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90号馆文选__你所不知道的黄金狮子旗传说---戏说银英,架空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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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
秃鹰要塞事件后吉未死,后转为文职 巴米利恩会战中莱因哈特战死 罗米陈兵海尼森,得此消息后大军失控,进攻海尼森,同盟政府陷落,为免报复,谎称早已下令杨不得攻击伯伦希尔双方议和,是杨擅自做主下令开火,并以此为由缉拿杨舰队。 杨下令全线撤退。 与此同时,缪拉等为莱派至同盟各方的各舰队群龙无首,缪拉舰队紧追杨舰队不放,已赶回来的诸位提督合力围攻,末及时赶回、尚深入同盟领地的舰队则直接攻袭同盟本土,情势大乱。 此前吉尔菲艾斯留守奥丁,帝国军入侵海尼森被有侵犯平民事传出,为防伤害进一步扩大,且同盟政府已全面投降,吉尔菲艾斯迫不得已重归军衔,以第二人身份下令帝国暂撤军,并不得扰民。 罗严塔尔篇 帝国士兵开始血洗海尼森的那一天,罗严塔尔生平第一次在脑海中毫无阻碍滑出这个称呼。 母亲,他想,您是对的,您的孩子的确是魔鬼投胎。从出生那一刻起,注定终有一日,杀人无算,血盈成河。 银制酒杯壁上,眸子里倒映着冲天红光与血光,黑也好蓝也罢,消逝的无影无踪,只余漫无边际的红色。 大火持续燃烧了三天三夜,海尼森几成一片废墟。 托利斯坦从卫星轨道降下时,已是深夜时分,天空暗黑,一场倾盆大雨不期而至。帝国罗严克拉姆军现存最高军衔中的二位将在暴雨中相会。 雨声阴蔽下,四周越发静得碜人。 湿气、烟气与血腥气,罗严塔尔优雅站在冒着青烟的断墙残垣中,神情自若镇静愈恒,仿佛正在城市上空盘旋着的百万冤魂根本与已无关。 米达麦亚的旗舰从空中缓缓下降,无数雨点随劲风疾卷,雨衣下摆以下几乎湿透,硕大黑色雨伞连头发都不能完全护住,无暇理会身边副官的手忙脚乱,他微眯起眼,专注看着从人狼里井然有序连绵涌出的一把把黄色雨伞。 微蓝射光照耀下,鲜艳明黄色变成一种近乎凄厉的怪异青黄色。 渥佛,脸色不太好看呐。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汇合商议善后事宜。 不管怎么说,同盟政府已经完全被我们掌握,以抗命逮捕杨威利的命令也已经召告同盟全军。他们还同意发出公开谢罪声明,之所以造成这种结局,全是同盟咎由自取,以及杨威利惘顾命令擅自行动所至。同盟军内乱在即,现在不用再担心我们会面临个个击破的危险了。 渥佛,……,你要明白,那个时候我们别无选择。伯伦希尔毁于巴米利恩的消息已经传出,士兵们的激愤情绪你我根本不可能完全弹压住,需要给他们一个发泄渠道,情势危急,军心溃散在即…… 所以我们就可以问心无愧地下那个命令?疾风之狼停步转身,一字字问。 一黑一蓝,他深深望进灰色严厉的眼睛里。过了很久,在瓢泼大雨声中低声回答,是。 以最快速度,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海尼森,不择手段控制同盟政府。 不惜一切,不择手段。 ※ 史书记载,巴米利恩会战结束,莱因哈特战死讯息传出,兵临海尼森的帝国罗严塔尔、米达麦亚两部,下令以武力攻占海尼森。 从开始的满怀悲愤,到遭遇理所当然、更多为民众自发组织的顽抗,帝国军士兵以至将官的血气俱被激发,完全不惜性命,竟相疯狂进攻,攻陷战转入巷战,持续近三天三夜,无数百年建筑毁于一旦。 是役死亡人数近600万,三分之二以上的平民,以同盟国父海尼森命名的星球,从此一蹶不振,最终成为湮没于历史中的繁华。 海尼森血之灭亡日。 ※ 那几日偶尔的偷闲中,罗严塔尔睡得出奇安稳,无论火光血光笼罩的现实,还是曾无数次纠缠他的各色梦魇,全都离他而去,无法进入他的梦中。 