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的故事(for缪拉) 五 ~ 八
shshd(fei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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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那天晚上，我哭了一整夜，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为拉恩的死而难过？为自己的逃避而羞愧？还是为辜负了两个深爱自己的人而痛心？ 身为一个软弱的女人，我唯有借着拉恩最后的心意给予的力量，才能鼓气勇气重新正视自己的情感。于是我发现拉恩所说的的确是事实----就象他所指出的那样，因为我的心里还一直有着、并且渴望着你的存在，所以无法全心全意地投入另一段感情，即使短时间内可以用甜蜜的幻觉来麻痹自己，真实的感受却终究会在不知不觉中复苏。 也许，我该想拉恩建议的那样，再一次回去找你吧！----如果这也是你所期望的。为了首先证实这一点，我想要找到那只锦囊。 “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的地方”，我立刻而且唯一想到的地方就是格莉德湖畔，我初次依偎在你怀中的那棵树下。如果锦囊里面的东西真的和我有关，一定是在那个地方吧！我是这样地相信着。 然而就在我准备试着找一找它的时候，却以意外的方式得知了你的近况。 “罗严克拉姆元帅府再添新锐，最年轻的中将提督近日加盟！” “平民将星再耀罗严克拉姆元帅府！” “罗严克拉姆侯爵再点将，奈特哈尔·缪拉提督今题名！” ...... 很少留意政治、军事新闻的我也一眼就看到了这些标题和标题下面你的照片，是因为它们占据了半数以上报纸的头版头条。照片上你的笑容一如昔日，但你军服上闪耀的代表中将地位的阶级章却让我一下子觉得离你好远。而一口气买下几十份报纸抱回家通读一遍之后，我突然觉得照片上的这个人前所未有地陌生。 当年分手时你还只是一名中尉，才四年时间你就已经当上中将司令官了，而且还成了罗严克拉姆元帅府的幕僚？就算是对政治、军事漠不关心如我，也听说过能被那位年轻元帅选中、召集到麾下的每一位幕僚都会大多数人公认为“帝国军精英中的精英”。 照片上这个表情谦逊温和，眼神却明锐而自信，被一身银黑色军服衬托得怎么都掩饰不住星辰般的光芒的人，真的是我在格莉德湖畔认识的那个交往以来一直不好意思抱我、直到临别之际才第一次亲吻我的下层军官吗？ 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因为我这时才发现，直到此前为止，我对你的记忆还依然停留在四年以前，对于此时的你，我一点也不了解。蓦然一望，我们好象已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 我所想要做的事情真是有意义的吗？就算见到了锦囊里的东西，就算它真的和我有关，那也只能证明你四年前的心意，这四年间你到底改变了多少？那些新闻照片和文字中让我感到自惭形秽的你，真的像拉恩所说的那样，还没有忘记平凡如斯的我吗？如果有一天真的再次见到你，我还能像从前一样叫出“缪拉”来吗？ 我放弃了寻找锦囊的打算，因为我不知道，如果锦囊里真的装着拉恩预料中的东西，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我有勇气问你一声，“缪拉，你是否还在爱着我”，甚至只是邀请你一起吃一顿饭吗？与其揭开秘密之后陷入矛盾、挣扎，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吧？ 在不曾想象过会闪耀在你身上的夺目光芒之前，我又一次怯步了，又一次做了感情的逃兵。” 看信的人微微摇了摇头----会觉得意外的又何止是伊丽莎白呢？即使是对本身能力相当自信的缪拉本人，在接到罗严克拉姆元帅的头号心腹、那位有着一头红发的青年提督亲自打来的超光速电话时，不也一度产生过犹如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吗？ 那种不真实感是在对方宣读完了军部的命令，微笑着对他说“缪拉提督，还记得当年的夺还计划吗？罗严克拉姆阁下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的时候才消除的....... (六)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那天，我去看了一部电影，讲的是一位男爵家的小姐和一个平民军官相爱，后来那女孩的家族想让她和公爵家的长男联姻，她怕军官说出他们交往过的事情会影响她的名声，就骗那个军官说要和他一起私奔。