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再次来了,京城里热闹非凡,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几乎多的挤也挤不动,花市灯如昼,一袭明月上了柳肖头,正悄悄的探出头望着人间。
皇城上。 仁宗同宫里的嫔妃摆酒设宴,共渡佳节,一时间觥酬交错,共渡升平景象。 赵玲也在一旁,却郁郁寡欢,眼前的烟花让她不由的想起了去年元宵时节,她为了不远嫁辽国,毅然离宫出走,却被展昭半路拦下,她屡次施计想要逃脱,却总是不成功,最后的一次是在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赵玲如花的面容不由的泛起一阵笑意,想到去年在大相国寺她为了不去辽国,硬是拉着展昭结拜,看到当时展昭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有些好笑,但是,他的眼神好温柔的,看她的目光就象是自己的妹妹一样,有些无奈和宠溺,若不是后来发生了一连窜的事情,她必然要远去辽国,却不知她会不会要展昭相陪呢? 一想到她无论怎么施展诡计都无法脱身,当时真是在心里将展昭骂了千万遍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真是孩子气太重了,亏的展昭能忍受,要是在宫里只怕早就被皇兄骂了,在宫里她老是闯祸,若不是皇兄和母后宠爱,一条小命只怕早就要呜呼哀哉了! 现在举国欢腾的时候,展昭在干什么呢?赵玲明亮的眼珠转了转,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仁宗的面前,晚风拂起她黑亮如丝的秀发,飘逸如飞,黄色的衣襟随风而舞,恍若天仙。 “皇兄!”赵玲浅浅的笑道,“皇兄,我想考考你!” “哦?”仁宗哑然失笑,“你这个小妮子,一刻也不肯安分,说,你想考皇兄什么?” 赵玲这时反而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问:“皇兄,我问你,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仁宗笑道:“这还用说,当然是与人乐乐了。” “好,那,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 “不若与众!”仁宗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你这个小妮子,如今倒是学乖了,想讨什么东西了?快说!” 赵玲嘟起了小嘴:“才不是呢!皇兄老是把如玉当小孩子看。” “哦?那你刚才的意思是……”仁宗好奇的问。 赵玲伸出纤纤玉指,遥指远处焰火飞天的盛景道:“皇兄,你看,如此佳景却只有我们欣赏的到多没有意思啊,玲儿的意思是皇兄不如将朝中的大臣叫来,让大家一起来观赏岂不是更好么?” 仁宗愣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赵玲半天,直看得如玉面红过腮。 赵玲见仁宗久久没有回应,便撒起娇来:“皇兄,你说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仁宗大笑道:“没有想到,只一年的工夫,皇妹居然能为他人考虑了,真是让朕欣慰啊,好,既然是皇妹的意思,朕岂有不准之理,来人啊,传旨,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带家眷到皇城观赏夜景。” “等等!”赵玲急忙阻止道,回头对仁宗道:“皇兄,三品以上的人太少了,四品以上好了!” 仁宗略一沉吟就道:“好,就依得你,四品以上的京官都到皇城来共渡佳节!” “谢皇兄!”赵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波宛如淡烟流水般迷梦。 开封府内,正陷入一片混乱中。 “公孙先生,展护卫的伤势如何?”包拯忧心忡忡的问,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展昭片刻。 展昭躺在床上,正处于昏迷的状态,漆黑的眉目斜飞入鬓,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淡淡落落,就算是再大的痛楚也可以忍受下来,天塌下来也可以扛! 公孙策抹了把汗,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道:“还好,没有什么事,只是旧疾犯了,大概是这几天天气变化太大而展护卫也不知道休息,才会一下子昏迷的,学生开一副药就好了。” “真的没事么?”