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90号馆文选__希尔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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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从来不认为,只有风花雪月打情骂俏才叫爱情。 两个人在各自属于自己生命最重要的精神领域中能够发生共鸣,无须迁就便可灵犀相通,这是三生不遇的缘分。 莱因哈特曾说,“不能理解我的价值的人,又如何能称赞我呢?”而“希尔德充分了解莱因哈特的缺点,而且也像她贤明的父亲所洞察到的一般,把这些缺点当成是难得的特质”,所以她恐怕是整个宇宙中最理解莱因哈特的人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吉尔菲艾斯 ---- 后者对莱因哈特非光明的一面一直采取着排斥态度,而希尔德所坚持的则是莱因哈特可以有缺点和弱点,但是必须“是他自己,不是别人”。 在受到威斯塔朗特遗族指责后,莱因哈特对事件本身的内疚连带对吉尔菲艾斯之死的愧咎等等的感情,几乎再度把他推向人格崩溃的深渊。但是这一次,他只用了一个晚上就站了起来----是希尔德凭借她对莱因哈特的了解,自己的智慧乃至献身的热忱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而希尔德,也并不是为莱因哈特屈就了自己。倘若把政治与谋略从希尔德生命中除去,那这个对其他年轻女性喜欢的事务一概没有兴趣的女子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从某方面来说,希尔德或许是莱因哈特在吹散高登巴姆王朝的冬云之后,在花园中开得最美的一朵花。” 她的生命,本来就只有莱因哈特的事业中才能绽放出瑰丽的光芒。 古代西方哲学家认为,爱情是同一个灵魂分成的两体间的相互吸引。希尔德和莱因哈特的灵魂最本质的部份,难道不是性质上相同的互补存在吗?那不是爱情是什么? 有两句形容爱情的话,我认为非常精辟: 爱我所爱,爱其所爱。 当“我所爱”与“其所爱”不需彼此迁就便自然融为一体时,难道不是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二) 希尔德对莱因哈特的最初感觉,大约是四分欣赏,三分敬佩,两分好奇,外加一分崇拜。 到了“要塞对要塞”战前,站在“秃鹰之城”紧闭的门外,意识到“莱因哈特只有在面对死去故友的时候,才会敞开心扉”时,希尔德“心中一阵刺痛,想着“真是如此的话,不是太寂寞了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像莱因哈特这样的年轻人,生命应该过得更多彩多姿才对。她要怎样做,才能让他的生活变得丰富起来呢”,“要塞对要塞”战后,抱着“莱因哈特必须是莱因哈特自己,虽然他也有自己的缺点和弱点,可是最重要的是,他仍然是他自己,不是别人”的信念下决心为了不让奥贝斯坦把莱因哈特改变成彻底的马基维里主义者而战斗,甚至有种代替死去的吉尔菲艾斯“强出头”来捍卫莱因哈特善感的一面的使命感,这些干预上司人生的念头以一个下属来说已经明显是逾份了。 希尔德不是那种不知轻重进退的小女生,她有这种决定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慎重考虑之后把自己的人生投注下去的赌局。这样的决心,虽然也可以勉强说成是出于对上司的敬爱和为帝国前途的着想,但已不能完全用“宰相机要秘书”的责任来解释,而是明显夹带着私情的因素了。 而到了《雷鸣》章中,希尔德的“私情”被更加突地显现了出来。 说服安妮罗杰答应增加警卫,固然是出于莱因哈特的命令,但竭尽全力想去完成它,却不仅仅是因为“公务”。 ““罗严克拉姆公爵是希望能为您尽一些责任,这是他的想法。如果您能接受他的请求,他可能会觉得自己的存在对姐姐来说,仍然是必要的。