两人商量好以渡假的名义去费沙，再从那里流亡去叛军根据地，而事实上那军官一露面就会被以叛国罪逮捕。后来军官在机缘巧合下逃过劫难，改变了容貌和身份，潜回帝国找那女孩和两个家族复仇...... 这部电影在当时非常卖座，可能是因为有些情节在过去是绝对禁止被涉及的缘故吧！还有传闻说电影中的故事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总之观众们的议论声几乎没有停止过，我也和坐在身边的一位先生小声谈论得很投机---他的名字叫哈里•法斯宾德，是个年纪比你小一岁的下层贵族出身的青年。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彼此，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经常见面。 最初我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但我毕竟是有过两次恋爱经验的人，不久之后就发现他对我怀着不象友谊那么单纯的感情。在感情上我并不排斥他对我的接近，但是理智却在警告我，不要再象和拉恩交往时一样，为了添补心灵的寂寞和空虚而轻易接受别人的感情，更何况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 如果对方是你或者拉恩的话，可能我会坦率说出拒绝的话吧。但是这个人没有你们那么坚强，我既不想伤害到他，又不愿失去一个投机的朋友，结果就在我犹豫不决的那段时间里，他的感情好象越燃越炽烈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越陷越深，而我自己也说不定会一不留神陷落下去.......”这种想法使我终于下定决心，在某一天向他提出了“是不是在爱我”的问题。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呢？”他迎着我想避开他的目光，反问道。 我说，请他停止下来，因为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我知道，我们没有钱去贿赂典礼省，使帝国的法律承认我们的关系，就因为这样，如果你没有问我的话，我想我可能永远不会对你表白吧！但是这和我爱你是两回事！”他固执地坚持着，“再说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这样的回答让我很恼火，我好象看到了几年前那个一味沉浸在梦想中，伤害了别人也伤害自身的我自己。于是我禁不住发起脾气来，我说什么奇迹，你不要电影看多了一厢地做白日梦----其实我是在发泄对自己的不满吧！ 但是我的大发雷霆并没能使他屈服，那晚分开之前，他用含泪的眼睛坚定地看着我说：“不管你信或不信，永远都有人相信梦想，所以永远都会有奇迹发生。我没有让奇迹降临的本事，但是至少我有等待那一天的耐心。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只要把我当成朋友就够了！” 当时我并没能了解他这几句话的含义，但却被他的话中那份义无反顾的勇气震动了。这种勇气，在你选择离开我的时候见到过，在拉恩向我提出交往时候见到过，如今又在一个远没有你们那样坚强的人身上见到了。如果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为什么我不曾有这样的勇气呢？ 而我也发现,那个晚上之后,我开始无法用平常心来面对这个人，或者说我已经无法再把他当成单纯的朋友。明知道他所谓的梦想、奇迹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却竟有种想要试着去相信、甚至和他一起去等待的蠢蠢欲动。 因为自己的不坚定而苦恼的我，为了寻求心灵的宁静，在那一天去了格莉德湖，却万没想到竟在那里见到了独自徘徊的你。 ” 那一天，是缪拉和伊丽莎白相识五周年的日子。 出征前的准备是异常忙碌的，对缪拉而言，那是他加入罗严克拉姆元帅府之后的首次出征，意义自然更为重大，更何况还是关系到整个罗严克拉姆阵营的生死存亡，只许胜利、不容有失的一战。 尽管如此，缪拉还是在上午的军事会议结束后休假半天，去了兰德维蒂公园。 如果伊丽莎白真的会来找自己的话，也许会在这一天来到这个地方吧！ 如果能在这里见到她的话，这一次他会对她说，“请你等我回来！” 但是他没能看到伊丽莎白的身影。 “ 你没有穿着军服，也没有警卫跟随，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么？ 远远看到你的一刹那，奇妙的错觉充斥了我的身心。这情景是多么熟悉和亲切，时光仿佛在瞬间倒流回了五年前，我仿佛又回到了在格莉德湖畔与你约会的那些日子。 和你分手的时候，你不让我去宇宙港送我，你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果然又见到了你！ 你会在这一天出现在这个地方，表示你也和我一样，依然牵挂着那段岁月吧？ “走过去，就是现在，只要朝你走过去，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吧？” 我在心中这样地说着，可就是迈不出自己的双脚。 好象害怕一切都只是场美梦，自己一走过去，就会从梦中醒来一样。 于是就那样躲在远处，凝望着你，一直到你离去。 然后不甘心地借来工具，在暮色渐浓，游客即将散尽的时候，挖出你埋在那棵树下，被耐腐蚀纸一层一层精心包裹起来的金属盒。 盒子设置了四位数密码，但我轻易就破解了它----就是这一天的日期，我跟你相识的纪念日。 借着夜色笼罩天地前最后一丝残照的帮助，我终于看到了书写在时间锦囊中的愿望卡片上的，拉恩最后希望我看到的东西。 ----“希望伊丽莎白能回到我身边，让我亲手带给她幸福。” 下一秒钟，泪水无法抑止地从我眼眶中滑落，我叫着你的名字痛哭失声。” (七) “我花了一个星期左右整理自己的心情，然后给你打了电话。 但是，打出去的电话却总被转入自动语音回复，而对着冰冷的电话答录机，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再不关心时事的人也听说了“利普休达特盟约”，知道银河帝国已经一分为二了。这种时候，身为罗严克拉姆元帅府高级幕僚的你怎么会不忙呢？ 没过多久，你就跟随当时还是罗严克拉姆侯爵的莱因哈特陛下出征了。 那之后半年，整个帝国都在注视着那场战争，就连我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历史的局外人，正在进行中的重大历史其实也关系到自己的未来----身为帝国人,又有谁的未来不是和帝国的命运息息相关呢? 哈里几乎天天和我见面，我们依然像过去那样相处，谈天说地，也谈论你们----罗严克拉姆元帅统率下的讨伐军的每一场战斗。 我知道他依然爱着我，依然固执地等待着“奇迹”的降临，但我已不再指责他的妄想。 如果真有奇迹，我也想要看一看。 如果真有奇迹，就是命中注定我们有缘。 然后，终于到了那一天。 宇宙历七九七年九月二日，奥丁所有的电视台、广播台、报纸、网络，都在重复着同一个消息：秃鹰之城要塞陷落，罗严克拉姆侯爵胜利了！ 罗严克拉姆元帅府听说早就被欢呼的人群的包围得水泄不通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一批又一批的游/行庆祝队伍，不少以前一看到民众集/会就紧张的宪兵队员甚至也加入了与民同乐的行列。我的老板大方地给假三天，听说是因为大贵族们倒台后每年至少可以省下相当于三十天营业利润的各种名义下的贿赂金。到了晚上，哈里邀请我和其他一些朋友聚会庆祝----我们聚会的酒吧里全都是为你们的胜利举杯、歌唱的人。 当晚奥丁所有的酒吧、饭店都通宵营业，我们喝到一半时跑出去看烟火，看完了烟火又回到酒吧，直到过了零点外面才安静了些，但是仍然不时能听到天空中烟火绽放的声音和一批批路过的狂欢者的歌唱声。 在这些声音暂时寥落下来的间歇，哈里突然用异乎寻常的语气呼唤着我的名字。 “伊丽莎白！” 我答应着，朝他看过去，一时之间不由呆住了。 哈里手中捧着满满一束红玫瑰，正在朝我走过来。身边的人们也都安静了。 他在我的面前停住，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没有让奇迹降临的本事，但是至少我有等待这一天的耐心。” 看到我有些发愣的样子，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罗严克姆候爵胜利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隔在我们之间的障碍很快就会消失了！属于我们的奇迹，已经降临了！” 哈里大声地说着： “如果我们出生再早十年，甚至五年，也许就不会等到这一天了。生于这个时代，是上天注定我们有缘，所以-----” 他一边说，一边把红玫瑰递到我的面前。 “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爱你，伊丽莎白！” 