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30日上午,惊悉杨老师溘然病逝的恶耗,我浑然惊呆,情不自禁地阵阵心搐,泪水难抑,心底的依托猝然失去。回忆与杨老师度过的日日夜夜,一幕幕情景浮现在眼前。杨老师,你就这样离开了你眷念不息的祖国、人民、事业……
最后的一次通话 杨老师,重点型号一直是你萦绕心头的牵挂。2002年1月28日,你最为关心的某型号在西北基地的试验首战告捷。这是历经一年艰苦攻关所取得的重大进展。前方的喜讯传来。我首先想到的,是将这喜讯告慰于你。是的,在一年多前的2000年底,在位于西北边陲的茫茫沙漠,重点工程的研制试验受挫,当我将这消息汇报于你时,你竟风尘仆仆地从喧闹的京城赶到西北基地,全然不顾那凛冽的寒风和弥漫的沙尘侵袭着你的苍老的身体。你或亲临试验现场察看情况,或与同志们一起分析残骸,排查原因,从停机坪的产品挂机检测,到指挥大厅的静默祈望;从食堂的锅碗瓢勺交响曲,到跨世纪的元旦晚会歌声。元旦晚会上,你将你对胜利的坚定信念送给我们,今天,胜利的捷报忽然而来,我怎能不将这你始终牵挂的结果告知于你。下午3点左右,我既高兴又紧张地拨通了你的手机。刚响两下,即听到你亲切的声音。“杨老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们型号的试验首发成功了!”“祝贺你们的胜利,请代我向一线的斗士致敬。”你清晰而微弱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我明显觉察到你欣喜之外的微微喘息,不仅阵阵揪心。“杨老师,请你一定注意休息,保重身体,我这里若有进一步的消息,一定及时向你汇报。”“谢谢!请转达我对一线的问候。”你随即挂断了电话,我没想到,这竟成了你留给我的最后的声音。 最后的一次拜望 杨老师,你生病住院的消息牵动着多少人的心。数次来京,总想去医院拜访你,看看你的慈祥的面容,听听你的慷慨的声音。2001年11月8日,我在北京参加质量与可靠性专题会议。这样的会议,最应该的是你的光临,我明知道你身患绝症不能亲临会议,但仍渴望见到你的身影。与会期间,正值会议组织去北京参观“九五”可靠性预研成果展。我在如心会议楼的展厅不期而遇北航的诸位老师,大家惟一的话题就是你的身体,大家惟一的企盼就是你的康复。于是,我向屠老师表达了我对你的渴见之情。当天晚上,屠老师即告之于我,你正惦记着我们的型号,约我次日晚上去你那里。11月9日下午7:00点左右,我与屠老师驱车直奔协和医院你的病房,一路上我止不住心情阵阵狂跳。我看到了你,你依然是那样精神、那样乐观,把那样始终如一的精神和乐观留给别人。看见你日渐清瘦的面容,我的内心阵阵痛楚,手捧鲜花献上我对你的祝福。一声问候刚过,谈话即进入主题。你不停地询问着我们的型号的进展情况,询问技术攻关的结果,我尽量简洁地回答你的询问,只是为了少用工作分散你的体力和精力,可是你几次折回话题,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许多建议。仿佛这不是病房,而是在前线的指挥大厅,在型号研制现场,在你的办公室,我从你的诤诤话语中再次感到你对型号的牵挂、对事业的信心,不息的追求,忘我的精神。离别之时,我深情地拉住你的手,凝望着你清瘦的面容,“等我下次到京,一定再来拜望你。”想不到,这竟成了我与你的生死决别。 最后的一次求教 杨老师,聆听你的讲学总是一次知识的升华和心灵的享受。2001年5月下旬,我在北航学习期间,恰逢集团公司组织“重点型号质量与可靠性技术研讨会”。尽管我已安排他人到会,却不愿意放弃任何一次聆听你的讲话的机会。于是我从北航校园准时赶到京民大厦。作为你的学生,像往常一样,我从你那里得到了许多许多,你总是那样的思路敏捷,总是那样的远见卓识,总是那样的独具演讲特色,用你特有的激昂与铿锵之声把我们带入学术的殿堂。