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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英烈舒赛

十五、里应外合

蓟子

  1941年12月下旬,程润铭从吴锡卿处得知,过罢新年以后,山下可能要杀害舒赛。他即刻将此消息告知舒赛,要她早作安排。与此同时,边区党委也得到舒赛处境危险的情报。代理书记陈少敏异常关心,指示云梦县委要千方百计地将她营救出来。县长安天纵当即向邻近县城的白鹤乡乡长蔚青,下达了营救舒赛的命令。
  
  几天后,金妈到训练班悄悄对舒赛说,有人在家中等着要见她。舒赛立即回到住所,一个商人打扮的青年男子迎面站起来。舒赛警惕地问:
  
  “你是谁?找我吗?”
  
  “舒赛同志,我是城外白鹤乡的乡长蔚青,奉刘书记和安县长之命,要你赶快撤出县城。”青年男子出示证明信,舒赛看罢后问道:
  
  “你是怎样进城来的?”
  
  “通过李心垓。”
  
  “你认识他?”
  
  “他是我的兄长,我原名李钟豪。”
  
  “喔,李钟豪,我听他说起过。不过,你到我这儿来也很危险。最近,我周围常有一些不速之客。”
  
  “我知道,所以化装成商人,到青年会和训练班推销商品的。”
  
  “蔚青同志,上级要我马上撤离吗?”
  
  “对,自应城我们的敌工组被破坏后,日本人已经盯上你了,很快就要对你下手的。”
  
  “我倒是听说了,不过他们正忙于准备过新年,还顾不上我哩。我这里还有些工作需要作完。”
  
  “舒赛同志,刘书记交代,必须尽快将你营救回边区去。”
  
  “你们打算怎样进行?”
  
  “第一步,我乡有个开明士绅黄春斋,他和伪保安团长杨起发有旧交,杨又是我伯父的同学。我们已经请黄春斋出面,让杨起发在日本人面前说个话,尽量推迟他们的行动;第二步,是我来和你商定如何出城的具体办法。”
  
  “你们考虑得很周到。”
  
  “请你考虑一下,我们能不能派便衣手枪队潜入城内来‘劫持’你?”
  
  “我看不行,自从新指导官山下上任后,城内管制很严,手枪队进城太冒险。一旦枪战起来,还可能伤及老百姓。”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只有我设法混出城去,你们在城外接应。”
  
  “里应外合?”
  
  “对。”
  
  “舒赛同志,你现在的情况,能出城吗?”
  
  “这正是我要考虑的。通常我出城办事,必须有人为我作保,我也是有去有回。这一次是一去不返,我就不能找保来坑害别人,只能选择时机,冒险闯关了。”
  
  “如果闯不出去,怎么办?”
  
  “只好听天由命了。”
  
  “不,我们会想办法的。” 蔚青又问:“舒赛同志,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从哪个城门出去?”
  
  “等我安排妥当后,再通知你们。万一在约定时间内我没有出城,你们千万不要贸然行事。”
  
  “知道了。到时候我们会安排一个你认识的人在城外和你接头。”
  
  “好,就这样定了。你赶快离开这里,路上要小心。”
  
  舒赛将“商人”送至门外。
  
  日军占领云梦后,每到新年,从元旦开始,放假三天大肆庆祝。到今年年底,日军侵华四年有半,已占领大半个中国。现在又爆发了太平洋战争,侵略军的足迹遍及东南亚。战线的不断扩大,使这个弹丸之地的东洋岛国,已暴露出人力、物力的不济。云梦日军过新年,恰似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为了激发起侵略军日益低落的士气,仍然放假三天,让官兵们大吃大喝,寻欢作乐。
  舒赛想,这三天正是日伪军疏于防范的时刻。她选定元月2日清晨7时,从西门出城。日本人在元旦一整天的花天酒地之后,已是浑浑噩噩,加之通宵达旦的晚会,到次日凌晨正是敌人醉倒困倦的时刻。她断定此时出城最佳。
  
