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藕是在“文化犬革命”期闯进班房的,比我较晚。她的情况只是从传说中和她的高声讲话中,对她才有些点了解。
她爱干净,常洗衣物。在一次同洗衣服当中,我们才第一次发现她张得很美。还是菊花头发,人也较丰满。这印象,我曾对我的同号人说过,都有同感。她很节约,把手纸撕成一寸见方使用。为此,一些人开她的玩笑。她有时解嘲的笑一笑,有时也做些解释,她说:没钱时连这都不会有了。”她很乐观,好象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她每天给同号人读报,居心叵测的年轻人,在她少念了一个字或多念了一个字上找岔子,打小报告,她都不在乎,仍然很有兴致地朗读,似乎责无旁贷。 王藕能遵守班房纪律。她常说:“该当怎么样,我都知道。”一次,看守批评她什么 ( 我没听清 ) 还揭她是“二进宫”。她就不干了,大声讲道:“你们不说,我也绝不暴露。你们既说我是二进宫,那就说了吧!我第一次是为什么和怎么进来的……( 我没昕见 ) 。不能批评吗?还有什么?按党的原则,第一次我能出去,这第二次我也能出去。”以后,就长期给她戴着镣铐。 王藕的身体日渐瘦弱,大概是为了“照顾”,后来给她换了一条细镣,如大拇指粗。她每天擦拭,把镣擦的铮亮。在第一次戴上镣时,听她说:“这又能怎么样?” 一丸六八年,我们被疏散到山西一监。隔着窗户,我听到管理人员对王藕的呵斥声。也听到王藕象是拖着木鞋的走路声。管理人员强迫她跪在院子里,她高声说道:“我只是给林彪 贴大字报……” 这时,王藕身体已虚弱异常,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我们为她揪着心,面面相觑,久久不能平静。我们背地里说:“王藕病成这样,还这样整她,太不人道了。”到临汾后,凡不低头或认罪不好的都挨了整,我因说了一句并没有错误的话,也被揪出批判了十二天。以后我们就被分散到山西各县看守所关押了。我分到新绛,听说王藕分到隰县。 我于一九七五年五月被释放出狱,一九八二年恢复党籍。从难友口中得知王藕已牺牲在狱中了。 一九八五年六月二十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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