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90号馆文选__希尔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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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宇宙历八零零年、新帝国历二年的六月三十日晚,银河帝国大本营幕僚总监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在将皇帝的首席副官修特莱中将让进房间落坐之后,微笑着问。 “有件事情想想拜托伯爵小姐,----事实上,是有关舒坦梅兹元帅的后事。” 修特莱告诉希尔德,舒坦梅兹生前曾经托付他保管一封类似遗书的信,信中提到要将所有的财产留给一位名叫格蕾西·冯·艾亚佛特的女子,而这名女子实际上是舒坦梅兹已经交往了五年之久的情人。 “以下官的立场来说,自当尊重元帅的意志,尽量实现他的遗愿,而且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可能会问起处理的结果。但是,下官担心受继者那边可能有点麻烦。” “您的意思是。。。。。。” “那位女士也许不愿意接受这笔遗产。” 修特莱简短地说明道,两年前的兰提马立欧会战之后,当时还是上将的舒坦梅兹请求修特莱代为保管这封信----因为在出征前夕对格蕾西提及此事时遭到了激烈反对,舒坦梅兹不得不答应暂时放弃立遗嘱的念头,但是事后他还是将意愿写进了一封类似遗书的信里面。舒坦梅兹知道信件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所以把信交给极有可能负责处理他的后事、并且得以随时征询莱因哈特意见的修特莱,请他在万一自己战死时拆看,相信这样可以令得愿望的达成。 因为彼此之间没有正式婚约,不会有人专程上门向格蕾西报丧或致意,但是舒坦梅兹阵亡和叙封元帅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奥丁,而修特莱也已就此事征得了莱因哈特的首肯。现在,他希望回到费沙以后,希尔德能通过电话向格蕾西提一下这回事,如果对方拒绝的话,就想办法说服她。他相信聪慧过人的伯爵小姐站在同样身为女子的立场,一定会有办法说动格蕾西。 希尔德可以理解那位素未谋面的女性的想法----由于兵凶战险,有些战士在出征之前会立下遗嘱以备不测,但是也有许多人认为正因要去危险的地方,预留遗嘱就像不祥的诅咒。想到一心等待爱人归来的“她”此刻多半已经听到了恶耗,希尔德的心下不禁一阵怃然。 “舒坦梅兹元帅生前有没有提过,她的情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倒不是希尔德对别人的私生活感兴趣,只是她对这样私人化而且女性化的任务实在没有把握。如果知道对方为人怎样,哪怕是一点点信息,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据舒坦梅兹元帅说,是位非常温柔的女性。在他们交往的几年时间里真正发生口角就只有涉及遗嘱问题的那一次。另外,依下官看,她还是位很有胆识和勇气的女性吧!” “哦?” 希尔德眼中现出充满兴趣的神色: “怎么说呢?” “伯爵小姐,那位女士的名字是“格蕾西·冯·艾亚佛特”,她是五年前开始和舒坦梅兹阁下交往的。” 希尔德明白了。“冯”是贵族出身的标志,这表示格蕾西的家族虽然没有爵位,但毕竟拥有世袭相传的“帝国骑士”头衔。如果是在罗严克拉姆独裁体制确立数年后的今天,贵族和平民的相爱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是五年以前,银河帝国还是一个等级意识极强的门阀社会,即使是落迫的下层贵族,与平民之间也仍有着巨大的身份鸿沟,何况舒坦梅兹在五年前不过是名校官,既没有显赫的地位,也没有庞大的财产,一位贵族出身的女子要和这样一位平民军官交往,需要承受来自家庭、亲友,乃至社会多么大的压力啊!只凭这一点,就不仅足以证明修特莱评价她“很有胆识和勇气”所言非虚,也足以看出她对舒坦梅兹用情之深了。 但是,既然交往了那么久,彼此深深相爱,甚至冲破了种种世俗观念的藩篱而走到一起,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呢?希尔德不由感到一些困惑。----如果格蕾西是舒坦梅兹的妻子,那在没有子女的情况下她将自动继承舒坦梅兹的全部财产,事情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而且,妻子继承丈夫的遗产,也不会感到有所压力吧! 她的这个问题,修特莱也向舒坦梅兹提出过,而他得到的回答是,“在陛下还没有完成统一全宇宙的大业之前,我不会先于陛下去经营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希尔德听后心头一震,条件反射似地脱口而出: “陛下知道吗?” “原本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 希尔德默默点了点头。