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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家国梦__少年行 - 英王陈玉成纪念馆
千秋家国梦

《西征悲剧》节选五

汪有华

  录入:少年行 - 英王陈玉成纪念馆
  
  “呵?”古隆贤心里一动,忙问道:“殿下何以会如此
  决断的呢?”
  “你有三点顾虑。”
  “请殿下赐教。”
  “一年前,你曾随书志俊在池州投降清妖,旋即又反戈
  回归天国,倘若再度降妖,这‘反复无常’四个字相会断送你
  所期望之种种。这是一。”
  这一句话,算是点中了古隆贤的心思。他今年三十四
  岁,自金田起义以来,他曾在杨秀清、秦日纲和石达开的殿
  前供过职,他知道,用人之人最忌用反复无常之人……
  “其二。“陈玉成接着说: “韦志俊曾打死湘军悍将罗
  泽内,降妖后,为安抚罗氏亲属及其旧部,以解旧仇,几乎
  用去了他所得的全部赏银。而你呢,两日前的徽州之战中,
  曾国藩的侄儿曾以谦就为你所毙,这个仇是你用银子能化解
  得了的吗?就算曾国藩因一时所用而不计此仇的话,这笔帐
  曾氏迟早是必算无疑的,此乃人之常理,你岂能不知……。
  “还有第三呢?”古隆贤有点沉不住气了。
  陈玉成呷了口茶,又说:
  “韦志俊降妖后,只得了一个游击的虚衔,几经卖力死
  战才升为参将,所谓正三品的武官。就此而论吧,迄今为
  止,曾国藩与胡林翼手下,以军功记名的提督已达五千多
  人,总兵.副将、参将更是多如牛毛,而清妖实缺提督不过
  十余人,总兵几十人。副将也只有一百多入,官多位少,连鲍
  超这班人都很难有补缺之望,一个降将难道还指望获得安置
  吗?以上三条,我知道你一定再三思过,这样权衡利害,何
  去何从,你不是少见识之人,故而本总裁不相信你会再萌投
  妖之念的。”
  几句话说得古隆贤连连点头,暗暗称是。他勉强地笑首
  说; “殿下明鉴,卑职断乎不会再去做反骨妖人的,倘若卑
  职有降妖之念,去年助韦志俊降妖后又怎会反戈回归天国的
  呢?”
  陈玉成含笑点头:
  “故而,本总裁今日才实言相告,望你日后要稍加检
  点,不要遗人以口实,坏了名声.....听说你有个内弟在清妖
  营中当哨官,确否?”
  ‘殿下.....”
  “有机会你可捎信给他,他若是反戈回归天朝,本总裁
  可保他官复师帅原职。”
  “这……”古隆贤不知如何作答为好。
  陈玉成不失时机地说:
  “你自入皖南征战以来,屡建战功,本总裁当以向天王
  呈奏本章,提升你为主将。”
  “殿下真是知我者也。”
  “哦了,出于皖西战事紧急,本总裁要马上动身,适才
  罗尚书关照你给铺排的马匹与干粮都办妥了吗?”
  “殿下马上就走吗1”
  陈玉成点了点头,用很随便的语气说: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李侍王的部队几个时辰以后要从
  这儿经过,要你给准备一餐两万人的饭菜,并托我带来了两
  万人饭菜的银两。”说着他转向罗镇昕, “把那五十两银
  子交给古主将。”
  古隆贤一听,忙说:
  “一餐军粮,卑职还是招待得起的,李侍王也太见外
  了,这银子卑职不能收,请殿下代为转还雄千岁。。
  “好吧,”陈玉成站起来, “本总裁这就告辞了,李侍
  王路过此地时,请代为致意。”
  “遵渝!”
  丑正时分,陈玉成一行五十分人,在古隆贤等十几名官
  员的陪送下缓缓地出了石隶城。
  路上,陈玉成语重心长地说:
  “隆贤呀,要记住你我今夜之谈,大丈夫做事一往无
  前,切莫一经风吹草动就萌生邪念呵!”
  古隆贤也颇有感触地说:
  “难得殿下如此信赖,卑职永当铭记殿下的教诲,永不
  生背天之念。“
  这时,刘玲琳拍马过来,催促陈玉成赶路,陈玉成回头
  望了望离石隶已有两三里路了,这才说:
  “适才在城中说的雄千岁要路过石隶,乃本总裁伪诈·
  之言,我当时的良苦用心也无须点被了,两万人的饭菜就
  不必铺排了,尔回城去吧!“
  望着陈玉成远去的身影, 古隆贤的眼眶湿润了。他与陈
  玉成这是最后一面,但他却终身难忘。两年后,当陈玉成殉
  难时,他曾令所属部队披孝三天,尽管他在陈玉成死后的第
  二年终于投降了清政府,但在日后的征战中,一遇陈玉成的
  旧部即退避三舍以示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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