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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家国梦__少年行 - 英王陈玉成纪念馆
千秋家国梦

陈玉成评传 (四) 驰骋大江南北

钟文典

  一八五五年秋,陈玉成离开鄂北,率军救援安徽庐州,然后领兵至芜湖解围。从此,直至一八六○年冬,陈玉成主要在长江下游协同各地友军作战,保卫天京。先后参与了镇江战役,枞阳大会,两破江南、江北大营,一度进军江浙,以及再次西征武汉等重大战役与战略决策活动。真是戎马倥偬,席不暇暖。他自己说这五年多的战斗生活是:“何处官兵多,我即向何处救应”。
  
    太平军向江南进军时,所过两湖及江西、安徽等沿江地区,多是占而复弃,不留根株。奠都南京以后,太平军虽然派兵北伐、西征,取得了一些胜利。而敌人却乘虚而入,围天京,困镇江,妄图动摇太平天国根本。因此,洪秀全、杨秀清决定调兵遣将,回援江浙,以改变天东的不利形势。
  
    一八五六年二月,陈玉成奉命移师东下,参加镇江解围之役。早在一年之前,清江苏巡抚吉尔杭阿就调重兵向镇江进攻。镇江是天京的东方门户,在抗击中外反动势力的侵扰中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要保卫天京,必须守住镇江。当时,陈玉成因屡立战功,已升冬官正丞相。除了陈玉成的队伍外,还有地官副丞相李秀成、春官正丞相涂镇兴、夏官副丞相陈仕章和夏官又副丞相周胜坤等人所带的队伍。他们在燕王秦日纲的统一指挥下,由天京出发。二月一日,进抵栖霞、龙潭、石埠桥一线,击溃清提督余万清、总兵张国梁的拦阻。太平军负责镇江防务的是殿前左五检点吴如孝。他在秦日纲出兵的第二天,曾经率队突围西进,以图会师,没有成功。敌人从东阳至龙潭、下蜀连营三十里,进行阻截顽抗。两军“按寨对扎,……说话相通”。双方交战五十余日,不分胜负。秦日纲召集各路将领会议,决定派人冲破敌人重围,入城联络,以里外夹攻的办法,解除镇江之围。陈玉成主动请求亲自执行这个艰巨的任务。他带了几名得力的战士,乘坐一条小船,从镇江水关冲向城去。满布江面的敌人水师炮船发现以后,从四面八方扑来,齐向陈玉成乘坐的小船开炮拦击。霎时间,弹子如雨,水花飞溅。玉成指挥战士沉着应战,奋勇直前,终于杀出重围,进了镇江城,把内外夹击敌人的计划传达给城里的守军。四月一日,太平军按计划发动进攻,经过一昼夜的激烈战斗,打破敌人营盘十六座,直插镇½窍拢诮鹕健⒔鸺α牒途呕浇旁=幼牛煤谝沟骷唬山凉现蓿パ镏萃燎牛莼俚腥擞桃话俣嘧5腥宋欧缣幼撸I⒋蟀搿G迩詹畲蟪肌⒔忻靼⒗潜诽哟埽嘀诓宦恕N逶拢骄佳镏荩钭街犁G寰嘈木甓嗟慕贝笥惶骄痪偬て健Q镏菁瓤耍掠癯傻然厥δ舷拢怨现薅山剂煺蚪颇嘀蓿凸ソ醮婧竦母咦蚀笥<及⒋跃呕礁侠淳仍惶骄拿婀セ鳎坊偾寰唐呤嘧A乱蝗眨鞅屑及ⅲ┛诟倍纪潮晾端跃 A醮婧竦纫惨浴傲呃菹荩乐薄T谡蚪馕В剂煅镏荩蚱频腥私贝笥囊幌盗姓蕉分校掠癯啥家宰约旱闹腔酆陀赂遥倭⒄焦Α?
  
