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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的资料出自《瞵血丛抄》吧?史式先生曾著文考证其为伪史料
无论整部著作是否为伪,但收录于本书中的所谓“干王之子洪静宜”所著的《新说》一书确为伪史料,当无疑问。史式先生在“《瞵血丛抄》考伪”一文中曾对此书进行考证说: “据《新说》所云,干王之子洪静宜曾经参加庚申十年攻破江 南大营之役,因而“得授显职”。书中自述“予自善桥血战竟日 后.直下丹阳、常州、无锡、苏州,皆赶出英队之前,紧接忠队 以行,妖兵皆望风瓦解,曾未一经战阵。”试想:如果实有其事, 太平天国本身史料中为什么没有丝毫记载? “得授显职”究竟是 何职?为什么不能明说?此后,这位青年将军竟去游上海了。请 看:“予之游上海也,竟无一人盘诘来历,实出意料之外,始则几 乎欲从诸姬之言,剃发以去,终从甘密达之说,剪发改英人装, 伪为生长南民,能作华语,人皆信之,绝无所疑。”这位干王之子 居然身穿西装,梳西式头,冒充归国华侨畅游上海,看到“洋行 数百家.皆高门大厦,衔市亦宽阔数倍,商皇宫丽,大异中原, 而且知道上海“妓寮分三等,皆不留洋人宿.“专供洋入押宿者. 曰咸水妹。”“洋人饭馆,其价甚昂,每饭须银洋两元,亦可招妓 侑觞。”如此等等,写来有如清末的一些押邪小说。 按于王洪仁矸之子名洪葵元,而非洪静宜。在太平天目史料 中,很少提到此人。太平天国辛酉十一年幼主诏旨《父子公孙永 作主诏》中论 “奉天爷、天爹暨爹命,联诏佑弟、和表、福表, 和元萼、利元萼、科元弟、瑞元、现元、瑭元弟、锦元萼、钰元 弟、材元弟、妹梁妹夫、文胜妹夫、万兴王亲、矸叔、葵元萼、 达叔、玉叔、秀叔、雍弟、贤叔、辅叔、璋叔、万弟、天将、掌 率、统管、尽管、神策朝将、护京神将、神使、六部主、佐将及 众良臣知之……。其中的“葵元萼”即指洪葵元。从诏中洪氏诸 侄(元字辈)排列的次序看来,洪葵元的地位并不重要,其年龄估 计也不过与幼主相近。《李秀成自传原稿》记太平天国甲子十四 年在忠王府召开粮务会议队洪葵元曾经参加,但是职务不明。 洪秀全对洪氏诸侄,连年龄未满十岁的都封王,但洪葵元未封 王,也未担任过任何重要职务,足见其人之不受重视。不论从年 龄上来看,从地位上来看,1860年5月太平军攻破江南大营的时 候,洪葵元绝不会是一位驰骋疆场的青年将军,只是一个未成年 的少年而已。洪仁矸自律甚严。其独子洪葵元一定很有教养,把 他写成上海滩上的寻花问柳的狎客,更是荒唐到极点。所谓《新 说》,不可能实有其书.只能是“瞵血”作者的有意捏造。 范烟桥先生的文章说:“《丛沙》对这些笔记,似并未修改, 一切称谓、语气都与其他反动文人的作品完全对立,可能是实有 其书.”笔者认为,别的笔记暂且不说,只放这本言之凿凿的洪静 宜所作的《新说》而言,其中一切称谓、语气不是与其他反动文 人的作品完全对立,而是与太平天国的文书完全对立。范先生已 作古人,无法与之商榷。现在谨举《新说》中之一段,试加分析, 以就教于各位专家与广大读者。这段话是, “予(洪静宜自称)所居潘没宅,小有亭台,故凤汕园地。 潘姓为吴中望族,轻财好施,人称为潘大少爷,即著十念报恩太 平曲考,已先数年卒,著述甚富,皆刊行世。指膏腴千顷,仿古 区田法,以赡其族,有范文正遗风,所著书中,三致意焉。破城 时.其后裔皆远去,未及于难。屋舍又为予有,悉无所损,盖亦 积善之报云.” 仅仅一百多字,文章作者对于所谓“潘大少爷”就流露出无 限崇敬与倾慕之情。这那里像是与敌人血战竞日才取得胜利的太 平军青年将军的口吻!对大地主大官僚的大少爷崇拜得五体投 地,这正是不折不扣的清方文人的作品。如果真正按太平天国的 称谓,“望族”就是“妖头人家,“大少爷”就是“妖崽” “著述”就是“妖言”,所谓“轻财好施”、“遗风”等等,不过 是违背“天情”的“凡情”而已。其中最荒谬的要算是“其后裔 皆远去,未及于难”一语。太平军将领能把攻下苏州称为“难” 么?