确知莱因哈特死讯那一刻,思绪曾有奇妙的空白,之后,心中变得空茫一片,仿佛过往人生都在刹那间掠空,仅余一支空空的剑鞘倚在虚幻的星海边。 不过,他并不为此着急烦恼或者茫然失措,他有一种奇怪预感,金银妖瞳所注定的命运,正步步紧迫,即将到来,他只需耐心等待便可。 费沙来讯在大火燃起后的第三天。 他和米达麦亚,在各自不同的旗舰里,注视着同一个场景,同一个人。原本温润如玉的美丽红发,却在短短几天里,额前多了宽宽一绺银白色。 红色与白色。 以及其下揉入铅般灰沉的蓝色双眼,还有其后的金黄色,另一种金黄色。 吉尔菲艾斯与罗严克拉姆唯一的继承人订下婚约,除此之外,他还是罗严克拉姆一手提拔此刻隶属于罗严克拉姆集团最高职位者,虽然仅是文官,但在此刻,有足够的资格发布命令。 遥远时空传来的音讯,他有些漠然地听着,太晚了,已经太晚了。在这个命令发出时,海尼森的大火已经燃起。现在来已经太晚,……,不,也许不晚,到得正好。 尽力控制局势,不得挟忿报复,如果迫不得已需要进攻,尽量减少平民伤亡。 他掉开头,不去看在一片红色中愈显刺目的白发,而是紧紧盯着墙上鲜艳的红色与灿烂的金色,最终冷然一笑,一字不拉,甚至超出期望地服从这个命令。 吉尔菲艾斯大公有令,尽力控制局势,不得挟忿报复,进攻时尽量减少平民伤亡,——否则,军法从事。 黄金有翼狮子在他身后无声咆哮,他平静地想,原来如此,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你,或者如果是你,一切将有所不同?不过,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原来如此,不过如此,左眼蓝,右眼黑。 清醒如昼,迷乱如夜。 ※ 海尼森这年的初夏,阳光迟迟不到,寒冷异常。 他和挚友告别的那天,是个傍晚,没有美酒作伴,他们并肩站在窗前,沉默地看窗外的废墟。军用港远远水面上,一只孤雁冷清清叫一声,飞出空港,他忽然觉得有无限荒凉横亘于胸,于是他不能自已地开口。 他说,渥佛,你一定要留心,虽说海尼森局势已基本在控制中,可整个同盟一旦分裂,海尼森也就成了一座孤岛,即使把我的大半兵力也留下,可难以预测的变数太多。 孤军深入敌境,兵家大忌,还有海尼森本土民众的动乱也不能不防,渥佛,如果有什么不妥,不必有任何顾忌,不必等待什么军令,务必急速返回。 渥佛,吉尔菲艾斯提督本部已恢复编制驻留费沙,防止可能出现的动乱,回来时,这条路也许比伊谢尔伦通道更安全,毕竟杨威利的舰队动向不明…… 没有一丝温度的落日余晖,洒在蜂密色的头发上,说这些时,他没有发觉,他不曾有一刻与灰色的眼睛对视过。 他只是模模糊糊想,似乎从那天开始,他素来明敏爽快的朋友,越来越寡言,而他却变得喋喋不休。这让他困扰,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他终于沉默,停止冗长繁琐的关切。并且,终于肯直视他熟悉的灰色眼睛。 灰色眼睛看着他的金银妖瞳,一直望进去。 罗严塔尔,如果真担心,我来向本部建议,换你驻留海尼森,我回费沙,在那里等你归来。他的朋友在如血的霞光里问他,如何,罗严塔尔,这个提议如何?我在费沙等你回来。 他调过头,凝目看没有热度的落日,漫天的红光,就象那几日海尼森的大火再度燃起,最后他安静回答,渥佛,时间合适时,速速离开海尼森吧。 其实,他很想说,渥佛,你还不明白吗?同盟也好,帝国也好,都将迎来血雨腥风,名符其实的乱世银河。 可直到最后道别,他终是没有说出口。 ※ 从海尼森返回费沙的一路,他一直很沉默,除必要的命令外,几乎不肯多说一个字。他想,也许是因为在他的挚友面前说的太多,所以会有些疲倦,迟钝地、安静地疲倦。 直到那一天,副官来向他报告,那个名词从发白的唇里如同禁咒般吐出,报告,舰队即将进入巴米利恩星域。他盯住副官看,看到不算年青久经战场的副官两腿发软,大汗淋漓,终于等到他说,知道了,下去吧。 