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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容纪念馆

《末代皇后婉容》-(七)

安龙祯 孟昭秋 赵滢

  七、“帝宫”中的“黄金时代”
     —九三二年三月三日晨,李国雄率领霍殿阁、霍庆云等
  五六名护军和御荣膳房人员挠带着溥仪急用的几皮箱东西,
  在旅顺火车站登上了一节闷罐车,轰隆轰隆地走上了一个多
  小时,到达了大连车站。
  李因祥带领一行人马进入车厢。在这节几乎满员的车厢
  里,旅客既不都是军人,也不像一般的旅客,互相间不谈天
  说地,只是默默地相互打员。
  列车经过了十五、六个钟点的路程.终于到达了改名为
  “新京”的长存市。等待李国雄一行的是一辆货车,几只皮箱
  和其它物品都装上了车,被送到王马路口原吉长春尹街门内
  的伪执政府的临时所在地,在“新京”仍其是一条繁华的街
  道。
  李国雄办事爽快,一切照皇上的旨意办*到执政府后,他
  立即安排徊茶房人员做好各项准备,等溥仪一到便吃饭。对
  伺侯婉容的老妈子和几名护军的住处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用李国雄的话说:“这个‘满洲国’真是在匆忙中建起来
  的,连作为‘巾央机关’的孰政府’也是破破烂烂的,正
  在装修粉饰之中。”
  这里有一段真实的故事。李因雄作为一名侍卫,他已习
  惯必先熟悉周围环境。他偶然发现个国人住的都是地铺,而
  日本宪兵住的则是青一色的铁床。他还发现了中国人铺的全
  是棉线毯,而日本人铺的全是纯毛毯。
  当时,李国雄真是气不订——处来,他感到日本人做得太
  过分了。他一气之下就拽了一条毛毯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又
  把自己床上的线毯扔了过去。
  不大功夫,日本宪兵那边就吵吵嚷嚷起来,一个日本宪
  兵拿着那条线毯问是谁把他的毯子换了7李国雄不声不响地
  躺在床上,任凭他们找去!
  以后,李国雄来到院里靠南边的两间(即溥仪住的)房
  间一看,更是不堪入目。天棚低矮、房间狭窄,有几个装修
  工,正在往墙上贴缎子。不要说和北京的紫禁城相比,就连
  天律的静园都不如。
  正在李国雄前思后想的时候,进来了两名西装革履的人,
  手里托着照像机,要给房间拍照。李国雄瞪大了眼睛,立马
  上前阻拦:“不准拍照!”他认为溥仪住的房间,他就应当管J
  把这些破烂东西和地方登到报上,那可有损皇上的尊严!
  忙碌了两天,生伯再出现什么漏洞,李国雄一件、一件
  事地想着、琢磨着。最后,他满意了。只有一件事疏忽了,从
  旅顺出发时,车上装了许多筐苹果和桔子,而到长春时,却
  丢了一半。李因雄追问起这件事,车站上的人含糊其词地答
  复,只是说,可能在行李车上的人偷吃了,因为他们要品尝
  品尝皇上吃的水果是什么滋味?真是什么好听,就说什么I其
  实行李车上的人都算上也吃不了那么多水果,不如说是偷了
  皇上的圣果,更确切1
  三月八日清早,婉容、二格格及三格格在对翠阁华丽的
  房间小,再一次环顾了一下对翠阁的幽雅的环境。
  温泉、水塘中的三孔桥连接密林深处的三层飞搪玲成的
  亭树,洁白的台阶环绕着欧式建筑的宾馆。这是口本“满
  铁”的企业,只合日本军官、满铁高级人员和中园的官依才
  钉资格恢进这对翠阁。
  溥仪和婉容禹汤岗了赴长存前,在对翠阁门前,曾合影
  留念。现保存尸来的唯一的一张在汤岗子的照片。
  照片卜的潭仪戴着礼帽,身披呢子斗蓬,脚穿一双发;空
  的高筒皮靴,站在台阶下的一块脚踏垫板上。婉容身着一件
  狐皮领、狐皮袖的黑色呢大衣,站在溥仪的身夯。他们看亡
  去在尚兴中。颇有点严肃的表情。
  八月三日下午二时.溥仪携婉容还有二抹和三妹等到达
  长春车站。他曾写道:“车还未停,就听见站台上响起军乐声
  和人们的呼叫声。我在张景惠、熙洽、计粕、亡用等一帮人
  的簇拥厂F了站台,看见到处是日本宪兵队和各色服装的队
  列。”
  溥仪看到的身着袍子马扮、西装相日本和服的人群,且
  人人手中都章着一面小旗。
  溥仪心情激动不己。他想起了在天津日租界,日侨小学
  的几百名学生穿着漂亮的衣服,一双双小手挥动着鲜艳的彩
  旗,连连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情景;他又想起企
  营口满铁码头那冷冷清清坐着马车的场面,今天终于盼来厂
  这一天!
