7 　　经马回岭战役后，我160师不再上庐山，驻防德安。此时，闻知原958团回广州训练的人，仍在南昌待命，自己似箭归心，按捺不住。当晚急又向营长陈植提出，要求批准回广州。营长好像想翻脸申责，忽又沉吟，便说： “958团连、排长回广州训练二三周，接到新兵后，又要回到这里来，何必徒劳往返？你既然不愿留在我营，随你便吧。”听营长答应。当即回到连部与我排弟兄告别，黄章桂、何昌二人送出营外三、四百米，互相珍重，洒泪而别。 　　当时却忘了向陈植营长索取准假放行条，身上只有五元钱和结婚戒指一个，心急步快，当天走一百二三十里，到达德安后之泰和市。第二天下午，方才到南昌。入城行至中山路口，遇见步炮连连长方茂华，他说：“全体住在江南酒店二楼，前天已发给回广州旅费，每人20元。”二人回到酒店，急向自己的营、连长报告，陈述前方我军情况，956团陈植营长允许我暂回广州，还有三个月薪晌馀额未发，身上现无分文。营长邱昌朝道：“人多在此无妨，暂且住下，再作打算。” 　　江南酒店，每天房租八角。 　　当晚，与三五同伴出街，到百花洲冰室饮冰，才记起半个月前在庐山发给的棉背心还在背包里，可见相隔二百馀里的庐山，高低气温冷热悬殊。回到住所，急写信告知文奠：958团裁编解散，连、排长全部返抵南昌，不日南下广州，入射击学校受训，现在积极筹谋，如经济与时间相许可，近日先到攸县与卿相会。倘经济相违，时不与我，待我回广州后，再行计划。愿卿耐心等待，两、三个月内定当团聚。原来自己亦打算个人先行回攸县，可是身无分文，离不开队伍，打算将来队伍经醴陵，自己下车到攸县同文奠一起下广州。 　　南昌住下二天，时值八月中秋，店主特请广东住客吃晚饭，每人发请帖一张。大家商量，打算每人封贺礼一元，自己摸着衣袋，勉强应酬赴席。每席广东菜和南昌菜两式俱备，极其丰富，当晚宾主尽欢而散。 　　南昌乃我国古代名城，山水秀丽，名胜颇多，人口过百万。城内有百花洲，洲中水清沏见底，深者过丈。浅者三、四尺，晚上游船画舫来去，专供游客游览。洲之四面，为百花洲公园。楼台亭榭，四时花草，许多青年男女，谈情说爱，消遣其间。现因战时疏散，敌机经常来轰炸，已是今非昔日繁华。藤王阁，唐代李世民十一子元婴，封藤王，任南昌刺史时所建。阁高五层，建筑规模宏伟壮观，宫殿画廓，楼阁亭台俱齐，时为南昌图书博物馆。阁后欧阳小学，欧阳修街，全街经营江西著名陶瓷陶瓷品种款式花样多到数百种。有的名贵无比，尤其是瓷相，更为新奇，不论大小瓷相，交本人二寸相片一张，约定24小时后便可取相。早到南昌的人，整整住了一个月，自己亦将近十天。 　　十月中旬，我们奉命南下广州，自己打算，车经醴陵，下车返攸县相会文奠，然后再出株州，下广州，迟到两、三天无妨。孰料，火车连夜直到株州站，自己才发觉醴陵已经过头。去攸县已来不及，况且，身上没多少钱，决定先回广州，再作打算。 　　车到曲江，下车吃饭，听说：广州情况危急，急阅报，我军放弃惠州，转移新阵地于铁场。敌军一部窜犯福田，被我153师击退。广州保卫战，将在增（城）博（罗）展开。原来，一星期前，日军以一个营的兵力，藉炮兵掩护，攻占惠阳沿海之稔山和坳头两个海防阵地。敌军先头部队，数小时突入四五十里，占领淡水、平山二墟。敌人以最少兵力、最短时间夺取两个滩头阵地，号称豆腐军的151师不战自弃，应负全责。敌军登陆后，151师又未战先溃，应受军法裁处。153师驻防惠州闻讯，轻装开到淡水，与敌军先头部队遭遇，猛烈战斗就在惠淡公路展开。敌军一天登陆十馀万，坦克、炮兵齐到。153师寡不胜众，当晚惠州陷落。军民物资损失奇重。 　　日寇企图截断我南北交通联络，敌机整日整夜轰炸粤汉铁路。我们从曲江继续南下，停车十数次，等待路工修路，一日一夜才到清远之横石墟。