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90号馆文选__special1:传说之后的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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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国历十七年十月九日:
给数千光年之外的菲利克斯: 真的给我一不小心猜中了呀!菲利克斯真的去了卡契布兰加?其实我对那个地方也很向往呢!只是对我来说,到那里去的机会以后总还会有,但象这样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到海尼森来的机会,却不知是否还会有第二次,如果是在亲政之后以皇帝的身份来的话,那么听到的看到的一定都是另外一番事物,这是不用想也可以知道的吧!临行前不久接到菲利克斯的回信之后,我是带着这样的想法踏上旅程的。 不管怎么说,如果菲利克斯有机会去到父皇和吉尔菲艾斯大公当年战斗过的地方,也请用你的眼睛帮我见证一下吧----虽然我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亲自到那里去看看的。还有对于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两位元帅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个地方也一样。 另外,假如万一遇到了奥立佛,假如奥立佛万一提到我的话,菲利克斯要拼命记住他说得每一句话然后告诉给我。。。。。。虽然这样子是有点不太光明正大啦,可我真的很好奇奥立佛会怎么样对别人说起我。 资料上说,卡契布兰加一天有二十八个小时,一年有六六八天,其中年六OO天以上是严冬季节。 虽然我相信是菲利克斯的话适应起来一定没问题(父皇和吉尔菲艾斯大公到那里去的时候就是十五岁,和菲利克斯现在的年龄一样,他们做得到的菲利克斯应该也可以吧),但是还是要小心一些,要是你在那里生病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取笑哦! 至于我,总算已经完全习惯了新的生活方式,所以才能定下心来给菲利克斯写这封信。 包括我所搭乘的西格恩号在内的六艘一组的巡航舰队脱离费沙大气圈的时间是八月十四日二十二时三十七分。不乘坐运输船而改为搭乘巡航舰,大概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吧!虽说近些年来组织性的海盗活动已经基本上消声匿迹,但是零星的海盗出没毕竟还无法完全杜绝,而海盗劫掠的对象一般都是普通商船和运输船,攻击巡航队的情形在过去十年间都没再出现过,因此安全上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保障吧!和我一道的搭乘者大都在干达尔和流卡斯两个星系下船,剩下少数人则在到达舰队目的地流卡斯星系后转乘运输船前往巴拉特。 虽然比菲利克斯晚了一年,但是这样的旅程终于开始了,当那一片永恒的黑夜完完整整地呈现在眼前之际,我做了一个决定:从这一天开始写日记。因为,姑且不论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的将来会遇到些什么事,光是在这样的心情之下走这样一段道路,就是一生都不会再有的难忘经历了吧!波列多,马尔·亚迪特,兰提马利欧,干达尔,巴米利恩,流卡斯,巴拉特。。。。。。过去,光是从书本和资料中读到这些名字,就已经不知令人产生过多少游思遐想了!我们的舰长今年四十三岁,副舰长和军医官都还不到四十岁,但都是参加过“诸神的黄昏”和“大亲征”的老军人了。从他们口中,也可以听到不少发生在这条星路上的令他们引以为傲的历史,尤其是副舰长本兹少校,时常在工作之余像个唠叨的老爹般没完没了地向大家炫耀那些令他一提起来眼睛就会发亮的光荣往事,从费沙的中央宇宙港一直说到海尼森的冬蔷薇园。。。。。。总觉得这一趟旅程好像是一段穿梭时空之旅,亲眼看到曾经见证过那些历史的星群和草木,便似乎可以听到它们在无声地诉说。我从不知道自己竟是一个联想力如此丰富的人,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忙碌的生活,突然空出了太多的时间,只能想些什么来打发掉吧! 在马尔·亚迪特,当舰队从八OO年“马尔·亚迪特星域会战”战场附近区域经过时,全体乘员集体起立、敬礼一分钟,据说自从父皇在那场战役后下令当舰队通过、离开战场时,所有的将兵都要对敌将起立、致敬之后,这一习惯就渐渐成为了路经此一地区的帝国军舰共同遵守的不成文的规定,以志不忘黄金狮子旗尊崇勇者的传统。 