这一点不仅只对罗严克拉姆公爵个人,对其他范围更广的人们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安妮罗杰无特别意识似地将视线移向暖炉,但注意力并不在那跳动的火焰上。 “你所说的范围更广的人当中,是不是也包含你自己呢?玛林道夫小姐。”“ “是的,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更重要的是其他广大众多的人们,银河帝国内几百亿的民众如何能指望一个精神上陷入虚无的统治者呢?” ” 安妮罗杰应该不是一个很善于洞察的人,她对她自己的弟弟也并不完全了解。她能看出希尔德情感中不单纯的一面,完全是凭女性的直觉。至于希尔德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也没有虚饰或回避,而是坦然地承认 ---- 对于自己私人来说,莱因哈特也已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 这个“非常重要的存在”究竟是怎样一种性质的存在和重要呢? 接下来的情节中,希尔德面对山庄房间里那些“令人想到女主人那温柔且灵巧的手指”的摆设与手工靠垫、桌巾,心中浮起“无奈而复杂的情绪”。正如动画中所解释的,那应该是一种微妙的自卑。 希尔德从小就对一般女性关心的事物一概没兴趣,因而从她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的时候起就开始被其他的贵族小姐们所疏远,,而且“被众人一致认定为不可爱”。但对这样的疏远和认定,这个小女孩却总以一副毫不在乎且很肯定的表情说“不可爱也没关系啊”,依然我行我素地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长。 是什么使对于自己在女性嗜好方面的欠缺及因此招来的疏远和否定一向坦然以对,从不觉得无奈自卑,而且迄今为止也没有任何改变自己生存方式的念头的希尔德,忽然之间有了自卑的想法,以致产生了“无奈而有复杂的情绪”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命中已经出现令她心动的男子了。 认识的突变标志着感情的突变。 或许这种感情只存在于潜意识间,而且极度模糊,但它已经不是“崇拜”或“敬爱”所能全然概括的----这明显是属于男女之情的界域,只不过当事人还没察觉到罢了。 最初看小说时,我以为希尔德那颗属于女性的芳心第一次的驿动是在巴米利恩会战之后,因为莱因哈特“不怎么巧妙的道谢”而“胸口一阵翻涌”,看到“在冷酷无情的野心家面具下,有一张对温柔的姐姐安妮罗杰付出无限关爱的少年脸孔”的那个时候,后来才意识到,其实“情根”在佛洛依丁山庄就已经被“种下”了。只是作者这一笔写得太细腻,也太容易被忽略了。 谁说田中不会写感情? 巴米利恩之后,莱因哈特在开希尔德玩笑时,不知不觉便引出了小时候从姐姐那里听来的童话故事,而面对着“属于莱因哈特的严苛、辛辣在这个时候完全潜沉在他白皙的皮肤底下”的主君,希尔德“突然想起自己的立场,然而,她的思绪却不像她惯有的思考方式般地立刻停止了”。 为什么会“不像她惯有的思考方式般地立刻停止”呢?因为她的理性要求她在自己的思绪超越“她是一个年轻伟大征服者忠实而又能干的秘书。她没有除此之外的其他要求了”的束缚之前停止下来。这是理性对感性的压制,但这样的压制,却恰恰证明了“非理性”因子的蠢蠢欲动。 直到八月的那个晚上,“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她要尽可能让自己在今天晚上成为一根好麦杆”,在那之后,面对关系自己整个人生的重大决定,令她束手无策的却是“对于莱因哈特的来说,与她结婚究竟会不会幸福呢”这样的问题,希尔德的感情已经显露无疑了。 男人可以为朋友付出一切,女人只为所爱的人付出一切。 (三) 莱因哈特对希尔德的态度是特别的。 “在莱因哈特的精神领域当中,没有所谓高贵与卑劣的差距,却有两种心灵上的角色,一面像个十足的、现实的实务家,另外一面则是个充满梦想、单纯,只能注视正面,而且容易受伤的少年。