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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惠娟纪念馆

4月9日日记一则

朱永嘉

  4月9日日记一则朱永嘉 (2020-04-13 11:03:59)[编辑][删除]转载▼
  今天上午9时许,小荀陪我去科技公园休闲。我一般都是兜一个圈子便回家了,今天在公园中遇到几个老朋友,停下来闲聊。有朋友问我怎么看今天美国疫情一下子跳到42万。起始这个数字我在早上看到时也感到意外,因为6日、7日这二天美国新增数字是下降的,6日新增27235人,所以美国股市在7日暴涨,怎么今天的数字一下子变成新增37398人呢?(按:4月10日上午5点58分,美国累计新冠肺炎病例达456828例,新增56899例,美国疫情还在上升阶段,实在令人感到可怕。)我第一个反应是美国这个时期检测仪器发展很快,比我们先进,检测的人数多了,那么新增病例也就增长很快。科技领域美国领先于世界,这一点大家没有分歧。接下来我说还有一个因素,过去的累计数,有瞒报和漏报的情况,漏报的是穷人和黑人区。即使在纽约这样的大城市也有穷人区,那儿有不少非法进入美国的劳工,大多是拉丁美洲,如墨西哥人到美国打工,他们根本没有检测的机会。还有就是美国的黑人聚居区,如密歇根州,黑人占总人口的12%。然而在确诊人数中,黑人占39%,白人占24%,死亡人口中,黑人占40%,白人占29%。在底特律,黑人占当地人口的80%,死亡人口中,黑人占的比例高,原因是医疗健康不平等,黑人中有慢性病的比例高,一旦感染,很快转为重症,不能及时治疗就会死亡。芝加哥、密尔沃基、新奥尔良,亦为类似地区。这些地区现在成为人们注意的热点地区,如芝加哥72%的死亡人口是黑人。最近,美国疾控中心福奇在白宫记者招待会上,也提出了这个问题,特朗普表示要改变这种状况。这大概是美国新冠肺炎累计人口、死亡人口激增的原因。
  
  一位朋友立即反驳我的说法,他说,这是中国对美国的看法,他儿子在美国,据他儿子讲的情况,美国的形势还可以嘛。
  
  我说,他生活在富人区,看到的情况自然不同,疫情自然不会如报刊和网上说的那么严重。有一位朋友,他的儿子在美国,生活在纽约的长岛,他听到的消息,也与我所观察的视角当然也不一样。我知道华中一的女儿,与我女儿是同学,她也生活在长岛。当然,他和她在美国的感受自然不一样。
  
  接下来讨论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美国这次疫情会拖得那么长,我说了有二个因素,一个是美国知道这次疫情的时间应该比较早,中国在1月份便向美国通报了疫情,美国的情报机构也很早通知了美国。中国在1月20日,便宣告新冠病毒肺炎会人传人,1月23日便采取了封城的措施。美国在2月份就从武汉撤侨了,在撤侨中便有感染者了。特朗普没有当回事,延误了二个月时间。美国在什么时候出现第一个新冠肺炎的病例,有不同的说法,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在3月2日,美国的新冠肺炎的病例突破了100例,3月10日突破了1000例,3月11日美国累计病例1162例,死亡37例。3月12日累计确诊为1304例,死亡39例。再这样的背景下,特朗普在3月13日下午宣布紧急状态,同时宣布美欧之间停航30天。这说明在白宫心目中,美国的疫情是从欧洲传到美国来的。那时,美国副总统彭斯夸口说:“要让美国每个人都能接受检测。”实际上,美国从1月到3月仅仅作了1.1万份检测。从特朗普到彭斯,对疫情的发展,都表现得轻描淡写,认为大家在家里呆几天就会恢复健康。然而从疫情的实际情况看,并非如此。在3月14日下午,累计确诊病例达到2655例,从12日到14日,不到三天时间,累计病例数便翻了一个跟斗,加了一倍,49个州都出现了确诊病例。到3月16日,美国累计确诊病例达3847,二天时间,新增1194例,在16日下午特朗普宣布了一些应对疫情快速发展的措施。希望15天内要避免10人以上的聚会,避免不必要的旅行,避免在餐厅和酒吧吃饭,尽可能在家学习和办公。3月17日,美国确诊新增病例达1646例,累计确诊病例7324例,死亡110人。可见新冠病毒在美国来势更加凶猛,那一天特朗普对疫情的口气有一些改变,他说,“一直知道大流行,失误是没有,要好好分析问题,我们做得很好。”当时纽约的情况在美国诸州中最为困难,纽约州长末科便说,纽约州目前新冠病毒肺炎之患者已超过2300名,其中只有23%接受住院治疗,他们考虑把宾馆转化为医院,收治非新冠肺炎的病人,为医院腾出病房来收治新冠病毒肺炎的病人。4月9日,纽约州累计病例达150697人,已经超过15万了,死亡4571人。在纽约州内,最为严重的纽约市,其实那时美国的纽约市已相当于中国的武汉了。3月31日,纽约市累计超过4万病例。
  
  此时,一位朋友向我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美国在那时不对纽约采取封城的措施呢?
  
