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90号馆文选__狮子之泉七元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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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笔者非常满意后来取代吉尔菲艾斯活跃于帝国阵营的米达麦亚、罗严塔尔、奥贝斯坦、希尔德、缪拉等人。笔者很高兴他们拥有各自的支持群众。。。。。” 这是田中芳树在《银河英雄传说》第五卷后记中所说的话。 关于“金银妖瞳”和“义眼尚书”的议论向来长篇累椟,关于“疾风之狼”和“伯爵小姐”的评论亦都不算罕见,唯有有着砂色眼眸、砂色头发的年轻提督,似乎一向处在论者视线之外,只是颇受同人作者的青睐。 然而同人作品中的缪拉形象却实在差强人意:不是由坚韧过人的“铁壁”蜕化成温柔而软弱的受伤少年,就是从有思想有原则的忠诚者堕落为有忠心没良知的愚忠者,又或竟沦落为朝秦暮楚的丧家之犬。。。。。。真使人不能不联想到后世谈起和缪拉旗舰同名的古代骑士帕西法尔的故事时所发出的悲叹----“在中世纪游唱诗人渥佛兰的故事里守护着圣杯的国王已经被异教骑士将长茅插入而阉割了!” 所以,写缪拉,就从“帕西法尔“写起。 上篇 帕西法尔篇 (一)名舰 帕西法尔,是缪拉旗舰的名字,确切地说,是缪拉新旗舰的名字。 罗严克拉姆王朝建立后,兵工厂最先完成的战舰便是“帕西法尔”。为了褒奖缪拉在”巴米利恩会战”激战的漩涡中于旗舰“伦贝克”被毁后四度换乘战舰奋战不已的精神和功绩,莱因哈特将它指名颁赐给了缪拉。 因此,“帕西法尔”不只是战舰,同时也是勋章,它无声地彪炳着主人的闪耀勋名。 对于身为罗严克拉姆王朝开国之臣的首席一级上将,我们几乎没有机会了解到他有怎样的个人爱好,如果说有,那就是“帕西法尔”了。在被米达麦亚问起对于这艘新旗舰的感觉时,缪拉“避开因周可能投射过来的奇异眼光,脸上微微泛着喜悦的光芒回答道”“棒极了!”----我们仿佛可以想象出那种喜不自胜的神色与大庭广众之下仍然溢于言表的兴奋之情,这在这位以沉稳著称的年轻提督而言是不多见的,由此可见其异乎寻常的钟爱。 而这艘有着不输于“伯伦希尔”的优雅的罕见的白色战舰,从此之后便常以无可撼动的英姿屹立于星辰的大海间,犹如一位银盔银甲的骑士,忠诚勇敢地守护着“虚空的女王”。 (二)传说 从前,天使只向上帝鞠躬,有一天,上帝改变了规则,要求所有天使对他的新造物----人类鞠躬。地位崇高的天使长路锡弗不能接受这一改变----有人说它是出于骄傲(基督教),有人说它是出于对上帝的深深敬爱(回教什叶派),又或两者兼而有之,总之,它率领着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了。 以耶酥之名发出的讨伐军,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击败了反叛者,战败的路锡弗经过九天时间坠入地狱,从此成为了撒旦。 当天堂燃起战火的时候,有一些天使没有加入战阵,而是把凝铸着上帝原始信念的一块石头----“圣杯”带来了人间。从此,人间世代,都会有一位国王守护着存放着“圣杯”的城堡。 这些天使,就叫做“帕西法尔”。 《银河英雄传说》中的银河帝国一方,被设定为日耳曼文化的传承者,因此帝国军主要将领的旗舰名几乎清一色有着北欧神话的渊源。然而这当中也有个别例外----罗严塔尔的“托利斯坦”和缪拉的“帕西法尔”就不是出自北欧神话,而是出自中世纪德国骑士文学中最著名的两部“骑士史诗”代表作《托利斯坦与伊索尔德》和《帕西法尔》(这两部作品的衍生故事很多,德国音乐家瓦格纳也曾创作与它们同名的剧作)。其中,帕西法尔又被称为“圣杯骑士”。 圣杯是什么呢? 在最传统的观点中,圣杯是耶酥在最后的晚餐上使用过的餐杯,耶稣受难时,它被用来盛放基督的血,“见杯者得与主同在,享永恒的福。”但是,世界各地关于圣杯起源的说法,流传有上百种之多。“圣杯”可以是封存了耶酥后人秘密的血统之杯,可以是制造救死扶伤的神水的生命之杯,可以是亚瑟王和他的圆桌骑士们寻找的魔锅,可以是哈利波特的魔法宝石,还可以是一本书、一把剑、一柄矛、一条鱼、一支鸽子、一把标枪、一张桌子、一个盘子、一颗玛瑙、一个金字塔模型、一道刺眼的白光。。。。。. 经历了千年岁月的磨洗,圣杯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越了它作为物品存在的形式,而升华为了一种精神上的追求和崇高理想的象征,一个对更美好的世界的追求的象征。“对某些人来说,圣杯将使他们永生;而对其他人来说,它是寻找记载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但却已经散失的文献的旅程。但对大多数人而言,我怀疑圣杯只是寄托了一种伟大的思想。。。。。。