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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良纪念馆

两个爸爸妈妈

赵自一

  两个爸爸妈妈
  当我从懵懂中苏醒,开始有初步的记忆时,我是在河北省的涿县城。涿县在北京偏西南约130多里的地方。城北是一清见底的据马河自西向东蜿蜒流过,河上有一座巨大的石桥,从北京出发,一条伸向遥远南方的大公路,就从大石桥上通过。过大石桥下公路,沿着一条小一些的路向正南走5里,就进了涿县北关的城门楼。
  我的爸爸叫王永和,妈妈叫王王氏。我还有一个姐姐,叫王淑琴。我的家就在北关烟墩街4号。烟墩街说是街,其实只是城内南北大街西侧的一条南北向的小胡同,北边直抵涿县的北城墙,向南只几百米就被另一条胡同截断,烟墩街也就此到头。我家小院是一座东西长20多米,南北宽8、9米的狭长院子。院门向西开在烟墩街上。
  我家的房子是河北那种最常见的平顶、砖墙小平房。我们住在北房。中间一进门是堂屋兼过道,靠北墙处放着一个八仙桌,墙上端端正正贴着毛主席的画像。靠南面东西两侧有两个煤火炉子,通气口分别进入东西屋的大炕里。东西屋南墙各有一个大窗户,窗户是木格子的,那时玻璃是个稀罕物,一般老百姓用不起,就做这种木格子的窗户,然后贴上窗户纸,能透进光来就行了。
  其实那时老百姓盖房子多数都用土坯,很少能有用得起砖盖房的。但我爸爸是烧砖瓦的工人,虽然买不起砖,可只要勤快点,把那些砖窑边扔掉的碎砖拣回来,就够盖房子的了。因此,我们家虽然条件并不是很好,但房子居然还是砖砌的。
  从记事的时候起,就有一件事情叫我弄不明白。我的爸爸、妈妈、姐姐都姓王,可单单我一个人姓赵。为此我问过爸爸妈妈,他们说:“嗯,你还有个当兵的爸爸妈妈。那个爸爸姓赵,妈妈姓朱。”从此,我就模模糊糊知道,我有两个爸爸妈妈。但是,那个当兵的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又是怎么扯上的关系,他们长得什么样子,现在他们在哪里,我虽然不清楚但似乎也并不关心。从感情上说,我只对姓王的爸爸妈妈亲,因为在我的脑子里对另外那个爸爸妈妈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我在涿县的童年生活是幸福的。爸爸妈妈对我疼爱有加。爸爸当年40多岁,剃一个浑圆锃亮的光头,眉毛眼角有点向下搭拉着,看我时好像永远在微笑;大大的鼻子厚厚的嘴唇,加上那对挂在光头两边的、有着大大耳垂的耳朵,显得十分慈祥宽厚。我最愿意让爸爸带我上街去玩。出门的时候,他用长满老茧的手牵着我,在县城那条南北大街上溜达。因为我们在县城的北边,所以溜达一般总是向南走。小时候,觉得那条大街非常宽阔,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卖什么的都有。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爸爸给我买吃的。什么冰糖葫芦,糖炒板栗,黑枣、柿饼,或者是在小挑担边买一个用糖吹的小糖人。那捏糖人的从一个罐罐里揪出一坨糖稀,边吹气边用手捏,只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小糖人就捏成了。我拿着小糖人,边玩,边看,然后忍不住吃一口,就这样,还没到家,就把它吃完了。在街上如果走累了,爸爸就把我抱起来,骑在他的脖子上,或者就把我背在背上。只要一上了爸爸宽厚的背,我就犯迷糊,在有节奏的脚步声中很快进入梦乡。
  爸爸还骑自行车带我到他的砖场去过。砖场在城东4、5里地,远远看去,砖窑就像一个个大土堆,只不过顶上是平的。砖场有7、8个砖窑,在下面的窑口,可以看见里面熊熊的大火,站在窑顶,可以感到腾腾的热气。每次我去窑场,爸爸总是嘱咐我不要爬上窑顶,可是,越是不叫我去,我就越是想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每当我躲过爸爸的监视爬上窑顶,紧接着就能看见爸爸从下面赶着跑上窑顶来找我。到后来懂事的时候回忆起来,才知道当时的危险。
