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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家国梦__少年行 - 英王陈玉成纪念馆
千秋家国梦

《西征悲剧》节选六

汪有华

  录入:少年行--英王陈玉成纪念馆
  
  当陈玉成在石隶为脱身而浇尽脑汁之际,赖文光在皖西
  已连连失利。
  由于多隆阿与李续宜的紧密配合和死力进扑,太平军自
  桐城挂车河到练潭铺的四十余座营盘被攻陷了一半,战火迅
  速地向太平军的指样机关的所在地香铺街大营蔓延着。
  赖文光不是军事上的低手,在战略战术上是有他自己
  一套独特的打法的,即运动战的战略战术,他就是用这种
  战略战术,在太平大国失败后,领导着太平天国的新军与清
  军继续浴血奋战了四年。可眼下,由于他不是独当一面的主
  帅,无法施展自己的军事才能,加上陈玉成在临离开皖西时
  又留给他一道“以守住营盘为胜”的绳索,紧紧地捆住了他
  的手脚,使得他不得不在自己的军事史册上,留下了一行败
  笔。
  当厮杀的声浪在香铺衔四面掀起时,赖文光召开的紧急
  军事会议已临近了尾声。他否定了众将一致要求退兵桐城的
  建议,以极其稳重的神情,不紧不慢的语气,下达了置一万
  健儿于死地的命令;
  “禄千岁留下口御:以守住营盘为胜l今香铺街大营,
  还有一万弟兄,是完全可以守住营盘的……”
  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即使是命令他们去死,不
  管这个死是为了胜利还是失败他们也是毫不犹豫的。
  激战首先是在香铺街西、南两面展开.
  太平军以其决一死战的势态,向敌人暴露了自己的错误
  的战略决策。多隆阿与李续宜立即赶到离香铺街仅十多里的
  土桥碰头并商讨应策。
  多.李二人还不知道陈玉成并不是这一次战斗的指挥
  者,在太平军十分明显的错误的军事行动面前,却显的有点
  犹豫。他们不相信陈玉成会出此下策,因而怀疑是陈玉成的鬼
  计。但是,他们被派往桐城、庐江.安庆等地去监视太平军
  行动的细作,并没有送来有关桐城等城的太平军有出城增援
  香铺街之战的探报,于是他俩做出判断,陈玉成疯了。
  经过商讨,多、李二人决定围住香铺街,全歼太平取,
  活捉陈玉成。
  命令一下,两万多名清军立即开始了对香铺街的裹围。
  与此同时,多李二人联名致信于胡林翼,要胡林翼派五千
  骑兵来助战。
  清军摆出了要一口吞卜陈玉成的阵势。
  就在一万太平军面临尽数覆没的关键时刻,英王陈玉成
  一行五十余人,已经赶到了离香铺衔只有八、九里的开村,
  正在向西肖店疾驰。在离两肖店不到二里的地方,一匹快马
  向着陈玉成等人飞驰而来,刘玲琳一眼便辩认出是陈玉成曾
  用的战马“映天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竟突然又惊
  又喜:
  “殿下,是马荣亮!“
  马荣亮是陈玉成的王牌师的师帅,所部仅一千余人,是
  陈玉成的一只铁拳头,很受陈玉成的器重,故而将“映天
  红”赠了给他。如今,这一师之帅怎么单人匹马地冲出了战
  区呢?难不是赖文光全军覆没了吗?陈玉成的心,猛地
  他快马一鞭说;
  “快,迎上去!”
  几匹战马旋风似地卷了过去。
  “映天红”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老主人,仰首一声长嘶停
  下来。陈玉成等人这才发现马背上无人,马的屁股上深深
  地扎着几支箭……陈玉成跳下“玉追风”,走到‘‘映天红”
  的身边爱怜地抚摸着它的伤痕交错的脸, “映天红”低下
  头在陈玉成的怀里磨蹭着……这时刘玲琳发现马鞍下压着
  一封信,便取出来递给了陈玉成。陈玉成吩咐随队能人给
  “映天红”拔箭医伤。
  信是马荣亮执笔,以全军师帅名义给陈玉成的禀报,指
  出了赖文光下令全军与香铺街共存亡的错误,一致要求退入
  桐城以免全军覆没……
  陈玉成看完传,连声说:
  “咎由我负,咎由我负,与杰天义无关!”
  “殿下,”刘玲琳说:“回香铺街吧,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可是,通往香铺街的要道西肖店已被清军占领了。