    与秦日纲、陈玉成、李秀成等合军打破江北大营,痛歼吉尔杭河清军同时,洪秀全、杨秀清已经为打破江南大营而积极调兵遣将。六月五日,石达开率军从安徽太平府进至江宁大胜关。十三日,泰日纲、陈玉成等率大军自镇江经下蜀、高资、东阳、石埠桥至南京观音门、燕子矶一带扎营,以期与石达开军联合,围攻向荣江南大营。十六日,陈玉成、李秀成等入天京,与杨秀清商讨进攻计划。杨秀清严令立即出战。十八日,石达开进抵南京北郊,与秦日纲、陈玉成等军共四万余人,分三路进攻敌人。向荣急调张国梁军星夜从溧水赶回。二十日,城内外太平军同时分路出击,连被清军营垒二十余座。向荣、张国梁借黑夜逃往淳化,围困天京三年多的江南大营被一鼓荡平。张国梁在逃审时被打伤左脚。数日后,陈玉成亲率战士追歼残敌,不幸在丹阳受伤。
  
    可是,打破清军江南大营不到三个月,“天京事变”发生了!就在天京城里互相火并之际,清廷以江南提督和春为钦差大臣,督办江南军务,与张国梁自丹阳犯句容,图谋天京。十二月,武汉、蕲州、黄州等地相继失守,九江告急。安徽的敌人则从庐州、舒城、巢县等处违营百里,阴谋夺取安庆。整个战局顿形改观。
  
    “天京事变”尚未平息,陈玉成即移军皖南。一八五七年初,与李秀成会师于枞阳,重整军队,分兵进击。这一年,陈玉成率军转战于安徽、湖北,马不离鞍,人未卸甲,到底打破过多少城池,占领过多少州县,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敌人非常害怕他,惊呼:
  
    “陈逆素导能军,今观其布置营垒,调遣队伍,颇有法度,信非虚语。此贼不灭,而湖未能安枕。”
  
    因为陈玉成屡建战功于危难之中,真是“疾风劲草,板落忠臣”!天王洪秀全对他十分器重,迭加封赏,擢拔他为全军又正掌率,进爵成天豫,命他主持军事。
  
    一八五八年初,清钦差大臣和春、江南提督张国梁等在天京外围坚筑高垒,挖掘“万里长壕”,再建江南大营。八月,转战于皖、鄂边区的陈玉成到枞阳,与李秀成、黄文金、李世贤等共商军事进取计划,以解天京之围。是时,洪秀全重建五军主将制,以陈玉成为前军主将。八月底,玉成与左军主将李世贤合军克庐州府,清安徽布政使李孟群败走六安州。后军主将李秀成率军自全椒直指滁州乌衣镇,与陈玉成军会师。九月,大败清钦差大臣德兴河及胜保之马军,直下浦口,再一次把清军的江北大营打垮,恢复天京与江北的运输和联络。
  
    当玉成率军在天京外围作战时,清湖北布政使李续宾从湖北入安徽。一月之间,连续攻陷太湖、潜山、桐城、舒城等地,直扑安庆,围困三河,气焰十分嚣张。三河是太平军收屯粮械、接济天京的重要基地。太平军在三河镇据险筑大城、砖垒,由吴定规率军驻守。十一月初,玉成在前线接获三河被围消息,立即从江苏催军回救,昼夜兼程,经巢县、庐州,直趋白石山、金牛镇,抄袭李续宾军的后路,并命吴如孝与捻军联合,切断庐州、舒城通道,阻止敌军增援。李秀成也从白石山率军加入战斗。玉成分析形势,认为敌人虽然来势凶猛,但孤军深入,能够用前后夹击的办法把它打败。十四日,太平军发起攻击。陈玉成亲入敌垒,率所部担任主攻。各路军同时杀出。经过五昼夜的激烈战斗,李续宾全军覆灭。太平军歼敌六千余人,其中文武官员四百余人。清军经此惨败,朝野震慑,胡林翼放声哀叫:
    
    “三河溃败之后,元气尽伤。四年纠合之精锐,覆于一旦,而且敢战之才,明达足智之士,亦凋丧殆尽。”
    
