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90号馆文选__你所不知道的黄金狮子旗传说---戏说银英,架空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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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副官那里得知艾密尔家里出了事情,要请假回去。意外之余便也想起送送他,你和他之间并不是说有多大的交集,但有些事情却仿佛是你和他之间密而不宣的存在。
你始终记得那日哭的几乎无法站立却人倔强站在那里,泪水不停却字字清晰的对告诉你,伯伦希尔上除了他以外,无人生还的消息。你也始终记得那瞬间无法控制的晕旋天地倒转。 原来有的时候不到最后一刻人始终无法置信。 而你到现在也无法置信,即使你每年都会去参加祭奠。 就好象只要不去承认,他就能活着一样。 仿佛你就能因此而得到救赎一样,为了那一样东西的救赎。 “艾密尔!” 走廊里远远的就看到了棕红色头发的青年,比起少年的外貌少年的心理更快的超越外表成熟着。当年的少年如今已经是过了而立的稳重青年了。你这样想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年新年舞会上二十七的你,对过了三十的米达麦亚元帅说,可是我还年轻。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啊,是缪拉元帅阁下,有什么事情?” “听说你家里出了些事情。” “是这样,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母亲的病势凶猛,让我快回家看看。我已经和陛下请假了。” “很严重?” 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最好还是快点回去看看。我不想再遗憾一次。” 即使不说,你也明白那所谓前一次的遗憾是什么。 那是你,那是他,那是很多人心里一个无法痊愈的存在。 “家里在奥丁?” “是,母亲一直不想离开那里。” 这样说起来,米达麦亚元帅退役后也一直住在那里。连安妮罗洁大公妃在去世之前也是一直居住在奥丁,至死也未曾踏上过费沙的土地。曾听说陛下也邀请过其,但向来温雅的女子坚决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那片土地对我而言太陌生了,没有任何意义。 在一片几乎是空白的谈话记录下,只有这句被保存下来。 而在这句话后,陛下就再也未曾提起邀请她搬到费沙来居住,即使是她去世的那段日子。 安妮罗洁大公妃去世是在一个黑夜,听前去照顾她的玛林道夫伯爵小姐提起,她走的时候,安静沉稳,虽然外面风急雨大。 你也想开口请他帮忙去看下米达麦亚阁下,但话在口中转了一圈还是被忍下来了。 你很明白,当然也清楚,艾密尔对当年所发生双壁事件非常清楚,连其中内幕也一一明了。所以若是开起口,恐怕对方为难。你不想为难别人,在想着自己之前,会更多的到别人。这个是你一直的思考模式。 “对了,阁下,您有毕典菲尔特阁下的消息吗?” 艾密尔临走的时候问起,他相当关心那个人的消息。你也明白,在某些方面他们两个有其共通之处,比如在对那个人崇拜的这点上。 “不,那次事件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是大约七年前,第二次凡佛立特会战后,号称猛将的黑色枪骑兵的司令失去了踪影,而他的部下随之消失不见,诺大的宇宙里,竟然是片点消息都搜寻不到。即使当年战败,也不至于所有的人都阵亡在宇宙里。但就是这样,逃走的,残留的,到了最后竟然他们所在宇宙里发现只有漂浮的尸体和残破的战舰。 始终没有得到他确切的消息,生还或者是死亡。 “我想就算他活着,也不会和我联络的。” “也许是不方便,如果可以,我想毕典菲尔特阁下一定明白您,和您的做法。只不过他有更重要的尊崇自己意志的选择。” 是的,从一开始,当毕典菲尔特失态的在会议上抗辩当时还是元帅的吉尔菲艾斯阁下的时候,他就该预料这样的结局。 可是又如何?这样又如何? 你明白,他也必然明白。大家都想要努力维持这个局面并使其继续运转下去。 只可惜,大家选择的路不同。 缪拉,你知道,只有他,我只承认他。 缪拉,要明白,我想你也必然明白,我必须维持着这个帝国。 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目标,就是无法兼容? “阁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你苦笑起来。“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阁下当年亲手把黑色枪骑兵送到了毕典菲尔特阁下的身边,有没有后悔过?” 意料外的问题,你有些措手不及。但你很快镇定下来,那么多历练后,总算学的应对如流,即使你给他的不能是官方的回答,“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他活着。” “即使你将来可能因为他而死。”青年的眼睛灼灼,似在那里看过类似光芒。 “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可能死的更快。那个人的脾气你也知道,太过急噪。而且……”注视少年的面容,你突然想起,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有那么一点点类似当年莱因哈特阁下的光芒,就好象有那么一个小小的魂灵从那双眼睛里注视着这个世界,注视着这个他离开以后所发生的点点变化。“而且……”你转变了话题,“艾密尔,知道吗?你的眼睛里有一种光芒有点像那个人。” “哎?是吗?”他有点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因为他希望我代他看到结局吧。” 看到故事的结局吗?也好,这样也是一个选择。 “那么缪拉阁下希望什么?” “这个啊……”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算是了。”面目瞬间苦涩,因为想起毕典菲尔特临走时所问他的,缪拉你的决定可以告诉我吧。 你已经知道那个希望的概率,于是只好看着那些窗外流动的车流的灯光说,“我希望能继续下去,怎么说呢?建立一个新的帝国吧。这个不是我们跟随他的理由吗?” 于是将话重新复述。 但不同于毕典菲尔特沉默的反应,青年却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您为什么还不快乐。 