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会怎么选择你的路?”
“不知道,也许,还一样吧。” “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么?”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镜子! 满屋子的镜子!各式各样的镜子! 我看着你走进那境屋,刹那间,你笔挺的身影幻化千万。我在你后面,紧紧跟着,却在那一刻迷失了方向——满屋子都是你,各不相同。 你站在镜前,眼神有些迷蒙,望着身前的镜子,竟是一动不动。 镜子里有着一个不同的世界。 那块方形的镜子里,你还是个少年,正是飞扬跳脱的年纪,你仗着手中的利刃,惩恶锄奸,好不快意潇洒!然而有一天,你遇到了包拯,你随他入了公门,然后,伴随着你的是不断的伤痛,是江湖人的白眼,朝廷官员鄙夷的笑容,包拯皱紧又舒开的眉头,还有,百姓那淳朴善良的感激笑容。 那是你现在的世界,是你现在所选择的路。 方形镜子的旁边,是一面小小的菱形镜子,你看着那镜子里的一切,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起来。 那面镜子里的你子承父业,在家乡过着安逸的日子,你是一家商行的大老板,每年都能收到丰厚的利润。你对伙计很好,而且每年都拿出钱来接济那些穷苦的人,但是,每年,你都能看到有人挨饿受冻。有时,你便怔怔地站在他们面前,银子在他们面前散了一地,可他们的愁容却没有改变。 为什么?因为世道不公!因为这个世界,盛行着弱肉强食的游戏规则。你可以救一个两个,甚至十个二十个,但却无法也无力拯救苍生。 转过身去,那里有一面圆形的镜子,镜框上镶嵌着精致的花纹。 那个世界里,一片豪言壮语,你与一群绿林英雄一同聚啸山林,劫富济贫。那些贪官们对你们闻风丧胆却束手无策,百姓们对你们却赞不绝口。你们意气风发,你们豪情万丈,满腔的雄心壮志沸腾着你们,让你们无所畏惧。然而,朝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终于有一天,灾难降临,朝廷的兵马将你们团团围住。你们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顽抗到底。风雪中,你的同伴一个一个倒下,你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惊悸与颤栗,但是,你的剑反而更加清亮。 官兵的损失惨重,虽然你已浑身浴血,筋疲力尽,但是,只要你的剑还在你的手里,你就不会倒下。那么,他们所面对的就只能是死亡。 然而,那个将官用村民的生命来威胁你,重重包围之中,你仗剑而立,望着官兵冷冷地笑着。村民们哭喊着救命,你淡淡地望了他们一眼,然后, 扬剑—— 飞洒的血泉直喷到将官的脸上,他躲避不及地用手去抹,反而连手上也粘满了血——你的血。 你没有倒下,仍是睁着眼,仗剑而立,脖子的右侧,血还在继续向外涌动…… 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不同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里,你所选择的路都不同,有好有坏,有喜有悲,有艰辛有安逸……你一面一面地看着,仔细得没有遗漏,你的眼中什么神色都有,惟独——不见了笑意。 我跟着你,一面一面地看着,突然有一种想将镜子全部砸碎的冲动——虚幻境界为我们提供了太多如果,但是,现实里一旦选定了,就没有了如果的可能。因为,时光不能倒转,一切不能重来。 “如果再选一次,你会怎么选择你的路?” “不用再选了,因为本就没有什么如果,我的路只有一条。” “当真不愿意更改么?” “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已知道了我想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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