在兰提马利欧,我不断地想象,如果菲利克斯来到这里会想些什么。我想起了小时候和菲利克斯约定将来一起去看星星的事,虽然我们到底还是各自开始了自己的旅程,虽然对菲利克斯来说,这里或许是一个令人不快的地方,但是。。。。。。除了战斗之外,这片星域真的还见证过很多事情呢! 在干达尔星系,舰队在乌鲁瓦希星上停留了一天一夜进行补给、维护,在自由活动的时间里,我去凭吊了大亲征时期阵亡者的墓碑,然后,在离那里不算太远的地方,克涅利斯·鲁兹元帅当年殉难时所靠的大树已经被围起来,旁边立着一块“殉难纪念碑”,碑上刻着鲁兹元帅生平和乌鲁瓦希事件经过的简介。我从附近采摘了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金黄色的小野花,把它们洒在烧成了触目惊心的黑黝黝的颜色的树干之下。 在巴米利恩,引发我联想力的不是众说纷纭的那场会战中的战略战术得失和胜负争论,而是父皇和杨威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还有,那场战役中唯一令我无法完全理解的,同盟军无条件停战的命令,杨威利在下达它的时的心情。 而在流卡斯,我想到的则是缪拉元帅麾下那位原先曾任这里的同盟物资基地负责人启布里·科库兰中将,以及他和缪拉元帅之间那充满传奇色彩的奇妙缘份。。。。。。 最后,最后,九月七日凌晨,那颗蓝色的行星,三百多年前那次震惊后世的长征的终点,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了!即使是我,在跨越过五年光年跋涉来到这里时,心中也不免荡漾过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而想到我们走过这五千光年只用了二十几天时间,当年那些人为了寻找这个地方却花费了半个多世纪,可想而知那趟旅程的艰辛,又不觉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情。父皇和各位元帅们对于十几年前的自由行星同盟政府都没什么好感,但对完成了那次长征的他们的先辈却都十分尊敬,如今的我对他们的想法似乎又多了几分理解。 运输船在海尼森着陆时,当地还处在黎明前的黑夜中,我们在夜色中从宇宙港驱车来到帝国军驻海尼森高等事务官的办事处,在这里见到了帝国驻巴拉特星域的最高代表拉杰尔上将。 对于拉杰尔上将这个名字,菲利克斯应该不会陌生吧?他是缪拉元帅的好朋友,宇宙历七九九年海尼森发生了雷内肯普一级上将在香格里拉饭店遭袭击后失踪的事件后,在一片混乱之中第一个向军部通报之前被雷内肯普一级上将和同盟政府双双隐瞒的不为人知的真相,也就是雷内肯普一级上将在没有任何物证的情况下单凭几封密告信函就强迫同盟政府逮捕杨威利的事实、弹劾雷内肯普一级上将身为一个事务官却有欠公正、主张杨威利的行动具有在受到违法行为侵害时所采取的正当防卫的性质的人就是他。由于他在那次事件中表现出来的公正性和判断力得到了大本营和军部很高的评价,所以在“冬蔷薇园的赦令”颁布至今的十几年里一直被派驻在海尼森任职,三年前他回费沙述职并被升任为高等事务官时我还见过他一面,不过那个时候菲利克斯已经到军校去了。 和拉杰尔上将的会面使我想起了两个人:一位是缪拉元帅,说起来,他和所谓的共和主义者们之间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呢:又是伊谢尔伦共和军,又是前同盟基地的负责人,就连他的好朋友都和海尼森结下了不解之缘!另外一位,是奥立佛:他死去的父亲,当年也曾和拉杰尔上将共同隶属于雷内肯普一级上将麾下。我离开费沙的时候,唯一的送行者就是特地从休假中赶到宇宙港的奥立佛,当时我曾问他,对我到海尼森去的想法会不会感到不高兴,有没有想过劝阻?而他回答说,“我不会阻止埃里希的决定,因为埃里希是一个对任何事都非常认真的人,为了心事而打架的时候也是,为了名次不开心的时候也是,为了我不当副班长而生气的时候也是,为了赫尔伯特的事而耿耿于怀的时候也是。我相信你对你的每个决定都同样认真,包括和我成为知己的决定。所以我不想徒劳地破坏它,除非我已经不再相信我所认识的埃里希的为人。。。。。。” 奥立佛在宇宙港满天的星光下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就象我不会忘记菲利克斯在坚持要去上军校时大声对我说“如果咱们真是朋友的话,就算不按大人们安排好的路来走也一样会是朋友”时的神情一样 ---- 那时候,菲利克斯是在激动之下的脱口而出,我则因为太过生气而无暇理会,没想到奥立佛的那些话,却令我骤然之间想起那时的情形来。。。。。。。 总而言之,和高等事务官见面之后是回营地休息,回营地休息之后是在办事处警备课的勤务正式开始。过去在宫内学习军事时曾接触过所谓“距离的暴虐”的说法,据说因风土之差而产生的疾病对士兵肉体的残害,和因头上的星座不同长时间下来对士兵心理造成的蚕食,都是“距离的暴虐”的常见表现方式。