是遥不可及的绚丽瑰宝,即使在今天这个喧嚣的世界里,它也能给我们带来某些有益的启迪。”“圣杯其实就是那唯一的理或太初之道,是上帝用来造天地万物的智慧,是那个向世人隐藏着的,先于我们这个世界而存在的奥秘。。。。。。圣杯承载的就是世界和平繁荣之道,是上帝与人订立的契约,一旦上帝选取的人间之仆犯错失职,违背约定,那么圣杯就在人间消失,世界陷入混乱贫瘠,寻找圣杯,实际是消除混乱、重现秩序和繁荣的过程。上帝有主宰之名,却让人们自己来演绎历史,他发出神喻,却不保证一切在既定的轨迹下无所作为。正如这宇宙间的必然与偶然,交相作用,道不变而万千呈现。人类在追寻中犯错,在错误中认知,在认知中前行。”。。。。。。 圣杯被寄予了如此崇高的意义,因而传说中只有虔诚、宽仁、拥有纯洁的心灵和思想的人才能看到、得到它。在日尔曼人的传奇里,帕西法尔就是那个有资格捧起圣杯的人,所以,他被人们称为“圣杯骑士”。 作为中世纪德国骑士传说里的著名人物,帕西法尔的故事也流传下各式各样的版本,其中最具影响力的版本就是前面提到的骑士史诗《帕西法尔》,大约写于1205年,作者是中世纪最杰出的日尔曼游吟诗人渥佛兰·冯·艾森巴赫(Wolfram von Eschenbach)。这个故事描写了坦诚而勇敢的帕西法尔成为亚瑟王的骑士而寻找到来自天国、能够提供无尽的食物与永恒的青春的神奇石头----圣杯,最终成为其守护者的传奇经历。在所有有关帕西法尔的故事中,它是将世俗的道德、真实的人性、基督教的精神、圆桌骑士传说结合得最完美的一种版本,相比之下,其他版本或是过度依附于亚瑟王的传说,或是明显受到了政治宗教的直接影响,尤其是后来的宗教权力者利用其对文化的影响力将帕西法尔的故事改造成了宗教宣传的教科书----在很多这样的版本里,帕西法尔已经完全变成了宣扬上帝之道的工具,其寻找圣杯的行为也变成了单纯的“卫道”,有的版本干脆将主人公由骑士改为修道士,而瓦格纳的《帕西法尔》更是一部典型的宗教主义神剧。。。。。。 尽管如此,能在一代又一代日尔曼人心目中引起最长久而广泛的共鸣,深深植根于人们心目中的“帕西法尔”,仍是游吟诗人反复吟唱着的骑士传说。 (三)骑士 如果说民间传说里的关羽、诸葛亮形象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忠义、智慧的化身,那么帕西法尔在日尔曼传说中就可谓“完美骑士”的楷模了----尽管这一“完美”的标准随着时代的变化也在以不同版本的方式被修正改变着。 骑士精神指的究竟是什么,自古以来研究或探讨这一问题的文献书牍已经数之不尽了,近年来随着网络文化的兴起,有一种由网络游戏鼻祖《网络创世纪》(Ultima Online)根据西方世界观总结概括的骑士道德体系引起了广泛的注意,这就是所谓的骑士的八种美德:谦恭、公正、诚实、精神、英勇、牺牲、荣誉、悲悯。这种概括虽说并不能视为权威的公论,但以此为据加以引伸后,的确可以挖掘出骑士精神的主要内涵。 对照之下,不难发现这些美德在奈特哈尔·缪拉身上都得到了体现---- I 谦恭(Humility) 谦恭的内涵大约可从五个方面来加以说明。 i 不骄傲张扬 “巴米利恩会战”后,“铁壁缪拉”继“帝国双璧”而名扬于世,享誉敌我,然而缪拉“并不因此而骄矜”,依旧保持着谦逊的作风。举例来说,在由帝国最高军事干部参加的军事会议上,缪拉很少在最开始就要求发言权,即使晋升为首席一级上将后也是如此。这说明他并不急于自我表现,而总是先以虚心和耐心了解别人的看法和意见,正是其谦逊、低调的体现。 ii 尊重他人 骑士对妇女的尊重是人们所熟知的,不过,事实上骑士对他人的尊重并没有特定的性别取向,骑士精神所要求于骑士的是对所有未怀恶意的人都表现出必要的尊重。 这方面的例子,可以参见缪拉在伊谢尔伦要塞和尤里安谈话时的态度----当缪拉意识到他提出的问题可能对别人的信仰尊严有所冒犯时,立即向身为敌人,且无论年龄、资历、声望都远不及他的尤里安低头道歉,以致就各方面而言都属于后辈的尤里安在惶恐之余产生了假如自己生在银河帝国,也要做一名像缪拉这样的军人的念头----尊重他人者方能赢得他人之尊重,这一准则在此得到了鲜明体现。 还想举一个侧面的例子,这就是奉雷内肯普之命监视杨威利的退役生活的拉杰尔上校。小说中特意提到,他和缪拉是好朋友,而这位拉杰尔上校的为人作风,实在是和缪拉非常的相似,个人以为,作者将他们设定为好友,是为了暗示他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换言之小说中对拉杰尔的描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视为对缪拉的侧面衬托。所以,就让我们顺便回顾一下缪拉这位好友“态度极为端正有礼地”对“被监视人”所说的话吧----“这对于元帅阁下您来说,想必是极为不自由且不愉快的事,但这是上级所发布的命令,卑职不得不服从。