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放在写字台玻璃板下面与京剧名票程之和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梅葆玖一起合影的照片，勾起我一段回忆：头一天晚上11点30分还好端端地与我们一起拍照。次日晚上8点20分却离开了人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提起这帧照片，却有一段不寻常的来历。1995年2月13日（农历正月十四）晚上，“东方雅韵菊坛名家闹元宵”假座上海商城剧院举行京剧演出，作为业余京剧爱好者，我也应邀参加。这天的戏码：全本《红鬃烈马》。梅葆玖、梅葆玥姐弟俩演出最后一段的“大登殿”。演完戏后，在上海商城后台，梅葆玖看到我们，认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拉住我们，一定要我和程之一起合张影，留作纪念。 　　当我随信把这帧照片寄给梅葆玖后，很快就收到他的回信，摘录一段于后： 　　“陈超良先生：您好！ 　　来信及相片均已收到，多谢。程之先生走得太早了，这真是万万想不到的事，又失去一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这相片是我们最后的合影，将永远留作纪念……梅葆玖” 　　1995.5.16” 　　与程之相识早在四十多年前，石挥约我去看程笑亭、裴扬华主演的滑稽戏的那天，在幕间休息时，巧遇程之，经素有“话剧皇帝”之称的石挥牵线搭桥，把我们两个京剧迷凑在一起了。 　　程之自幼受其父谭派京剧名票程君谋的长期薰陶和影响，对京剧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爱好。我九岁就和京剧结下了不解之缘。我和程之虽然从事的职业不同，但兴趣和爱好，目标和理想，喜欢京剧则是相同的。原来一起参加各种业余京剧活动，逐渐把我们的业余爱好沟通在一起。 　　解放后，程之从事电影工作，在电影的艺术道路上逐渐成熟，他擅长演反面角色，塑造了一个个十分逼真、栩栩如生的“匪首金冶中”、“伪参谋长”等艺术形象，给观众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尤其是小观众，在街上看到他，跑过去骂他坏蛋、坏人，程之总是一笑了之，反而觉得自己扮演的角色很成功。 　　我要替程之说句公道话，其实生活中的程之对朋友，对同志，是满腔热情，十分深情，关心和体贴他人。有天深秋的晚上，凉风习习，我与他一起参加宁波路月月乡会举行的业余京剧活动。他真是个有心人，见我穿着单薄，怕我着凉，冻坏身子，连忙将身上的羊毛背心脱下来，非要我穿上不可。在家庭中，程之深感自己在电影艺术道路上取得的成就，其中也有他夫人的一份功劳在内。 　　以后，程之参加各种京剧和其它社交活动，我看到他俩在一起谈笑风生，显示了“少年夫妻老来伴”的情谊。 　　程之宗花脸，我习老生，我们曾多次合作演唱过《捉放曹》、《空城计》这一类戏。平时，在票房里我吊嗓，程之自告奋勇为我操琴。四十多年来，经历过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共同为业余京剧事业尽过力，作过贡献！程之，我们思念您！您的精神永远与我们每个业余爱好者长存！

原文 发表于摘自《上海艺术家》1995年第四期95年第四期  浏览：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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