横石车站与横石墟相隔一条江，中午，我们连、排长共八人，渡过西面横石墟吃饭，饭毕复渡河返车站。因车未开，我们就进入一竹林内休息谈话，忽闻得一股臭气，大家一看，原来附近有一大滩人粪，我们八人便移位走出竹林。就在这时，有敌机六架从东南飞来，在横石车站投弹，车卡、铁路轨被炸得粉碎。我们八人刚才所坐在的竹林里面，落下一弹，正中那堆大粪的位置，弹痕口径约五、六米，深约一米五、六。真是命大且奇怪，要不是那堆大粪把我们熏走，我们八人肯定丧命于横石。 　　当日铁路修复，下午登车继续南下，夜半到达广州。住市立国民大学校舍。 　　时敌军攻下惠州，惠州距离广州210里，敌军分三路向广州进犯，中路敌军从惠州向博罗、罗浮山、增城攻广州东面。左翼敌军从广九铁路向东莞推进，从陆上攻占虎门炮台，经黄埔攻广州南面。右翼行军北窜龙门，迂回响水墟向从化推进，攻广州北面。大战在广州外围重要据点增城、从化、虎门等地猛烈展开。广州隐约闻到炮声，形势十分危急。省政府、军总部、机关团体、大小学校、商家居民，纷纷向西、北两江逃避疏散。 　　我们数十人住在广州民大，副团长不知去向，营长邱昌朝，仕途困惓,避位贤良，跑回老家—新兴去了。留下连、排长数十人，不知怎样解决伙食。射击训练班，设在庚戌中学。大家商量，不如拿名册去登记，暂时解决伙食。可是，我和唐坤荣二人迟返南昌，册上无名，二人急走东山喻公馆，寻找昔日我956团老团长喻英奇，要求介绍入学。喻见我二人，睁大眼睛叫道：“你俩发什么神经，你们没听到大炮响声么？敌人已打到增城、从化了，广州危在旦夕，你俩还想入学呀？”说完，从衣袋摸出咭片，在背面写了二、三十字，递给我吩咐道：“你二人立即到麦栏街，去见云团长，无须入学……”。 　　云春林团长原是我昔日956团的副团长，到了麦栏街见云，将喻咭片呈上，云点头说：“你二人来得凑巧，我们现奉命成立第四路军独立第三团，我给你们每人十元，来去坐黄包车和吃饭用；这是提取全团服装的单据一张，你二人急去找搬运工，顾请大板车，到第四路军总部军需处领取全团人的服装、军毯、鞋袜等2500套，限本日下午四点前用板车运到西濠码头。把服装搬上芸蓼拖渡，船已在那里等候，任务完毕，速来汇报……”。 　　当天下午三点，全部服装搬运上船后，走报云团长，云又吩咐：“今晚十点开船，你同唐坤荣二人押运上肇庆，再拿给你五十元作搬运费和伙食，船到肇庆，就在码头附近找间房屋，把服装搬上去安置妥当。再过两天我到肇庆……”。 　　我和唐二人接受云团长交给的任务，急返民大取行李，将自己情况告诉同伴，大家都说：这比入射击训练班还好！随即纷纷走访云团长，不数天，大家都到肇庆，同归独三团。任职连、排长。新团体的人，大部分都是原160师的老班子。 　　到达肇庆，把服装搬上码头附近空屋，（这空屋原是154师的，现在人去楼空，内无一物），我与唐坤荣二人看守，感觉责任重大。 　　当时见有许多从广州逃来肇庆的散兵，上级虽未有命令收容他们，但自己为了自卫看守服装，毅然决定，收容散兵六、七人，步枪数支，发给他们伙食，利用他们共同看守服装。 　　云团长来到肇庆酒店，急向他汇报：收容散兵六、七人，步枪四五支，他们愿意在此服务，已发给他们伙食。云团长高兴地说：“你以前在陈芳机三连当排长，带兵有方法，做事有条理，今日虽然离开上级，也能果断独行，勇敢决定，收容散兵人枪，做得很对。从今日起，所有经过肇庆散兵，一律收容，发给伙食，不愿被我们收容的，一律强行缴枪。”时广州已经失陷，许多被敌击散部队，都涌到肇庆来，几天时间，我就收容了100多名散兵。 　　1938年10月底，武汉和广州相继沦陷，我国六大城市均被日本占领，至此，为抗日战争第一期。