了解个中原委对莱因哈特而言会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吧!她现在才明白修特莱刚才所说的“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可能会问起处理的结果”话中的含义。 “明白了,我会尽力一试的!” 希尔德语气郑重地说道。 “实在太谢谢了!”修特莱微微俯首致意之后,又像漫不经心似地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陛下要是能早点结婚就好了!虽然我也知道,能让陛下入眼的女性这个宇宙间可能数不出几个。。。。。。” 希尔德觉得自己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节奏,急忙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借机令心情平复下来,同时小心观察着修特莱的神色。 修特莱的神态毫无异状,仿佛正在用心品味着咖啡。刚才的话,应该只是皇帝的现任首席副官对前任首席秘书官随口发出的一句感慨词吧? 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希尔德感到自己好像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两天以后,希尔德借助超光速信号传递的图像见到了格蕾西·冯·艾亚佛特。 综色的长发,暖玉色的眼睛,尽管图像的清晰度有限,希尔德还是一下子就能感受到她举手投足间透着的那一股温婉气质。 所谓“淑女”,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女性的吧!----伯爵门第出身的希尔德是从小就与“淑女”一词无缘的,举凡被认为“贵族仕女”所应具备的知识和教养她一概没有兴趣,不到十岁起就被众人一致认定为“不可爱”,面对父亲的担心却总是毫不在乎地回答“不可爱也没关系啊”,而且从来没有产生过自卑或者意图改变的念头。但是不知为什么,当看到格蕾西那温柔淑娴的气质时,银河帝国地位最高的女官竟在瞬间产生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把舒坦梅兹遗言的事告诉格蕾西之后,希尔德静静看着屏幕上的格蕾西,内心却充满了忐忑。 说心里话,她对自己的立场是缺乏足够自信的。如果对方表示拒绝,并且反问一句“你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凭什么这样大言不惭?没有在战争中失去挚愛之人的旁观者又怎么能够了解我的心情呢?”,她该如何去回答呢? 希尔德不知不觉地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但是,格蕾西的反应却截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知道了,谢谢您特地通知我。文件送来后我会马上签收的。” 看到格蕾西脸上真诚的微笑,希尔德反而怔住了。 “伯爵小姐,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希尔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没有了。只不过。。。。。。坦白地说,本来我还在想,要是您拒绝接受该怎么办呢。” “是他最后的心意,我不会辜负的。” 希尔德赞同地点了点头,还是没有想好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就连和莱因哈特面对面谈判时也始终不失主动的智慧过人的女子来说,这实在是生平罕有的经历。 结果,在希尔德没有想好下文之前,又是格蕾西先开口了: “伯爵小姐,我能请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了。不过,叫我希尔德就可以了。” “那么,希尔德小姐,可以告诉我陛下对舒坦梅兹元帅的死有过什么表示吗?我是指。。。。。。除了晋升元帅以外。” 希尔德微微一惊,刚刚松弛下来的心弦骤然间又绷紧了起来,略加思忖之后,她说: “陛下在指示遵照元帅信中表达的遗愿处理善后的时候,曾经问起舒坦梅兹元帅一直没有和格蕾西小姐结婚的缘由。。。。。。” 希尔德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理是有些微妙的,以她一贯的作风和同样身为女子的立场而言是不能允许任何欺骗或矫情的做法的,而站在皇帝亲信幕僚的立场她又毫无疑问应当尽力安抚遗属情绪。或者还有某种介于二者之间甚或是超乎两者之外的情绪支配着她,只是连她自己也未能察觉也说不定。总之,对于要不要对格蕾西提这个情况,她在心里也有些迟疑。但是斟酌之后,希尔德还是决定让格蕾西知道。 “这是我从副官那里听到的,在陛下了解到元帅的想法后他是这样说的:“舒坦梅兹如果能够早点结婚的话就好了,至少朕还可以送他一点东西作纪念。”” 