请您无论如何多加原谅。” iii 遵守礼节,保有风度 除了内在的尊重,骑士精神对外在的形式美也有明确要求,骑士应该总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而这种风度,更应是个人修养的自然流露,是骑士个人气质的一部份,而非刻意的造作,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谦谦君子,温良如玉”的作风。 并不是每一个尊重他人的人都同时保持着外在的礼仪风度的,伊谢尔伦的毒舌传统就显然不属于这种风格,而在帝国一方,有着“会呼吸的冲动”之称的毕典菲尔特姑且不论,“艺术家提督”梅克林格也会对同僚说出“给猪听的曲子胡狼来作也就够了”这样不能说是善意的话,罗严塔尔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过朗古,米达麦亚则有过当众打断皇帝和重臣对话的表现。。。。。缪拉是例外的,他唯一的一次失去风度的言行也只有在得知莱因哈罹患绝症后的那一声大吼而已,通常来说,即使对于晚辈、属下乃至敌人,他也一直都保持着谦和有礼的态度----如“以几近恭敬的、而且郑重的态度会见伊谢尔伦的代表们”,对比他小十几岁的尤里安使用敬称;即使是面对不喜欢的人和事,他也不会恶语相向或咄咄逼人----在海尼森发生“丹亭街骚动”后他和奥贝斯坦交涉时的态度仍是非常礼貌的,小说中曾用“温雅”来形容缪拉,这种温文尔雅的气质确实是骑士风度----也可以说是绅士风度的体现。 值得一提的是,在乌鲁瓦希那样恶劣危急的情势下,缪拉也依然谨守着礼节:在他用身体压住莱因哈特和艾密尔、帮他们挡住枪弹袭击之际,还不忘对主君道一声“失礼”;在因关心鲁兹安危而说话言辞不够谨慎时,他也“循规蹈矩地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即使是在异常危急的时刻,言行举止依然从容有节,这正是体现着骑士之矜持自重的、源于其个人涵养之自然流露的礼仪风度。 无论人们对个性张扬的魅力多么推崇,发乎自然、毫不造作的礼貌绝不会被人讨厌。莱因哈特在“巴米利恩会战”后与杨威利会见时指派缪拉作为迎接者,杨死后又任命他为使者到伊谢尔伦要塞吊丧,固然可能还有其他方面考虑,但是缪拉的个人风度应该也是原因之一吧!----事实上,在缪拉向尤里安道别之际,他“那砂色的眼眸充满了柔和的微笑,让人很难将他想成敌手”,这种良好印象充分印证了缪拉发乎自然的温雅风度的魅力。 iv 忠诚 骑士道德中的“谦恭”,要求着对领主或主君个人的忠诚----这是骑士的忠诚与原则上只对国家或教庭效忠的军人的不同之处(当然,骑士同时也对国家和教庭效忠),而所谓忠实,也就是不背叛、不出卖,实际包含了并不单纯的层面,譬如,“不出卖”的含义包括了为主君保守秘密----这也是衡量骑士忠诚度的重要标准。 在银英里,我们看到缪拉自伊谢尔伦要塞吊唁归来后,对其见闻除了一句“杨的未亡人可是一位美人喔”外就没再对莱因哈特以外的任何人有所透露,究其原因,恐怕与他此行身份并非帝国政府的正式代表,而是莱因哈特的私人使者有关。也就是说,原则上缪拉是代替莱因哈特个人走这一趟的,即使后者没做任何叮嘱,缪拉仍旧将其此行之见闻视为主君的个人隱私,他自觉地谨守着一个“分享者”的立场,未经主君许可,绝不对其他任何人张扬,这种做法正是骑士对主君个人之忠诚的绝佳范例。 v 自制 严格地说,前面四项要求的达成都是以自制为前提的,人皆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利欲、爱欲、憎念、虚荣心、好奇心。。。。。。而自觉将情感与欲望克制在一定原则范畴之内的能力,便是自制力。 银英中表现缪拉的自制与顾全大局的情节可谓比比皆是,如在“要塞对要塞”一战中,身为司令官的坎普对身为副司令官的缪拉下达“以后到后方去好了”的近乎蛮横的命令后,缪拉虽然深为不满----为人谦恭不代表没有自尊心,“连莱因哈特也有所评价的这位二十多岁便得到上将地位的男子,并非是个毫无自信和自尊心的人物”,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依令去了后方布防;之后,自俘虏口中得知杨威利不在要塞,计谋设伏截杀,而与坎普发生意见分歧, 尽管“生擒同盟军第一智将”的念头是那么的诱人,几乎令人“万难放弃”,他还是接受了副官的谏言,选择了“放弃小我”,严守职权以维护己方的秩序和团结;受命以使者身份前往伊谢尔伦要塞时,他对那里的人和事想必充满了好奇,却只滞留了很短时间便告离去,克制好奇心是为了避免令人产生他想探查要塞内情的误解;被指派接受奥贝斯坦节制前往海尼森后,相对于毕典菲尔特的大声抗议,同样感到无奈的缪拉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便即“默默接受了任务”;“丹亭街骚动”前后和瓦列一起压制着内心的不满尽心尽力协调内部关系;希瓦星域会战中隐藏起内心困惑回绝了部下的请战要求,坚持遵从大本营的指示;皇帝病危之时“拼命自我压抑着”化解了毕典菲尔特和军务尚书之间眼看又将爆发的冲突。。。。。。 