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溥仪的书法有功底。1922年12月3日,即溥仪大婚后两天,《顺天时报》刊登一篇题为《清帝之博学与盛德》的文章,对溥仪从小习字有生动的记述。该文据采访记者的报导写道:“帝之书法乃学欧阳洵、虞世南,4岁时曾书‘正大光明’四大字,左右近侍咸惊服不已。”这里说溥仪4岁能书,或有夸大之嫌,但他确实很早就写仿、写匾、写大字了。向臣下颁赐御笔也从六七岁就开始了。起初是采用漏笔描字的办法,逐渐就能放开手脚了。
在伪满帝宫中,溥仪以习字为乐。他临摹古帖,如苏东坡的字、柳公权的字都临,但最景仰各位祖先的御笔。曾任伪满宫内府大臣的沈瑞麟在《皇上乾德恭记》一文中写道:“上善书法,日必临摹古帖与列圣御笔,时写擘窠榜书,龙翔凤翥,笔势飞动。赏赐臣下及外国人士,无不珍为至宝。上年文化展览会,御书‘乾坤正气’四字,大皆逾尺,瞻览者皆钦服不已。上写英文亦极优美,庄士敦最所称道。” 又据曾在溥仪身边呆过一段时间的日本人林出贤次郎讲,他曾在溥仪挥毫之际加以仔细观察,看出溥仪是把书法当作一种“精神修养”。他亲眼看到溥仪在1936年年初临摹乾隆御笔,真可谓既形似,又神似,惟妙惟肖。林出便试著把溥仪所临与乾隆御笔重叠对正放在一起,冲著阳光看,上、下文字浑然一体,笔法及大小都极其相似,“殊令人惊异焉”。 溥仪崇拜祖先的御笔,原因正如他自己所说:“朕如斯以祖先之御笔为习帖,静心临摹无几时,朕心即通达文字,觉有感应于祖先之灵。”溥仪摹仿祖宗的字迹,原来是要与祖宗通神联气,真不愧爱新觉罗氏的贤孝子孙。 毓嵣回忆溥仪在伪帝宫中研习书法的情形说:“他呆得闷了就伏在书斋写字台前练字消遗,如果这时我们几个宫廷学生刚好在场,他就一定命我们陪著写,时间长了,毓嵣、毓嵒的字也都练得很有功夫了。溥仪不但临摹古帖和御笔,也抄写佛经或白居易的诗句,有了兴致便要拿出一些手卷来,让我们陪他观赏。都是历代著名人物的字画真迹,如《清明上河图》、王羲之的墨迹、宋徽宗的画等,琳琅满目,让我们大开眼界。” 当时溥仪习字用的笔纸都是名牌货,纸为“日本笺”,写字不洇,笔为琉璃厂所出。天津清室办事处的《夕记簿》有一条1935年11月7日载入的“谕旨”:“长春来函,内称:吴天培传,由溥修赴北京买贺莲青圆转如意笔,各样好笔,并由别处买各样好笔,并在琉璃厂买各样好纸。买妥,伊来京时带来,等语。” 溥仪作画也很有功底。他11岁时赐给师傅梁鼎芬的一篇日记,上面还有这位11岁儿童作的画:《梁老师进内观予写字之图》。绘画功底很深的溥杰先生说:“从构图看,画上的人物还真有几分神似。”说明溥仪从小就能作画。 当溥仪年十七八岁的时候,已有人评论他的“绘画天才”了。 1922年12月,有位记者称颂溥仪是一个“嗜丹青”的人,在他的笔下,溥仪勤于绘事,“帝室所藏之画幅时出展览,有会意者即摹仿之,因而熟于鉴定,又时作景物写生之画。”次年8月,庄士敦又在其《记清帝近事》一文中谈到溥仪的绘事,他甚至从外貌上就“看出”了溥仪“美术家”的气质。他写道:“皇帝较一般华人为高,而发育固未成熟。其躯体织削,眸子黑而平,笑容雅可爱,容止若颇有思想。手小而构造完美,指柔妙,有美术家之气息。”在文中,庄士敦进一步谈到溥仪的绘画能力,给予高度评价。他说:“皇帝于中西绘事从未学习,顾颇精于写颐,不论人物花卉无不佳妙,且运笔极敏捷,偶执铅笔而有所绘,不数笔已栩栩欲生矣。”