这两种角色时而互相融合,时而分离,但是却一直并存在莱因哈特的心中,这是一个事实,所以当后者的特质特别明显突出的时候,希尔德在应对上不得不特别地小心谨慎。 ” 莱因哈特是一个极其矜持的人,是一个无法在让人看到自己弱点后还能泰然处之的人,就算在吉尔菲艾斯面前也是----如果他肯对吉尔菲艾斯稍稍流露一点自己内心不那么坚强的一面,说一句“其实我这样做也很痛苦”这样的话,后者还会那样咄咄逼人吗?如果他肯稍稍放下一点矜持,他就会让吉尔菲艾斯知道自己对于他说自己不珍惜平民生命和与大贵族一样感到的委屈和受伤,而不是用一句更伤人的“你是我的什么人”自保。 但在希尔德面前,莱因哈特却时常呈现出“容易受伤的少年”的心灵角色。 “朕不但杀了人,而且还是一个卑鄙怯懦的人!” “我是一个彻底的卑劣者,我不配拥有皇帝的地位,而且也不值得让士兵们为我欢呼。” 这样的痛苦,是只在希尔德一个人面前流露的。 早在巴米利恩会战的时候,莱因哈特为了要求希尔德离舰,就曾说过“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跟玛林道夫伯爵交代”的真情流露。同样是表达对对方的感情,对比一下莱因哈特对鲁兹和米达麦亚的表达方式,直抒胸臆与拐弯抹角间的差别非常明显,何况巴米利恩会战时期还属于莱对自己的内心封闭得最厉害的时期呢!莱对希的这份不假掩饰的真情流露,是吉死后对其他任何“朋友”“部下”都不曾有过的! 而这份“真情流露”,所流露的还远不只是一份关切 ---- 希尔德是伯伦希尔的乘员,什么情况下她可能有“三长两短”?在莱已经想好了使用防御阵形与杨对峙的情况下,除非杨突破了帝国军的战阵,令帝国军的防御性濒临崩溃,否则伯伦希尔是绝对安全的。真到了伯伦希尔暴露在敌军炮列之下的地步,就意味莱的作战计划彻底失败了。换句话说,承认伯伦希尔有“三长两短”的可能,就是承认自己可能输给杨威利。如果莱因哈特只是想让女性远离危险,只要坚持他的命令就行了,希尔德是无法违抗的,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窃以为,正因为希尔德在莱因哈特心目中实际上已经不是单纯的部下,所以不愿意用强行命令的方式要求她,而采用了终其一生都极其罕见的解释自己的苦心,让对方理解然后接受的方式。从来没在战场上尝过败绩的莱因哈特,在开战之前就对别人透露有战败可能的心理,既想保证对方的安全,又不采取强硬的命令,而宁愿采取一向最不屑的解释自己的好意的方式去达成愿望 ---- 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仅仅是对朋友、甚至对部下偶尔间分享的一点内心想法吗? 莱因哈特对希尔德的那句话,其完整的含义是,“万一我输给杨威利而战死的话,至少希望你能活着回到亲人身边去”。---- 虽然只是烽火硝烟中一瞬间的真情流露,但希尔德对莱因哈特而言的特别性,却正因为莱因哈特吐露感情一贯的吝啬而于此表露无疑。在这胜负难料,不知再会可期与否时刻的一句话,又何尝不是胜过许多视海誓山盟如家常便饭者的万语千言呢? 如果说希尔德凭她的才能得以渐渐走进莱因哈特的内心,那么有一个前提,就是她有较多的和莱因哈特进行私人接触的时间。因为如果双方只是在办公桌前一个报告一个批示的话,很难接触到对方的内心世界,而私人时间,即使谈的是公事,由于心情和气氛的转换,机会也大得多。比如两个人一起散步,就算谈的主要是公事,也难免穿插进少数私人话题。希尔德就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 莱因哈特在大多数时候都邀请她共进午餐。这仅仅是因为希尔德有才干,或者莱因哈特不想浪费时间吗?那为什么莱因哈特不请其他臣僚或提督一起用餐呢?除非是工作的需要,否则女秘书没有天天陪男上司吃午餐的职责吧?用原著的说法,这是希尔德的知性使莱因哈特感到与之交流从来不会厌烦,反而是一种“享受”之故。请注意“享受”二字,绝对是私人感受,更不是“上司”对“下属”的态度。