  当溥仪看到一群手执黄缎的长方形黄龙旗队时,心情更
  是格外激动。这个“吉林满州旧臣迎签团”由团长钟岳、庆
  康带头,黑止压地一群跪在地上向他行跑迎礼。这才真是大
  清的礼仪i
  熙洽向溥仪介线绍说:“这都是旗人,他们盼皇上盼了二
  十多年。”听了熙洽的一番奉承,又看到团员中,有的伏首,
  有的拱手,钟岳、庆康则是泪流满面。溥仪真被感动了,他
  流下了热泪,婉容也擦拭着温润的眼睛。溥仪从这沸沸扬扬
  的人群中,似乎看到了希望……
  个久,车子就开到了位于长春市王马路的原吉长道尹街
  门的伪“执政府”的临时驻地。晚上,忙了好长时间的溥仪
  并未“唾在给他事先予备好的两问居室内,而是住典礼大厅
  东边的一套房间里。”在溥仪睡东西间,中间屋里立着三面很
  大的穿衣镜。
  三月九日,在一间还没有收拾好的大厅里,举行了溥仪
  的就职典礼。参加典礼的有:“满铁”总裁田康哉、关东军司
  令官本庄繁、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参谋板垣等。参加典
  礼的“旧臣”有;郑孝胥、罗振玉、胡嗣援、陈曾寿等人,前
  盛京司副都统三多,以杀害秋理出名的赵景棋,蒙古王公贵
  福和他的儿子凌升等人。旧奉系人物则有张景惠、藏式毅、熙
  洽、张海鹏等。
  在这些人物中值得一提的是,在天津给溥仪和文绣办理
  离婚案件的律师林廷琛、林荣也参加了这个典礼。
  真是“冤家路窄”,溥仪猛地想起他们为文绣写的“副
  状”……“……民国十一年经清逊帝博洁然纳为侧室,九年
  以来,不与同居,平素不准见面,私禁一室,不准外出,且
  时泥差役,横加辱骂……”还有他们开具的法院通知书,都
  深深铭刻在溥仪的脑海之中。但在这个隆重的大典仪式上,博
  仪却表现得异常镇静。
  只见溥仪身着西式大礼服,行鞠躬礼。众“元勋”们向
  溥仪行二鞠躬。藏式毅和张景惠代表“满洲民众”献上了用
  黄绞包裹着的“执政印”,郑孝胥代念了“执政宣言”。
  么这八十多字的宣言中,通篇是要必重道德、必重仁爱
  以及鼓吹王道乐土之类的好话。实际上,不过是蒙骗群众的
  动听词句而己。
  典礼完毕,照例是接待外宾。内阁康哉代表改“祝词”,
  罗振玉代溥仪改厂答词。然后便是升旗、照保,最后举行了
  庆祝宴会。
  当天厂午,溥仪便在“执政办公室”里签署了他自己第
  一个彻名。
  郑奉胥微躬身体,声音柔和,儿丝银发的秃头发着亮光,
  他向溥仪递交了—‘件“公事”“
  “本庄司令官已经推荐臣出任国务总理,组织内阁。这是
  持任状和各部总长名单,请签御名。”
  技博仅的话说,这旱已是他在旅顺时就与甘粕正彦达成
  的协议。于是他就拿大笔一挥写成了个“可”字,这个伪满
  洲国高级官员的名单就出笼了。
  郑孝胥高兴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因为这是他奔走数
  月的结果。难怪,他飘飘然了2
  然而、胡嗣暖和陈曾寿却找到了“执政办公室”,两位者
  先生发育的脸庞比平时拉长了。由郑孝胥一手炮制的“待任
  官名单”里,根本就没有这两个在他看来碍手碍脚的老头子。
  溥仪看到这般情景也觉得不太像话,当即说:“让胡嗣援
  当我的秘书处氏,陈曾寿当秘书吧2”胡嗣援叹了口气,谢了
  恩;陈曾寿却额颤抖抖地提出,自己—定要回天津,家里有
  要紧事。
  罗振玉也抖动着一给黄白色的山羊胡子,气势汹汹地找
  上门了。这个在竞争中失败的对手让郑孝胥给安排了“参议