看着眼前的红玫瑰，和哈里炽热的眼神，你和拉恩的面孔同时浮现在我脑海里。 这三个男人都是真心地爱着我，其实只要全心全意地回应其中任何一个，都能得到圆满的幸福吧？而我已经辜负过其中的两个…… 缪拉，如果我们早生十年，甚至五年，也许就不会有这样一幕了吧？生于这个时代，是上天注定我们有缘无份吗？ 但是，让这个奇迹的时代降临，是你和你所追随的人的选择吧? 原谅我相信这是命中注定…… 我接过了哈里手中的红玫瑰。” (八) 虽然不能一起走今后的路，但是奈特哈尔•缪拉这个人对我来说仍是一位重要的朋友，我领悟到这个事实是在第二年，也就是宇宙历七九八的夏天。那时几个朋友正在谈论不久前的伊谢尔伦之战，我还记得当自己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突然大声插嘴质问其中一人“缪拉提督吃了这种败仗罗严可拉姆公爵都没把他赶出元帅府，你是想说罗严可拉姆公爵赏罚不明有眼无珠，还是觉得你比罗严可拉姆公爵更有知人之明”的时候，在场的人都被我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人打圆场地问哈里的意见，还有个人半开玩笑地对他说，“你女朋友对别的男人这么维护，你可要多加小心了”，这使我不由有些紧张，直到哈里笑着回答“我当然支持伊丽莎白，如果我女朋友看人的眼光有问题，那我的立场不是很危险”，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我们还远没有到可以放心的时候。 一个月后，皇帝遭人绑架，下落不明，我第一次关心起时事，那是出自本能一般的危机感----一个人有了特别害怕失去的东西，就会生出这种本能来么？接着到了八月二十日的晚上，电视、广播、街头 广告不停地交替播放叛军元首宣称不能和我们共存、要帮门阀贵族复辟的公开演说和罗严克拉姆公爵做出回应的宣战公告，就象晴朗的夜空里传来暴风雨的电闪雷鸣。当我和哈里在街角跟很多路人一起反复观看重播之时，我们的手不知不觉地紧握在一起，像是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一种确认，“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幸福不会从指尖溜掉的”，又像是想籍此将自己的信心传递给对方，让对方的手不再颤抖。 那晚，哈里送我回家后去而复返，说是有事情要当面跟我商量。我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说，先让我猜猜是什么事。 于是我们分别把自己想说的和猜到的写在纸上，然后同时打开---- “我想加入军队。” “哈里想报名参军。” 我们幸福地拥抱在一起，我说，我知道他会这样想，因为我也想要做同样的事。 曾几何时，那个无知、怯懦、总用幻想和畏缩逃避现实、总不能了解自己和别人心意的我，已经能够看清自己和自己所爱之人的心意，并且拥有了为自己做决定的勇气和给予别人支持的力量。惊讶地体认着发生于己身的巨大转变，我知道，这是三个爱过我的人共同教会我的。 尤其是你，缪拉。我的最大的勇气，来自于你和你追随的莱因哈特陛下以及你的同伴们降临在我身边的奇迹。亲眼目睹着过去就连爱做梦的自己也从来不敢想象的、比传说更伟大的崭新世界在身边诞生的每一天，我平凡的身躯都仿佛被一种炽热的东西包裹着，情不自禁地想和这个时代、这个银河一起燃烧。 怎么可以允许别人从我们身边夺走这一切，怎么能什么也不做，坐等着别人来保护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幸福呢？ 当我以这样的方式确认了要和自己选择的人一起创造和守护未来幸福的决心时，和你之间的距离竟也好象拉近了。我突然觉得，那个穿着闪耀的阶级章之下、曾经让我望而怯步的、不平凡你，好像已经不再陌生了。 尤其是在我自己也穿上军装之后。想起来甚至有些不可思议，我竟然和缪拉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战斗”呢！尽管不能像你们一样驰骋星海，只能在地勤部门从事一些微不足道的后援工作，但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渺小。只要一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一切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幸福，而且正和自己所爱的人以及最重要的朋友共同守护一个伟大而真实的奇迹，绝不许它再变成会醒的梦境，我的心中就充满了自豪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活的这样充实而有意义。