如果仅仅是一般部下或普通朋友,莱因哈特会天天拉着对方一起吃饭,以“享受”和对方的交谈吗?如果说莱因哈特和希尔德的“友谊”早在她刚当上莱的秘书的时候就超过了莱和米达麦亚,罗严塔尔的友谊,未免令人难以置信,但莱因哈特和米达麦亚或罗严塔尔谈话时的交流恐怕很难用“享受”来形容吧!所谓享受,是种沉浸其中的乐趣,就凭这一点,莱因哈特对希尔德在早期感受就和寻常“朋友”或“部下”有很大区别了。 “吃饭”只是一个例子,它说明的是莱因哈特常常乐于和希尔德分享他的私人时间,而这正是希尔德有机会从长时间接触中走近他的内心世界的前提之一。就算不是莱因哈特直接把希尔德邀请进了自己的内心,至少也是他给了她站在门口和窗外窥探的机会。 事实上,希尔德之于莱因哈特的不同于一般朋友或部属的感觉还可以追溯到更早。比如莱因哈特曾因和吉尔菲艾斯之间的争执而心情连日不佳,但是: “当看到最初一封由奥丁送达旗舰伯伦希尔的信时,年轻的帝国元帅露出微笑。 “喔!是玛林道夫伯爵千金写来的信吗?” 莱因哈特脑海中浮现出希尔德那闪耀着智慧和活力的双眸。心中因吉尔菲艾斯而来的不快也暂时抛到九霄云外。” 要知道,希尔德此前不过和莱因哈特见过一两面而已,截止这个时候为止双方的关系还仅仅是相互利用的两股势力,既没有君臣之义,也谈不上朋友之情,简单地说,彼此根本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但就是这样,莱因哈特居然一看到是希尔德写的信,就连内容都没看便“露出微笑”,接着“脑海中浮现出希尔德那闪耀着智慧和活力的双眸”,继而“心中因吉尔菲艾斯而来的不快也暂时抛到九霄云外”了,试问,如果不是希尔德对莱因哈特有某种特别的,在尚未建立感情之时便存在的吸引力,这可能吗?哪怕只是一瞬间驱散了因为和吉尔菲艾斯的争执而笼罩于心头的阴云,希尔德的特别对莱因哈特灵魂的冲击力仍是不可低估的。 希尔德对于莱因哈特的“特别”处还有很多体现,又比如如前所述,莱因哈特是一个除非必要,不喜欢对人解释自己内心想法的人,但对希尔德,他却常常情不自禁地觉得有令她了解自己想法的意图。象是“幼帝绑架”的时候,希尔德起初并没有对莱因哈特发问,但莱因哈特仅仅因为感受到“她那刚劲强烈得近乎责难,并且不知畏惧的深绿色眼眸”的“强烈注视”,便觉得有和她沟通的必要;“回廊战役”后帝国军撤退的时候,希尔德也并没有发问,只是一直凝视着莱因哈特,而莱因哈特对她这种明显在窥探自己心意的行为并未表示不快,反而不问自答地作出解释,“吉尔菲艾斯说,请不要再继续与杨威利争斗下去了。这家伙虽然过世了,不过还是对我提出建议哪”,而且,就在这段解释中,莱因哈特不知不觉就“在故友以外的人的面前,使用了第一人称”。虽然这是公事,但莱因哈特既然有“我军需要休息补给”这样冠冕堂皇的解释,更私人化的理由本不是必要说的。 莱因哈特没有对米达麦亚或罗严塔尔解释,而我们也没有理由认为,希尔德作为“朋友”或“部下”的份量比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还重,那么,为什么莱因哈特对罗和米都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而希尔德虽然没问,他还是追加了私人解释呢? 这样的事例还有不少,当希尔德问莱因哈特,要不要把姐姐移驾到新首都的时候, 莱因哈特起初的回答事,这件事和军务没有关系,作为幕僚总监没必要为此操心。是的,他的话是站得住的,但就在说完这句话后,莱因哈特又“有如要让听听他的心情似地,有点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起来。。。。。。” 也许有些人习惯于不管什么事都要解释,唯恐别人误解或无端猜测自己的意思,但莱因哈特和罗严塔尔一样,都是除非责任使然,否则宁被误解不愿解释的人。这样的人一但时常觉得有对某人“解释”自己行为的必要,那就不是诸如感叹一句“真是个好孩子”一类的“偶尔间会主动分享心里的想法”可比的了。而这一次在莱因哈特解释过之后,便“站立在回想的深渊,凝视着通往过去的水面”,回忆起了逝去的往事。在触及自己内心最深的那个角落的时候,他并没有回避希尔德,没有对希尔德的在场感到任何不自然。