格蕾西默默地听着,受到画面分辨率的限制,希尔德无法看出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见对方没有马上说话,她又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纯属我个人的揣测,陛下没有说过,我也没有切实根据,只是一种直觉----或许是错觉的也说不定。。。。。。你有兴趣听听吗?” “是的,希尔德小姐。” “陛下一直以来都坚持要在战场上和伊谢尔伦军决一胜负,可是这次在却在“大亲征”的最后阶段突然提出议和,军中上下都感到很惊讶。陛下这样决定一定有他非常充足的理由,不过至少我是这么看的----对于舒坦梅滋和法伦海特两位提督的殉难感到痛惜和内疚,也是促使陛下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之一。” 希尔德略带不安地等待着格蕾西的反应。而后者在缄默了大约半分钟之后,突然笑了一笑: “希尔德小姐,恕我冒昧,你是在担心我的想法吗? 格蕾西看起来比想象中的开朗得多,希尔德也笑了。既然对方察觉到了,她也无意否认----和遗族的交流不是政治谈判,不应该也没有必要掩饰真实的感情。 “请你不要误会。。。。。。” 笑过之后,格蕾西以真诚的口吻说道: “向你打听这样的事,完全是因为我个人想知道和舒坦梅兹元帅相关的一切,没有其他任何意思。而且。。。。。。事实上陛下的内疚并不是我所期望看到的,因为这一定会令元帅在天之灵感到不安。---- 这是以一个和元帅相爱五年的恋人的身份所说的话,如果有机会,也希望希尔德小姐能让陛下了解到这一点。” “。。。。。。谢谢你,格蕾西小姐。” 希尔德不懂自己究竟是以怎样的立场来对格蕾西说“谢谢”的,在她的心情因为格蕾西的话而完全放松下来的同时已经情不自禁地说出口了。但是接下来她所说出的话却更令自己觉得意外: “不过,我可以再多问一句吗?你是因为不想让舒坦梅兹元帅有所不安才这样说的,还是你本人也是这样想呢?” 希尔德的使命可以说已经圆满达成了,无论对格蕾西,修特莱或莱因哈特也都有了完美的交代,所以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多余的问题,然而她却好像被什么超乎常理的东西推动着似地,身不由己地想要追问下去。 格蕾西似乎也有一些意外,不过看来她并不介意满足这位小她两三岁的年轻美丽的幕僚总监的一点好奇心。 “希尔德小姐也知道我和舒坦梅兹元帅一直没有结婚的理由吧?说真的,当初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虽然口头上没有反对,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这表示在我的爱人心目中主君的地位是高过于我的,即使是在私人情感方面。。。。。。” “但是,后来我想通了。。。。。。” “如果卡尔没有遇到我,一样可以活得充满光彩,而且一定还会有其他值得他爱的人出现,但是,如果让他离开陛下的话,那他整个生命的意义都有可能不复存在。他从陛下那里得到的本来就比从我这里得到的多,我有什么理由感到不满呢?” “所以,从那以后,我一直都很感谢陛下给了我的爱人我所不能给予他的一切。。。。。。就算现在也是一样。。。。。。” “就算舒坦梅兹元帅因此而战死,你也还是会这样想吗?” 不知何时开始,希尔德和格蕾西的立场似乎反转过来了,而这一次,她们两个都没有意识到。 格蕾西轻轻吁了口气。 “不怕你笑话,得知元帅战死的消息后我哭了很多次,我也咒骂过命运的残忍。但是,当我反复问自己,是否希望卡尔没有参加过这次战役时,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去年,他被任命为干达尔星系的基地司令官后曾经写信给我,说他非常感激这一次的任命。因为在先前败于叛军之后,他一直担心会被调回后方,而陛下不但允许他继续留在前线,还在停战之后派了这样一个重要任务给他,所以他希望我能等他。。。。。。就在我得知他死讯的前两天,刚刚收到他在启程之前寄出的信,信里面说,他被陛下任命为大本营幕僚总监,即将随军出征,他会竭尽所能报答陛下的信赖和倚重,等胜利之后回来和我团聚。。。。。。” 格蕾西脸上的表情令人惊讶地并不是悲伤,而是浮现出安祥与宁和,甚至带着一丝幸福的光彩。她已经不是在解释别人的疑惑,而是在回味着爱人生前的种种。 “去年那次失利后卡尔的压力很大,我知道他担心的不是声名受损,被主君斥责或者降职,而是怕从此失去主君的信任而失去追随陛下战斗的机会。所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是多么高兴能参加这次战役。。。。。。假如陛下在一年前就把他调回后方,或者这次没有安排他参战,或许他就可以逃过一劫,现实说不定也可以陪在我的身边了。可是,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话,他的内心会非常痛苦的,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安慰他,因为,他不是为了在地面上看着陛下带领其他人去征服宇宙而推迟和我结婚的啊!