  妈妈也是对我疼爱有加。有好吃的,都是先仅着我。有馒头,不叫我吃窝头,在伙房烙饼,我闻到香味一跑进去,妈妈就用菜刀给我切上一角饼让我吃。我特别喜欢吃豆腐丝,因此只要街上的小贩一叫“高碑店豆腐丝――”,妈妈就必然拧着小脚跑出去买上一束。树上结的枣子,熟了先叫我吃第一口,我喜欢吃柿饼,只要县城里面有集,妈妈就叫爸爸给我买一包。冰糖葫芦也是少不了的,小贩在街上一叫“冰-糖-葫-芦”,我就跟着妈妈跑出去,从小贩抗着的大草把子上给我拔下一串两串。其实,当时的生活并不是很富裕,吃的主要是棒子面、小米等粗粮,肉也很少,连蔬菜都不多,而吃咸菜则是经常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却从来没有在吃的方面亏待我。爸爸、妈妈淑琴姐姐都喜欢吃肥肉,但平时是没有可能经常吃肉的,只是到了过年,才能买上几斤回家炖了解馋。他们把肥肉带皮切成块,和黄豆一起放在锅里炖,炖软乎了舀出来放在碗里,凉了就成了“冻”。这个东西先别说味道如何,就是拿到现在,也还是一种很有营养的食品。他们特别喜欢吃这个东西,因此只要炖好了,总是要给我吃。可是说也奇怪,我就是不喜欢吃这个东西,肥肉冻一到嘴里,就直想呕吐。可是他们总是给我留着,一直留到过了正月十五,看看我实在不吃,才最后把它消灭。
  冬天睡觉妈妈总是让我睡炕头,炕头被火烧得热热的,睡在那里总是热的把被子踢开。我有个尿床的毛病,都5、6岁了,一到冬天,晚上短不了要坏事。妈妈忙活了一天,晚上不敢睡死了,半夜总要叫我起一回夜才能睡安稳。即便如此,一个不留神还是把尿撒到被窝里。那时县城里人睡觉都是光屁股,一尿炕,妈妈就把我抱到她的被窝里,然后给我换被褥。但我却不愿意再回自己的被窝,就跟妈妈睡一个被窝,用手摸着妈妈干瘪的乳房甜甜入睡。
  过年时妈妈总要给我做一身新衣服,那个时候的小孩子,就是盼着过年穿新衣。县城里有一个庙,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供奉的是什么神仙,记得妈妈带我去烧过香,磕过头,后来才知道,那是妈妈去求神仙、菩萨保佑我平安长大。
  淑琴姐姐比我大十多岁,她只要有空,总是带我去玩。带我去逛大街,带我去赶集。有时还要带我回到离县城有3、4里路的王村去玩,那里是爸爸的老家。我的衣服脏了,淑琴姐姐给我洗,连脸都是她经常给我洗。夏天,几乎是一天给我洗一次澡。在大木盆里,她给我洗澡,我就玩水,常常搞得她满身都是湿的。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妈妈做着针线活,姐姐就跟我“翻绳”,猜谜语,说儿歌。什么“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等等。
  我在涿县时,正是我们国家经历抗美援朝战争的时期。有许多概念、名词、人名、歌曲给我留下了终生的记忆。什么“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什么“美帝国主义”,什么“朝鲜”、“三八线”,什么“黄继光、邱少云、罗盛教”,还有歌曲“雄赳赳气昂昂,跨国鸭绿江”,“王大妈要和平”等等。
  虽然,爸爸妈妈都是普通老百姓,但我感到他们都非常关心这场战争,关于这场战争的许多事情也都是他们给我讲的。像徐凯大哥他们那个岁数都已经上学,我就觉得他们知道的事情非常多,每到下学回来,我就常常听他们说老师又给他们讲志愿军打到哪里了,消灭了李成晚多少军队,消灭了美军多少人。特别是他们所讲的在战争中涌现出的那些不怕死的英雄形象,已经悄悄在我心中扎下了根。
  我在涿县的生活是幸福的。爸爸妈妈给了我无限的爱。但是这种平静而幸福的生活终于还是要走到头了。
  有一天下午,我看见一个女解放军和一个年轻一点的解放军战士来到了我家。那个女军人一进门看见我,就跑过来抱着我要亲我的脸。我有些害怕,就使劲躲。这时淑琴姐姐就对我说,“快叫妈妈,这是你的亲妈!”
