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老远就发现站在洞口的姑娘有些不同。 　　“月，月姑娘？” 　　“小四哥。”月儿轻轻道了个万福，“你来了。” 　　“你的头发？”小四有些恍惚地问，这美的令人心碎的姑娘是那个浑身雪白的精灵吗？ 　　“好看吗？”月儿只是柔柔地一笑。 　　“好看！你，你终于等到那颗星星了！” 　　“嗯。”月儿微微侧转身子，小四立刻看到了躺在冰上的展昭。他“睡”在那里，了无生气的样子。小四走近前看了一会，“真不愧是你等了十八年的人！” 　　 　　“山下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有啊，不过这个月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啊！” 　　“什么？” 　　“你知道吗？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南侠展昭啊，他出事了！” 　　“展昭，你不是说他武功很高吗？他受伤了吗？” 　　“他死了！” 　　展昭一醒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感到了，月儿的心蓦地一沉，他从没有感受过月儿的心情起伏如此剧烈。 　　“死了？怎么会呢？”月儿用几乎自喃的语调问。 　　“唉！听说是皇上有危险，包大人带着展大侠去救驾，结果展大侠为了救包大人和皇上，受了重伤，不治身亡的。” 　　“噢。”月儿的心恢复了平静，刚才的震动让她自己也有些心惊，可能每次都听小四讲展昭的侠义之事习惯了，竟不能接受他会死的事呢？而且，她觉得，他醒了！ 　　月儿回过头，冲展昭笑了笑，果然迎上了展昭含笑的眼神。 　　小四没有觉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展大侠一死，江湖上引起了好大的震动啊！他虽身在公门，却也是江湖上屹立不倒的南侠，一身正气，震慑了多少邪魔歪道。他这一倒下，宵小之辈又要趁机妄为了。还有啊，听说朝廷上也有不小的震动呢，我们升斗小民是不懂国家大事了，不过没有了展大侠的帮助，包大人再为老百姓办事就会有许多不便吧？对了，听说展大侠死的那天，包大人吐血昏倒了呢！到现在都还没好……” 　　毫无预兆地，月儿觉得心忽地一痛，然后整个心都紧成了一团似的抽搐。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直觉地扑向玄冰，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正要挣扎下来的展昭。“不！你不能动！”她几乎是在嘶叫。一把按住展昭，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你要干什么？” 　　“放我下去，我要回开封！” 　　“你，……不，你不能离开！” 　　“放开我！”展昭的挣扎似乎没有什么用，可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让月儿不知如何是好：“你知道的，如果你离开这冰，你会死！我，也会死！” 　　一下子，展昭象被抽去了全身的力量，倒在了旁边的雪壁上。 　　 　　小四惊呆了，看着这一切。过了许久，没有人说话。 　　“原来你是展昭。”月儿轻轻地说着，打破了雪洞中惊人的寂寞。 　　“展大侠！原来月儿你一直守护的就是展大侠啊！咦，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把他带回来的？”小四回过神来一样，兴奋地问着。 　　“我只是在追着那颗星星……”月儿说不下去了，怔怔看着展昭，从她刚才说出“你会死，我也会死”那句话后，他就一直靠在那里，双手轻轻地环着，闭着眼，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脸上甚至也没有表情。看着让人心痛极了。 　　月儿知道，现在展昭的心里，只有两个字：“牵挂”，她从不知这两个可以让人的心受这样的折磨，她闭了闭眼，确实感受到了那种折磨。“你……”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展昭，她无能为力。 　　展昭什么也不想说，也不想做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能做的，只是在这里……他可以什么都不顾，但却不能连累别人！ 　　 　　月儿明白，所以月儿伤心！ 　　 　　小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个是自己崇敬多年的偶像，一个是自己守护多年的姑娘，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让他们心情好一些！ 　　“展大侠是想回开封去看包大人吗？”他问月儿。 　　“是的！”月儿看着展昭，很肯定地说：“可师父说过，如果续命之法启动后没有完成，就不能离开那些千年玄冰，否则就会……” 　　“只要不离开冰就行了吗？” 　　“好象见不得阳气，因为我们两个阴气很重！” 　　“还有呢？” 　　“没，没有了。小四哥，你有办法？” 　　“也不知道行不行。我想我可以去找辆大点的马车，这洞里冰这么多， 我们多带一点，把马车上下左右都布满，你和展大侠在马车上，中间不要下车。我来赶车，白天不赶路，夜间快马加鞭的话，应该几天就可以赶到开封了！” 　　展昭猛地睁开眼睛，“可以吗？”他问。 　　月儿发现自己不能拒绝展昭充满期盼的眼睛，尽管她知道，这是在冒险！“可以试一试。”月儿笑了。 　　“我马上去找！”小四一跃而起，向山下跑去。 　　 　　“我早该想到，你除了是展昭，还会是谁呢！” 　　“噢？为什么？” 　　“说不上来，反正展昭只能是你，你只能是展昭。” 　　“你从没下过山，怎会知道展某？” 　　“小四最崇拜你了，每次他都喜欢说你的事，我也喜欢听……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好熟悉。” 　　“熟悉？” 　　“嗯。还有你看我的眼光，也象是早就知道的样子，没有觉得奇怪。” 　　“好象是，展某当时神智不很清楚，但确实没有觉得奇怪的必要啊。” 　　“就是这样。我要的。”月儿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不可闻。 　　 　　小四果然办事神速，很快找来了一辆马车，车厢极大，千年玄冰遇热不融，想来坚持到开封决无问题。 　　“展大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天啊，我是江湖上第一个知道你活着的人吧！你是我的偶像啊……”小四从一见展昭醒来就说个不停，兴奋溢于言表。展昭只是笑着听他说，也插不进话去。“象你一样仗剑行侠是我的梦想，不如这样，展大侠，我们好象也有缘，你收我做个徒弟怎么样？我会很能吃苦的，我会一辈子追随您，你收了我好吗？”小四一面说着，一面磕下头去，展昭一拉，却被小四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展昭轻轻叹了口气，跪在地上的小四也有些疑惑，觉得自己这一挣…… 　　“你发现了吧，我早就知道了。”展昭淡淡地说。 　　“您知道什么？”小四问。 　　“展某的武功，没有了……” 　　“展大侠！”展昭微微一摆手，“命尚且如此，武功之事，又岂能强求太多。”他轻轻地摇着头，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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