  12月30日上午,舒赛写了一封密信,将时间、地点和暗号写明,派金家烈送出城外。这时,训练班已经结业。为防止日寇的怀疑,她一面参加所有的公开活动,一面安排善后事宜。最使她放心不下的是为她作保、待她如亲人的程家。半年来,她和程家不但日益增进了相互间的信任,还在民族大义的基础上,建立起特殊的亲情关系。舒赛与楮考芬情同母女,与程碧仙情同姊妹。程润铭在舒赛的帮助和影响下,也从一个有正义感和同情心的伪职员,变成听命于舒赛,冒险为我军办事的朋友。
  
  舒赛决定将撤离的事,告诉程润铭。除夕的晚上,她特意对他说:
  
  “润铭兄,谢谢你提供的关于日本人要害我的情报,我还没有来得及把它送出去,边区已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
  
  “看来这个消息是可靠的,不知你有何打算?”
  
  “组织上决定我离开云梦。”
  
  “是吗?最近日本人对你监视很严,如何出城你们可要考虑周到。”
  
  “我知道。”
  
  “能及早离开就好。”程润铭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便多问。
  
  “半年来,你为我和边区做了不少事情,我们是不会忘记的。”
  
  “这是我早该做的事,我还要感谢你对我这个失足者的苦心帮助哩。你走后,我们全家都会想念的。”
  
  “只是日本人发现我走了,你和妈妈可能会受到牵连,这使我很放心不下。”
  
  “你放心,我看日本人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你又不是在我们家中走的,我还可以说是他们防范不严,被游击队弄走了。即或有牵连,还有吴锡卿这块牌子可以挡一挡的。”
  
  “对,要让大家以为我是被劫持走的。不过,你们还是要当心些才好。我走以后,有什么事情,仍通过金家烈联系。望兄长好自为之。”舒赛又叮嘱道:“我走的事,先不要和家中人讲,以免她们心中不安。”
  
  舒赛又对金家烈、李心垓和其它几个有联系的人,作了最后的安排。
  
  元旦这天,她带了一些礼物,去探望被敌人杀害的、汤池训练班的同学赵志诚的家属。
  
  当晚,舒赛从新年晚会上与她的学生刘润清提前离开,刘见四周无人,神情紧张地问道:
  
  “舒先生,听人说,阳历年一过,日本人就要杀害你?”
  
  “我知道,你不要再和别人讲了。”
  
  “先生应该赶紧走哇!”
  
  “润清,我正要告诉你,明天一早我就走了。”
  
  “那我去送先生。”
  
  “你不害怕吗?”
  
  “先生都不怕,我也不怕!”刘润清神情坚定。
  
  舒赛对学生的表示很受感动,本打算一个人混出城外,现在有人作伴,正可以迷惑城门的看守。她高兴地说:
  
  “你不害怕,就明天一早悄悄到我这里来吧,不要和任何人接触。”
  
  “我知道。”刘润清说完,高兴地跑回家去了。
  
  舒赛望着刘润清的背影,不禁想起她初来训练班的情景。那是训练班招生结束后的一天上午,一个手提包裹,留着齐耳短发,不满十八岁的女青年到青年会来找舒赛。
  
  “您家是舒先生吗?”
  
  “我是,你有什么事?”
  
  “我要上你们的训练班。”
  
  “现在招生已经结束,名额也满了,你不知道吗?”
  
  “我好不容易从下刘庄来的,您家就多收我一个吧!”女青年急切的样子吸引了舒赛,她问:
  
  “下刘庄在什么地方?”
  
  “离县城有十五里哩。”
  
  “你叫什么?”
  
  “刘润清。‘刘备’的刘,‘润月’的润,‘清明时节雨纷纷’的清。”
  
  “啊,你还会背诗呀?”舒赛故意问。
  
  “日本人来以前上过私塾,日本人来后,就失学在家了。”
  
  “你今年多大?”
  
  “快十八岁了。”
  
  “你父母同意你一个人到城里来学习吗?”
  
  “他们同意,就是不同意我也要学习。我有个伯父住在城里,我可以住在他家。”
  
  “你的决心倒是蛮大的。你想学什么?”
  
  “打袜子、织毛衣、学文化我都愿意。”
  
  “还有呢?”
  
