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程之并无深交，有过几次交往，并不多。对他印象较深的我记起两件事： 　　一件是，1956年我受当时中央电影局王阑西局长之托，突击拍摄一部艺术纪录片《中国木偶艺术》，准备参加当时法国的木偶艺术节。其中有一个节目是闽南布袋木偶戏大师杨勇的《蒋干盗书》，该剧全部采用闽剧音乐及唱白。考虑到全国发行的需要，地方语言及唱腔恐不能为多数观众接受，我拟将此节目全部改为京剧音乐及唱白。这一改动牵涉到重新搭配一整大配音班子和闽南艺人能否适应的问题，事关重大。我不懂京剧，难下决断，于是便请了程之同志来商量。他与闽南艺术接触摸底后，得知闽剧的传统剧目除曲调、唱腔、咬字、吐音截然不同外，其它方面则与京剧大同小异。何况闽南艺人也略懂京剧。于是他兴奋地告诉我：“值得一试！”他说干就干，紧张地投入了工作，由京剧院请来了场面和个别演员，记得由童寿龄配周瑜，程自己配曹操；蒋干、黄盖、蔡瑁、张允等由上影京剧爱好者冯奇、岳路、富润生、董霖等同志分别配音。在忙于拍摄其它节目时，程之则邀集这个配音班子及两位闽南艺人边切磋边排练。由于程之工作方法灵活又善于启发并能用人所长，布袋戏演员、配音演员及音乐锣鼓场面三者的配合由生疏到默契，待到总排时已是“天衣无缝”，仿佛京剧《蒋干盗书》原本就是为布袋木偶而创作似的。 　　第二件事：1964年我曾邀请马季来沪，将他的相声《画像》改编并拍成一部真人与木偶合成的喜剧片，在此期间，我请程之、于振寰等上影的相声爱好者为他在文艺会堂安排几场演出。程之以他对相声的特殊爱好和他同马季之间的友谊，热心地奔走、张罗，并邀集市内能邀集到的相声爱好者，组织了几场演出，受到各方的好评，“马季来上海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程之自身便是个优秀的相声演员，在业余相声圈子里他是个佼佼者。我以为，他的相声最大的特点是不媚俗，不庸俗，以幽默制胜，不以肉麻为趣。

原文1995年4月3日 发表于《新民晚报》  浏览：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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