  府”“参议”的官衔。他表示:“皇上屈就执政,按说君辱就
  该臣死,臣力不能就参议之职。”后来,经过簿仪再三挽留,
  他才做了一任“监察院”的院长。
  “按下葫芦,起来个瓢“被郑孝胥不公道安排的臣僚,一
  个接一个地找溥仪来喊冤告状。溥仪为了实现从“执政”到
  “皇帝”过度的愿望,只好耐心地调整着人事安排上的不平,
  维系着执政府内部的所谓稳定,以实现自己“复辟”的愿望。
  溥仪为了利用执政这个“阶梯”,顺利地登上“皇帝”的
  宝座,真的考虑了许许多多。他告诉陈曾寿和胡嗣援自己
  “三个哲愿”,这是他“开动机器”,苦苦认真思索的结果。
  “第一是,要一改懒惰轻挑的毛病,第二是,百拆不挠,
  发誓恢复祖业;第二是,求上天降一皇子,以承继大清基业。
  此三愿实现,我死亦膜目。”
  溥仪提出的“三个香愿”,其中第三条:“求—亡天降一皇
  子,以继承大清基业”是溥仪二十七岁,即同婉容大婚后十
  年第一次发出的誓言。
  没过多久,“执政府”搬到了修葛一新的前吉黑榷远局。
  溥仪取了诗经,”大雅•文王”中“于缉熙敬上”一句,将居
  住楼命名为“缉熙楼。”
  溥仪住在西侧,婉容住在东侧。东佃楼上的三个房间为
  婉容的卧室,她一直住在前间;楼下各按客厅式样布置,是
  婉容的书斋。
  这里的装饰设计和紫禁城大不一样了。这里没有古色古
  香的设置,足地道的洋式装质,讲究的地毯,核糊考究的图
  画,门前的屏风直到那不算宽大的玻璃窗上几层绸纱窗帘,都
  显得典雅适度。
  在缉熙楼东边的几间木板房个.婉容挑了一问做崔慧英
  小姐的画室,并亲自命名为“绿室”。这里是她和慧花、慧梅
  小姐学习绘画的地方。一幅幅青山、绿水、鹊雀、鸳涝画面,
  使婉容陶醉于绘画和大自然的怀抱之中。
  溥仪的办公楼根据祖训“敬天法租、勤政爱民”被命名
  为“勤政楼。”溥仪早起晚旧“宵衣吁会”想忠实地行使自己
  的职权,办好诸多大事。然而,事过不久,他便发现所谓
  “执政”实际上是个空架子……
  有一天,溥仪带着婉容和两个妹妹到“大同公园”去散
  步,这是以溥仪的年号命名的公园。正当他们谈笑风生,陶
  醉在公园的风景中时,日本宪兵队和“热政府警备外”的汽
  车追来了,请簿仪马上回去。
  原来他们发现溥仪不在执政府里,就立即报告了日本宪
  兵司令部。于是,大批军警到处搜寻,弄得满城风雨。
  溥仪被劝驾回来,担任执政府顾问官的上角利一说“这
  都是为了您的安全相尊严”,并告之今后不要私自外出。皇后
  婉容在紫禁城里呆过,又在天津痛痛快快地生活了七年,还
  没有人敢限制皇上他们的行动,现在却分明受到了限制。所
  以,她当着皇上的面就发起了牢骚。溥仪“喔”的一声,示
  意不要再说了,避免窃听……
  不久,湾仪为自己的二妹银针办了婚事。新郎郑广渊,为
  郑孝胥之长孙。此时,郑广元(渊)从上海来到了“新京”,
  溥仪就定卜了双年、双月、双日为他们成婚,日子就在一九
  三二年四月十八日。
  这天,天气晴朗,春意盎然。伪执政府一派喜气。婉容
  一大清早就身着绿色旗袍,打扮得秀丽宜人,来到了“植秀
  轩”,把二格格韫和接到了“辑熙楼”二楼东侧自己的卧室中,
  吩咐太监李长安、博妈、刘妈和侍女张春英,伺侯韫和坐在
  梳妆台前的软垫椅子上,婉容亲自为二格格梳妆打扮。
  婉容为韫和买了一件法国红色花丝绒旗袍,这一打扮使
  得新娘艳丽夺人。婉容望着年方二十,亭亭玉立的二格格,越
  看越高兴,不禁问道;“你喜欢这件旗袍吗7”
  韫和十分感激,彬彬有礼地答道:“谢谢皇后为韫和操
  劳!”