我们虽然被打得遍体鳞伤，日本也不免焦头烂额。 　　自“七七芦沟桥”、“八一三上海虹桥事变”中日战争开始，整整打了一年零四个月，日本自十月占领广州、武汉之后，在中国战场上，日军的进攻全面停了下来。“三月亡华，速战速决”而妄想亡我中华的军事急攻，至此，已告一段落。 　　在一年又四个月的中日战争中，我们虽然丧失了大片土地与名城，从当前看双方军事，日本战胜，中国战败，是中国打输了。但如果放长眼光看双方政治策略和今后军事，日本已经注定了无药可救的失败命运。 　　当前，日本国内政治：由于侵略中国战争，财力、物力、人力遭受重大损耗丧失。日本国内亲中派及反战分子、侵华日军家属等，经常进行全国性游行示威。要求日政府结束中日战争，撤退侵华日军。东条英机政府，时刻有倒台之可能。 　　侵华日军二百多万，泥足深陷于中国战场，不能自拔，在前阶段虽然打了胜仗，占领中国大片土地，但今后进入了山地战，飞机、大炮、坦克失去了效能。对于战争的最后胜利，不但没有把握，而且绝无希望。日军现时把进攻中国的战争全面停止下来。日本侵华军事策略：严重违反了‘孙子兵法：车马之奉，胶漆之用。日费千金，千里馈焓，劳师远征敌国，孤军深入其地，久则屯兵挫锐，攻城则力屈，进无所取，退无归路，诸侯乘其敝而起，虽有智者而不能善其后矣。’日军正犯此语。” 　　日本军阀“三月亡华”采取速战速决，急攻办法，企图一举灭亡中国。但直到南京失陷，武汉和广州相续沦落，始终不能使中国屈服投降。实出日本军阀意料之外。东条英机在日本亲华派和反战分子要求撤退侵华日军的强烈呼声下。再战不能，求和不得，欲降不愿的形势下，于十一月倒台。 　　新上台日本首相近卫文磨，为了摆脱中日战争长期拖下去深陷的泥足。知道这回用武力不能屈服中国。只好另想办法，便向中国政府提出和平建议，双方立即停止军事进攻，进行和平谈判，解决中日战争的办法。 　　日本提出：中日亲善，中日合作。经济提携，帮助中国经济建设。睦邻友好，共存共荣。看来条条是好的，对中国有利，但是并不讲到东三省与与中国主权问题。日本要求中国接受和平解决战争的谈判，日本自动退兵，恢复中、日“七七”以前状态。美英帝国主义积极调停劝和，说日本虽战胜，所提和平建议，日本已经大幅度让步，和平解决战争，时机已到来，要求中国接受谈判，恢复亚洲和平。蒋中正指出：日方如有诚意解决战争，是中国所希望，但必须首先尊重中国的领土完整，主权独立，民族自由。并要求日方，第一取消伪满洲国；第二，将东北三省交还中国；第三，撤退侵华日军，恢复中国“九一八”以前状态。其它亲善、合作问题容易解决，留待下面慢慢谈。并向美、英和全世界声明：中国为了领土完整，主权独立，民族自由而抗战，日本必须把东北三省归还中国，才有可谈。否则，中国必将继续打下去，只要我们剩下一寸土地，一个人，一支枪，一颗子弹，我们还要打下去。 　　日本帝国主义，正处在欲战不能，欲和不得的时刻。大汉奸汪精卫，却乘机向蒋提出接受日本和平建议，说我们抗战一年多，丧失大片领土，人民生命财产遭受严重损失破坏，军民牺牲千万，继续下去，功不补患。日本战胜，自动提出解决战争建议，条件并不苛求，应该亲善合作，睦邻友好，保障亚洲、太平洋地区安全。日本已经向我们让步，双方和平谈判解决战争，此其时矣。 　　蒋答复汪氏：这次对付日本，完全为了国家领土完整、主权独立、民族自由而抗战。我们同胞同志抛头颅、洒热血，为了争取国家领土完整，主权独立，洗泄民族耻辱而牺牲了千万军民同胞，我们决不能中途妥协。日本必须把东三省还我，才有可谈，否则，我们必须抗战到底，收复失地。 　　思想意志不坚定的大汉奸汪精卫，伪称有病，带了妻子陈碧君飞到越南河内留医。