包拯有些不放心。 公孙策苦笑起来:“要说真的没事也不是的,展护卫这些年四处奔波,没有片刻的休息,所以身体自是不好,若是他肯静下心来,安安静静的养上一年半载,学生敢保证能将他的旧疾医好!” “一年半载?”包拯闻言不由的也苦笑起来,“莫说一年半载,就算十天半月他也未必肯!” 公孙策将手中的药方交了张龙让他去抓药,自己在一旁替展昭把脉。 房内一片悄然,过了一会,王朝突然进来了:“大人!” “嘘,莫吵醒了展护卫!我们出去!”包拯阻止了王朝继续说下去。 到了门外,王朝低声道:“包大人,皇上有旨,京城内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到皇城去观赏烟花。” “四品以上官员?”包拯的浓眉皱了起来,“那……展护卫……” “包大人,你看……”王朝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要叫醒展护卫呢?” “不用了,万岁那里我自会交代!”包拯毅然的否定了王朝的提议,“备轿,入宫!” “是!”王朝匆忙去准备。 “大人。”公孙策走了出来。 “公孙先生,展护卫就麻烦你了!” “学生自当尽力!” 皇城上。 仁宗仔细的看了看赵玲,对身边的母后道:“母后,玲儿也不小了,我想替她找个人家,你看如何?” 陈太后笑道:“皇儿,这些天我也正在琢磨这件事,玲儿的年纪确是不小了,在民间的姑娘象她这个样子早就是孩子的娘了,皇儿,朝廷的事我不懂,你自己看着办,但是玲儿的婚事我可是要亲自过问的,你不不能马虎了。” “这个自然,皇妹,你说,你看中了朝中哪家的公子,要不你等今年新科状元出来,你自己挑,只要你自己满意,皇兄绝对不来反对!” 赵玲在一旁早就听的红霞飞了,见仁宗来问自己,脚一跺,娇声道:“皇兄——”说着,娇小的身子已经躲到陈太后的背后了,心里却暗暗高兴,却也有些迷茫,自己要找什么样子的驸马呢?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仁宗不以为然的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应该找个婆家了,你对皇兄说说,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容貌,身世,才情,都由得你挑,我就不相信我朝中没有一个和你的意,你看户部侍郎柳文书如何?此人才华横溢,是个谦谦君子,朕很是喜欢他的。” “不要!”赵玲一口回绝,“我才不要一个文弱书生呢,一天到晚只会吟诗作画,卖弄文才,不知人间的疾苦,我不要!” “恩?”仁宗微微一愣,“那兵部尚书陆拱员之子陆竟忠如何,他可是虎门将子,配的上你吧?” 赵玲眉头一皱,道:“我才不要嫁一个武夫呢,一天到晚只懂得舞刀弄枪,万一一个不小心把我给伤了,摁扣怎么般,皇兄,你怎么尽要把我许配给这些人呢?” “那……”仁宗思考了一下,猛然一拍手掌道:“有了!” “是谁?”赵玲觉得心跳的好厉害,呼吸也有些急促了,偏偏仁宗卖关子,死活也不肯说。 “母后——你看,皇兄欺负我啦,我不依啦——”赵玲拉着陈太后的袖子不依不饶,满身珠翠叮当作响,似奏了一曲仙乐。 陈太后微笑道:“皇儿,你还是说吧,看玲儿多心焦啊!” “母后——”赵玲低下了头。 仁宗笑道:“我说的不是别人,就是杨家的杨文广,是杨宗保唯一的儿子,朕见过的,生的温文而雅,文武双全,一派儒将的风度,配皇妹必然合适!” “是他呀!”赵玲掩盖不了失望,脱口问:“他同展昭比呢?孰好?” 仁宗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玲居然会在这时讲出展昭的名字。 赵玲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道:“皇兄,我没有见过杨文广,但是听你说的那么好,倒使的我想起了展昭,他也是温文而雅的呀,所以我随口问问嘛!” 仁宗没有多心,他笑道:“展护卫也是不错的呀,他同杨文广是各有千秋,但是……”仁宗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赵玲追问。 仁宗看了眼赵玲道:“其实展护卫也真是个人才,有许多的事情少了他还办不了,比如象你失踪了,就得靠他了,可是,他终究是在刀口上打滚的人,要是将你嫁给他,只怕你天天要担惊受怕了,你是皇室娇花,从小被捧在手心中长大的,朕怎么舍得让你去受那个苦呢!” 赵玲天真的笑了起来,雪白的牙齿微微露了出来:“没有关系啊,皇兄只要升了他的官,不再让他去当什么捞子护卫不就行了么?” 