而也就在这些平凡又不平凡的工作中，我对你的了解似乎也在日复一日地加深。 而这一次，的确是你，缪拉，从危险中拯救了我----事后从报上读到的巴米利恩之战的惊心动魄让人后怕到几乎会做噩梦，每当想到如果那时没有你坚韧不屈的战斗，万一罗严克拉姆公爵发生什么意外之下的后果，我都不觉冷汗淋漓。你不仅是守护主君和帝国的“铁壁”，也为我的幸福筑起了一道让人安心的“铁壁”...... 为此我要对你说谢谢。不只感谢你的守护，还要谢谢你活着回来。因为假如最后我和哈里得到了幸福，而你却因此战死的话，我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心安吧！ 当电视里一万光年以外的星球上响彻士兵们“皇帝万岁”的欢呼声之际，同样的欢呼也回响在奥丁的每个角落，我知道自己终于把幸福握在手中了。帝国军凯旋之日，我和哈里也去了宇宙港----那一天的你是仅次于莱因哈特陛下的第二主角，虽然你不会留意到我，但是我就在人海中对你挥手。 哈里成了你的崇拜者呢，我们保存的录像中除了莱因哈特陛下之外就是你出现的最多，哈里常常边看录像边笑着说，“他们是我们的大媒人呢！”这让我有些不安起来，因为我从没对他透露过我们之间的事，而且原本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最终我还是说出了一切。说完之后，我有些担心地着哈里，他却带着做梦一般的表情一遍遍重复着：“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在得到我的再三确认之后，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得几乎手舞足蹈起来，叫着“啊！这是真的！这居然是真的”，兴奋地来回踱步。最后，他停在我面前，紧抓住我的手说：“我居然能得到连缪拉提督都没能得到的伊丽莎白，我真是太幸福了！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谢谢你，伊丽莎白，就算有人拿皇位跟我换你我也不换......” 当然是不会有人拿皇位跟哈里换我的，不过是高登巴姆家族的皇位坐到头了，女帝退位、宣布废除典礼省、缪拉成为首席一级上将、莱因哈特陛下登基加冕.......接踵而至的喜事让人庆祝都庆祝不过来的。终于到了昨天，修订后的民事婚姻法案正式生效了，我和哈里天还没亮就赶去排队----我们成为了新王朝第一批新人。 就在昨晚，我失眠了。一半是因为兴奋，一半是因为思潮纷涌。突然觉得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不，是不得不对你说，所以半夜爬起来写了这封信。 对不起，我知道这不是道不道歉的问题，然而想到你埋下锦囊时的心情，和自己竟置你于亲手断绝心愿成真的最后可能的境地上，还是忍不住写下这毫无意义的话。 辜负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但我近来也时常在想，要是没有经过这么多的事，或许我就会满足于得到你温柔的守护，而不再在意其他的一切，于是错过了你更多的精彩也说不定。 反而是在现在,和你距离最遥远的时候，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地了解着你的所思所想，觉得你好像比任何时候都离我更近。 ----即使明知会有今天的结果，你也不会后悔做过的一切，假如让你重新再选一次，你也还是会走相同的道路，是这样的没错吧？ 当初在你身边、看着你时对你的心意懵懵懂懂的我，今天却可以这样自信地断言----你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锦囊中的愿望有一半已经永远失去了成真的可能，但我写这封信是想对你说，那另外一半的愿望已经变成了现实。你，的确已经带给了我幸福， 而我，虽然不能成为与你晨昏相伴的那个人，却会时常眺望头顶那片星空。因为那里有一颗明星，虽然它不是属于我的星，对我来说却是最特别的星星。 带着沉思的神色轻轻合上信，缪拉拾起身边的锦囊，缓缓将其打开。 锦囊里装的也是一张愿望卡片。 卡片上的字迹隽秀而熟悉，在已然照彻大地的阳光之下，那一行字正在闪闪发亮---- “我希望缪拉娶到一个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子，永远永远幸福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