在挚友和姐姐以外的第三者面前这样沉浸在私人感情的缅怀中,即使只是很短的时间,在莱因哈特而言也是极不寻常的。而和希尔德谈话的时候,他思想的回路中不知不觉渗入了对姐姐的幸福回忆,这也显示他一度认定只属于他和姐姐以及吉尔菲艾斯三个的那个角落,已经悄然对第四个人打开了心门。 (四) 按照书中的说法,希尔德是“拥有与莱因哈特同一频率的精神频道”的,而“拥有同一频率”在物理上的含义之一就是“彼此可以引起共振”---- 这物理学中的常识,为免有人不知道,我还是解释义下:如果甲的振动波及了乙,而引起了乙的振动,并且甲和乙具有相同的频率,则两者会一同振动达到最大振幅。共振的效果是非常惊人的,比如,一般军队都会有成文或不成文的规定,过桥时不准齐步走或正步走,就是为了避免引起大桥共振倒塌。二十世纪就发生过俄国军队因为在大桥上齐步走导致大桥断裂的惨剧----就算是用一队装甲车来也压不断的桥梁,因为发生了共振,就连一队士兵的重量都承受不了,可想而知共振的力量。 声波的共振叫做共鸣,比如在一音叉上敲一下,它“当”的轻轻响过一秒后就归于沉寂了,可是,如果把它放在一个相同频率的音叉旁边,同样轻轻敲一下,两只音叉却会产生共鸣,法出长久不断的大声的长鸣。 所以,具有“相同精神频率”的人,要么不相遇,或者其中一者的灵魂发出鸣唱时另外一者离得很远,否则,两者会不由自主地发生共鸣,而且只要振动频率不被破坏,这样的共鸣就一定会持续下去。 同一个时代的世间上拥有相同精神频率的人可谓少之又少,而这样少之又少的人刚好有机会相遇相识,在相同的地方发出灵魂的鸣唱的机会,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与莱因哈特具有相同的精神频率,彼此的精神层面又相距不远因而足以感受到对方的振动这点来说,希尔德在莱因哈特精神领域的地位不是其他任何人可以替代的。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原著用精神上拥有相同的“步调”来形容吉尔菲艾斯之于莱因哈特,与希尔德的“频率”一词是不同的。用词的差异似乎不是偶然的----原著中说过这样的话,莱因哈特一直都是莱因哈特,而吉尔菲艾斯则是不断地自我改变才成了后来的吉尔菲艾斯,因此,吉莱之间实际上是吉尔菲艾斯一直努力去配合莱因哈特的精神步调,达到与之同步的效果。而希尔德是无需改变,他和莱因哈特能够具备相同的精神步调,是双方的精神频率共同决定的。诚如书中所言 ,希尔德“之所以能够拥有与莱因哈特同一频率的精神频道,并不是全然因为她一个人的功劳。” 说到这里要再多提一句,即吉安关系对吉莱关系的影响:假如没有安这一层关系,吉还会不断地改变自己去配合莱吗?我不这样认为。的确,没有安,吉和莱也可以成为好朋友 ---- 精神频率不同而成为生死之交的朋友古往今来都有。但是,没有安的话,作为彼此平等的朋友,没有理由其中一方单方面去配合另一方的步调。既然吉不断自我改变后才与莱的精神步调相同,可见原本是不同的。所以我以为,吉莱能够成为好朋友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但是能够成为拥有相同精神步调的朋友,则与安对吉的影响力关系甚大。 不过,就因为吉是通过不断调整和改变自我去达成的与莱的一致,所以一但吉停止这种改变,或者放慢步伐,他和莱之间的差异就自然呈献了。奥贝斯坦出现后,吉发现了莱的精神中某一部份过去没有显露出来的波段开始振动,而这样的波段令他犹豫了,于是有了威斯塔朗特的争执,有了两个人彼此的心病,有了莱的刻意疏远,如果吉没有死,那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严重分歧。 另一方面,正因为希尔德本来的精神频率就与莱因哈特相同,所以她无需时刻调整去配合莱,她“和莱因哈特有很多共同的价值观,而相异的部分也可以彼此理解和接受”,换句话说,他和希尔德之间虽然也存在具体意见看法的分歧,但象威斯塔朗特,幼帝绑架那类在吉莱之间存在的严重到不可调和地步的矛盾,在希尔德与莱因哈特之间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并不想论证希尔德对莱因哈特而言比吉尔菲艾斯更重要,事实上我也不这样认为。