留下他一个人,金银妖瞳里,暗红盈目,剑气森然。 他从那天起维持到现在的镇静与空明悉数不见,彻底崩溃。 凭什么?!那个人凭什么?! 那个人凭什么对他说,如果有打倒我的自信与觉悟,尽管向我挑战!最后却什么机会也不给他?! 凭什么一手掀起这血雨腥风,却又弃置不顾?! 充满霸气与野心的冰蓝眸光,充塞巴米利恩每个宙间,从战舰弦窗外,冷冷看他,最后水晶般的笑意灿然流动,一纵即逝,与巴米利恩的星屑一起,消失在托利斯坦身后漆黑的宇宙里。 他喃喃低语,等着看吧,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阁下,这是您欠我的!就象海尼森那场大火,是你欠同盟的! 是你,亏欠了整个银河! 召开特别军事会议那天,他气色出奇的好,容颜清爽,眼神清亮,蓝色的眸子里,甚至有种纯真的光彩,漆黑的右眼,如晴朗夜空一样静谧高远。 就连冷笑的表情也消隐不见。 他温和地听着指控,指挥不力,军纪不严,使帝国军威名丧尽,海尼森血之灭亡日令同盟与帝国结下深仇,同盟各地现已暴动不断,到处举起自治旗帜,不再臣服于政府,局势完全失控。 温和地听,再略显无辜地温和反问,这不是正好吗?否则,帝国旧贵族正四处做乱,我们还要分心应付同盟的话,不是两面受敌吗? 他有条不紊、事不关已地诉说着银河的混乱,一一准确剖析着局面。 越过满屋黑银相间的军服上空,他把目光遥遥投向无声咆哮着的黄金有翼狮子旗。红底金色的华丽旗帜,以及其下艳红中夹着宽宽一绺白的发色。 不很相配的颜色。 最后他收回视线,眨也不眨地看着从开始以来保持沉默的会议召集者,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地正色说,士兵们的愤怒弥足珍贵,这是他们忠诚于黄金有翼狮子旗的表现方式。 虽然我已按军规做了部分处置,但如果认为仍然不够,仍需追究,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片刻安静,他听到身边传来擂击桌子的巨响声,他身前的杯子跳起倒下,水流漫开,浸湿他的衣袖。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讨论什么海尼森善后?!目前最要紧的难道不是追击杨威利党,为黄金狮子军雪耻,为罗严克拉姆元帅雪恨?! 嘈杂四起,他从怀中摸出雪白丝帕,不动声色擦着那些水渍,橙色火焰,在眼角余光里跳动不休。 那天的会议散会后,除了会议主持者,他走的最晚,在一片狼籍的会议室里,他和红发的新任统帅相对而坐,沉默不语。 后来他终于站起身,吉尔菲艾斯阁下,海尼森述职报告已毕,如果没有其他事,下官先行告退。 红发青年淡淡扫他一眼,依旧保持沉默。 他并不动容,径自行出完美礼节,转身告退。 手触到冰冷金属门把时,他听到身后温和疲惫的声音,辛苦了,罗严塔尔提督,让你从海尼森匆忙赶回。 手指僵硬在门柄上,他镇静回答,没什么,这是下官职责所在。 片刻后,那个声音轻柔应道,嗯,多谢谅解。 他没有出声,挺直脊背,耐心等待。 没让他等待太久,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温和依旧,疲惫里却多了许多沉稳有力,抱歉,罗严塔尔提督,这是莱因哈特大人留下的,所以我是一定不能输的。 一瞬间,他想笑出声,以讥讽的姿态冷笑着说,又一个天真的誓言!可他怎么也无法找到合适的表情与语气。 于是他只好松手转身,冷静地认真地问,吉尔菲艾斯提督,有件事我始终无法明白,您是罗严克拉姆阁下最好的朋友,那么您是否能告诉我,罗严克拉姆阁下为什么不愿意及时撤离伯伦希尔? 在他一生中,他从没见到能够在瞬间变得这样惨白的脸色。