谦逊恭谨,温和有礼,忠诚自制----骑士精神之“谦恭”的每一方面,都在缪拉身上都得到了极好的体现。 II 公正(Justice) 截止“利普休达特战役”之前,莱因哈特麾下核心幕僚都在一定程度上对高登巴姆王朝统治下的不公正秩序怀有共同的憎恶----诚如书中所言,莱因哈特录用他们的并非仅仅是才能。而在军事最高干部的会议中一向谦逊礼让,很少要求第一个发言的缪拉有一次打破了习例,正是在了解到身为帝国驻同盟高等事务官的雷内肯普在没有任何物证的情况下仅凭几封密告信函便强迫同盟政府逮捕杨威利这一事实之后,向众人揭露真相、弹劾雷内肯普行为的非公正性之时---- “事情攸关帝国的名誉,特别是在事态公正性方面。请不要局限在帝国或是同盟的立场,希望能够提出一个能够让万人信服的结论。依照下官个人的意见,首先应该要查明哪些人企图利用这种不负责任的密告来促使事态的恶化,以及这些人的所在。” 没有比这段开门见山的主张更能显示出缪拉为人处事的公正性的了。 III 诚信(Honesty) i 真诚可信 坦率、真诚,这是任何一种版本的帕西法尔故事里都会突出的主人公的特点,因为只有一个真诚的人才可能拥有纯洁的心灵和思想。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原则,更是任何古今中外仁人君子共同的道德准绳。“只有靠信义才能够立国。至少,如果没有这种意识的话,要用什么向人民和士兵解释新王朝存立的意义在哪里”,“如果真的有错的话,能够坦诚地加以纠正,这才是真正维护威信的方法”,米达麦亚的看法,应该说也代表了罗严克拉姆王朝绝大多数高级提督,特别是在雷内肯普一事上立场和他完全一致的缪拉。 在同盟军流卡斯物资基地,缪拉曾向投降的基地负责人科库兰承诺将物资确实用于民间而非占为己用,虽然没有明确的后文交代,但从科库兰最终答应成为缪拉部下一事看来,缪拉应该信守了承诺,否则,对于个人荣辱得失看得很淡却信守着自己的一套原则的科库兰恐怕是不会认一个不讲信义、置自己于不仁不义之地的帝国军将领做上司的。 缪拉为人的坦率真诚,在他赴伊谢尔伦吊唁杨威利一事中有着集中体现:首先,尽管当时刚刚发生了杨威利被暗杀的事件,帕西法尔仍是单枪匹马,不带任何护卫舰前往伊谢尔伦的,缪拉此举无疑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同时坦然昭示对彼方的信赖;其次,在吊唁过程中,“从他短短的致悼词,以及会见放置在陶制棺木当中的遗体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都让人充分地感受了的诚恳”;第三,在后来的“奥贝斯坦大割草”中,当尤里安考虑向莱因哈特交涉时,曾想过请缪拉作为中间人,尤里安甚至这样想过:“即使他(缪拉)个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但是,身为帝国的高级官员,他应该是以国家政策为优先的吧?如果一厢情愿地委请他当中间人,是不是反造成缪拉的立场恶化的结果呢?”如果说尤里安还可能失于天真,经验不足,那么就连先寇布这样善于洞悉世情、人情的人都有“缪拉提督或许可以信赖。也许会给对方造成麻烦,不过,在这个时候总比抓着一根稻草来得有用吧” 的看法,足见缪拉为人的坦诚真挚----如果他是虚情造作的话,绝不可能轻易得到先寇布的信赖。而当尤里安、先寇布考虑到缪拉身为敌人的立场时,即使有其“应该是以国家政策为优先”的认知,仍然只认为或许会造成缪拉立场的恶化、造成他的麻烦,一点都不担心缪拉会出卖他们、造成伊谢尔伦本身立场的恶化,可见缪拉在他短短的出使过程中以其坦率真诚在敌人心目中成功树立了诚信。而事实上,缪拉对帝国与伊谢尔伦政府之间的诚信关系也确实表现出特别的关注,所以才会在海尼森发生暴乱后产生“如果暴动情况被不正确地传到伊谢尔伦会引起误解,皇帝好不容易才开启的与伊谢尔伦政府进行名正言顺的对话之途又将被封闭”这样的担心,乃至由此联想到暴乱的根源可能正是地球教徒想破坏双方信赖关系的企图。 总之,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作为国家重臣,缪拉都是一个真诚可信的人。 ii 诚于自我 骑士精神所倡导的诚信不单单指对他人的坦诚,它同时也要求对于自身的坦诚,大部分的骑士团规章里都在显眼的位置上注明着:“骑士必须忠于自我的灵魂。”在渥佛兰的史诗《帕西法尔》中,帕西法尔所犯的最严重的一个错误就是他看到圣杯城堡中的人们表情哀戚,看到圣杯之王的身体似乎不健康,想开口询问原委,却为了遵守骑士“自制”的准则而忽略了自己的关心。他遵守了骑士精神的形式,却没有忠于自己“高贵心灵自发的本性”,以至遭受到上天的重谴。 在伊谢尔伦要塞,尽管缪拉压制着可能有的好奇,以免给人造成探听情报的误会,但在看到那些意图脱离要塞的人们的队伍时,他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以骑士道德而言,虽然过度的好奇是被要求抑制的,善意的关心却是被认可乃至需要的,因此,缪拉的询问虽在形式上不够自制,却是符合骑士道德准则的。