你言谈之中透露出的阵阵焦虑,正是映射出你对你开创的质量与可靠性事业的孜孜追求和不懈努力。有了你的持之以恒,有了你的诲人不倦,才有了今天型号可靠性事业的广泛开拓和应用结晶。散会后,我意犹未尽,再次就型号问题向你请教,你睿睿大智、侃侃而谈,从功能可靠性仿真,到故障注入、到参数拉偏、到系统识别与建模验证。你独特的思维,深刻的剖析,使我再次领略到可靠性工程的博大精深。为了推进“十五”可靠性预研成果在型号中应用,你意识超前,果断决策在我们的型号中优先采用,并且几次约我与你细谈。每当此时,我总产生邀请你到洛阳再次讲学的愿望,将你最先创立的理论、最新研究的成果广播于我们的型号之中,却又总是顾忌你的时间和过度劳累而欲言又止。却不料这竟成了我的终生遗憾。 最后的一次洛阳之行 杨老师,你在国防科学技术领域中的真知灼见,你在航空装备研制中的卓越成就,你在可靠性工程领域中的学术造诣,指导和帮助着国防工业的崛起和振兴,你用渊博的学识,超凡的精力,勤奋的工作,不懈的努力,为我们支持起那片属于你的蓝天。作为我单位特邀的重点型号顾问,你总是有求必应,风尘仆仆地往返于洛阳和北京之间。凡是型号组织的各项技术与管理活动,如设计评审、技术攻关、故障分析、方案论证、试验决策等,你总是夜以继日、来去匆匆,不知疲倦、毫无代价地无私奉献。2001年2月9日,你欣然接受了我们的邀请,与屠老师一起到我单位讲学,给我们带来了国防工业质量与可靠性领域的最新成果,高新工程研制质量与可靠性调研的最新情报。你的讲学总是那样旁征博引,引人入胜,型号线上的160多位技术与管理骨干云集教室,静静地聆听着你的讲学,寻求他们在工作中碰到的问题答案。 我院小浪底度假村的建成,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恬静休闲的去处。自2000年9月开业以来,我即萌发邀你度假的强烈愿望,并且几次与龚老师相约,为的只是在你日理万机的同时,给你提供片刻的休息,哪怕是一天、半天也成。可你数次亲临洛阳,总是全身心地倾注于工作,并且每次的日程安排都是如此匆急,没给我留下一次机会。偶听屠老师说2001年可靠性学术年会正在筹备,我一下萌发邀请你去小浪底作会议选点考察。征得你的同意后,也仅是在送你去机场返京的征途中顺道安排。时值2月寒冷的冬季,山色尘埃,水色枯竭,全然没有春夏般的花红草绿,又逢春节刚过,酒店未开业,竟找不到一处清洁之处让你休息片刻。你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态,一再夸赞此处的景色。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待春色满园之时,邀你在小浪底度假村小憩。想不到再也等不到你的来临。 杨老师,你走了,你真的走了,你带着对党、对祖国的热爱和眷恋,带着对国防事业的挚爱和追求,带着对你身边所有同事的友情和关爱,悄然地离开了,留给我们的是深深的思念、深深的遗憾。不!你的思想,你的学识,你的精神,你的爱,给我们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将永远激励着我们,在你开创的事业中永恒地攀登,永远地进取。 惊悉恩师杨为民公不幸病逝,追忆先生一生伟业,为国防兢兢业业,为型号呕心沥血,特填词一首,以悼先生在天之灵。 水调歌头 国防振兴史, 先生忠魂篇。 矢志苦心求索, 只为报国愿。 学识遍施天下, 功德留驻人间, 青史有公断。 坦荡对红尘, 无私一生献。 叹英殒, 祭雄杰, 承遗愿。 千秋功业未尽, 吾当再扬鞭。 光大为民精神, 追随先生风范, 发奋勤攻关。 待到凯歌时, 把酒唤君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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