于1938年12 月31日，在河内发出艳电（当时三十一日叫艳日，故称艳电）向中国政府和人民公开宣布向日本投降。并长篇大论发表他投降日本当汉奸言论。日本把这大汉奸迎接去了。 　　十月底，我军放弃广州后，主力向粤汉铁路两侧转移新阵地，敌我双方就在广州外围西、北两江相持对阵。 　　我们独立第三团在肇庆成立，收容了从广州退出的散兵三四百人，连、排长大部分由原160师958团过来的人充任。我本人为该团第二营机枪第二连少尉排长，营长陈元松原是956团连长提升的。连长梁超圣是自己过去的旧同事，我们机二连驻肇庆码头，每天将队伍带到“七星岩”散步玩，或躲避机敌机空袭。 　　此时，自己和文奠失去通讯已将近一月。一天晚上写了一封信给她，报导自己回到广州不久，广州已经失陷，本人自到肇庆，现服役独三团二连任排长。嘱她耐心等待后会。 　　十一月底，上级通报：各营挑选排长二人，班长、士兵各十人，前往高州接收新兵。我本人是被派出排长中的其中之一。 　　一天，由肇庆乘汽车经新兴、台山、阳江、电白、水东下午三点到达高州。住仓边街大文范馆。 　　为我们旧日的机二连连长李维民到肇庆，提升为少校团副，他为接收新兵总领队。他到县府交涉接兵事宜，高州新兵早已被别的部队接收去了，拍电返肇庆请示，暂在高州住下等待指令回电。 　　此时，自己惦记家乡哥嫂和侄儿，向李维民请假回家看看哥嫂。李说，电报来立即出发，速去速回。还要写下家乡地址，急时往找。 　　下午三点由高州南桥头车站乘车到陈垌，下车由于心里过急，走错方向，走到板桥、长山去了。时已太阳西下，牛背牧童，短笛横吹—放牛归家的黄昏时了。急以八个铜板请牧童带路到石陂，找到三姐。会同三姐，赶到家里，早已日沉西山天已入黑了。相见哥嫂，彼此各自喜欢，村人一一相见。独不见二叔父，原来他已于三年前去世了。即拿二元给二婶母，记得昔日离家时，荔枝树下喝她的两碗稀粥。拿八元给哥嫂，馀下一元二角给四叔父。由于二个月没发薪晌，身上无钱，三位姐姐，分文没拿给她们。 　　当晚和哥哥兄弟二人同榻，二人互相交谈别后生活状况，当我谈到上海打仗，南京突围，泅水横渡长江的危险时，大哥摇首叹惜。二人交谈到半夜，未曾入睡。大哥起床穿衣，我问他做什么？他说：兄弟回家，三姐已经知道，但还有周村、合叉二位姐姐未知。明天你又要紧急离开，我今要去报知她们来与兄弟相见。 　　哥去不久，嫂嫂起来杀鸡。天明，大哥从金塘墟买回猪肉、蔬菜。三位大姐到来，彼此相见，欢喜流泪，大家都说：六弟回家，祖先有灵。二姐首先追问弟媳文奠，为什么不与她一同回家？我将兵慌马乱，时间仓促解说她听，大嫂拿出寄回的结婚相看了又看。大哥挽起三牲香烛到庙堂、社坛、祖先台烧香祝福、替我许愿：今后出战平安。 　　早餐，这次是我们兄弟姐妹最高兴的一次聚会。我和哥哥同睡、同食、欢叙。孰料竟成为最后的一次！令我千古长恨。中午辞别哥嫂、侄儿和三位姐姐以及村中叔婶兄弟，急忙回高州，还在高州住了三天。 　　一天，肇庆来电，命到合浦接新兵。由于部队紧急等着补充，当天从高州到达合浦，住十馀天。接收到合浦、灵山二县新兵一千多名，分配给各连、排长带返肇庆。我和几个老班长、士兵带领新兵140名，从合浦出发，每天走六、七十里，经廉江、化州，行六七天抵达高州。在高州休息一天，继续向阳春、新兴走了六天回到肇庆。 　　将新兵拨补各营、连缺额，当晚特务长梁自强将文奠前后寄来的信三封给我，信中有无限悲伤、怨恨、思念、责备。令我十分难过，随即回她的信，申述经过原因，请求谅解……。 　　全团集中肇庆对江之新桥附近，第二营长陈元松，机二连长梁超圣和本连黄政统、陈惠民两个排长都是160师过来的相识或旧同事。