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57号馆文选__网友杂论及菲菲新文化评论文选 |
在过去的两千年中,中国还不曾有过象西方那样的军事贵族统治的封建主义,它的制度确实和欧洲人所知道的任何制度不一样,即自秦汉以来占重要地位的非世袭的文官制度。无论如何,不管在哪一个时代,文士式的官僚和贪得无厌的商人相比,他们的道德准则总是迥然不同的。
欧洲历史上的一些现象在中国历史上是从来没有的。象欧洲那样由于宗教观点不同而进行迫害;象十字军对穆斯林教徒,犹太人和阿尔比教徒的征伐;象神圣宗教法庭;象宗教改革和反改革的战争中双方“为了拯救对方的灵魂”而进行的非刑拷打,也决计没有欧洲出现的那种对巫术迫害狂的现象(15至18世纪,千千万万人被活活烧死),宗教迫害在中国历史上完全没有存在过。 中国人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富于国际主义精神的民族之一。有人说,“中国文化基本上是帝国主义的和扩张主义的”。这种说法完全无视了中国两千年的历史。如果我们仔细研究一下,就会认识到中国历史上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几千年来中国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文化强加之于邻邦的人民。 自从商朝以后,中国本土形成了一个广大的自然生存空间,中国人民一直从黄河流域向那里扩展;在扩展中,不断吸收了许许多多种族的人民。朝鲜、越南及日本,一直把中国当作为文明和知识的来源,中国和它们只是偶而有武装冲突,从来没有任何企图使它们同化。日本还采用中国文字作为它的不同语言的书写形式,但从未受到中华帝国侵袭,以图强行合并。概括地说,中国从来不在别国的领土上建立城堡或开拓殖民地。 十五世纪前期,中国在印度洋进行探测活动,在稍后的时期,葡萄牙人也在那里活动;但两国所采取的方式却形成极其鲜明的对照。正当葡萄牙人沿着非洲西海岸进行探测活动的时候,中国也正在整个东海岸,即阿勒赞吉的阿拉伯酋长国,以及阿拉伯本土和马来亚、印度及印度尼西亚各地进行贸易及其它活动。葡萄牙人在这些地方以最残酷的方式进行战争,仍然抱着十字军讨伐的精神,对“异教徒”迫害之惨,至今读之犹觉心悸。但是,中国人所到之处从来不建筑城堡,从来不设立宗教法庭;他们所要求的只是纳贡的义务,或以交换馈赠的方式加强贸易活动。到底是远西人,还是远东人,更文明一些呢?我想那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中国文化基本上不是扩张主义的,也不是帝国主义的;事实上恰恰与此相反。当然,三千来,中国一直是个“帝国”,但是,说来奇怪,如果我们按照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观点来理解“帝国主义”的话——中国恰恰是个“非帝国主义”的帝国。 新法西斯主义高举着基督教自由民主的旗帜,却丝毫没有基督教的精神,其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使白人的霸权永世长存。 欧洲人说起来总好象整个世界都是他们发现的。巴克特里王国的希腊人并没有发现中国;相反地,却是中国人张骞发现了希腊人。没有一个罗马人向东方的进展可以和甘英及其它中国人的到达波斯湾相比,在明朝中叶,中国的国旗飘扬在太平洋上空,从桑给巴尔经过婆罗洲直到堪察加半岛。 在公元300年左右,中国的骑士开始脚踩马蹬,拜占庭人在八世纪或九世纪前后才知道马蹬。中国的这项发明极大地促进了欧洲封建主义的形成。而火药,中国的另一伟大发明传入欧洲后,促使封建主义的解体,是中世纪宣告结束的一大事件。中国的另一大发明纸与其它许多发明一样,在欧洲产生了翻天覆地的结果,在中国远不是如此。这一现象确实令人深思。 中国人非常注重实效,或许过于讲究实际了,往往只看到发明的眼前价值,而不注意长远效益。在中国商业世界里,能适应变化是成功的关键,有钱的人从来不直接对技术感兴趣。 有些史学家把中国停滞不前归因于14世纪蒙古人的入侵,这也可说是原因之一。明朝时,郑和的远航既没有向周围国家殖民,更没有利用它们的经济资源。 正是在西方准备工业革命的紧要关头,中国脱离于外面的世界,从而也就失去了发挥想象力、鼓舞进取心、发明新技术的刺激因素。中国失去了这一切,也失去了机会。 整个17世纪,欧洲从利玛窦起,存在一些新的看法。在当时存在的所有民族中,中国有着最长久的、持续不断的历史。这使他们对中华民族为何长存的问题非常感兴趣。为什么中国人如此文明?为什么他们的文明持续不断?使中国文明达到如此高雅、深奥的实质是什么?中国人并未得到“十诫”或“登山训众”的教诲,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优良的道德呢?他们开始以走在前面的中国人为榜样,朝另一方向前进了。 19世纪,新教传教士来到中国,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与16、17世纪耶酥会传教士过去所描述的大相径庭的社会:迷信思想严重,完全不讲伦理道德,惯于撒谎、欺骗、行窃,小罪也被施以种种酷刑。一种强烈的反华情绪在19世纪初期和中期开始发展起来了,中国是一个模范社会的观点,在欧洲知识分子心目中,象幻觉一样破灭了。渐渐地,普通的欧洲人也说:“瞧这些中国人,他们并不那么优越,我们在实现工业化,现代化。是我们派遣炮舰到他们那儿去,而不是他们派遣炮船到我们这儿来……”。(选自英国李约瑟:《四海之内》,澳大利亚默逊:《中国的文化和科学》) (菲菲九九年九月二十八日摘录并上传个人主页,2005-12-20上传千秋汉英雄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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