  婉容高兴地说:“这算不得什么操劳。今天是你大喜的日
  子,你就叫我嫂嫂好了。”
  “谢谢嫂嫂。”韫和心中思绪万千。
  婉容接着说:“新烫的头发,红色的旗袍,玻璃纱礼服,
  再加上格格你丰满的体态.真是个漂亮的新娘啊!等会儿,二
  额驸见了,准保一百个满意。”
  韫和听了婉容的这番话,羞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低
  下了头。
  婉容看着漂亮、含羞的新娘,高兴得拍着手“咯哈咯”地
  笑了起来。
  这时,温婉秀丽的三格格韫颖也来了。她一眼看到了打
  扮得如同仙女一般的二姐,也高兴地减道“咳!好漂亮的新
  娘!”
  
  
  婉容又换厂话题:“格格没听皇上讲嘛!八月十五日是御妹
  和额驸润麒的良辰吉日。到那时么,嫂嫂也一定为三公主操
  分。’三格格腼腆地用于捂着自己的脸,含羞地说:“好嫂嫂,
  您就甭说了。”婉容—看手表,不禁吃了’凉,已是上午十点
  四十分了。她赶快吩咐博妈和张妈赶快准备好,伺侯二格格
  左“勒民楼。”
  这是按着汉民族习俗举行的一次婚礼。上午十一点正,身
  穿绎紫色英国毛呢西装的二额骆郑厂渊和新娘思耕在男女摈
  相博佳、金卓、温颖、婉容的陪伴下,进入了勤民楼结婚礼
  堂。清末老臣、伪执政府秘书氏商衍演宣布婚礼开始。宫内
  府乐队高奏喜乐音乐。请宗室、内务处长宝熙代表溥仪宣读
  结婚渝旨,新郎、新娘向坐在彻座上的主婚人溥仪叩头。
  F面一项议程是是宝熙宣布“归贺敬单”,最后就是参加
  婚礼的官员、宾客纷纷进入“清宴堂”举行喜廷。新郎、新
  娘向宾客敬酒,满场欢声笑语不断。大家纷纷高举酒杯向新
  郎、新娘道喜和喝采,“清宴堂”里笑声朗朗。
  这还是溥仪第一次为妹妹主持婚礼,热闹、隆重的婚礼
  场面,包括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赠送的一对银瓶,都使他十
  分满意。
  二额驹郑广渊一表人材,且又在圣约翰大学里受过高等
  教育,溥仪希望他是自己身旁为复辟清室大业的栋梁之材。
  年逾七旬的郑孝胥也不觉喜出望外。回首往事,他更感
  到跟随溥仪实乃万幸。这位辛亥以后以诗酒自娱的诗人,经
  陈宝琛、庄土敦的力荐,由溥仪任他为懋勤殿行走,后官至
  紫禁城的内务府大臣;冯玉样“迈官”后,郑则碑精竭虑,在
  段棋瑞政府和日本军部、使馆之间斡旋,使溥仪出走天津,当
  了“张园”的黑衣宰相。他又为溥仪的“复辟”多方奔走,与
  日人暗定卖国密约,终于拍板成交。溥仪出任伪满洲国元首、
  郑也随之成了国务总理。如今,又结成了“皇亲”真乃是郑
  家之万幸!