和那个相比,他大概宁愿选择像现在这样战死。。。。。。难道我应该只为了自己得到满足就希望他痛苦地留在我身边,终身都在遗憾中渡过吗?” “我没有办法肯定地对自己说,希望他没有参加这次战斗。。。。。。不,事实上,当我接到他的信的时候,我也和他一样高兴,一样对陛下安排他参战充满感激。。。。。。所以,希尔德小姐,舒坦梅兹元帅的心意也是我的心意,这一点不会因为他离开了我而有任何不同。”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可以让人失去理智,也可以让人格外灵慧,可以让人异常脆弱,也可以让人无比坚强。。。。。。 一种超越了感激和欣赏而近乎于敬慕的情感在希尔德内心悄然升起----在女性面前产生这种情感,对希尔德来说这是继和安妮罗杰会面之后的第二次。她忍不住在格蕾西和格里华德大公妃之间作比较:在某些方面,她们是那么的相似,而在另外一些方面,却又表现得截然不同。但是有一点是希尔德相信并且感叹着的,那就是即使同样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人,格蕾西比安妮罗杰要幸福得多。。。。。。她忍不住说道: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觉得舒坦梅兹元帅是很幸福的。” “是的,我也这样相信着。” “其实我很钦佩格蕾西小姐----你们的交往应该承受过不少压力吧?” 希尔德眼里的格蕾西已经不再是一位需要自己小心安抚的遗属,而是可以让她从彼此的心灵交流中感到愉悦和收获的人。她很想再和格蕾西多聊几句。 格蕾西再次微微一笑: “这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压力虽然是有一些,但是大约没你想象中大。” 格蕾西与舒坦梅兹的相识是在宇宙历七九五年,相互接触过一段时间后,格蕾西能感觉到舒坦梅兹对她怀有好感。然而,尽管她一再暗示自己不会介意身份的鸿沟,舒坦梅兹却一直没有向她表白。 直到第四次迪亚马特星域会战结束后,以伯伦希尔舰长身份参战的舒坦梅兹连升两级晋升少将,获得“阁下”称号,在他即将启程前往边境星域赴任前夕,终于对格蕾西提出了正式交往的请求。 告白之后,舒坦梅兹以深情而炽热的语气对格蕾西说: “以前我一直没有勇气对你表白,也许是因为我的懦弱----即使你不在乎我的平民身份,我却没有把握能带给你什么样的生活。可是现在不同了,我认识了一个人,虽然他也是贵族出身,但我相信他会是所有平民的希望!因为我立下战功,军部不能不让我升职,但却必须被远调到边境去,如果我是贵族出身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这就是一直以来让我感到怯步的现实。但是,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五年,最多五年,他一定会缔造一个崭新的国家----那也将是我们重聚之时。所以,可以请你等我到那个时候吗?我会凭自己的才干成为帝国军的上将回来,堂堂正正地和你交往。。。。。。为了那一天的早日到来,请为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胜利而祈祷吧!” 舒坦梅兹的预言没有落空,而在时间上更大大提前了。仅仅一年之内,“金发小子”就外逐侵略,内平叛乱,成功建立起以平民和下层贵族为依托的罗严克拉姆独裁体制,舒坦梅兹也如愿晋升为期待已久的上将。而一如他所期望着的,新体制下平民的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再也没有人会对一位平民出身的上将、罗严克拉姆元帅府的高级幕僚与下层贵族女儿的交往指指点点。面对今非昔比的新环境,格蕾西的父母亲友也一反过去的保守,爽快地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虽然我们的交往只有五年,而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才不过一年,可是对我来说,这段时间里的幸福超过从前二十年的总和。而对舒坦梅兹来说,在他二十年的军龄里,也只有最后这几年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作战的。。。。。。” 电话切断之后,格蕾西的声音仍然久久在希尔德耳畔回响: “希尔德小姐,如果你也有爱人的话,我想你一定可以理解,幸福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而舒坦梅兹元帅和我本人,都很感谢陛下为我们带来了幸福的时间,并会衷心地为他的幸福祈祷。。。。。。” 后记: 第一次产生写舒坦梅兹和格蕾西的同人的念头产生于看银英动画时,看到拉普临死前叫了一声“洁西卡”,顿时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剽窃!” 虽然战死之时喊着爱人的名字不是什么稀罕死法,但是银英中的有名有姓人物死法是各不相同的,至少在正传中这个应该是舒坦梅兹提督的专利。