仁宗苦笑起来:“朕也是不想让他这样一个如春风一般的男子当护卫的呀,其实,只要他点头,依照他历次立的功,早就做了将军了,偏偏他执意不肯,朕也是无可奈何的呀!” “哦,是这样啊!”赵玲觉得有些失望,却也有些庆幸,要是展昭做了将军,他怎么能在自己离宫时找我呢? 开封府内,浓浓的药香飘散。 展昭已经醒了,见到守侯在一旁的公孙策不由的面露歉意:“又牢烦公孙先生了。” “哪里的话,你我这样讲就见外了。”公孙策话锋一转,关心的问:“怎么样?感觉如何?” 展昭展颜一笑,若春风拂面,说不出的舒服与暖和,他道:”老毛病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公孙策闻言立刻道:”展护卫,你将府中的事情放一放,我想替你将这个旧疾治好。” “需要多少时间?”展昭问,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毛病,没个一年半载休想治好。 公孙策犹豫一下还是具实回答:“大概要一年半载,但是,展护卫,你这样老是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我看……” 展昭微微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含着歉意和婉言的拒绝。 公孙策知道自己又是白说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将煎好的药端到展昭的面前道:“药好了,喝吧。” 展昭接过药,眉头微微一皱,一仰头喝了下去,自嘲起来:“怎么好象我一直在与药为伍呢?” 公孙策在一旁却觉得不好接话。 展昭又问:“大人呢?还在书房么?” “不,大人去了皇城,万岁邀大人去看皇城的烟花。”公孙策将仁宗的话隐下了一大半,他知道要是展昭知道仁宗的的原话,必然会去皇城了,他可不希望见到这样的情景。 皇城上。 仁宗同赵玲说话间,朝中的大臣都来了,三三两两,行了君臣之礼,便站在一边观看烟花了。 赵玲小心的搜索着展昭那抹蓝色的身影,今日他是依旧蓝装呢,还是会穿上官服? “臣包拯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仁宗看了眼包拯,只得他一人,便问:“展护卫呢?到什么地方去了,莫非又离京办案去了?他也真是的,到了元宵佳节也不知道休息,包拯,你这个开封府的府尹是怎么搞的?老是让展护卫一人涉险!” 包拯急忙道:“臣惶恐,臣不敢,其实,展护卫并没有离京,他现在正在开封府养伤,因为日前天气起伏太大,引发了旧病,幸好展护卫已经吃了药,现在正在安睡,臣不敢打搅他,还请万岁见谅!” “哦,原来如此,倒是朕误会你了,你下去吧!” “是!” 赵玲望着包拯远去的背影,柳眉微皱起来,堆的象是小小的山尖。 “玲儿,怎么了?”陈太后问。 “没有什么,母后,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儿臣想先告退了!”赵玲口是心非的道。 仁宗道:“也好,夜也过半了,你也应该去休息了,玲儿,你觉得今年的元宵如何?” 赵玲勉强笑了起来:“人多了,自然热闹了,皇兄,玲儿先告退了!” “好!” 赵玲起身带着身边的宫女悄然走了,半路上,她突然回头看了眼远处的烟花喃喃的道:“去年烟花特别多……” 语气淡淡落落,带着说不尽的愁绪…… 开封府。 “展护卫,你怎么起来了?公孙先生吩咐你要多加休息的呀。”张龙见展昭出现在花园里,有些惊讶。 “没事的,刚刚睡了一会,人好多了。”展昭淡淡的笑了起来,在月光下,显得分外的清朗磊落。 “夜寒,展护卫你还是到房内去休息吧。”张龙苦劝起来。 “无事的,今晚的月色真是好,若睡了岂不是辜负了这元宵佳节?”展昭依旧不肯去睡,他抬头望月,月圆,人呢? 张龙望着月光下展昭修长而略显消瘦的背影,心头不由的一热,他知道展昭执意不睡是因为他担心包拯,看来只要包拯不回府,他必然是不肯去睡的了。 “看,那烟花……”展昭平淡的语气略参合了些惊喜。 远处,一大镞烟火盛开,将整个京城映存的美丽无比,繁华如梦啊,这似真似幻的烟火道尽了人间的沧桑。 “真好看。”张龙由衷的道。 “其实,今年的烟火不如去年啊——”展昭心有所叹。 “去年?”张龙看了眼展昭,他玉树临风的站在不远处,一抹难见的温柔在他的眼中缓缓荡漾出来。 “是啊,就是去年,公主在元宵佳节逃离了皇宫,被我盯上了,她就要我去大相国寺看烟火,那时的烟火真是很漂亮的……”展昭有些失神于当时的情形了,不经意的笑意在唇边漾开,真是温柔若水…… |
浏览:2671 |
| ||
| ||
新增文选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