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红安 ( 解放前叫黄安〉七里坪是老苏区,是原红军高敬亭支队的防地。1937 年冬, 中共湖北省委在七里坪设立了党员干部训练班,为扩大、充实抗日力量培训年轻党员和进步青年。
舒赛当时正 20 岁,风华正茂。经党员同学介绍,武汉的党组织把舒赛和赵清萍、于友江、万杰〈沙市人 ) 等 4 人,组成临时小组,指定于友江同志为小组长,带领去七里坪。 当时从武汉到黄安,还不通汽车。先要搭小火轮到仓子埠,然后步行到七里坪。下船后, 在仓子埠雇了一个人挑行李,挑不了的我们自己扛。舒赛长期生活在城市里,没有走过长路, 这次不但要走长路,而且还拎着个皮箱走。这是她进入革命阵营的最初的锻练和考验。 我们在路上走了一夜,第 2 天上午走到黄安城外时,怕国民党军警盘问留难,便绕城而过。下午进人老苏区。在乡间房屋的墙壁止,看到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标语的残迹,听到儿童嘹亮的歌声,感到老苏区的天真是明朗的天。舒赛的心情特别激动,不禁边走边哼起抗战歌曲。 到了七里坪镇上,我到高支队的政治部。政治部把舒赛等人送往设在附近乡间祠堂里的训练班。主持训练班的是方毅同志和彭康同志。在学习过程中,方毅同志讲国内外政治形势、统一战线和党的建设;彭康同志讲辩证唯物论与历史唯物论;郑位三给讲游击战术。 为了便于照顾女同学,组织上派了一位老大姐来,她是郭述申同志的妹妹,胡锡奎同志的爱人。这位老大姐在课余的时间里,常向女同学讲农村的阶级斗争和黄麻起义等革命史实,这时的舒赛,像初生的婴儿吸吮母亲的乳汁似的,贪婪地吸收党的阳光雨露,接受马列主义的真理。 在训练班里,舒赛不仅学会了《国际歌》(当时在国统区是不能公开唱的),而且向高支队的老同志,学会了红军时代的歌曲:"劈里啪,劈里啪,握住枪,向前杀,打倒日本鬼,杀尽卖国贼!我们的红旗插遍天下!" 这时舒赛虽和一位男同学建立了比较密切的情谊,每天课余时间几乎形影不离,但在一起谈的是各自的身世、童年、来学习前的遭遇,没有吐露过一个"爱"字,关系是纯洁的。 舒赛她们大约是 1937 年 12 月左右进的训练班。过了元旦,在 1938 年元月,这期训练班就结束了 ( 这是第 1 期,后来又在原址办了第 2 期)。叶剑英曾来七里坪,在毕业典礼上做政治报告。钱瑛大姐代表省委分配工作,派马识途、刘惠馨、卢明德、袁立、郭承先、胡刚等十数人,去汤池作为骨干,参加农村合作人员练班第 3期学习 ( 马识途、卢明德两同志到汤池不久,未参加学习,即被调到武汉工作 ),舒赛也是其中的一个。 从七里坪出发时,指定由马识途同志带队。这时已近春节,正赶上雨雪纷飞,衣物全被打湿,道上泥泞路滑难行,舒赛在路上摔了一跤,额头上碰破了一道口子。但她没有哭鼻子,不叫苦,不叫累,毫无怨言,依然情绪昂扬地走在同行的行列里。大约走了 3 天,才到达汤池。 汤池农村合作人员训练班是由陶铸同志、曾志〈当时叫曾霞 )同志负责。舒赛等人到汤池时,训练班 1、2 期的同学还未分配工作,除了从七里坪来的同学外,坯没有其他同学来,所以第 3 期没有马上开学。1 、2 同学分配工作,离开训练班后,才陆续有新同学来报到。这中间,曾以七里坪来的同学为主,在汤池、皂市附近乡间,开展抗战宣传演出活动,唱抗战歌曲,演街头剧《放下你的鞭子》,舒赛在演唱活动中是积极的参加者。 到了当年 3 月,来了几十个同学,这时训练班才正式开学。陶铸同志当时很忙,有时到武汉去开会,有时又去大洪山一带视察地形,准备将来打游击。但在汤池时,也给我们上课, 讲政治形势、农村工作等。曾志同志给讲游击战术,刘季平同志当时在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 3 厅工作,曾专门来训练班讲统一战线。沈德纯同志、陈幸人同志都在训练班担任过辅导工作,后来雍文涛同志也来了,也讲过国内外政治形势。这时的舒赛在前一阶段学习的基础上,继续吸取思想上的营养,较前提高了认识能力和思想水平。 当年 4 月底,训练班第 3 期结束前,同学们被分到鄂中各地实习,舒赛和几个同学被分到陈家河实习。原 1 、2 期同志汪心一、肖松年、赵季、胡纯宜(女)等在陈家河工作,汪心一同志是组长。在陈家河实习期间,舒赛曾去过龙玉集石膏矿,并听在陈家河工作的同学介绍矿工的非人生活,这大大增强了舒赛的阶级感情,增强了为天下劳动人民求解放的意识。 舒赛个性刚直,反封建的思想强烈,不大在乎男女的界限。在汤池训练班学习期间,和姜云昌、刘克理等男同学接近,因为她学习革命理论,究竟比姜、刘等同学早几天,多学了一 点,于是她经常的和他们交谈学习体会,相互切切磋。在陈家河实习期间,还发生过一个小故事,也足以说明舒赛的个性。即舒赛和同学们一路下乡,走在路上东拉西扯,忘记了是怎样扯到爱情问题上。有一个叫冯恭的同学,竟然问舒赛:"你爱谁?"舒赛信口而出:"我爱你。"使得冯恭非常尴尬。 第 3 期学习结束,舒赛被分配到鄂北保康,担任保康县合作办事处指导员。离汤池时,是坐汽车去的,和朝夕相处的领导同志分手了,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汤池分手了,和不少亲密无间的同学分手了,舒赛竟然动情地哭了一路。 在临离开汤池的时候,舒赛还把自己的一条棉被,一条毯子,留给了一位衣被单薄的同学 ( 这位同学当时未在汤池,是别的同学转交的 ) 。从这里可以看出舒赛是如何地重视友情,如何地重视同志之情啊! 1987 年 5 月 7 日追记于武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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