    太平军三河大捷,使天京上游局势得到比较长期的稳定。战斗甫告结束,陈玉成即率军从界牌西进追击敌人。第二年三月,占领六安州,转攻庐州安徽布政使李孟群大营。经过十几天的反复攻战,打破敌人营垒,活捉李孟群。半年之间,两次大胜。陈玉成“英勇善战”,就连敌人也不得不说:“四眼贱之能战,近世罕有其匹。去岁迪庵中丞之战殁三河,今春鹤人方伯之被掳长城,皆其害也。”
  
    一八五九年夏,洪仁玕到达天京。洪秀全喜出望外,很快就封他为干王,辅理朝政。不久,以陈玉成连年征战,功劳最大,进封他为英王。那时候,二十一岁的陈玉成正领兵在安徽庐州前线作战,多次打败胜保的队伍。十月,天京告急。玉成奉命率师从庐州回援,联合捻军龚得树部从盱眙、天长攻扬州,调动围攻六合的敌人回救,然后绕道猛攻清军大营,一举歼灭清福建提督李若珠部三千余人;再和李秀成的队伍配合,大败清军于浦口,捣毁敌人营盘五十余座,杀死清署湖北提督周天培,又立新功。
  
    当陈玉成领军在六合、浦口作战之际,曾国藩秘密调兵遣将,由多隆阿、鲍超、胡林翼、李续宜等分四路向安徽发动新的进攻,阴谋占庐州、夺安庆。陈玉成马上回师安徽,联合捻军张乐行、龚得树等部共十余万人,于一八六○年一月大政多隆阿军,直捣太湖小池驿,围攻湘军王牌队伍鲍超部。
  
    这时,天京再次告急。洪秀全批准洪仁玕、李秀成先攻湖州、杭州,牵动敌人江南大营兵力,然后回师解除天京之围的办法;并命令陈玉成立即率军前来协同作战。玉成从大局出发,留叶芸来驻守安庆,亲率数万人经全椒兼程南下。五月初,与李秀成、李世贤、杨浦清诸军配合,尽破天京城外小水关的敌人营垒,和春、张国梁等狼狈逃遁镇江,围困天系的江南大营再次被踏平。
  
    五月十一日,洪仁玕、陈玉成、李秀成、李世贤、杨辅清和刘官芳等登朝向天王庆贺二解京围的重大胜利,同时举行军事会议,商讨今后进军策略。玉成主张集中力量,回救安庆,以保上游而固天京。李世贤主张挥师南下速取闽浙。李秀成赞成洪仁玕乘胜下取苏、杭、上海,成功之后,再回师沿江西主攻取的主张。洪秀全采纳了洪仁玕、李秀成的意见。而且下令立即行动。于是,陈玉成、李秀成率领大军西进,以玉成骁将刘玱琳任先锋,经句容向丹阳进攻。五月十九日,一战而克丹阳,张国梁被追赶“落水而死”。湖北提督王浚、寿春镇总兵熊天喜,副将蔡其荣等被杀,敌兵死者万余人。和春逃至浒墅关,“悔恨交集”,“以烧酒吞服洋烟”毙命。
  
    丹阳大捷以后,玉成奉命攻扬州。秀成于六月二日占苏州。七月五日,两人在苏州共商进军策略,决定玉成提兵赴浙江,秀成以松江为据点,“随机应事”,“伺机进取”。九月底,玉成再至苏州。当时。李秀成刚从上海前线归来。他以隆重的礼仪,在金碧辉煌的忠王府接待了这位仆仆风尘的战友。鸣放“九次震耳欲聋”的礼炮,“伴随着锣鼓的音乐”。但是,长期驰骋在大江南北,冲锋陷阵于硝烟弹雨之中,以戎马生活为乐,朝夕萦怀长江上游安危的青年王爷陈玉成,无心领受战友的盛情接待,欣赏苏州“天堂”的美好景物。只在苏州粮作逗留,就匆忙赶回天京,然后从九洑洲渡江北上。因为,湘军曾国荃都已经乘虚而入,占据集贤关,开始围攻安庆了。从此,他又在安徽与湖北开展更加艰苦的斗争,直至以身壮烈殉国。
  
原文 发表于太平天国人物  浏览: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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