  溥仪和郑孝胥都为自己的成功而庆幸……
  既然不许出官,博仅的活动范围就只能在宫中了。他散
  步时仅带几名随传,只要溥仪一出中和门,后边便跟上侍卫
  官、侍从武官、日本宪兵等一大帮人。
  有一次,溥仪在缉熙楼小院里散步,“刚走到东西大墙旁
  边,忽然由墙外飞进一块砖头”,随侍祁继忠和吴天培都感到
  意外,说了些“闹鬼”、“狐仙显圣”等等不贴边的话,就马
  上护卫着溥仪回官去了。从这以后,大培以内的小天地,真
  正才是溥仪散步的范围。
  又像在紫禁城时一样,溥仪把日本人限制行动自由的情
  况偷偷告诉了婉容。不久,关东军又派出日本宪兵驻在勤民
  楼旁的厢房中,监视过往行人,溥仪的亲属和近臣亦均在监
  视之内。
  婉容也同样受到日本人的监视,一些日本侍女以种种形
  式,监视她的活动。
  一九三二年四月,婉容得知国际调查团已经到达大连,便
  写了密信,派了内务府的一位亲信亲自面交顾绍钧先生。
  关于这件事在《顾维钧回忆录》中是这样记载的:“我们
  在大连停留了一夜,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我的一个随从人
  员过去在北京当过警察,是我的四个卫士之一。由于一九二
  五年的炸弹事件,他留下来给我做保镍。他是北京人,在北
  京认识很多人。当我在大连一家旅馆里吃午饭时,他进来说,
  一个从长春来的伪满洲国内务府的代表要见我,有机密消息
  相告。我起初犹豫,因为他说的名字我不熟悉。但是,我的
  随从说,他在北京认识这个人.可以见见他。他告诉我,此
  入处,装为古董商,以免日本人注意(也许他当过古董商)。我
  出去走到廊里,我们停在转用处。此人告诉我,他是皇后
  (长春宣统皇帝的妻子)派来的。他说因为知道我去满洲,她
  要我帮助她从长春逃走。他说她觉得生活很悲惨,因为她在
  宫中受到日本侍女的包围(那里没有中国侍女)。她在那里一
  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和告密。她知道皇帝不能逃走,如果她能
  走,她就可能帮他逃走。我为这个故事所感动。但是,我告
  诉他,我的处境不能替她做什么枣,因为我在满洲是中国顾
  问的身份,没有任何有效方法来帮助她。”虽然如此,顾维均
  都从中得出一个明确概念,知道日本人都干丁些什么,从这
  件事中可以证实日本的意图。
  溥仪的另一个妻子李玉琴至今回忆道:“婉容也不是自甘
  当皇后的,她听说顾维钓(他是上海《新民晚报》最早的主
  编)随率领调查团来到满洲,就曾派人到大连去找过他,可
  惜他帮不了这个大忙,婉容也只有在宫中煎熬了……”
  —年后,约在一九三三年八九月问,伪满洲国立法院院
  氏赵欣伯的妻子赴日本看病,婉容便托她帮忙去日本养病,结
  果这第二次逃走的计划也破产了。赵欣伯妻子将此事告诉了
  正在日本的三格格。三格格伯出事端,马上给溥仪写信,报
  告了这件事的经过;‘赵妻赴日前,曾渴见后。后见被将与分
  离,极悲;并托被转告日方,请后来日养病。后云:为什么
  别人都得自由,独我不能自由?赵妻果欲托日人请后东波
  ……”
  婉容并非只知争风吃醋或享受荣华富贵,她是一位具有
  点政治抱负的人。在紫禁城和静园的日子里,她想的、做的
  那是帮助溥仪复辟大清祖业。溥仪到东北后,川岛芳子凭着
  她那花言巧语再三劝说她到东北去,起初婉容不同意。这点
  在日本作家渡边龙策的文章中这样描述:
  、…—就在秋(慕)鸿等得急不可耐的时候,川岛芳子秘密地访
  问了这位皇后。可是开始时,秋(慕)鸿皇后却表示讨厌去消
  洲。”①
  当婉容到了旅顺,日本人又不让她与溥仪会面,她想泻
  仪可能被日本人拘禁或暗算,于是就哭着闹着要求会面;当
  上了“执政夫人”以后,她识破了“卢山真面目”,想尽一切