  我有些不情愿地接受了她在我脸蛋上的一个吻,但是“妈妈”却始终叫不出口。那时我心里想,“这就是我当兵的妈妈么?为什么别人只有一个爸爸妈妈,我却有两个爸爸妈妈呢?”只见解放军妈妈和我爸爸妈妈亲热的不得了,说说笑笑没个完,好像他们是老朋友一样。而解放军妈妈要搂着我,我却跑回了老百姓妈妈这边。
  我在懵懵懂懂中,就听解放军妈妈说那边已经有了房子,可以把我接回去了云云。果然到了第二天,解放军妈妈和那个解放军叔叔就要带我走。可是我却不愿意走,死死抱住老百姓妈妈,哭着、喊着耍赖皮。老百姓妈妈也哭了,淑琴姐姐也哭了,但还是劝我跟解放军妈妈走。最后,老百姓爸爸说:“自一,听话,先跟你妈妈走,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再来,我们会想你的。”解放军妈妈的眼圈也红红的,她对老百姓爸爸妈妈说,“大哥大嫂,这几年来你们可是费心了,我和铁良忘不了你们的恩德,孩子也不会忘记你们的。”说完,她狠狠心,就向那个年轻的解放军叔叔点点头。
  这时解放军叔叔就抱起我,然后妈妈就随后跟来,走出了那个漆黑的木门。在烟墩街的尽头,停着一辆小吉普车。直到吉普车开出去老远,我回头时还见妈妈和淑琴姐姐看着我,并用袖子擦着眼睛,而爸爸则高高地扬起手,不停的摆动。
  
  一连好几天,我的感情都缓不过劲来。虽然已经随着解放军妈妈进了北京,但心里还是老想着涿县的爸爸妈妈。
  那天,在吉普车上,新妈妈抱着我坐在后排座,那个叔叔就坐在前面的司机旁,车飞快地沿着大马路向北开去。新妈妈对我很好,我也慢慢的不哭了。新妈妈老是看着我笑,她问我:“自一,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亲妈呀!”我马上就又想起了那个问题:“你是姓朱么,我的当兵的爸爸是姓赵么?我为什么有两个爸爸妈妈呢?”话音刚落,妈妈、叔叔和司机叔叔都笑了起来。妈妈说:“这个问题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讲清楚的,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讲。总之,在涿县的爸爸妈妈,是你的干爸爸、干妈妈,而我是你的亲妈妈,回到北京后,不久就可以见到的是你的亲爸爸。”
  虽然那时我对“亲、干”究竟是个什么性质还并不清楚,但我好像已经感觉到,这个新的妈妈对我的事情好像更能说了算,要不,为什么她想叫我离开涿县,那边的爸爸妈妈就只好让我走了呢?
  车子用了不长时间就开到了北京。我对车窗外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也觉得北京比涿县要大,人也更多。在涿县就听干爸说过,北京是个大地方,毛主席就住在北京。毛泽东毛主席是打记事的时候耳边就听说的最多的一个名字,我干爸一家人把毛主席捧若神明,说他是老百姓的大恩人、大救星。因此,在我的心目中也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车子只在城里走了不长一段路,就又从一个叫德胜门的地方出了城。最后到一个叫“黄寺”的地方,在一个有解放军持枪把守大门的大院里停下来。那个解放军叔叔向妈妈敬个礼,妈妈说了声“谢谢你,小张。”就让他走了。然后就领着我进了一栋楼里的一间屋子。进门后妈妈说,“儿子,现在我们到家了。”
  我一看,这个屋子里面其实空空荡荡。只有两张床,一个桌子和几把椅子,还有暖水壶、洗脸盆、两个喝水的杯子、一个后来才知道叫“饭盒”的东西、一个皮箱,两个不大的木头箱子。除此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了。连做饭的锅灶也没有,比起涿县干爸家可差远了。而且屋子里很冷,也比干爸家差。
  但是有两件事却吸引了我。一件是这个楼。我进楼大门的时候就发现楼上的窗户里有人,在那窗户下面的窗户里也有人。我就想,住在上面的人是怎么停在半空中的?所以进到屋子里不久我就自己溜出来想去看个究竟。结果找到了一个楼梯,沿着楼梯居然上到了二楼。看见二楼的走廊跟一楼一样,也有平整的地面,也有好多房屋的门。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楼房。我当时就想,原来房子是可以这样摞起来盖的。
  第二件是晚上屋子快要黑了的时候,妈妈却不点油灯,只是在进门的地方把墙上的一个圆圆的,黑黑的东西上面的一个小把手往下一按,在屋子的中央就有一个用绳子吊着的像个小葫芦样的东西突然就亮了。而且比干爸家的油灯可是亮多了。照的满屋子什么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对这个东西我更是奇怪的不行,竟然还有不用火就能点着的灯!