机二连遗中尉排长缺，打算各连优秀少尉排长中挑选升充，一次在营开的部务会议中，梁超圣和尤松盛二个连长提出意见建议：叶禄群学术优良，教育士兵有方，工作积极负责；遇时能随机应变，机二连中尉排长缺，应由叶禄群补充。营长陈元松却认为此人身体细小瘦弱、纵然变作炸弹，也吓不了人。结果，中尉缺由黄政统升充。 　　陈营长虽是自己直属上级，可从来我不阿谀奉承他，平日见到他十分平常，思想上对他也有几分不满。 　　1938年12月，陆军独立二十旅在广东英德河头成立，喻英奇升任该旅旅长，将独立第三团改编为该旅第三团。1939年1 月，我们由肇庆开到英德河头过农历年，整理营房，集中训练。上级调来军校学生几个，放到步兵连充任排长。一天出操，营、连长几个人站在操场上看操，军校生以前是被人教，今天是要教别人，当起值日官。排之制式教练，排之各种步伐变换，各种队形变换，喊出口令动作总不合规范。惟有行伍出身的叶禄群，喊出口令，声音雄亮，尖锐、准确，士兵的动作十分整齐。到野外，排散开、排攻防、排哨配备与排尖兵等，军校生茫茫然……，而叶某人等于家常便饭。营、连长经过十馀天的考验，尤松盛对着陈元松说：“叶禄群人虽生得细小，学术两科、精神动作，并不输军校学生。”营长听说，把点头说：“在肇庆，我的眼光不够，的确看不上他，原来叶排长是个优秀排长。” 　　我们机二连长梁超圣，防城人，中尉排长黄政统，钦县人，少尉排长陈惠民，广西宾阳县人（连副尚未到差）。连、排长大家年龄、军事学术、普通文化水平都差不多。连、排长十分团结，工作你我互相帮忙。机二连住河头整训，营房内外布置、士兵教育管理措施、都比别人好。机二连在训练教育过程中，我曾经编写过抗战歌曲《满江红》词一首，初由机二连教唱开始，云团长知道后，很满意，通报：各营、连每星期三、六中午，将队伍带到机二连附近树林集中，由叶排长教唱这首歌，（因歌词是自己所作，至今犹记得：“七尺昂藏好男儿，满腔热血。抬望眼，祖国河山，遍地烽烟。平、津、京、沪成焦土，流浪难胞亿万千。民无辜，白骨满山丘，古今无。家国耻，犹未雪，国民恨，何时灭？向前进，踏破了扶桑三穴，壮志饥餐东夷肉，笑谈渴饮倭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大中华。”）自此之后，陈元松对本人已增添几分认识。 　　四月，全旅排长进行一次军事学术考试，以团为考试单位，三个团同一天分别集中在军事教导队课室举行。三团监考官为第一团团长、营长，一团监考官为二团营长，二团监考官为三团营长，试题：1、步兵操典，2、野外勤务，3、筑城教范，4、游击战，5、建军目的，6、班防卸。六条任由选择答五条，考试后第四天，试卷及成绩册发到营部。 　　一天晚饭后，营部传达兵走来叫：叶排长，营长请你马上到营部。自己心里暗思：他从来未曾请过我到他处，今晚突然而来，不知为的是什么？穿好衣服，背上驳壳枪，到营部。营长正在洗脸，营长大叫：“勤务兵，快，快到水给叶排长喝。”边叫边请坐，他洗脸完毕，对坐于椅子上，旋开香烟罐盖子，拿了一支递过来，他自己叼一支。 　　当时心想，营长今晚对我突然客气，有点奇怪。便向他请问：“营长叫我来有什么事？”他徐徐开口，哼了一声，拿出排长考试成绩名册说：“以前我的眼光浅狭，今次排长考试，全团的排长，你82分，第一名。刘成文72分，第二名。其它少数及格，大部分不及格。”他将考试成绩递过来给我看，并安慰不要灰心，勉励积极工作。一有机会，必定优先……

原文2004年10月12日 发表于思亲园(叶公纪念馆)  浏览：3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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