  办法要离开囚笼;就是在她当上了伪满洲国皇后以后,书斋
  里还摆放着她订阅的“盛京时报”“满洲报”“大同报”“午
  报”《吉林日报》等七、八种报纸,说婉容“不是政治盲人”,
  这一点没错。
  然而,在日本经营满洲的紧锣密鼓声中,溥仪正在导演
  的指挥厂,演着一幕又一幕的丑剧。
  一九三三年十月,日本政府通知溥仪“日本政府准备份
  为‘满洲帝国皇帝”溥仪有点得意忘形了,他派人到北京取
  来了由荣惠太纪保存了二十二年的龙袍,这是光绪皇帝穿过
  的龙袍,真正的龙袍。“这是我想了二十二年的龙袍。我必须
  穿它去登极,这是恢复清朝的起点。”溥仪想得天花乱坠……
  正在溥仪作着穿龙袍登极的美梦时,郑孝胥却告诉他:
  “登极时要穿元帅正装。”
  一九三四年三月十日的清晨,溥仪穿着龙袍在长春郊外
  的吉花衬,在用土垒起的“天坛”上,行了告天即位的祭把。
  结束后,又换上了大元帅正装,举行了“登极”的典礼。“执
  政府”也跟着改为“宫内府”了;因为日本天皇住的地方叫
  “皇宫”,溥仪住的地方就只能叫“帝官”了。
  溥仪的即位大典很隆重,却竞未有“皇后”的一席之地。
  婉容感到有失身份。于是,她不失时机地举行了一次茶会,邀
  请了“新京”满蒙名望颇高的妇女参加,进行了一次并不多
  余的登极庆祝,也使婉容和各界妇女见了面。
  同年六灼七日,日本裕仁天皇的弟弟秩文宫雍仁代表前
  来祝贺“满洲帝国”市制的诞生,祝贺溥仪又一次称帝。上
  /I‘九时四十分,在勤民楼正殿参加庆祝仪式的有伪国务院总
  理大隅郑孝胥、伪国务顾问字体美、伪富内府大臣沈瑞战、伪
  外交邻大臣谢介石以及关东军司令官兼驻全满全权大使菱刘
  隆等。
  在仪式k,雍仁向“康镕皇帝”赠送了一枚日本大勋位
  菊花缓章,赠给婉容一枚勋—等宝冠章。同时,为留念,博
  仪等人还合了影。婉容步出勤民楼时还拍了身着宫装旗袍、头
  戴凤冠,前有日本礼官开道,后有手捧宝冠章富女跟随的一
  张照片。
  当天中午,溥仪和婉容在勤民楼宴会厅设宴拾待这位日
  本天皇的代表。酒席间,溥仪和婉容胸前戴着刚刚赠呈的大
  勋章,频频举杯,祝福日本天皇、皇后万寿无疆J午宴从十
  —时四十分开始,进行了两小时二十五分钟,席间婉容谈笑
  风生,心身均无不爽的表现。
  六月十二日,溥仪和婉容又在宴会厅里举行了送别午宴。
  “皇帝”和“皇后”又照样频频举杯,又一次向日本天皇和皇
  后祝福。
  七月,酵亲王从北京来看第三次登极的儿子溥仪。届时,
  溥仪派了宝熙等官员和佟济熙率领护军,前往“新京”车站
  去迎接。溥仪和婉容在“帝宫”中和门旁迎候。婉容照例是
  宫装打扮,炯娜多姿;浦仪身着戎装,比婉容突出的是,他
  胸前挂了日本赠予的菊花大绥章、“满洲帝国”的大勋章和派
  人在北京特制的“大清帝国”的勋章。
  这位曾“承继同治、兼挑光绪”的皇上,如今也兼桃
  “满洲帝国”和“大清帝国”的开国大业了。醉亲王的汽车停
  下后,溥仪向前行了军礼,婉容行了跪安。当醇亲王进了客
  厅,众随侍退下后,博仅又给父亲补行了跪安1
  晚宴是西餐。博仅和婉容分别坐在男女主人的席位上,并
  由宫内府的乐队奏起乐曲。当宴会进行到喝香摈酒时,博杰
  忽地站了起来,举杯高呼;“皇帝陛下万岁2万岁1万万岁I”
  整个皇室家族成员,包括醇亲王都同声呼起:“万岁”。自然,
  这都是溥仪事先布置好的,真是“洒不醉人人自醉”啊[
  一九三五年九月十一日,溥仪一向尊祟的英文老师庄士
  敦来到了长春。溥仪刚好“临幸”哈尔滨后回到了长春市。他
  听说庄士敦到了,高兴极了,立刻就在缉熙楼上台见了他。晚
  上五点三十分,溥仪设家宴为老师洗尘。婉容也参加了。他
  们用“满洲语”和英语畅谈阔别后的一切。庄士敦说,在
  《紫禁城的黄昏》中谈到的“龙归故里”的愿望实现了,他祝
  皇上事业成功!