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要佩服红发提督的勇气,揉入永恒铅灰色的蓝色双眼,毫不回避地承接他的视线,温和声音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没什么愿意不愿意,魔术师的火力太过强劲,撤离伯伦希尔安全脱离的希望也很小,以莱因哈特大人的矜持,不会允许自己陷入没太大希望狼狈逃命的境地。 是吗? 是! 他点头,不再追问,转身拉开门。 罗严塔尔提督! 他站住,凝神听那个温和沉稳有力的声音坚定重复。 请相信我,这是莱因哈特大人留下的,所以我一定不会输! 天空映入他清亮的眼中,苍蓝色,苍穹尽处的颜色,他对着长空优雅一笑,冷静到近乎傲慢地回答。 我相信。 真的相信。 可是,那又怎么样? ※ 在他死前,并不能确知后世对他的评价。 虽然对此基本漠不关心,可有时也难免好奇,叛逆者?忠诚者?勇敢者?怯懦者?驰骋银河的一代名将?或者,海尼森血之灭亡日的惨案制造者、杀人无算的噬血者? 有一天,他忽然想到一个比较诗意的说法。 也许史书上会说,每一段历史的开端或者终结,都需奉上昂贵祭品。 就象威斯塔朗特的灰飞烟灭,见证着黄金树皇朝最后一簇余焰的熄灭;就象海尼森血之灭亡日,40万男女历经一万光年长征所建立的自由行星同盟,就此拉开硝烟弥漫的溃散序幕。 那么,他与跟随他征战的将士们的血,也许可以视为新的银河帝国所必须的供品。 罗严塔尔叛军,他反复念着这个词,确认并没有想象中拗口,后来他忽然想起件事,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牵动深长伤口,令他痛出一头冷汗。 多么荒谬,怎么他到现在才想起来,从始至终,他所背叛的所谓现银河正统帝国也好,他所率领的所谓叛军也好,竟然自始至终,使用同一面旗帜。 鲜红底色滚着黄金的边,金色的有翼狮子昂首其中无声咆哮。 极尽奢华的战旗,可惜,并没有给它的主人带来最终的、与之相衬的华丽战绩。那么从这个意义上说,相比之下,也许他才是更适合这面旗帜的继任者. 他屏住呼吸,等待疼痛慢慢潜入水底,意识重新浮出水面。 他想起,多年前曾有人斩钉截铁告诉他,——那是莱因哈特大人留下的,所以,我一定不能输的,罗严塔尔提督,请相信,我一定不会输! 而他当时如何回答? 他说,我相信。真的相信。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看着窗外漫天流转的星光,心平气和地想。 你瞧,我相信,真的相信,可是,那又怎样?在不知不觉间,这个无须回答的疑问再次脱口而出,不期望得到回答,可下一刻他险险失色。 被他以及除他外的许多人,深埋在记忆中的金色在星海里灿烂飞扬,光华流转,耀眼的炽烈。 苍蓝色,充满野心与霸气,激烈却又沉静的美丽瞳眸,从乱舞的星屑中跳脱跃出,凌厉瞪视于他。 他一动不动,专注看着黑银相间、华丽军服上的冰蓝锐目,如同过了一生般的长久静默,他终于开口,仿佛怕惊散了树梢清雪,他轻轻地轻轻地问,恺撒,有件事,我始终不明白,请告诉我…… 冰蓝锐利视线柔和下来,秀丽嘴角微微扯动怡然一笑,钻石轻敲水晶杯的声色,依旧如当年般清澈有力。 时而和缓,时而壮丽,安魂曲从容奏响,他一字不拉,凝神倾听。 最后一个音节,余音袅袅消散,苍凉双眸深深看他一眼,白色披风转身时旋出美丽弧度,翻飞在清冷星光中。 他看着那个修长端正背影缓缓淡去,心如雪峰湖水般澄静空明,曾经的荒凉与繁华尽数褪却。 如释重负的安宁。 ※ 宇宙历803年7月,银河新帝国正式成立,新帝登基即位。 803年12月,罗严塔尔军战败,奥斯卡·冯·罗严塔尔身负重伤并拒绝接受治疗,亡于12月16日。 以巴米利恩会战及海尼森血之灭亡日拉开序幕的乱世,至此渐渐露出安宁的曙光。 无限江山,清醒如初。 <完>2005.5.16-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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