而且,动画中的拉普,我实在讨厌,《新战争序曲》中他向洁西卡求婚那段,说好听叫狡猾,说难听的简直叫卑鄙。。。。。。 然后,格蕾西的贵族身份,舒坦梅兹写信而不立遗嘱的理由,格蕾西对舒坦梅兹之固执的理解包容,以及舒坦梅兹的旗舰既毁,帝国军又还未还师费沙,修特莱从何处看到舒坦梅兹的信。。。。。。这些细节的疑惑点点滴滴积累起来,渐渐有了本文的轮廓,而格蕾西的形象基本上就是以这些为依据塑造出来的。和法伦海特,鲁兹,罗严塔尔临死前都首先想到主君不同,舒坦梅兹呼唤的是格蕾西的名字,由此也可见格蕾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伯爵小姐每次都是循循善诱别人,但是偶尔也难免被别人“教育”一下,格蕾西的爱情中涉及的有关名份,勇气,爱情中的自我定位,以及幸福的标准等等方面,同时也映射了希尔德的爱情,“遗爱”这个题目,比较直接地说是死去的舒坦梅兹和活着的格蕾西相互留给对方的爱,但也同样影射了希尔德的未来。----两个人的谈话时间800年7月2日,距离来自威斯塔朗特的刺客出现不到两个月。另外希尔德在面对格蕾西的女性气质时的自惭形秽,也正显示出她内心某种情愫的苏动。 本文的明线写的是希尔德和格蕾西,暗线写的是莱因哈特与舒坦梅兹。这段君臣关系在银英中绝大多数时候处于被忽略的地位,我以后还会专门撰文讨论,这里就不一一细说文中描写的根据了,只对两个比较关键的地方稍加说明: 其一,莱因哈特对舒坦梅兹之死的态度,依据有以下三处: 1 《万花筒》 这位年轻的皇帝此时看起来仿佛是座用白磁和黑曜石所塑造的雕像。 “斯坦梅兹脱离了吗?” “。。。。。。立刻确认,皇帝陛下。” *:莱因哈特等不及前方确认回报就发出的急切追问,显示出对舒坦梅兹生死的在意。 2 《魔术师一去不回》 。。。。。。那是他对法伦海及斯坦梅兹这两位一级上将、以及其他数百万战死者所产生的内心自责。。。。。。 *:这是回廊战役后导致莱因哈特主动提出会谈要求的数种因素之一。 3 《叛逆是英雄的特权》 “。。。。。。三年前,朕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人的死去,会让朕觉得痛切惋惜的了,可是今年一年当中,已经有海伦法特、舒坦梅兹、鲁兹三个人相继死去了。上天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朕的愚昧,难道不觉得太重了吗?” *:由此可以看出莱因哈特对舒坦梅兹战死的痛惜。 其二,舒坦梅兹对于被莱因哈特委以干达尔星系基地司令官的态度。 “诸神的黄昏”战役结束后,莱因哈特委任雷内肯普任驻海尼森高等参事官,舒坦梅兹为干达尔星系基地司令官,瓦列为远征地球教司令官,而这三个人都是此前败于杨威利战术下的提督。我想这不是单纯的巧合,而是莱因哈特在有意寻找恰当时机给背负战败压力的提督们以恢复名誉的机会。虽然原著似乎没有明确提到舒坦梅兹的态度,但是提到了和他同样接受重任的另外两人的心态: 雷内肯普: “皇帝不但赦免了他败给杨威利的过错,还赐给了自己高等事务官这样一个显赫的职务。皇帝的宽大和信任,自己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予以回报。” 瓦列: “当皇帝莱因哈特对自己下达这个攻略地球教本部的决定时,对他来说是件相当令人高兴的事情,因为他并未期待这么快就能够有恢复名誉的机会。尤其皇帝是特地排除掉毕典菲尔特的志愿之后,才派给他这样的一个任务,无论如何一定得要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 ” 雷内肯普与瓦列都是如此,我相信舒坦梅兹的心情也大同小异,这就是文中虚构格蕾西讲述的舒坦梅兹心态的部份依据。 最后,写新帝国的同人绝大多数都是以军事斗争或政治斗争为背景,以新王朝新政为背景的不多,而本篇选择的就是这样的背景。我在设想格蕾西这个人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洁西卡,然后是艾密尔的母亲。“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军队之所以强悍的理由之一,是他们深信皇帝个人的敌人和国家的敌人、民众的敌人并不是分别存在的,而是同一个对象。对他们而言,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无疑是一个解放者”,同样失去了爱人,但艾密尔的母亲确信着自己爱人的死是有价值的,这种价值,体现于建立在流血牺牲之上的新体制所带给帝国人民的信心和希望,不仅是由民众所得的切实实惠所证实的,同时也因领导者本人的身先士卒而令民众更加确信着。“遗爱”这个主题,也包含了崭新国家的缔造者那不会随其英年早逝的生命一同消失的留给人民的“遗泽”的内涵,而希尔德,正是未来担负继承和发扬这份“遗爱”的人,这也正是传递她本人与所爱之人留给对方的“遗爱”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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