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90号馆文选__special2:关于政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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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飞越星海”http://www.reinhard314.org
关于威斯塔朗特对与错的事,也就是被引申到马基雅维里主义之有害性的问题,找到书了,我说不了那么好,只好引用。 这本书以前在红尘后记PS里就推荐过的,德国近现代最重要思想家之一,梅尼克《德国的浩劫》。 这里倒不是引他书里的内容,而是译序中的几段话,《德国的浩劫》是三联书店的经典丛书之一,译者何兆武,序言名叫——评梅尼克及其《德国的浩劫》 序言里有对梅尼克《近代史中国家理性的观念》这样的介绍,“标志着他思想上的另一次转折,因为他已经明确意识到Kratos和ethos之间的悲剧性冲突,那种冲突似乎是内在的永恒的。所谓国家理性是不是有些权利可以只问目的、不择手段?或者说,我们在政治权威的利益之外和之上,是不是还有独立的道德准则?国家政权真的享有一种超乎人人理性之外和之上的理性和道德吗?” 这个问题放在银英中,其实也可以看做威斯塔朗特事件对与错判断不同的原因之一。 接着,有对《君主论》的基本介绍,这个大家恐怕都大致明白,不过明白不等于能准确叙述出来。所以也引用一下吧,“马基雅维里的《君主论》于1513年问世,它把政权的基础由神圣转到世谷,它向国家的内部去寻求国家的重心,而把道德思想和价值判断完全驱逐出政治思维的领域之外。” 然后是梅尼克思索的结论,“全书的基本思想可以归结为:所谓国家的政治利益往往是和道德原则相矛盾、相冲突的。” 默,国家的政治利益、道德原则,银英里的奥和吉正好各代表一头,再默,明明不可调和的矛盾硬要我家陛下肩于一人之身,不是折磨是什么?! 再引一段让人很想叹气很有感概的话。 “然而在这里,在梅尼克身上也表现出了一场历史学家与理想主义者之间的人格分裂。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他坚持认为从一个人的个性深入所得出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是不道德的,而作为一个历史学家,他又不能不痛苦的看到政治权力的现实需要总是毫无道德可言。” 最后这段就是重点。也是我之观点,为什么我不赞同认为威斯塔朗特是对的。即使单以政治论政治,在某种角度看依然会认为它是错的。 “马基雅维里主义仅仅着眼于考察政治权力本身的运动规律,而把其他一切伦理的、道德的考虑置之于度外。但是它却恰好忽视了伦理道德正是人生之中、因而也是历史之中所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 所以,怎么说呢,我认为威斯塔郎特事件的取舍并不完全是手段与目的的问题,其实包括更深层价值观的问题,不是符合大多数人一时利益的事就一定是好事,有时尊循潜在、长远的规则更重要。 自然说不了人家那么严谨理性,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什么叫最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绝非简单的统计资料,不过同时个人也认为,引用量子物理观点,其实某种意义上说政治事件可称件件都是罗生门,只有是否符合某个价值观,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就象现在美国出兵伊拉克,现阶段谁能下个准确判断是对还是错? 嗯,大家要是都很相信我党喉舌的点拔我也没多少话好说。 第二个,关于民主,这个倒不必诲言,以前就大肆胡扯过杨的民主观点与实际行动之背谬,现在依旧如此看法,只是话也说在前面,不管杨或者说田中的观点如何,单只在思索这点就令人敬佩不已,而且,现在不知是对银英理解越来越深了还是对小莱越来越偏心了还是其实一直早有这种想法(翻翻战世纪似乎已经有这观点,不过当时只是朦胧感觉,没有系统的想过),总之我是认为就象我们说莱和杨精神上可以对视一般,其实只有当杨与莱的观点结合后,才能接近于我所认同的民主。 倘若单凭杨的那种结论与杨的一些行动方式,民主的最终走向很可通依旧是末期同盟的那个状况。当然当然,杨的思考与行动以及思考本身即具备很多不兼容性的矛盾特性,恐怕这也是杨这个人物的魅力之一。 如果仅只单论杨对民主的观点与看法,术语点说,我认为杨的那种民主观实际上是种雅各宾主义,而雅各宾主义某些理论与我们现在所认可的民主精神并不等同甚至备受批判的。 