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一部近期出版的长篇小说寄往北京,以期得到葛洛同志的再一次批评,猝然,一个意外的令人十分震惊的噩耗传来:葛洛同志与世长辞了!我愕然不知所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总觉得他不会死,也不该死……悲哀、凄凉一阵阵袭上心头。哦,文坛上的一颗明星陨落了! 窗外的冬风透进窗子,掀动着墙上那片纸。不,那是葛洛生前给我写的条幅,而今已成引我永远怀念的遣作,看着它,我的热泪夺眶而出…… 我认识葛洛是1957年,那时我在洛师中文大专班读书。一天,教写作课的牛老师邀他到课堂上的我们见面,讲了话。第二天,又跟他到安乐窝去看吉学沛。那时虽然说话不多,但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第二次是我到市文联任职以后,1986年秋,我同编辑部几位同志到北京拜访他,他问了洛阳许多情况,我们一一作答。他很高兴地说:“好多年没有回去了,抽时间一定得回家看看。”他眷恋家乡的心情,溢于言表。 1987年,为了办好《牡丹》杂志,我给他写信想请北京名家给《牡丹》题词。没过几天,葛洛同志寄来了四位名家的题词,葛洛同志题词是:“根扎中原沃土,香飘祖国大地,祝《牡丹》越办越好”。这个充满热情和鼓励的题词,表达了他对家乡刊物的关怀和喜爱。 《洛神》杂志同样也是在葛洛同志扶植下成长的。他曾几次到编辑部开座谈会,亲笔给编辑部写信。信中说:“希望你们继续努力,为美化家乡人民的心灵,为提高家乡人民的精神境界,做出更大的贡献。”在他的扶植下,《洛神》培养了一批新人,发表了一批好作品。 1987年秋,他返乡探亲,我向他汇报了自己创作的感受和困惑,他讲了很多,最后给我写了个条幅:“胸中天地阔,笔下气象宏。”这是葛洛同志对我的鼓励,也是指给我的一条创作道路。从此我把它作为奋斗目标,作为重新迈步的起点。 1989年我的第一部小说集要出版,想请葛洛题个书名,写个序。当时知道他工作很忙,怕他不肯答应。谁知写信不久,他请唐达成同志给我题了书名,李国文同志写了序,我捧着他的信想,他为什么不写呢?事后才知道,他是想让更多的名家扶植我,这种美好的心灵和崇高的精神境界,实在可敬!集子出版了,我把书送到他家,请他指正,他接过书,翻了又翻,兴奋地说:“你只管写下去,走出第一步,就会走出第二步。”谁知我刚刚迈出第二步,他却离开了人间! 葛洛同志于1938年就追求光明奔赴延安,曾在“抗大”、“鲁艺”学习,解放前曾长期在延安工作,写了不少作品。但由于党的工作需要,长期以来从事“为别人做嫁衣”的编辑工作,牺牲了自己宝贵的创作年华,培养了一代又一代文学新人。这虽然令人惋惜,但也令人崇敬。他培养、帮助过的作家、编辑,许多成为文坛名将。他为党的文学出版事业贡献了毕生的精力,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 文学界失去了一位功绩卓著、德高望重的前辈,我失去了一位恩重如山的老师。缅怀他的业绩,再望着墙壁上悬挂的条幅,字里行间迸发出一种希望,一种力量,一种勇气,一种无坚不摧的精神。那字字珠玑,灿若星霞,一条宽敞明亮的大道又出现在我眼前。我从沉痛中仰起头,沿着这条大道勇敢地走下去…… |
原文 发表于1994年2月25日《洛阳日报》 浏览:16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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