  “我不喜欢现在社会上的风俗,重男轻女,我希望男女平等。”
  
  “你的志气也不小哩!好了,好了,我收下你了。你先回去,过几天我们开学时,你就来吧!”舒赛喜欢上这个颇有个性的女青年。
  
  “谢谢舒先生!”说完,对舒赛深深地一鞠躬,转身高兴地跑了。
  
  刘润清在训练班里,学习认真,思想纯朴,追求进步。舒赛常个别为她讲解革命的道理,介绍共产党、新四军和抗日民主根据地,给她看边区出版的报刊读物,还带她去应城和孝感秘密活动,已经是自己的一个小助手了。
  
  舒赛一边回忆,一边来到程家。刚跨进门,就高声喊道:
  
  “碧仙,妈妈休息了吗?”
  
  程碧仙听见舒赛的声音,跑出来说:
  
  “姐姐,年没过完,老人家还精神得很呢。”
  
  姊妹双双来到母亲的卧室,褚考芬正躺在一张卧榻上休息,见舒赛进来亲切地问:
  
  “孩子,一天未露面,忙些什么呀?”
  
  舒赛正要答话,程碧仙噘着嘴抢先说:
  
  “今天妈妈专门做了你爱吃的鱼肉煲饭和豆豉扣肉,你不来,也舍不得给我吃。”
  
  “姐姐该罚,该罚,我这一份就让给你了。以后你就常常想着姐姐吧。”舒赛话中有话。
  
  “仙儿,别给你姐姐闹了,看她的样儿已经够累啦,快去让你嫂子热碗鸡汤端来……”
  
  “妈,是给我喝呀?”程碧仙调皮地。
  
  “捣蛋鬼,是给你姐姐!”
  
  程碧仙向舒赛做了一个鬼脸,跑出去了。程母指着橱柜说:
  
  “孩子,橱柜里有玉铭从武汉带来的川桔,你拿来吃。”
  
  已多年未尝川桔的舒赛,拿了两个桔子,心事重重地走到义母的卧榻前,蹲下身来,充满感情地说:
  
  “妈妈,请您闭上眼睛。”
  
  “孩子,你要搞什么名堂?”
  
  “您闭上嘛。”舒赛娇声地,褚考芬闭上眼。
  
  舒赛剥开桔皮,掰下一瓣,去掉桔络,轻轻放入义母的口中。
  
  “孩子,是叫你吃的呀!”
  
  “妈妈,女儿应该先孝敬您。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祝愿妈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褚考芬慢慢咽下桔子。舒赛又掰下第二瓣,送入义母口中。
  
  “妈妈,您别说话。这一瓣是感谢妈妈深明大义,半年来,对女儿冒险保护,精心照料,女儿此生难忘。”
  
  义母深受感动,将第二瓣桔子慢慢咽下后说:“好了,该你自己吃了。”
  
  “妈妈,还有一瓣哩。我祝愿抗战早日结束,让所有的家庭都能安居乐业,亲人都能团聚。那时候,女儿再来好好地孝敬妈妈。”舒赛将第三瓣放入义母口中。
  
  义母吃完桔子,睁开眼睛,看见舒赛跪在卧榻前,眼含泪水,惊问道:
  
  “孩子,你今天怎么呐?让我的心都酸了。”
  
  “没什么,妈妈,女儿太高兴了。”舒赛吃了几瓣川桔,又说道:“妈妈,您躺好,我来给您捶腿吧。”
  
  这时,程碧仙将热腾腾的一碗鸡汤端了进来,放在桌上。见舒赛含泪为母亲捶腿,淘气地说:
  
  “姐姐,你整天都不来,挨骂了吧?”
  
  “碧仙,我今天可没功夫和你闹。”
  
  “咦,今天可是在家过年呐,姐姐怎么一付训练班老师的面孔呀?”
  