  旁边那位儿子在美国的朋友说,这怎么可以呢?武汉怎能与纽约相比呢?纽约是美国的金融中心,对纽约实施封城,那给金融业带来多大的打击啊!特朗普把金融业作为自己政绩的重要体现,而且美国人自由散漫惯了,怎么能受封城那样的拘束。
  
  另一位朋友则说:特朗普应该动员各州都来支援纽约州。
  
  我说,这也很困难,其中涉及中美两国基本制度的差异,美国实行的是联邦制,州与州之间是竞争关系,中国实行的是郡县制,美国也有人把美国联邦之间的关系比作邻里关系。中国各省市的关系是兄弟姊妹的关系。美国是两党制,中国没有两党制,是中共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制度。中国可以做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全国各省市动员医务力量支援武汉,帮助克服武汉医疗资源短缺的矛盾和困难。美国做不到这一点。就以戴口罩这件事来说,在中国看来这是很自然的事,在美国就是一个大问题,等到大家愿意戴口罩的时候,他们各州只能各自竞价来购买口罩,这下便苦了纽约。特朗普的女婿便做起贩卖口罩的生意。纽约只能出高价来买口罩了。在纽约市,一个口罩一度卖到7.5美元一个,在正常时期,美国有它的优势,也有它的劣势,在大难临头的严重灾情时,中国的体制又体现出优势,中国能集中全国的力量,齐心协力地共度时艰,中国有五千年历史,从秦始皇推行郡县制到现在,也有二千多年历史,美国的历史毕竟太短,只有不到三百年。
  
  那位有儿子在美国的朋友,又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次疫情在4、5月过去以后,美国的经济情况会如何?它会对世界经济、中国经济产生什么影响?
  
  我说,根据美国劳工部报告,截止3月21日,首次申请失业人数达328.3万人。3月26日,加利福尼亚州失业人口达160万人。到了4月2日,美国有近1000万人申请失业救济金。美国劳工部本周四报道,商纣有660万人 申请失业金,过去三周申领失业救济金的总人数已达1600万人次,大部分来自餐饮场所,疫情来了以后,受冲击的首先是旅游、餐饮、娱乐等行业。劳工部的家庭调查中,就业人数下降了三百万人,有130万人是因疫情限制无法就业,失业率从7%上升到8.7%,这是创纪录的一个月。再说抵押信贷方面,美国经济是信贷经济,而且主要是房贷。所有申请抵押贷款的人中,有四分之一要求延期三个月,他们将增加360亿美元花费,如果要求延期九个月,他们将增加1000亿美元花费,这个情况比2008年引发金融危机的次贷危机还要严重。如果经济萧条,失业人口增加,必然会引发信贷危机。美国在4月间,经济上的矛盾首先在失业问题上暴露了,能领失业救济金,比低工资的收入还要高一些,那些低工资的人口,问题更加多,更加困难。世贸组织(WTO)在4月8日发布了2020-2021年贸易状况的预测,称较为乐观的估计,2020年下降13%,那么2020年全球GDP将放缓2.5%,这是最乐观的估计。较为悲观的是另一种情况,全球商品贸易下降32%,然后在2021年反弹24%,那么2020年全球GDP将萎缩8.8%,到2021年再增长5.9%,如果在这种情况想,美国继续设置贸易壁垒,那么全球经济将更加恶化,全球贸易最大跌幅可达32%,这对中国经济会有深远影响,出口贸易这一块就会面临很大的困难。这几年,由于国内消费需求不足,所以要进行供给侧结构改革。如果国际贸易不行,国内消费要提振也有困难,因为我们经济的发展是建立在低工资的基础上,几亿农民进城打工,是保持低工资的因素,因为即使如此,他们比农村的收入还高一些。长期的低工资是难以为继的,农民进城以后,如果收入不改善,他们很难维持进城以后的开支。我们提倡生二胎,实际上依靠一个人的收入,在城市即使收入不低,也养不起二个孩子。所以这一年的下半年,我们的复工复产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度过这半年,情况可能会好很多。所以到了明年才能说我们真正闯过了今年这场疫情所带来的的困难,要有咬牙克服困难的思想准备。我对中国的前途还是乐观的,还是毛主席说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至于美国能否安全度过这一场困难,那还得继续看下去。
  
  那个老朋友又问我,你对特朗普这个人怎么看?
  
