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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雷电 归何忧 厥严不奉 帝何求 伏匿穴处 爰何云 荆勋作师 夫何长 -------- 《天问》屈原 蒹葭苍苍,人们仍在为那沉沉水面下浮动如芷兰般的魂灵而感怀。楚风千年来未曾停歇,有一脉恨水,一直流进大渡河畔。从其中汲取一份的苦涩和浓重,就足以酿尽天下的雄黄。 国已不国的长恨,在逆风中呼啸沧桑的旌旗,在步步血泪中走到理想尽头时依然不渝的忠贞,只见一颗颗晶莹白露在严寒中凝结成霜。 怀抱稚儿的女子,头也不回的走向那昏暗的河心。 我也一问,大渡河的水间可曾生长过昌蒲,翠叶曾拂过王娘涉水而过时漂过河面的衣带?她们的身影在冰寒涛声中被吞噬,没有在冷漠的河面留下一丝痕迹。昌蒲叶如利剑一般直指碧空,仿佛在向上天尖锐质问:你可在俯视此刻的这一幕?你可曾为这世间留下半分天理?恨它们生为柔弱草木,否则定要直透云霄、劈裂这无情的上苍! 而它们在风中簌簌冷笑,叶脉寒香飘散千里。它们见证过,婉约的蒲草如何韧若钢刃,在月中霜里以它们的柔韧耐住了让天地间无数磐石也碎成粉末的苦难。河畔从从芳草,根脉间渗透了这几名女子的碧血,呈示给世人来染做丹靑。 若她们生命的轨道不曾和他有所交集,若她们不曾成为他的妻子,那么端午当日或许正在河畔采摘昌蒲艾叶为环佩,也许身为普通人家的主妇正在用粽叶为全家包裹角黍……更可能的,在某个无名的角落,凋零在一地污浊中。 洪一生没有做过什么值的感恩的事情,不过这几名女子或许会感谢命运,借天王之手把她们送至他的身边。她们之中平凡的生命因得到他的珍重而蜕变高贵,原本就坚强者得以和他携手而成为英雄。几位王娘们从未求过历史颁给她们一个奇女子的名声,她们所期望的本不是被塑为河畔的雕像让前来的后人敬重景仰。但她们应该喜悦,能和他背靠背永远凝立,后心贴着后心一如战友,更是一个温暖亲密的家庭。 一地飘零的碎纸如片片皎洁霜雪般撒下,覆在芦花上,那是将士们亲手撕碎的已经得到的路凭。 或许在有人模糊的泪眼看来那些白色像是为逝者洒下的一地冥纸,上面的哀思和悲愤尚未烧成劫灰。我却破颜微笑,那分明散落一地的纯白羽毛,轻柔高洁在风中飘扬而起,纷纷消失在天际。那是去天国的道路。 诸位王娘,诸位将士,质本洁来还洁去,不叫污淖陷渠沟。那样一个乱世,寻至天尽头也未必能觅得香冢。也好,随水而化,至清至净,却更有精魂从波面腾起,先他一步去在天界的入口等待他的身影,又或是,让他透过痛楚望向彼界时,穿透过血雾看到你们前来迎接他的明净微笑。 写于2007年农历五月五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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