  “碧仙,你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把妈妈照顾好。否则,我再见到你时,可饶不了你!”舒赛从榻边站了起来。
  
  “舒先生,学生遵命!”程碧仙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都有婆家了,还这么闹,你羞不羞?。”舒赛笑了。
  
  “不许你说,不许你说。”程碧仙跑过去拍打舒赛。
  
  “好了,鸡汤都凉了,快让你姐姐喝了吧。”褚考芬发话。舒赛喝着鸡汤,心里热腾腾地。问道:
  
  “这么晚了,润铭兄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被那些朋友拉去聚会了,还不玩个通宵。”程碧仙说。
  
  舒赛喝完鸡汤,向母女二人告别。
  
  “妈妈,很晚了,您休息吧,女儿走了……”
  
  “孩子,你快回去休息。仙儿,拿一些桔子去送你的姐姐。再给金妈拿些点心去。”
  
  姐妹走出母亲的卧室,又一同到嫂子房间坐了片刻,才双双挽手走出门外。舒赛紧紧地握着碧仙的手,深情地说:
  
  “仙妹,你别送了,快回去休息,要记住姐姐的话。”后一句,舒赛是一字一字说的。
  
  程碧仙点头,将手中的桔子和点心塞到舒赛的手中。
  
  “姐姐,明天见!”
  
  舒赛目送义妹进门后,才转身离去。
  
  元旦的深夜,白天热闹过后更显得格外地安静。街道上路灯昏暗,行人稀少。一阵寒风将地上的纸屑刮得满天飞舞,舒赛扎紧头上的围巾。忽听前面拐角处传来日本人的声音,她闪身躲入黑暗处。只见几个醉醺醺的日寇,每人搂着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子,唱着《支那之夜》走了过去。舒赛强压心中的愤恨,加快步伐回到家中。
  
  “金妈,我回来了。”
  
  “小姐,都这么晚了,我正为你担心呢。”
  
  “您看,我给您带来了什么?程妈妈给你的。”舒赛将手中的桔子和点心一齐递给金妈。
  
  “小姐,你留着吃吧!”
  
  “我都吃过了。”
  
  舒赛将明晨离开云梦之事,对金妈讲了,感谢她的细心照料。在金妈的帮助下,舒赛将一些可能引起怀疑的东西全部销毁,又将自己的衣物和日用品留下送给金妈。
  
  2号凌晨,人们还在梦中。刘润清身穿一件大红外衣,围上一条三角头巾,悄悄来到舒赛的住处。舒赛向刘润清详细解说了如何出城,如何应变的办法。
  
  6时50分,天空微亮,两人用围巾紧包着头,左手各提一个菜篮子,走出后门,顺着后街向西门而去。一路上,除少数几个清晨出门买菜的佣人外,不见其它行人。
  
  7时整,她们来到西门,只见两个睡眼惺惺的日军正在交接岗,另两个伪军在验证行人的安居证。伪军见两个年轻女子出城,问道:
  
  “这样早,你们到哪里去呀?”
  
  “过新年,我们出去买些新鲜蔬菜。”刘润清微笑着说,两人同时出示安居证。
  
  “啊,不必了,不必了。”伪军示意她们过去,两人趁日寇未注意时迅速走出西门。距西门五、六百米处有一座背拱桥,这是接头的地点。两人加快步伐来到桥边,只见一个三十开外的便装男人,用左手提着竹篮,也像个买菜的人,迎面向舒赛走来,小声说:“舒先生,你好!”她认出是化了装的秘密交通员黄永烈,回头对刘润清说:
  
  “润清,这是我们的人,你不必送了,赶紧绕道从北门回去,务必小心,再见!”
  
  “那好,”刘润清转身而去,舒赛对黄永烈说:“快走!”
  他们快步从伍姓街直奔郊外的府河,一路上遇见不少提篮买菜和挑担卖柴的男子。舒赛一眼就看出他们都是一些化了装的手枪队员,心中踏实下来。两人来到白鹤口渡口,只见东西两岸和上下航道,已被我武工队封锁,等候在岸边接应的船只,迅速将他们接往对岸。随后,舒赛在八十余人的武装掩护下,于当天中午,安全抵达云梦县委驻地,受到县委书记刘志远和县长安天纵的热烈欢迎。
  刘润清和舒赛分手后,顺着城边壕沟从西门溜到北门外。她脱掉大红外衣,取下头巾,改变装束进了北门,不声不响地回到家中。
  
  当天,日本人发现舒赛失踪,在全城进行搜查、追问,群众纷纷传说:
  
  “游击队进城把舒先生劫持走了!”
  