  吃饭也不是自己做,妈妈带着我,提着那个饭盒到一个叫“食堂”的地方去,只要说你要什么菜,要什么饭,穿白大褂的人就给你把饭盒装满了。然后就可以回来吃饭。
  饭后妈妈带我到一个叫“幼儿园”的地方,领回来一个女孩,并说:“自一,这是你的妹妹,叫东丽。明天白天,你也要到这里来,在这里可以和小朋友们一块玩。”啊,原来我还有一个妹妹。
  从这天起,我在北京过了一段很短暂的日子,陌生的环境也逐渐适应。每天,妈妈把我和东丽送到幼儿园,然后她就走了。在幼儿园我又认识了许多小朋友,每天幼儿园的阿姨带着大家做游戏,唱歌。教的许多歌子中,我现在还记得的有《我是一个兵》,《志愿军战歌》,还有《丢手绢》,《小板凳》,《卖报歌》,等。没想到的是,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喜欢上了唱歌。老师教的歌子,我很快就能学会,并马上唱得琅琅上口。
  时间不长,有一天下午,我看见妈妈满脸兴奋,早早把我和东丽接回了家。正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走廊里一个洪亮的声音:“翠芬,快让我看看儿子!”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只见一个浓眉大眼天庭饱满,脑袋大鼻子大嘴巴大,穿着一身整齐戎装的军人风风火火地踏进了门。只听妈妈说,“快叫爸爸!”东丽马上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而我却有些转不过弯,只是有些害怕地看着这个陌生而威武的军人。
  这个爸爸咧着大嘴,满脸堆笑地向我走来,“快让爸爸看看,嗯,都长这么高了――”边说着话,就把我一下子用双手举起往上一抛,然后在半空接住我放在地下,紧接着就拽住我的胳膊兜了一个圈子。突如其来的几下使我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纠纠之气,虽然害怕,但一股说不出的亲情却不自觉地感染了我。“叫爸爸!”随着这个爸爸像下命令似的一声呼唤,我脱口而出地叫了出来:“爸爸!”
  这下,可把这个当兵的爸爸高兴坏了:“好,好,是我的儿子。明天,我领你们进城去好好玩玩!然后,就要带你们回北戴河了。”边跟我说着话,就回过身子去用脸蛋亲东丽的脸,因为爸爸的胡茬子挺硬,扎得东丽直“哎哟、哎哟”地叫。
  松开了东丽,爸爸就用他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妈妈,然后用嘴在妈妈脸上轻轻地吻了几下:“翠芬,又见面了!”只见妈妈脸有些红,轻轻将爸爸推开,“有孩子在这……”
  果然,第二天爸爸就带着妈妈和我们两兄妹,结结实实在外面玩了一天。先逛天安门、前门,再逛景山、北海。爸爸是个极好的讲解员,他也不管我懂不懂,每看到一个景,就侃侃地谈起来:“这是前门,这是箭楼。看见箭楼上面那些窗户了么,古代打仗时,就从里面往下射箭;……这是天安门,也是进入紫禁城的第一道大门,知道什么是紫禁城么,那是古代皇帝老儿住的地方,这个天安门,就是开国大典时毛主席检阅解放军站的地方,哈哈,那天,爸爸还是站在天安门下的卫士呢……这个景山,是北京城里面的最高点,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北京全景,南面是紫禁城,西面是北海,北面是钟鼓楼……这棵槐树,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上吊的地方,李自成杀进了北京城,皇帝从紫禁城后门跑出来,到这里就自杀了……。”到了北海,又是登琼岛,又是看白塔,又是看荷花,又是划船……。
  那一天,我就觉得爸爸肚子里有无数的故事,知道许许多多的事情,还觉得爸爸是个不知道累的人。我和妹妹,还有妈妈,从景山出来的时候已经觉得很累了,妈妈已经背着东丽走了不少路,我也实在不想走了,但爸爸却仍然拽着我的手,不断地向前进,还说:“男孩子,就不能怕累!”在北海里上了船,爸爸就拿起两只浆划起来,河面上一股秋风吹过,我又兴奋起来,看着蓝天白云,绿树白塔,觉得非常舒服。
  爸爸的船划的非常好。前进,转弯,避让,都操作的十分熟练。我也想去划两下子,可是我连浆都拿不动,只好作罢。爸爸这时若有所思地说:“20多年前我就在木船上度营生了……”。
  
  这时,我已经多少有点知道了,我的这个爸爸是解放军里的一个干部,我们住的这个大院,叫做“第六炮司”。爸爸现在所在的部队,是一个什么炮团,驻在离北京很远的地方。他这次来就是要把我们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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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BYJH文选评论(评论于2014/5/6 21:2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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