不过对我而言,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两方面的“暴虐”都还缺乏切身体会。恰恰相反,如果不是因为头上星座的不同使我可以在百无聊赖中以辨识和欣赏陌生的星空为乐,想要适应这里的生活大概更会多一点困难吧!---- 事先我竟没考虑到,事务处警备部队和帝国军多数地方的营地有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实施全封闭式的管理,除非是公事需要,休假,或是有特殊情况经过批准,否则所有警备人员一律不得离开营区!这样一来,根本就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嘛!实在失算得很啊! 当然,有电视,报刊,网络这些渠道在,终究不可能完全隔绝的,只是不能亲历亲见外面的世界,总觉得不太满足。在我们这里,另外一种稍微直接一些的接触外面世界的方式是耳闻,也就是和出入事务处的公务员们聊天搭讪,从他们口中得知许多媒体上了解不到的东西。大家都说,新闻课的年轻女公务员是最好的搭讪对象,如果能和她们建立密切的关系,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代替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只可惜我被进营不久的遭遇弄得有些心有余悸,一时不太敢在公务之外随便和人打交道了----刚到这里时,我在别人的推荐下到一家便利店买了那里的帝国风味的美食来吃(因为官兵禁止外出,营区里的各种生活设施,象超市便利店书籍报刊店什么的一应俱全),觉得味道不错,就一连去了三四次,还和店主的女儿、一个名叫罗莎的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认识了。没想到,自从我把我的名字和住址告诉她之后,她居然隔三岔五就带著生鱼片、苹果酥、黑森林火腿什么的往军人宿舍这边跑,还每次都托人把“埃里希哥哥”叫到楼下----真是见鬼!我和她之间又不是很熟,算哪门子的“哥哥”啊!害我每次都被人嘲笑。我很委婉地跟罗莎说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想吃的时候自己会去买,她却好像听不懂似地说什么“没关系,一点都不麻烦”。我也考虑过用严厉的口吻叫她以后别再来了,但是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就被身边的人制止了,他们警告我说,对方可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万一把她惹哭了可不是闹著玩的,一个穿军装的人把一个平民小女孩弄哭了,不管你有理没理都是你的错,挨处分是难免的,万一被哪个消息灵通的记者听说了更不知会写出什么来。他们在一致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对我说“为了帝国的大局着想你就委曲求全一下吧”之后,其中一个人就开始教训我,说“这里可不像在帝国本土,这里的女孩子大胆开放得很,所以不要随便把自己的名字和住址告诉给女孩子知道”。接着第二个人说,“不过如果是埃里希的话,就算在帝国本土也一样可以让女孩子们大胆开放起来吧!”然后第三个人说,“就是就是,再过上个三五年就和当年的“金银妖瞳”有得一比了”。。。。。。 真是岂有此理!诚心诚意把烦恼的事告诉他们想得到一点帮住,他们居然正经话一句没有风凉话一大堆!最终我决定和罗莎好好地谈一谈,我绞尽脑汁想了几个似乎还比较有道理的理由一一说给她听,希望她以后不要再来了,她以一副很理解的表情从头听到尾,最后好像很体谅人似地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不送东西过来了。”我刚高兴了不到五秒钟,没想到她就又紧跟了一句:“不过有一个条件,埃里希哥哥要亲我一下!” 。。。。。。。。。。。。 我决定不再跟她白费唇舌了,以后她来的时候就说我不在,三次里面至少可以躲过两次,时间长了她那股热情自然也就消退了吧!而且,只要我不在她面前站着,就算她哭了也不能硬把帐算在我头上吧! 啊,安慰我一下吧,菲利克斯!离开了宫廷和军校,却又一次被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现在还要为这种无聊的事头疼,真的很悲惨啊!不过,如果你敢幸灾乐祸的话。。。。。。那就走着瞧。。。。。。 亚历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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