  日寇无可奈何,只得将训练班的上司——伪青年会负责人李心垓革职作罢。
  
  几天后,舒赛从云梦回到边区,她的斗争事迹,在豫鄂边区的报章上广为宣传,到处是一片赞扬之声。区党委代理书记陈少敏号召大家、特别是女同志要向舒赛学习。她在《艰苦奋斗的三年》一文中写道:
  
   “我们的舒赛同志,在残暴的敌人用枪托打着她那脆弱的脑壳的时候,还在高声的喊着:‘中国人不当亡国奴!’‘中国人团结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为中华民族流血牺牲是光荣的!’”
  
  在欢迎舒赛的大会上,她扼要地汇报了自己被捕后的经历。台下一阵阵掌声和口号声,使她受宠若惊。忽然,她脑海中浮现出八个月前在京安的斗争会上人们喊口号的景象。不禁感慨地想到“同是一个我,那时并无过错,却百般挨整,受尽屈辱;今天,只不过做了一个革命者应该做的事,毫无奇功大业,却得到如此殊荣。此一时,被赞美;彼一时,遭践踏,反差竟如此之大。由此看来,荣辱升迁又何足取?”
  
  第二天,组织部副部长孙西岐又通知她,要她在一个大型报告会上讲自己的“英雄事迹”。她百般推辞不掉,便在会前躲藏了起来。
  
  “疾风知劲草,烈火识真金。”组织部杨部长为自己去年在京安的偏听偏信深感内疚,已在区党委会上作过检讨,并力主撤销对舒赛的错误处分。舒赛返回边区后,他亲自为她作了“被捕后勇敢坚定,英勇不屈,且完成了党交给的对敌斗争任务”的结论。又特意准备了在边区视为上品的清炖母鸡,请舒赛去他家吃饭。此事,舒赛后来写道:
  
  “孟昭毅通知我,杨学诚同志炖了鸡,专请我去吃饭,使我进退两难。辞,领导请,辞不得;去,不免想起疾恶如仇的组织部长在斗争会上,如狮子暴怒般地将我骂得体无完肤,彻及骨髓。我生还后,实羞于和他见面,却不料有炖鸡之请。在京安斗争会上,不是因我的一次炖鸡,而罪列‘物质拉拢、腐蚀青年’一条么?后来,我还是去了,没正视主人一眼,没说上三句话,那鸡块犹如石块,难以下咽。” 她又写道:
  “我分明看到党在尽力弥补一切,谁也不提京安旧事。既不容我回京安履行婚约,也不准邵某前来,甚至杜绝两人见面的机会,致使其另觅良缘。无形中也阻止了我在斗争会上精神趋于崩溃时,所作出的自暴自弃的许婚行为。但这一切,也难以弥补一个对党赤诚的女青年心中的伤痛和裂痕。”
  
  不久,舒赛调入边区保卫训练班学习,结业后,杨学诚安排她到云梦县委任社会部副部长兼公安局副局长。此后,杨部长每到云梦或邻近地区开会,无一例外的要通知舒赛参加。多年后,舒赛曾对杨学诚有如下评论:
  
  “英年早逝的学诚同志对党的伟业赤忠、炽热。他嫉恶如仇,从善如流。宽人严己,英敏贤达。在五师以他才德兼备的优秀品质,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舒赛回归后,曾经议论舒赛受处分后就被捕,“一定会投敌”的几个京安县委领导人,如今又大言不惭地说:“她能有如此表现,多亏斗争会教育之功也。”
  
  十年后(1951),经李先念、孙西歧等证明,中南局组织部对京安问题,再次做出复审结论:“京安县委当时对此一问题的处理是不正确的,应予原案注销。”这是后话。
  
  1942年3月,舒赛在云梦公安局任职期间,亲自带人到城外下刘庄,将她的学生刘润清接至根据地参加革命工作,改名刘定明。舒赛又两次派人到城内将义妹程碧仙接至她的驻地相会,畅谈别后。只因义妹已婚嫁李家,未让她留在边区。
  
  是年底,程润铭从吴锡卿处得知,自己秘密帮助游击区之事,日寇已经知晓,他不得不离家外逃避难。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又以“通敌、通共”罪名,将他抓了起来,程母倾家荡产,才将儿子保释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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