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雅各宾主义,其思想基础始于卢梭,坚决执行者罗伯斯疵尔,代表作法国大革命,卢梭的理论上简单一句话叫“大众权力无限制论”,换句话说,大多数人所代表的民意具有至高无上的政治权威,少数意见绝无表示异议的资格,民主本身就是政治正义的终极标准,容不得任何反对,“难道正义不应该是唯我独尊的吗?”。 关于雅克宾主义有个看法有必要提及,通常咸认为,这种民主意见绝对至上论导致卢梭的思想有明显军国主义影子,因为这个“大众”总是归属于“某个集团”或者直接归属于“某个国家”。由于大众的意见至高无上,国家之间就很易发生冲突。 当然,卢梭的思想也好雅各宾派也好,不是这么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不过这里只选我感兴趣的。 在上次那篇杂感中曾有提到杨的关于民主的观点与杨的反战论,设想下,试问即然民意是至高无上的,那么民意决定发起战争是否就可以认定战争是应当的是正义的? 回到银英,当同盟政府决定发动战争时,杨之所以认为错了只是因为对政府的不满,认为政府期骗了民众,而倘若哪一天人民发自内心的要求战争,杨是会尊从还是反对?? 利益总是从属某个集团,从现实看这个可能性决非没有,极现实残酷的例子,倘若台湾民意要求独立进而发生战争,台湾的这种“民主”是否符合“正义”?再换回来说,难道仅只因为大陆大多数民众要求统一,因此对台发动战争就一定是正义与正确的吗? 说明一点,台海局势同时具备其他多重复杂因素,在此引用只想举例雅各宾派与军国主义的逻辑联系,当然,我也绝不是说不奉行雅各宾派就没有了战争,再明白些说引用这个观点,呀呀呀,是有些想小小为难下魔术师的意思啊呵呵。 除了对杨这种大多数人意见即民主观念不大认同之外,我认为莱的某些观点与作法恰好符合近现代民主思潮发展趋势,相对的说,杨的民主观或者说田中这种对民主专制一分为二的简单划分法趋向于原始粗陋初期的民主观,它极大程度削弱了民主的多样性,因而也削减着民主的优越性,“民主”与“专制”“较量”的结果变成体现在“效率”上。 事实上只有当民主具备丰富内涵时才能具备自我进化与自我完善之功能。 (PS,在此声明,对于“民主”的认识我非常了解与确信自己的无知与浅薄,但是即然最喜欢杨我思故我在的精神,那么好坏我在想,所以如果有高人看到不要打我。) 猛一听认为莱因哈特的行为符合民主特征似乎非常荒廖,同样借名家的理论陈述自家观点。前面介绍了民主的起初雏形与一大分支雅各宾派,这里我再延用克莱斯·瑞恩的观点介绍下民主的分类及与雅各宾派相对应的另一种民主制度。 按他的分类方式(当然绝非仅只这一种分类,这也是一家之言),以雅各宾派为基础形成的民主制度可称庸众民主制或大众民主制,与之对应的民主制度则可称立宪制民主或代表民主制。 两者的区别来源于思想界人类对自然与社会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简单说,庸众政治来源于“性本善”的思想,基本不认真考虑人性中的缺点,认为大多数人的意见就是最好的意见,领导者仅只应顺应民众的想法尽可能将其化为现实。放在银英中说,杨基本无条件相信民主,认为仅只需要给人民以“真相”人民就能做出正确判断。这里,在现实社会生活中是否存在所谓“真相”的前提我们估计不论。 相对的说,立宪制或者叫代表制民主则认为人性潜质有高下这分,而人生而具备自私、暴虐等劣根性,因此对人民及其代表也需要采取限制权力的做法,亦即人民的权力不是不受限制的。同样在银英,不管帝国还是同盟,历史与现实都不曾令莱因哈特看到群众的智慧与勇气,相反,鲁道夫不就踏着民意的阶梯攫取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吗? 所以说,这里杨与莱对待“大众意见即民主”不同处就出来了,一个选择民意即应当服从,一个始终不怎么相信人民的“智慧”。恰好一个归入大众民主的范畴,一个则无意中部分符合了代表民主制的理论基础。 再深入说下代表制民主的特点,因为他们意识到人性不乏缺陷,因当预防应软弱与短视带来的不良后果,所以,代表制民主认为,健全的统治不应完全服大众的意见,有时本着负责的态度,甚至还有必要加以否定。 此外,立宪制民主还具备权利分层、趋向多元的特点,在统一社会中形成不同的利益群体,尽量分散政治权威,在国家执政时则尽量符合各利益集团与特殊情况的多样性,而人民的意愿也就不再是简单的数字上的统计结果了。 关于这方面,当代的美国政府就是立宪制民主的代表国家,也许美国联邦式正是设法分散权力的一个做法,但这个我不能完全判断,因为对美国的联邦法很欠了解。 不过不说权力分层,单论民主代表模式,事实上直到1913年,美国参议员才改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而到今天为止,仍有学者认为这是倒退,哗众取宠类的投机主义借而抬头,舆论与传媒成了强奸民意的最佳武器。 