  婉容看到这位从天律一别多年的庄士敦先生,非常高兴。
  他们一起回忆起流逝的岁月以及紫禁城里的往事。此时的皇
  后婉容似乎身心还都很健康。
  爱新觉罗•毓谵(即小园)回忆见到婉容的情景。“那时
  她精神还很好,过春节时,大家一起吃饭。正月十四日溥仪
  过生日,即万寿节时,在西花园,婉容身身穿旗袍,在旗袍
  L—戴、f一个蓝花章。”婉峭先生还清楚地记得,因蓝花章铰重
  拽得婉容的旗袍微微下垂。
  一九四o年五月,溥仪第二次访问日本。在会见天皇裕
  仁时,天皇送给他三样东西“一把剑、一面铜镜和一块勾五
  ……”在归途的车上,溥仪深感对不起列祖列宗,自己已有
  了“老祖宗”,为什么还要到日本去取“祖宗”呢!于是,不
  禁失声痛哭……
  溥仪返回“新京”,在“帝官”。旁专门建了一座“建国
  神庙”,成立了“条把府”。每逢韧一、十五都要去祭招一次。
  —九四○年七月十五日,溥仪发布了“国本奠定调书”。
  根据爱新觉罗•毓塘回忆,溥仪内心不同意祭拜那“三种神
  物”的,深感对不起祖宗,特别是样贵人谭玉龄之死,使他
  对日本人更加怀疑了。但“国务院总务厅”嘱托了一位叫佐
  藤知募的日本汉学家写了份“沼书”,让湾仪妙写,然而溥仪
  不愿用他自己的文字抄写所谓“诣书”,又苦于没有办法,就
  把小瑞找来,叫他用玻璃板压着、按照他的字体
  描下来。小瑞写得一手出色的水笔字,他一笔一划地描着:
  “……天照大神之神庇,天皇陛下之保佑”等内容。以后,博
  仪就用描写的“沼书”去照本宣科。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
  不觉,连整天监视在身边的吉冈安置都没有发现。这自然也
  是溥仪:颇有心计的一种反抗。
  本情前后,溥仪告诉小瑞:“这件事,不准传第二人,连
  博杰也,不准告诉冲所以,统围如今才说:“这件事,直到现
  在,我一直未曾向别人透露过。”
  淖仪在《我的前半生》中提到的三小一大是指四个人,即
  他身边三个侄子和一个随侍。爱新觉罗•硫峭说,“当时按我
  们的年龄、身份这样称呼是适合的,但说到博仅,他是不可
  能也不可以以“小”字来叫我们的,他大概不甚了解人们之
  间会有“小”字的呢称。他三岁当了皇帝,六岁退位,这是
  个“关门皇帝”,我们和他以至全家族和他只有一种君臣关系,
  而没有家族关系。叙叔、大爷也是他的臣下,所以他对我们、
  对他的长辈,均一律直呼其名……”
  直到溥仪特赦刚L京成为公民,当然就以辈份、名字和
  人们相称了。一九六O年,溥仪给统榜写过封信,开头写
  道;“我最亲爱的塘侄”信中还提到“我和七叔、几个妹夫、
  任四弟、俭六弟、虽、赡、海……等等都见了面”这说明此
  时的溥仪才真正地成了个“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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