当然,他并没忘记补上一句“如果没有不便的话,是不是可以请您告诉我”,这句表现出对被询问者立场之尊重的话,便是不令好奇心超越“善意”额度的自觉自制。 另一个给人印象更深刻的例子,是缪拉在坎普死后曾以“奥丁大神”的名义起誓,发誓要向杨威利复仇以祭死去的战友。起誓被视为最重的承诺,尤其是因神之名的起誓,“背誓”则是最为严重的失信,然而骑士只要自问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灵魂,经受得起神的审问,就该忠于自我的灵魂。我们看到的是,缪拉后来并没有执迷于报仇之念,相反的,他对杨的恨意渐渐升华为了对于伟大敌手的诚挚敬意,即使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他仍旧选择忠于自我的灵魂----放下仇恨,给予真心的敬意,和付出真诚的悲哀。 坦然面对自己的灵魂,有时比坦然面对他人甚至神祗更困难,而缪拉做到了,因此他无愧“诚信”二字。 IV 精神(Spirituality) 精神这个词很多人不易理解,在西方,它指的是对宗教信仰的领悟与热忱,骑士文化与基督教渊源极深,因而骑士道德中的“精神”实际就是指对基督教的虔诚和奉献。 在原意的基础上,我们可以将它引申为“精神理想”,亦即对信仰的奉献和对立场的忠贞(当然,对中世纪欧洲的骑士们而言,所谓的“精神理想”指的就是基督教信仰)。 在伊谢尔伦,当缪拉问起尤里安是否有意对皇帝表达和平或是恭顺之意时,尤里安这样回答他: “缪拉提督,请原谅我作这样的假设,如果大家所敬爱的莱因哈特皇帝一旦过世了,各位所仰望的旗帜会有所改变吗?” 于是缪拉“从对方所提出的问题当中已经有所领悟了”,当即道歉说: “确实诚如敏兹先生所言。我说了些没来由的话,我才应该要请您原谅。 ” 从正面的角度看,尤里安的说法是“名问实答”,但事实上他也提出了一个和缪拉对等的问题,而缪拉对尤里安用意的领悟程度,实际取决于他本身对于尤里安的问题所做出的答案,换言之,在缪拉一听到对方的问题即领悟到对方回答的含义之前,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回答,而这一回答在亦在尤里安的推测之中。 在此,尤里安和缪拉之间的交流是以“设身处地,感同身受”的方式完成的,说得明白些,缪拉的答案和尤利安对“如果杨威利过世信仰的旗帜是否会有所改变”这一问题的立场是完全相同,可以对等互换的,而那一句“说了些没来由的话”,更进一步点明了他的答案。作者在这里明写的是尤利安对“精神理想”的态度,却也与之对等地暗写了缪拉的立场和态度。 V 英勇(Valor) “巴米利恩会战”中,缪拉的智勇同时给身为敌人的杨威利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如果同盟军中多几个像缪拉这种有才能且又勇敢的舰队指挥官,杨的辛劳应该是可以减轻一大半的”)。就勇的这一方面来说,为了以最短时间介入杨和莱因哈特之间,缪拉舰队付出了“绝对不小”的代价,其时“同盟军的包围网尚未崩散,炮火仍然紧密,冒着枪林弹雨突进的帝国军舰队撞击着固体及非固体物,迸发出爆炸光及能源流”,不难想见,在敌我双方猛烈的炮火往来之中强行插入的缪拉舰队有相当一部份是葬身在自己友军的火力之下的。尽管如此,这只舰队仍以“令同盟军阻挡不及”的态势“蜂涌而入”,极力在敌人的猛攻之下铸起一道铜墙铁壁,挺身护卫着主君。“蜂涌而入”四个字,可以令人想象出那股争先恐后地冲向炮火,不惜一切代价,除却死亡以外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前进的无畏气概。没有一位英勇过人的统帅,怎么可能有如此万众一心,视死如归的军队?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这世上有一些人,平日或慷慨节义,或亡命斗狠,仿佛全然不惧死亡,然而一旦活着承受到生死一线的压力,在鬼门关前停上一刻,便顿时勇气全消,成为了懦夫----前者如钱谦益之流,后者若秦武阳之辈。而缪拉在巴米利恩的死斗中四换旗舰,表示他曾四度和死神擦肩而过,如此情形之下仍旧毫不畏缩,抱定誓不撤离战场的决心坚持奋战,那是怎样的一种英勇啊! VI 牺牲(Sacrifice) 牺牲是自己付出代价来成全别人的勇气与魄力,我们常说的“牺牲”往往是以“大义”之名进行的,譬如为了国家,为了信仰,为了责任,为了荣誉,为了多数利益。。。。。。 缪拉当然具备了为“大义”而牺牲的精神,但是,即使不是为了所谓的“大义”,他也同样是勇于牺牲的。 乌鲁瓦希星上,当鲁兹表示要留下来断后,以掩护皇帝一行安全脱离时,缪拉提出应该换由自己留下。单从保护皇帝脱险这一角度来说,鲁兹留下即可达成掩护任务,加之缪拉并非沽名钓誉之辈(从他后来拒绝接受元帅杖可以看出),可见他之所以想代替鲁兹留下,最根本的出发点是想把生存的机会让给僚友。 