反过来说,中国现行的人民代表大会制慢慢意识到了上面一挥手下面举拳头的形同虚设的“人民意愿”,开始越来越重视人民代表构成比例,明确要求增加知识分子比例,嗯,照理说,照宪法说,这种做法是否存在剥夺八亿农民平等参政议政权这点不是不值得探讨的。 此外,关于立宪制民主还有一点,它极为信奉“贵族性”(^^bbb,表以为贵族与民主完全不搭边,这个词可不是我诌的哦,引用的,同时也参见论法的精神中关于贵族概念的叙述),正如前面所述他们认为人性潜质有高下之分,因而尽可能让资质在中人之上的公民构成领导集体是完全必需的,而对于品行不端无法自律的人,不必令其过多参与政治。 联邦法第十条明确曾指出,“应当通过遴选公民代表这一中介——他们的智慧最能发现国家的真正利益之所在——来提炼、扩允民意。” 呵,再不熟悉人家的法律这个是绝对要背会的,总算,这句话是不是很熟悉?“应当让最贤能的人来治理这个国家”,换句话说,国家应当交给精英,这是谁的观点? 笑,对了,一点没错,立宪制民主被批评指责的一条很大罪状就是很多人认为它倾向于“精英政治”,而庸众民主与精英政治恰好被认为是民主的两种极端表现方式。 顺道提下,英国目前的民主倾向于被认为是精英民主的代表。 当然,精英民主与精英政治仍有一定区别,而莱因哈特的设想实际上也更趋向精英政治而不是精英民主,但不论如何那已经不能简单以冠以专制之文,并且也绝不能认为他的思想与民主思想隔着十万八千里毫无联系,不过本篇里不再细论。此外,在实际生活中有很多人之所以认为英美民主是虚伪民主,正是因为广大人民没有得到普遍的、完全平等的选举权,但忽略了关于民主思潮发展演变的历史过程其身后蕴含的思想基础。 好了,要瞌睡死了,不打了,最后提二点。 一点说银英我家陛下,其实陛下的观点相当明确,帝国不必为哪个家族哪个人独享,有才能就好,现在的问题只是这个“有才能”的人如何选出?亦即莱因哈特问尤里安那个问题,什么帝制的瓶子里装民主的酒之类的话,但无论如何有了这个理论基础如果再有适当的技术手段,则莱因哈特的理论说基本已经可以纳入民主的大范围了。 要知道莱因凯撒曾说过,“不要效仿我”,他不会不明白,黄金有翼狮子是独一无二的,而大规模的动荡乱世出英雄的局面不应当也不可能再次发生,那么实际操作中在和平的时代里如何挑选出有才能的人呢?仅仅依靠当权者的慧眼识英雄吗? 非常幸运的,在莱因哈特后期得到了希尔德的辅佐,如果结合小希的政治智慧与小莱的天才及远见,个人认为银河帝国最有可能的走向是君主立宪制。 君主制与民主制的结合体,受到法律约束的君主。 至于君主制、专制的概念上次好象提到,那就不逻嗦了。 例行花痴二句,以陛下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帝国也好同盟也好所看到的环境,要他简单相信民众的智慧基本是不可能的。而小莱的远见与才华并非仅止与天赋,所以,他一定也在不断思索,只不过杨的思想很空易看到,而莱的思索结果又更多体现在行动与一鳞半爪的言论中,但再从知易行难这个角度说,……,这就不说了吧。 总而言之,能站在莱前比肩而视的固然只有杨,而能与杨在同一高度一起俯视银河的,同样非莱因凯撒莫属啊,不过二者的渠道略有不同罢了。 此外,呵,要知道啊要知道,银河英雄虽多,要推具备杰出政治家眼光,当属我家小希呀,兼具弹性与刚性。本传中希尔德出面伊始,就对一个家族独享皇朝这样的做法拍案而起,同时希尔德与莱因哈特都是绝对不相信血统论的,所以希尔德完全具备与莱因哈特一脉相承的政治远见与智慧。对了请记住,我家希尔德可以是政治家,但绝不是政客,两者褒贬含义截然不同。 最后,还有关于民主的一点,立宪制民主再介绍些些,目前理论界有种普遍看法,以美国为代表的这种民主制度正处于衰败中,原因之一“道德与文化标准的普遍哀退渐渐剥夺了美国政治代表及代表机构的贵族式的约束功能……”,也即政治总会来源于某种思想,而思想的产生与不同的文化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前面不曾提到的雅各宾派另一大特征,他们总是在试图与传统彻底绝裂。如果没有记错,在我们的历史教科书中就曾经下结论,法国大革命是彻底的革命,而保留了君主制的英国革命则是不彻底的。笑,历史教科书的结论啊。 雅各宾派且不提,非常有趣的一个现象,越是文化底蕴深厚的国度越容易接受这种“与传统彻底决裂”甚至不惜以暴力的革命,俄国十月革命、法国大革命以及中国的文化大革命。也许是因为传统的负担太重了令人喘不过气来吧。 总之,民主的发展何去何从,什么才是最符合最大多数人真正利益的民主,前方道路迷雾重重。银英中的政治观点其实极为模式化与概念化,但它至少给我们提供了思考的契机,也许这就是它的成功之处。 而简单推崇杨的“民主”或者简单唾弃莱因哈特的“帝制”,只能说民主之行的确任重而道远。至于会认为“最坏的民主也优于最好的帝制”,笑,这个就不多说了,真正叫“难道正义不应该是唯我独尊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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