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母亲远行 　　1989年12月30日妈刚过完七十四岁生日一个来月，上帝就频频向她召唤了。凭我的心灵感应，母亲真的要去远行了。 　　21岁离开妈，49年漂泊在外，与妈见面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最长的一次离别是1981年夏，当年女儿由西安转回北京上学。直到1985年4月举家迁入“汽修宿舍楼”后，头尾5年回家探亲，在城墙边搭的一个窝棚里再次见到发染千丝白的妈，又到医院看了刚做完疝气手术的伯。阔别多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看着白发苍苍的妈，抚摸她塌陷的双眼，离愁别恨更不知从何说起。此时的我真切体验到"多情自古伤离别"的含义。那次团聚与离别，返京后久久不能释坏，有恍如隔世之感。记得离别时70岁高龄的母亲希望儿子能经常回家看看。妈曾对我说："我这样大的岁数了，活着的时候你来看看我，还能说说话，我就满足了；若我死后你再来见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宽慰妈说："我一定会在你活着的时候来看你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与妈的告别竟成了永别！岁月匆匆人世悠悠，4年一晃过去了，1989年又到我可以回家探亲的时候，上苍保佑母亲平安活到了74岁！对于她来说这是挑战生命的极限……；而对于我来讲，能在步入半百的时候依然见到母亲，这是今生多大的幸福啊。然而我尽管紧赶慢赶，却没有见上妈最后一面，实现"我一定会在您活着的时候来看您的"诺言。 　　妈由于长年积劳成疾，晚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多种疾病缠身，不幸的腿伤更使妈雪上加霜。本来挺富态的体形，在不到一、二年的时间里就成了骨瘦如柴的小老太婆了。1989年下半年，本来很少去医院看病的妈，接二连三在家人带领下去医院看病。可是不等病彻底痊愈，老人家就再也不愿去医院了，治病总是半途而废。当我得知妈病情时，急于回家。几次与家里联系，妈都不同意我马上回家，说：我现在挺好的，你现在不要回家，你们每次回家都是来去匆匆。再过几天就到春节了，等春节时，你们都一块回来，咱们全家人热热闹闹过个团圆年。晚年的伯、妈多么祈盼全家人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团圆年啊！每年春节来临之际，伯、妈就天天念叨谁回家、谁可能不回家。每日都在等候、盼望儿女们是否春节回家的音信。伯、妈‘坎坷生涯近末程，晚年终得见升平’。多么希望享受哪小舍安居，儿孙绕膝天伦乐啊！ 　　妈的一生都生活在艰难困苦中，她一生养育了二子四女，对于生活在贫困家庭来说，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或说是"骄傲"。妈值得称道的首推为身世凄凉的父亲……他延续了叶家的香火；其次是她教育的子女比别家富裕子弟更有出息。我想，就凭这两点就足以令妈一生满足或说是死而无憾吧！ 　　妈远行，我想起了远方的第二故乡--西安。第二故乡是我梦中的家园，是我一生的挚爱，是永远不变的牵挂。那里有我欢乐的童年少年，有我的母校和儿时的伙伴，有我不能忘怀的初恋，有绿水青山，有父亲劳作的身影，第二故乡在我心头已经存放49年了。对于少小离家的我来说，第二故乡就是永恒，就是日月星辰，无论我漂泊到那里，我和第二故乡都会相依相伴直到永远。 　　妈远行，我感悟了平凡的人生。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再加上能与亲人相守，就是一生之幸福了。但对于另一类抱负的人来说，除以上期盼外，若想有更大的"出息"，或许还得靠自己去"闯天下"，因此就有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一说。 　　不能说离开故乡就是人生的悲哀或是人生的幸福，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也许这就是平凡的人生吧。 　　妈远行，我承受到了内心的不安。希望远行的一天来得越晚越好，越晚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越强，我的幸福度就越长。但在听到母亲痛苦的呻吟，我又理解了古人对"无疾而终"的诠释，人生若能无疾而终安乐离去，这也是人生最后的幸福啊。死对于安详过往者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另类的幸福，死某种意义来说就是一种长时间的休眠吧。但死对于生者，才是真正的哀痛啊…… 　　人生苦短，活的时候就要好好活着，该孝敬父母的时候就要好好孝敬父母，"厚养"不仅是一种美德更是一种幸福，当你父母不在时，一切都悔之晚矣！ 　　虽然我准备为妈送行，但我的内心希望能挡住她的脚步。在父亲与儿女的挽留中，我更希望妈能听从后者…… 　　天地重孝孝当先 一个孝字全家安 为人须先孝父母 孝顺父母如敬天 男人尽孝须和悦 妇女尽孝多勤劳 和睦娌妯就是孝 这孝家中大小欢 生前尽敬亲心悦 孝父孝母孝祖先 为人能把祖先孝 孝字治家家能安 天下儿孙尽学孝 一孝就是太平年 　　 叶氏子孙 2010.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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