  我说,从心理学层面讲,特朗普的心理状态还没有摆脱儿童以自我为中心的状态,因为儿童心理学的特征是以自我为中心,那是不成熟的表现。美国优先,还不就是以自我为中心,而不是以客体为主来客观认识和思考问题,这很难避免把美国的经济和政治稳定引到邪路上。他一心为了下届的连任,一切都是为了保证11月第一周的大选,来安排眼前的一切。在这一点上,他能不能如愿,我还很难做出判断,因为有很多困难摆在他面前,有许多不确定因素存在。我不知道特朗普有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反正看谁能顺利度过这一年的困难,就是胜利者。特朗普希望4月12日复活节那天,大家都能满满的坐在教堂中,庆贺这一节日,现在看来已不可能了。据《纽约时报》的消息,纽约州的州长建议,由于本州疫情爆发,原定于4月28日举行的总统大选的初选将延迟到不早于6月23日举行,如果这样的话,11月大选的日子恐怕也无法按时举行。据《世界日报》报道,由于受新冠肺炎的影响,至少有13个州要推迟选举的安排,这一切都给11月大选蒙上阴影。这场疫情冲击着特朗普按期大选连任总统的美梦,特朗普能不能连任,我们可以继续观察下去。特朗普以自我为中心的思维模式还会继续,能否如愿那是另一回事。特朗普在白宫记者招待会上有一个特点,那就像商人在给自己做广告。中国有一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真正的英雄是顺势而为,这个势不是个人的主观愿望,而是客观形势,这个势有时会冲击一切,不是个人主观愿望所能决定的。
  
  接着又有人提问,今年全球疫情能在5、6月份结束吗?怎么看待印度与非洲疫情的发展情况?
  
  我说,这次新冠病毒肺炎,一旦进入人传人的阶段,那就不受地域和气候条件的限制,在南亚的印度以及非洲也难以置身事外,特别是美国成为传播中心以后,美印之间人来人往,印度很难避免疫情发生。非洲是从埃及开始的,那么整个非洲也无法躲避这场疫情带来的劫难。印度有记录的情况不多,目前印度已宣布封城二周,4月1日,累计新冠肺炎病人数为1834例,死亡41例,其中孟买有335例,死亡13例,是重点疫区。到4月5日,累计病例达3374例,其中新增472例,死亡为77例。4月9日,累计5194例,其中新增1780例,死亡72例。这8、9天时间,印度新增速度非常快。印度封城仅仅两周时间,已造成5000万人失业。印度两极分化严重,在城市有大量贫民窟,一旦蔓延开来,后果无法设想。救急和救穷结合在一起,便很难处理了。
  
  关于非洲的情况,其悲惨不亚于印度,非洲的第一例发生在埃及,时间是2月14日。第二例发生在阿尔及利亚,时间在2月26日。有疫情记录的,是从4月2日上午9点半,有49个国家报告确诊病例,累计病例6213例,死亡221例。4月3日下午5点,累计病人达7123例,死亡289例,南非、埃及、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突尼斯占累计数的60%,各国都未准备好疫情爆发后所需的医护设备。4月5日,非洲累计确诊的病例达8701例,总共54个国家中,只有5个国家没有报告病例,多数地区没有隔离病房和重症监护的地方。那些人口密集度高的地区,一旦停工封城,就等于对那儿的人判死刑了,因为生活来源没有了。非洲的疫情像一个火药桶,只需加一点火,便会爆炸。4月7日上午,累计确诊的病例已达10075例,死亡487例,治愈913例。从埃及2月14日出现第一例,到4月6题,共53天,从1人到1万人,仅有二个国家未报确诊疫情的病例,那就是莱索托和科摩罗,已有43个国家封闭了边境,7个国家停止了国际通航,对出入境设置特殊障碍。他们能靠美国的援助吗?美国自身难保。中国能包的了吗?很难。当然我们不能不帮,但能够帮到什么程度就很难说了。因为疫情与穷困结合在一起,那就不是仅仅提供医疗物资和医护人员的救助所能解决的。故这次疫情,在全球化的影响下,最后如何收场,还得看印度语非洲。至于非洲今后疫情的情况,还得进一步观察。我还是相信中国的一句老话:“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是抱着希望,究竟如何发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附言
  
  据4月11日统计,美国累计新冠肺炎病人数是559965,死亡22036人,都创了历史新高,新增数近3万,美国现在是否已达到峰值,还得看,死亡是否到达定点,也很难说。据美国《国会山报》12日消息,美国国家传染病主任安东尼·福奇向媒体证实,《纽约时报》11日有关特朗普屡次拒绝在全美试试社交隔离得报导属实,他本人和其他多位官员在新冠肺炎初起得2月份第三周(2月16日-22日),便建议特朗普在全美实施社交隔离,使得抗疫得时机被耽误了近一个月之久。《华盛顿邮报》亦刊文,分析美国70天失败得经理和深层原因。看来大家都在反思疫情开始以来的措施,特别是特朗普应对疫情失误的状况,及其问题的根源。
  
  202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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