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0年十月,在黄桥决战的凯歌声中,我在家乡海安参加了新四军。开始,分配到一师一旅通讯排当通讯员,后来,当警卫员。那时候,在旅部机关,常有人提到四团团长廖政国的名字,说他是个独膀子,爱骑一匹白鼻子马。打起仗来骁勇无比;平时不多讲话,看似很严肃,其实是最关心、爱护部属的好领导…… 我跟首长调到四团工作,有机会与廖团长接触,感到廖团长挺随和,很关心我们的学习、生活。 廖团长为何缺了一只臂膀?慢慢的我就清楚了。那是一九四0年的黄桥决战之后,为了提高部队的军事素质,让指战员都能熟悉手中武器的构造和性能。他召集连以上干部,讲解缴获的国民党军队使用的手榴弹,正当剖析讲解兴浓,听者入神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廖团长手上的手榴弹突然起火冒烟,在场的同志焦急不安,一时又没了主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廖政国同志沉着地用右手高举手榴弹,迅捷地跨上桌子,站在高处大喊一声:注意安全!话音刚落,只听得“轰”的一声,手榴弹在他手中爆炸。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衣袖,听课的连以上干部安然无恙,而廖团长负了重伤。同志们拥到他的面前,他不顾自己伤重,连声说:“我没事!我没事!”一再的问道:“大家有没有伤着?” 当手榴弹即将爆炸的一瞬间,以他的舍已为人的行动,充分地说明了廖政国团长想到的是全团连以上干部的安危,唯独没有考虑自己。 那时,部队缺医少药,虽经抢治,仍未能保住他的手臂。从此,他成了军内外闻名的“独膀子团长”。 在负伤后的日子里,他忍受伤痛,依然带着部队行军、打仗,致使伤口久久不能愈合。叶飞旅长得悉这一情况后,立即从旅部卫生部派去女军医史凌同志,交待她随廖团长精心治疗、护理。史凌同志不负叶旅长的嘱托,在频繁的战斗行动中,悉心治疗,伤势大有好转。过了些日子,出现骨头触出,经史凌同志谨慎处置,也很快愈好。有一次廖团长要洗澡,恰巧警卫员刘德胜不在身边,由我帮着他端水、抹身,等洗完澡穿衣服时,他高兴地和我唠起来:“我这个膀子,如果不是叶旅长从旅部派史凌同志来治疗、护理,现在恐怕连假手也套不上,那真变成独臂了。”言语中流露出对史凌军医的感激和爱慕之情。我咀上没说,心里却在想,总有一天史凌同志会成为廖团长最亲密的战友。不久,他俩终成终身伴侣。 作者:原二十军五十九师副师长 邱国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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