但是,以上种种显示,希尔德对莱因哈特而言同样具有“不可替代性”,而且不只是“八月的那个晚上”以后的事。 莱与希有着相同的精神频率,而且时常都能感受到彼此间的共鸣,就莱而言,他不但很早就感觉到了这种共鸣的存在,更有意识地去“享受”从这样的共鸣 ----这已经是精神恋爱的典型方式了。彼此接触得越多,对共鸣之存在的感知就越强烈,也只能说爱的程度愈来愈深罢了。至于“八月末那个晚上”后半段发生的事,的确是“非常理”的行为,不是爱情的自然爆发。如果莱因哈特不是处于极其特殊的情绪下,又因此激发了希尔德的献身热情的话,他和希尔德之间也许永远不会单凭感情的自觉走到那一步,不过这不能证明两个之间不存在爱情,恰恰相反,这是因为精神恋爱对肉体关系有屏蔽性,正常情况下,当人处在精神恋爱中的时候,不会有肉体关系的欲望。莱因哈特和希尔德孤男寡女长期共事却没有一点绯闻,两个人所享受的都只是和对方心灵上的交流,莱因哈特固然处于性绝缘状态,希尔德的脸红心跳也完全是由于对彼此内心的揣度,正是精神恋爱的另一种特征 ---- 性冷淡。如果不是田中出于整体构想需要必须让莱因哈特肩负起为罗严克拉姆王朝序存血脉的任务的话,两个人长期保持性绝缘关系倒是很自然的,但那却不能抹煞两个人之间存在爱情 ---- 灵魂共鸣和精神恋爱是爱情中的稀有品,但因为稀有而将其抹煞却是没有道理的,正如我们不会因为大熊猫稀有就剥夺它们的生存权一样。 得知皇子诞生的消息时,摆在莱因哈特面前的事情亟待处理的事还有一大堆 ----“重新呼叫伊谢尔伦共和政府及革命军前来交涉。把政治犯从拉格普尔监狱放出来,让他们回家。同时要搜查拉格普尔暴动的主谋。此外还有重新整备尚未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的新领土交通、通讯、物流体系、以政治犯的罪名逮捕旧费沙自治领主安德鲁安·鲁宾斯基的处分、在帝国内部撤下不和的种子的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及毕典菲尔特一级上将的正式处分、败给伊谢尔伦革命军的瓦列一级上将的处分,同时还要奖赏他避免帝国军决裂的产生”“选定取代已经烧毁的冬馆的临时皇宫、奖赏帝都防卫司令官兼宪兵总监克斯拉一级上将的功绩,然后……”以上这些都是莱因哈特必须在当天处理的事,而为皇子取名字的事,事实上既使交给皇妃,或者令臣下想出一些名字再从中做出选择也未尝不可。然而,莱因哈特还是把众多军国大事全都堆到一旁,一张纸接一张纸地冥思苦想着皇子取名字的事。 有人说,名字是父母送给孩子的第一份礼物,莱因哈特对皇子之名表现出的超乎寻常的郑重其事,正显示出希尔德在他心目中超乎于“大本营幕僚总监”的地位。 最后,在梦的尽头 ---- “皇妃,你一定可以比我更贤明地统治着宇宙吧?如果改行立宪体制也好。不管如何,在所有生存的人当中,由最强大最贤明的人去支配宇宙是最好的。如果亚历山大·齐格飞没有这样的力量,就没有必要让罗严克拉姆王朝继续下去了。一切都照你所希望的去做,这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也许会有人抱怨莱因哈特在最后的遗言中竟不带一点柔情蜜意吧,但这就是他与希尔德相爱的方式。“一切都照你所希望的去做,这就是我最大的希望”,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信赖,而是一种确信 ---- 因为知道希尔德和自己的心灵是相通的,所以确信着她的选择一定合乎自己的心愿,这种不是源于了解而是源于精神共鸣的确信,就是彼此相知相爱的证据。 上天为莱因哈特而生希尔德。 唯有希尔德这样的女子才能和莱因哈特的灵魂相呼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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