尤须指出的是,有价值的东西才谈得上“代价”,放弃珍视、看重的东西才叫牺牲,如果所放弃的本来就是自己眼里缺乏价值的东西,那么也就无所谓“代价”,更无所谓“牺牲”了。以牺牲生命而言,只有珍视生命者才谈得上牺牲,对于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之徒,或是如高登巴姆王朝那位指挥部队硬往“雷神之锤”炮口上撞以求成就光荣之名的伊谢尔伦要塞舰队司令官杰克特上将一类的人,是不能用“牺牲”来概括其行的。 所以,说缪拉有牺牲精神,首先是因为他珍视生命。“要塞对要塞”一战中,远征军遭遇空前惨败,兵力仅存二十分之一,总司令殉难,副司令却生还归来,这在军法严厉的军队已经够按“临阵脱逃”判死罪了(缪拉请罪时说过一句“还敢厚颜活着回来”,莱因哈特自言自语时也说过一句“要他为了无益的战争而死是愚蠢的行为啊”,可见这一可能性不低),且是极不名誉的死法。纵使免于一死,受到革职、编入预备役或强制退役的重惩,终身背负难以洗刷的污名的可能性也极大(《污名》里的凯萨琳格少将享有大贵族特权,战败后损失六成兵力,还是因为大赦天下才勉强以降级和强制退役了结的)----事实上当时许多人都预测莱因哈特一定会把缪拉骂得狗血淋头然后严加惩处。这种情况下,缪拉倘有一丝轻视生命的念头,选择和杨舰队的追兵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以求壮烈捐躯是很容易的(原本他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换作那位“唯有一死以全名誉,绝无贪生而自取其辱之道”的杰克特上将应该肯定会这样做吧!然而,缪拉在冷静下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向全体官兵郑重承诺,把大家“活着带回故乡去”!还有一幕发生在巴米利恩的死斗中,当缪拉的旗舰“伦贝克”即将沉没,全员预备撤离时,缪拉察觉到了“伦贝克”舰长有以身殉舰的念头,于是不准他自杀。小说里,缪拉命令舰长与自己一起搭乘太空梭离开,当是为了监视和确认他的切实脱离,而动画里,缪拉对舰长说出“这是命令”时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却隐隐透出种坚定到不容抗拒的威严力量。。。。。。 为了履行军人的职责,他可以统领部队勇往直前,舍生忘死,但在非必要的情形下,哪怕是只剩二十分之一的残兵,哪怕是只有一人,他都绝不轻视其生命,也不允许其自轻生命----这就是“铁壁缪拉”! 这是他和杰克特之流的本质区别,也是他的牺牲精神之所以值得钦敬的理由:一个懂得珍视生命的人,当他选择“舍生取义”时,表现出的精神是重于泰山的。 VII 荣誉(Honor) 荣誉既是一种对光荣的认可,也是一种捍卫光荣的动力。现代英语中有句短语“won ones spur”,意为“出人头地”,就是来自授予骑士称号时为新骑士绑上马刺(spur)的仪式。在骑士选拔制度里,只有通过严格的考验,被证明具备了优秀的能力和必要的美德的人才能被授予“骑士”称号,因此它本身就是一种荣誉的象征,也要求它的持有着以实绩和美德来加以捍卫。 凭借非凡的作战执行力和许多功绩,二十多岁就侪身上将之列,这是缪拉的光荣成就,但是,尚未建立稳固的勋名使他的地位并非无可动摇,而“要塞对要塞”惨败的耻辱更使他的荣光蒙上了阴影甚至污点。小说提到,“在罗严克拉姆公爵莱因哈特的霸业即将快速完成的现阶段,他年轻的部属们建立功勋的机会也正不断减少。至少在一些人被野心之壁狭窄化了的视野中,通往荣耀的门扉即将被关闭了。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之下,同僚和前辈不再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反倒是带有竞争色彩的对手。尤其是缪拉,由于他没有像米达麦亚及罗严塔尔一般屹立不摇的名声,所以往往就明显地显现出其被视为“追赶”的对象之态势”,动画中更有一个不甘现状、将缪拉视为主要竞争对手的同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对他荣膺上将称号不以为然,尤其对他在“要塞对要塞”之战中的失败耿耿于怀的情节。凡此种种,缪拉自然感受得到。 然而,缪拉的视野比他那些急功近利的同僚们宽阔得多,而事实证明,莱因哈特在一众声望相仿的后辈提督中独独挑中了缪拉(而不是拜耶尔蓝,格利鲁帕尔兹,克纳普斯坦,特奈杰,宋巴特。。。。。。),甚至在“要塞对要塞”那种前所未有的一败涂地之后仍旧一如既往地信赖和倚重他,并不是种“错爱”。巴米利恩一战,缪拉的英勇善战“名留千古”,以年纪最轻的末席上将之身一跃登上罗严克拉姆王朝首席一级上将之位,终以无可辩驳的忠诚和实力平息了种种质疑,牢牢捍卫了自己的荣誉。 