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走得太突然！噩耗传来，谁都不相信……半个月前，一个二十九日夜，他偕夫人自长沙主持电视台春节晚会节目归来，神情欢快地过七十周年生日，席间，谈笑风生，胃口亦好。立春那天，他还在麒派票友杨柏年家中谈戏；之后几天，又骑着自行车，欣然参加市工人文化宫、黄浦区京昆之友社和百乐门等处的京剧演唱活动，健康情况并无异常。病逝前一天，二月十三日（周一）一清早，他出席市西中学的开学升旗礼，并做了五分钟精彩发言；下午，他应静安寺街道之邀，参加在市少年宫举行的“古寺新春元宵活动”，还趁兴唱了两段京剧。据在场的乔奇说，程之神完气足，嗓音醇亮。即便是市政协元宵之夜，据舒适相告：“程之吃完元宵（汤圆）后，既清唱，又操琴，并未发现有发病之先兆，没想到，散场之后他去取外衣时，猝然瘫于地上。”一旁的舒适等人，使劲抱扶他站起来，只觉他身子沉重，小便已经失禁。当程之被四人抬上救护车时，人已瞳孔放大，虽经随车医生抢救，但为时已晚……一代著名影人、京剧名家，遽尔化鹤，一句话也没留下，走得实在太突然了。舒适十分动情地对我说：“程之对于弘扬优秀民族文化，振兴京剧艺术，真是竭忠尽智，不遗余力。不愧是一位为京剧‘鞠躬尽瘁的烈士’！”此评实不为过也。 　　作为稔友，我知道，程之是“死不瞑目”的。乙亥之年，他有四件未竟之业。 　　一是春天应新加坡京剧票界之邀，偕夫人赴新作为期一月的关于“京剧和曲艺”的义务讲学。作为讲课资料之一的《程君谋曲谱》五百套，已决定付梓。据承印的盛杰印刷公司经理姚宏说：“原讲定以最优惠价精印，后因程老师出访日期突然提前，曲谱只好缓印。两盒艺术名片虽已印好，但程老师却匆匆离去，真让人难过。”再就是应老友谢添之邀，继执导《天下第一关》（唐国强主演）、《名优之死》（程之、王馥荔主演）、《李逵探母》（尚长荣、王梦云主演）之后，再为大连电视台的百集电视短剧《寓言小故事》，执一回导筒。三是与梅葆玖、梅葆？携手，将梅派名剧《太真外传》（已编成六集电视连续剧）搬上荧屏。四是写完题为《我这一辈子》的自传体回忆录的最后一部分。 　　孰料，悠悠苍穹，天不假年，以上益举。均成幻梦，岂不令人哀之、惜之……

原文 1995年2月22日 发表于《解放日报》  浏览：1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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