  ”怎么办?殿下?”刘玲琳问。
  “冲过去!”陈玉成用鞭杆子刮去额头上的汗水, “村
  内的清妖还没有发现我们。”
  “不行啦,殿下,这太危险了!’刘玲琳将战马横在陈
  玉成的马前, “让我带弟兄们冲过去,殿下绕道去桐城……”
  不等他把话说完,陈玉成扬手一鞭抽在刘玲琳的马屁股
  上, 战马猛地一冲,险将刘玲琳掀了下来,陈玉成用马鞭向
  前一指;
  “冲过去一个是一个,传令赖文光,命他迅速退兵桐城
  城1”
  几十匹战马向决堤的洪水一样, “哗”地向yV肖店作泻
  !”
  时值正午,清军正在午餐,被突然出现的太平军骑兵惊
  呆了,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当他们醒悟道来,扔掉饭碗时,
  几十匹战马已经从他们的头上、身上、饭莱上踏践而去。
  但是,李续宜的部队是久经厮杀的悍勇,在陈玉成等人
  还没有冲出西肖店时,清军马队已经喊叫着追杀过来。刘玲
  琳一见,急忙唤住二十余弟兄,拨转马头迎了上了陈玉成,
  同时也唤住了“玉追风”,准备投入战斗。这时,从刀枪碰
  击声中和叫骂与惨叫声里,传出了刘玲琳的喊声:
  “快,你快走,妖兵全上来了!”
  望着象潮水似的涌过来的清兵,陈玉成在飞快地思索,他
  知通一投入战斗就很难脱身,而香铺还有一万多弟兄在
  期待着他的解救,于是,他吩咐身边的卫兵:
  “告诉刘主将,要他边战边撤,我即刻派马队来接应
  他!”
  香铺街的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赖文光立马于硝烟烽火
  之中,他的身后是以卒为单位的敢死队,面临着黑潮般奔泄
  过来的清军,一队一队的敢死队迎杀过去,当一队敢死队被
  黑潮吞还之后,赖文光一挥手,又一队敢死队冲了上去,仿
  佛是将一筐泥土投入汹涌的浪潮之中……
  赖文光又抬起右手,陈玉成已拍马赶到:
  “你在于什么1”
  赖文光一转身见是陈玉成,他的两眼红红的,一反常态
  的怒吼道:
  “为什么要我们守住营盘,这香铺衔值得一万弟兄的生
  命吗,为什么?殿下……”说道这儿,他的声音沙哑了
  “立即传令,全军退向桐城!?”
  “谁断后?”
  “不用断后,退得越狼狈越好!。”
  “殿下,为将者不能视将士的生命儿戏,这……”
  “退!”
  太平军匆匆退出香铺衔,向桐城奔去。
  清军猛虎扑食般地追杀过去……
  陈玉成与赖文光等战将,立马于路边的高坡上,望着跑
  步退却的部队,谁也不说一句话。香铺街方向已升起滚滚的
  浓烟.不一会.刘玲琳退了下来,他被英王的卫兵接到高坡
  上,一见到陈玉成,他便嚷了起来:
  “殿下!妖兵迫上来了,怎么不命人断后?”
  陈玉成冷冷地说:
  “谁断后?断得了吗?”
  “我!我不能让弟兄们象兔子一样被虎扑啊I”
  陈玉成理了理胸前的长发,嘴角浮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李续宜生性多疑,他一想到他的亡兄李续宾就胆颤心惊,
  他是不敢追我陈玉成的!”
  “殿下……”
  陈玉成以充满信心的一笑打断了刘玲琳的话头:
  “不会打败仗算不得一个上好的将军。”
  ,他们的话刚落音,便接了清军己停止追杀的禀报,于是,
  他命令部队停止退后,原地休息。赖文光感到困惑:
  “殿下,何不乘清妖停止追杀之机而退入桐城呢?”
  陈玉成缓缓地摇摇头,说:
  “清妖是害怕大军退中有诈,他们停止追击,天军则应
  该停下,摆出一付诱敌来追的架势,否则他们会继续追杀过
  来的。此谓虚虑实实,实实虚虚。”
  “乖乖,”刘玲琳笑了, “这败仗可不好打呀!’
  “通知各师、旅清点伤亡人数,立时报来,命令细作营
  全部出动,本总裁要知道香铺街妖兵的情势。”
  刘玲琳一听,精神为之一振;
  “殿下要杀回马枪!”
  “别忘了,本总裁还有‘三十检点回马枪’的美称呢。”
  刘玲琳精神更加振奋了,他首先请令说:
  “卑职愿为先锋,我要第一个杀回香铺街.”
  可是,当伤亡人数报上来时,陈玉成神色黯然下来:
  “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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