当然,骑士的荣誉不仅仅来自于忠诚和实力,谦恭、公正、诚实、精神、英勇、牺牲、悲悯,每一种美德的贯彻都关系到荣誉的积累与捍卫,除此之外,骑士精神崇尚光明磊落的行为,坚持在战斗中堂堂正正的取胜,排斥对没有反抗能力的人的压迫、欺凌,在雷内肯普引发的事件里,缪拉和拉杰尔、米达麦亚站在同一立场,憎恶“对一个已经退役、正过着平凡的市民生活的后备役军官以无实的罪名来加以陷害”的行为,主张首先追究不负责任、恩将仇报、寡廉鲜耻的告密者的责任,在“奥贝斯坦大割草”事件中,他很明显地反对“以人质为盾牌要敌人献城”的手段,都可视为这方面的体现。 VIII 悲悯(Compassion) 这项美德常被译成“怜悯”,事实上,它本源自基督教教义中神的慈悲济世之心,即神对人的“怜悯”,而骑士精神只是对这一精神的追随和贯彻,所以在缺乏基督教文化背景的汉语里,译成“悲悯”可能更贴切吧。 “悲悯”的内涵约可分为四方面: i 对弱者的同情和保护 原本将放弃抵抗的同盟军流卡斯物资基地负责人科库兰的行为视为利己的卖国行径而感到厌恶的缪拉,在得知科库兰的考虑是“不管支配者或政治体制如何改变,都不能破坏人民的生活”时,不禁“大为感动”。我们不能断言缪拉对科库兰的做法就是完全赞同的,但是可以肯定,他对科库兰的出发点----保护在战争中身为弱者的民众的权益这一点有着强烈的共鸣。 在雷内肯普引发的事件中,缪拉与米达麦亚的立场除了基于王朝施政公正性的出发点之外,也有这方面的考量----缪拉的好友拉杰尔在雷内肯普企图相信告密信的内容时,曾经“鼓起全身的勇气,为那一位曾经是已方敌人的将领抗辩”,拉杰尔在上司面前极力维护杨的出发点,相信缪拉、米达麦亚也有,即,在战场上杨是强敌,为了达成战略上的目而与之角智角力,生死相博,在他们看来都是正当而无可畏缩的,但是在杨脱下军装,成为一介普通平民后,已经处于弱者的立场,因而当其权益受到无理侵害时,他们理所当然应该站出来加以维护。 而事实上,在缪拉及其多数僚友心目中,推翻高登巴姆王朝这一事业的正义性,也正是以否定鲁道夫大帝以牺牲弱者为正义的价值观为出发点的。 ii 助人的精神和为他人着想的襟怀 仍以缪拉到伊谢尔伦要塞吊唁杨时的经历为例,当时,尤里安向他提出了希望帝国军能保证那些脱离伊谢尔伦的人在回到海尼森之前一路上的安全的请求,虽然尤里安也了解这样的要求不甚合理----毕竟这些人迄今为止都拒绝接受帝国的统治而且一直与之为敌,缪拉还是慨然允诺了。非但如此,他反而站在尤里安的立场代其感到忧虑----“那些脱离者当中,倘若有人成了我方的协力者,那么您岂不是麻烦了吗?”这样的话,缪拉也知道以自己的立场是不该说的,但是,那是一种惯于为他人的设想的情不自禁吧! iii 对相同立场者的友爱 此处的“友爱”指的不是私交深厚的朋友之间的友谊,而是为了相同目标在同一条道路上并肩奋斗的同伴之间的相互关爱。譬如,缪拉和雷内肯普平日并无深交,他还曾经公然弹劾过雷内肯普身为一个事务官却有欠公正,但是,当他得知雷内肯普死后无法被追封为元帅时,却流露出了深切的同情和惋惜。又如,缪拉和罗严塔尔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特别交情,但在乌鲁瓦希事件后莱因哈特问他“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来报答你为朕负伤”时,他唯一想到的却是为罗严塔尔求情----尽管表面看来,正是罗严塔尔的“叛变”造成了他的负伤。至于坎普,在他和缪拉合作领兵其间更曾发生过不止一次不愉快的事情,然而当缪拉听到坎普死讯时的悲愤反应,相信也是令许多读者难以忘怀的。 iv 对不同立场者宽容、相惜 骑士精神要求在战斗中英勇无畏,全力以赴,但对停止抵抗的敌人则应以礼相待,而对于身在不同立场却具有值得尊敬的才能与品德的对手,骑士往往会产生惺惺相惜之意。 亚马·迪特星域会战中,缪拉和战友们对“那个老人藉牺牲自己的生命来鼓舞民主共和主义者们的精神”有着共同的“深刻感受”,因而对比克古发出“年纪那么大还那么有骨气,实在值得赞叹”的“绝对没有夸张及欺瞒”的感慨,至于对杨,他在战场之外更是“有着一种无法对他抱持败北感及敌对的印象”---- “。。。。。。失去他们的时候,众多战友们只能默默地接受我军的寂寥。。。。。。另外,除了他们两位,还有卡尔·古斯塔夫·坎普、菲尔姆特·雷内肯普这样一流的将帅们,都是死在同一个敌人的手里。就是那个人、就是杨威利。但是当得知他的死讯时,帝国军将帅们的悲哀却更加地深刻。他们对这一位如果还活着的话,就可能会令他们丧命的敌将,高高地举起了悼念的酒杯。而他们这些帝国军将帅之中的代表,应该就是奈特哈特·缪拉吧。。。。。。”(《迁都令》) 谦恭、公正、诚实、精神、英勇、牺牲、荣誉、悲悯。。。。。。如果缪拉生在中世纪的欧洲,他或许会代替帕西法尔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完美骑士化身也说不定。 (四)使命 如果缪拉和帕西法尔的相似点仅止于两者都体现了骑士精神的美德的话,那么这篇文章应该命名为“骑士精神篇”而不是“帕西法尔篇”,以帕西法尔名之,是因为缪拉的经历与帕西法尔的传说本身具有某些精神上的相似点和重合点。 譬如,有心人不难发现,前文讲述的那段圣杯城堡来历,与银英中罗严塔尔叛变的情形十分相似,就连有的具体数字(如撒旦战败后经过九天坠入地狱,罗严塔尔受伤九天后死去)和争论(如关于撒旦反叛的原因有骄傲说和敬爱上帝说,关于罗严塔尔叛变的理由也有骄傲说和呼应皇帝霸气需要说)都如出一辙,而银英中的缪拉也一如故事里的帕西法尔,没有参加到这场内战中来;帕西法尔为人最本质的特点其真诚坦率----以此象征他灵魂的纯洁,而这也是缪拉给人留下的最直观印象;勇敢,忠实,自制,悲悯,是帕西法尔的故事着重强调的美德,它们也是缪拉为人最突出的特点;帕西法尔仪表出众,气宇不凡,动画里的缪拉也堪称英秀挺拔。。。。。。 而缪拉与帕西法尔间最神似之处,应该说是表现在“不变的、成长的、使命的”三方面。 帕西法尔早年和母亲一起过着隐居生活,他的父亲是死于战争的骑士,因此母亲本不希望他也成为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的骑士,但是,帕西法尔还是选择了这条道路,于是母亲要求他不准脱下隐居时的衣服,盼望这身乡下人的装扮能够使他免于灾难。后来,帕西法尔打倒了亚瑟王的挑衅者,取得他生平第一次战斗的胜利,从此穿上骑士的盔甲,正式踏上成为英勇光荣的骑士之路,但在他的盔甲下面,仍然穿着当初那件破烂衣裳。 在这段故事里,帕西法尔的旧衣服可说象征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造就的他的坦诚率真、朴实无华个性,而他始终不曾脱去这身衣服,则标志着他没有因为外在的改变而泯灭自己最初的质朴纯洁。在缪拉身上,我们也看到了相似情形----““铁壁缪拉”之名遂广为敌我双方所熟悉,就连因他而无法获得完全胜利的敌手杨威利都赞扬他是一代良将,缪拉的勋名遂继“帝国双璧”之后名扬于世。然而,他也不因此而骄矜,仍然保有同事间最年轻者所具有的诚实态度。。。。。。” ----“富贵不能淫”,这是“不变的”共同点。 无论是在历史悠久、深植人心的渥佛兰的史诗里,还是在现代颇具影响力的瓦格纳的剧作中,帕西法尔的经历都是一段成长的故事。所不同的是,前者演绎的是主人公从一个质朴青年成长为英雄骑士的经历,后者讲述的则是他从一个“天真坦率的傻子”成长为圣人卫道士的经过。在瓦格纳笔下,帕西法尔一开始就命中注定要成为卫道者和拯救者,他的纯洁来自于神奇的本能,他的成长可以说是上天预定的结果,因此他从一个善恶不分的傻子变成了圣人,其他人的后天意志都无法超越他的先天本能。。。。。。但在渥佛兰的故事里,帕西法尔却是在对自身价值和所持信仰的一再追寻及确认的过程中,通过不断的、有意识的自我完善实现了成长,从而在最后被赋予了神圣使命。瓦格纳的剧作只是把帕西法尔当成一件工具来传达他个人的宗教理念(他甚至为此将帕西法尔的写法Percival改成了Parsifal,因为阿拉伯语“fal parsi”意为“天真的愚者”),渥佛兰的史诗才真切地展现了人性追求自我完善的历程。 在银英中,缪拉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呈现出明显成长轨迹的人物之一----从年纪最轻、经验最浅的末席上将到首席开国一级上将,他是通过有意识的自省(如“要塞对要塞”入侵任务失败后“一再的自我反省”)和学习(如对米达麦亚从不吝惜于赞赏一个值得尊敬的敌将的优点,他“从认识这个年长自己两岁的同事开始就有意学习”)实现了逐步的自我完善,所以,缪拉与帕西法尔“成长的”共同点当然是和渥佛兰而不是瓦格纳的塑造相比较的结果。 在帕西法尔的故事里,帕西法尔曾在圣杯城堡遭遇过一次惨痛的失败,不仅蒙受了巨大耻辱,丧失了荣誉,还导致他所到之处总是受到人们的诅咒。这使人不由联想起缪拉在“要塞对要塞”一战中的经历,那一次的失败和耻辱也给缪拉带来过无可言喻的煎熬和痛苦,纵使主君僚友宽容以待,其他看重荣誉的官兵难保不以“贪生怕死”视之,而一百八十万死者的遗族,更不知会对这位生还的副司令官发出多少恶意的诅咒吧!(虽说打胜仗也会死人,不过胜利的情况下遗属多数会认为是自己亲人的运气不好,而打败仗的情况下则往往将一切归于指挥官的品德与能力) 悲哀而痛苦的帕西法尔一度对使他遭遇这一切的上帝心怀仇恨,但是,有位智者对他说,“你付出爱,上帝回报于你千倍的爱,你付出恨,上帝回报于你千倍的恨”,最终,他走出了仇恨,坚强地重新开始,他决心从跌倒的地方站起来,尽管智者告诉他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再次迎向考验。而这一次,他成功了,智者最后对他说,“你,透过不屈不挠的精神,已经打破了上帝的律法。”正是这一番经受考验与战胜自我的过程使帕西法尔成长为了“圣杯之王”,从此肩负起守护圣杯的神圣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