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兄猝然而去,实在是想不到。在活蹦鲜跳的日子里,他又唱又拉,谈笑风生,竟在二十分钟时间内就走了,可以算是安乐地走了。
程之原名程会春,我们于1944年相识。那时,复旦、交大、大同、震旦的一些大学生办了一家“皓社”票房。参加的都是十几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其中程会春的花脸戏颇为大家赞赏。他的唱不仅字正腔圆,嘴上功夫很好,而且嗓音宽厚,后软腭的发声弹性很足,韵醇味正,特别悦耳。显然这与他父亲君谋先生的启迪教导有关。他与我合作演出过《李陵碑》、《捉放曹》、《二进宫》、《法门寺》等戏,有一次还与包幼蝶等票友同往无锡义演。实事求是地说,他的精湛唱段在票友中是出类拔萃的,也完全不逊于一般净行角儿;只是他的台风不够气势,腰腿上缺少些功力。 后来他参加“苦干剧团”,与石挥搭档演出话剧,从此沿用程之的名字。后进入电影界,拍了大量影片,演反派角色居多,相当出色。这些年他又频繁地出现在荧屏上,主持专栏,还经常担任直播演出的主持人,以其渊博见识及诙谐机智出现在电视观众面前,给人们很深印象。 这些年我与他相遇机会不多,偶然在一起时大家都十分高兴。在京剧二百年的一次纪念会上,他邀我合唱《托兆》一折,我因荒疏时间太久有些顾虑,婉辞了,现在想来颇为遗憾。在他几次给我的书信中,看得出他有很好的文学修养,特别是一手正楷书法十分工整,十分雅致,一丝不苟,我感觉到这里面有一种深厚的友情。 如今他遽尔离去,我惊愕,我感伤,我惋惜。我想到底是七十岁的人,他太累了。 |
原文1995年2月24日 发表于《新民晚报》 浏览:15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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