这个“难”字,与一些清方文人攻击太平天目的著作《蒙难 述钞》、《避难纪略》等书中的“难”字完全一致,毫无不同之 处。 浏览“瞵血”书中所谓太平军将士著述,太平天国禁用字比 比皆是,太平天国禁用的称谓比比皆是,同样是作伪,有的比较 高明,有的比较拙劣。在所有的伪造的太平天国文书中,《瞵血 从钞》中的“太平军将士著述”,不是高明的赝品,而是拙劣的 赝品.” 史式先生对全书的考伪分为三个部份:“以伪抄伪,伪上加伪”(指出其抄袭自《江南春梦庵笔记》)“无中生有,无独有偶”(指出其有意捏造作伪,《新说》即为其中一例)“文字游戏,游戏文字”(指出其和所有艳史玩狎小说一样,以编造低级可笑的文字为乐,最典型的例子是伪造忠王的《致赵景贤书》,让忠王在信中吹捧称洪承畴,自称“不佞”,而把赵景贤吹捧成管仲,不伦不类,黑白颠倒。而此书真品流传,忠王在真品中自称“本藩”,语气得体,且有“况满汉之畛域甚明,尔我之雌雄易 决”之语,大义分明,两相比照,《丛书》作者造伪诬蔑的用心立即可见)“夫子自道,欲盖弥彰”(指出作者在序言中表现出对史料真伪毫不负责,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态度),最后根据前面分析总结造伪的三个目的: “ 一、诬蔑太平军将士。清方文人梦寐不忘攻击太平天国,此 书作者也不例外。诬蔑重点有二。一是描绘太平军将士在敌人面 前都是软骨头。如全书中李秀成都称清军为官兵,于王之子的著 作对敌人推祟备至。二是把太平军将土都描绘成荒烟无度的色情 狂。过的都是“男女杂座,狂呼畅次,非醉不欢”,‘女乐八人, 来相侑觞,既令伴宿。”的腐化生活。 二、吹捧清方官僚。书中借太平军将士之口,称颂咸丰初年 军机大臣、大学士潘世思之于潘曾沂为潘大少爷、潘善人。赞美 向荣、张国梁“其忍耐坚守之力,确已非凡.”太平军见到张字 旗“人人战栗。倘向、张犹在,我军(太平军自称)安有今日 哉?”永昌田练头子徐少遽,是苏州一霸,先投降太平军,继又 阴谋叛变,终被镇压。是为双方所不齿的人物.“瞵血”作者却希 望通过许多捏造的小说家言来“雪徐公降贼之冤。” 三、借撰写游戏文字以自娱, “磷血”作者也许是谢绥之本人,也许是他家的子弟,极大 的可能是由他家的后辈,而又与潘曾沂家、徐少遽家有瓜葛者所 编撰,借以吹捧自己的祖先,或者借此结交某些当道人物.作为 自己的进身之阶。因为综观全书,实在是有目的而作伪,并非单 纯的游戏文章。 因而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我以为无意讹传之事,已足淆乱听闻;有心作伪之说,更加不能轻信,因此觉得此书没有多少史料价值可言。” 当然,书中记载充满造谣诬蔑,不等于100都是造谣诬蔑,只不过不宜轻易引为信史而已。史式先生在全文最后这样写道: “ 重读之时,我却抱着一种新的想法,即真中可能有伪,伪中 也可能有真。大浪淘沙.也可以淘出几颗金沙来。作者既然写了 这么一大本书,姑无论他著作的态度如何,方法如何,即使存心 作伪,也难免会得出一点真东西来。那怕只有一点点真东西,也 可以补信史的不足之处。 抱着这样的态度一该,就发现了不少颇有史料价值的内容。 一言以蔽之,就是对李秀成及其几十万大军在苏州迅速腐化的情 况透露出不少消息。不管作者用什么方法说出来,借什么人的口 说出来,总之是说了,还说得极为生动,而且近情近理。例如, “忠逆(指李秀成)亟令诸伪王分出六门,与官军战. 贼困于子女玉帛者已三载,日高方起,酒食盘游,无复斗 志。令既下,妇女别于寝,知交饯以酒,皆太息泣下,视 出城为畏途。搜军三日不能行,又二日未成列.”(《瞵血 丛钞》卷四) 这一类的记载,确能引入深思,发人深省。是以史为鉴的好 材料,岂能说没有价值!附记于此,姑作自我批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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