庄士敦教溥仪英文期间,师生感情甚笃,朝夕相处又无所不谈,因此,庄士敦对溥仪的性格、爱好确实是很了解的,他的说法足以为凭。在另一篇文章中,庄士敦也谈到了溥仪作画的情形,认为他“虽未习丹青,因天资聪敏,意之所至,笔亦随之,偶一挥洒,辄成佳作”。可见溥仪的画给庄士敦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溥仪在1927年旧历11月间画得一幅风景画,现在还可以看到。画面上有枝桠已经失尽树叶的歪脖树,有类似假山的巨石,有生长于石缝间的青竹。画面右上方由溥仪亲笔写了“丁卯冬月戏笔”几个字,还加盖了“宣统御笔”的金印。像这样一张画,仅从画技的角度说,悬于门楣之上或堂屋之壁也是完全够格的。 溥仪在伪满帝宫中也留有绘画作品。毓嵣回忆说:“溥仪在书斋中从事文墨之事,我常在他身边服侍。他练习书法的时候多,但也作画,有时用铅笔作画。有时用毛笔作画、画小人什么的,细看看,画得挺象。” 溥仪每次作画都要正正规规地题字用宝,在清宫和天津时用“宣统御笔”或“宣统宸翰”。到伪满以后日本人并不承认“宣统”,溥仪也只好再刻几个“所其无逸”、“无逸斋宝”、“缉熙敬止”、“民勤楼宝”的戳子。吹捧者当然也要跟著舞文弄墨,如沈瑞麟说溥仪“平时未暇学画,偶然弄笔遣兴,意境超妙,非画家所及也。” 溥仪对书法和绘画的爱好当然与宫中收藏的大量名贵字画手卷有关,伪满帝宫中也存有为数甚多的字画。秦翰才先生根据宫中流出的《御笔手卷册页挂轴簿》、《新旧手卷册页挂轴簿》和《日本手卷册页挂轴簿》,对伪满帝宫中存藏的字画作过统计:共藏字画443件,其中属于历代清朝皇帝的作品143件,属于近代和当时人所作的新字画126件,属于清朝中叶以前人所作的旧字画103件,其馀为日本字画71件。 这些藏品,每件都极为珍贵:在“御制品”中,从顺治到光绪全有作品入藏,少则1件,多则73件;在新字画中有不少是溥仪宗人的作品,如溥儒、溥修的字,溥僴、溥伒、韫娴的画等;在旧字画中,不但有宋、元、明历代名画,如宋徽宗的《柳鸦芦雁》、关□的《秋山平远》、马远的《江山万里》、夏圭的《江山无尽》和《秋江风雨》、马麟的《荷香清夏》、赵伯驹的《仙山楼阁》、《逢瀛仙馆》、《江山秋色》和《桃源》等,赵孟頫的《清溪渔隐》和《水村》,以及仇英的《汉宫春晓》等。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十几件作品,或者涉及重要历史人物的政治行动,或者涉及历代皇帝的重大国策,或者涉及与朝鲜、安南、荷兰等国的外交关系,早已超出一般字画的意义,而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宫藏日本字画中有也类似情况,如1937年5月26日筱田次助财团法人理事长进呈的《满洲事变》绘卷一册,1939年12月1日日本天皇皇后赠送的《樱下游鲤之图》大挂轴一件等,都值得注意。 在这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溥仪的书法与绘画日见长进。 【本馆所有资料(包括文章、图片、网友留言)任何网站、论坛不得转载。如需转载,请事先与本馆联系,并请注明转载于“溥仪纪念馆 www.puyi.netor.com”】 |
原文 发表于《非常公民溥仪轶史》 浏览:3403 |
| ||
| ||
新增文选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