你因这个话突然幡然而悟,原来自己一直是不快乐的。 是这样吗? 青年不能给你答案,快乐不快乐,只有你自己知道,就好象水的温度只有鱼知道一样,他不是你,可是你也并不真正了解,自己是否快乐。 若自己希望实现的梦想,比如建立一个清廉的帝国,比如获得武勋,这些都已经一一完成,那想来自己应该是快乐的。 可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并不是不快乐,而是总是存在缺失感。 就好象在灿烂明亮的午日里突然黑暗降临,若开始还有瞬间的不习惯和怅然若失的遗憾,那在久久的习惯后,也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还是会在不经意的想起过,以前那日灿烂存在的遗憾。 于是总是无法释怀。 带着舰队在宇宙中执行任务的时候,总会想到过去那些驰骋星海的日子,星光明亮遍布,而那时自己也年轻意气纷发。无数的舰艇在身后构筑起人造的银河。那时候还年轻,即使被人称为稳重谦虚的铁壁,但依然会有热情和冲动。所以在那个时候会激烈的说着,我要为那个人报仇,会说着我不会原谅他们。 只是现在回首起来,恍如隔世。 星光不知何日里开始显得冷淡灰暗,而海鹫里的人也一日少于一日,需要去祭奠的人却是一日多于一日。 是谁说的,终于有那么一天,大家走的走,死的死。再也见不到了。 到目前并不算长的生命里,你也已经见过无数人从你面前消失,从此再也看不到。 但自己仍然活着。 对于这点,你从未觉得幸运,但也从未觉得不幸。有些死亡总要有人承受,而剩余的悲伤也总要有人负担。你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软弱的负担不起的人,只是夜里,总会想起那些日子,银河被踏碎在脚下,星光灿烂,壮志凌云。 回到家中,始终是寂寞的。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做妻子的人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挑剔,还是当年如同罗严塔尔阁下所说的,以前所受打击太大,以至于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吃完晚饭后,往往不知道要做什么,看书也好,看那些无趣的节目也好,整理资料也好。有的时候会突然猛醒,觉得自己混混碌碌,一片茫然。 不知道目标在哪里…… 一直是清楚的规划着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在那个时候跟随了他。所以在巴米利恩星域会战的尾声不顾一切的追击着第十三舰队。所以固执的选择了拥持现在的陛下。即使将要面对过去的同僚朋友为敌。 可当一切可以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所有的尘埃都已经落定,所剩余的却只有茫然若失。 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望见镜子里自己的面容,那么苍老,那么模糊而陌生。追溯不到当年那个否认自己还是黄口稚子的人。想到这点的时候,记忆飘忽,时光追溯。 就连镜子里倒影的那轮浑圆的存在也不知为何会似的当日的光芒。明明一切没有一点类似之处。现在不过是连自己光芒都无法发出,只能依靠着太阳折射出模糊暧昧的光芒。但却依然让他联想那日灿烂光芒夺目,几乎要夺人眼盲的光芒。在宇宙里扑扇着火焰的翅膀,仿佛永远不会熄灭。只这样的存在,仍然熄灭了。在你的眼前,被夺走了。 无数次你从梦里醒来,悔恨的醒来,只步之差,片秒之隔。却始终在伸手之外。 放过你自己,这个不是你的错。 你始终无法想象出这种句子竟然出自毕典菲尔特的口中,但事实上确实如此,而且这是他留给你最后一句话。你也明白这句话也是他对自己说。 那次会战对于你,对于他,始终没有放下过。把自己的灵魂和思想囚禁在黑夜里,夜夜反复,不成寐。 远处舰艇爆炸,你分不清楚是不是他的王虎,或者是其他的黑色枪骑兵的舰艇。只能看着黑色和黑色相融合,飞往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你甚至没有也不敢确认。 只能默然想起,那轮落日下,他站在队伍后排, 你回头,他朝你微笑。 终是消失不见。 总是这样,你借着暮色消失。 如同书本掉落,如同黄昏降临。 记得在那里的书本里看到过,惆怅的句子。 光火炸裂,你默然看着想起句子,想起那个微笑,哀伤降临。 总是这样,你看着一个一个人的离开。 最后只剩余自己望着那个人的背影,寂寥的风呼啸而过,呼啸的消失。 于是下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放过自己,放过自己。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再见。 未出口就被空气吞没的声音说着再见。 从这一天起,黑色枪骑兵的威名就成为了历史。 胃真切的抽搐着疼痛起来,你弯下腰。想要舒缓这难解的痛楚。只是这不同于那些思想范围的疼痛,你真切感受着他的存在,仿佛要借此填补某些空洞。某些连哭泣都无法发出声音的空洞和虚弱。 就如同你当初被压抑着想要组织毕典菲尔特离开的决心,就如同你一直无法完成的愿望。 是的,其实你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些武勋和地位,那些前程和未来,相比起这个愿望都是如此微不足道,但却又是最实际无比。你明白那个愿望从一开始就是绝望,但偏偏不肯放弃,却又不肯承认。 只是在某个细微谦卑的角落里,希望能在某一天也许发现奇迹会降临,也许发现某个早上醒来一切不过是噩梦,而自己这十几年不过是噩梦一场。但同时自己却清晰明白,一切已经结束。 因为明白着即使你的愿望只不过是一则小小的通讯电文,但也已经再难实现。只因发信的人和源头都已经化做宇宙中无法捕捉的微粒,浮浮沉沉。想要追溯,已然再难。 即使你羡慕着吉尔菲艾斯的坚持,罗严塔尔的叛逆,毕典菲尔特的决裂,米达麦亚的放弃。但你始终无法做到,只能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行,不断也不得不。 只是当你在宇宙中航行时,会想起很早以前接到的那则通讯。于是冰冷的星光一路侵袭,水气蒸腾。 本舰队已平安抵达,感谢阁下的援手。在此表示诚挚的谢意。 莱因哈特·冯·缪杰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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