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
终于有了爸爸盼望的自己的家--年初即分到了两室半在六层的新房。 收拾新房、张罗找人做家具,爸爸又牺牲了许多写作的时间,这是他最不愿意的,可是又没有办法。我和哥哥尚不能自立,无法为父亲分担更多。他不喜欢的琐碎事一件接一件,令他心焦。日记也匆忙而潦草。 下半年情况开始改观,新家初具模样,他又可以安心写作了。收获仍旧很大,发表作品十几万字,纪念妈妈的短诗《心歌》获得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年底去北京参加发奖会,见到许多老友。 1月5日 去新房那里看看,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奋力收拾两个来钟头。回来疲惫不堪。 2月23日 写下近些日子酝酿的四则散文诗:《雪落着》、《朋友》、《冰层里》、《开江》,并入《冰上小札》,共七则,寄郭风(1)。 读《苏联文艺》上舒克申等人的小说。 3月13日 抄了改完那一组散文诗。平平,无甚特色。 翻弄诗集稿(2)(山的恋歌)。有些稿子要抄。 读了两个苏联电影剧本:《红莓》和《恋人曲》。 4月16日 又是一天干活,极少用脑。 家务事无穷无尽。明天起得动手工作了。 晚上清理书稿。 4月17日 恢复工作:上午抄改春雪等五则散文诗,寄唐纪(3);并抽出长诗三章,寄雷霆。 下午续写关于其矫的文章。 4月18日 上午写成谈蔡其矫文章,四千字。 疲甚,但杂事太多,无法休息。下午一点多才同婷婷吃了午饭。 晚上无力工作。近日读了沈阳《春风》上的三个中篇小说,今晚始读索尔仁尼琴《癌病房》。 4月20日 《癌病房》读得很来劲,第一部已毕,接读第二部。 下午抄好散文,分寄老宋与徐靖。 得燕祥,雷霆信。 为明早去植树作准备。 4月21日 早五点起来,七点出发去静月公社植树。 好久没在阳光下劳动了。 晚上无电,在蜡烛下读书。 4月27日 上午动手写《 WULA歌》。 四十八岁生日。晚上婷婷在家弄点菜饭,草草为祝。 5月13日 一天坚持工作,译述三十八篇朝鲜族民间故事。计七十六篇。告一段落。 连日紧张劳动,眼睛颇吃力。 5月25日 去机关,办了许多事。回来煤气仍在燃烧,差点引起火灾! 实在是忙得昏头胀脑了。干不完的家务事! 下午又是大量的琐事。 5月30日 去省直门诊部看病:血压120――200,已是历来最高者。动脉硬化亦定。心电图所见,尚无大事。 下午读书。 6月30日 晨得严辰同志信,令编集入诗人丛书。复信感谢并将勉力为之。 得其矫、荻帆同志诗集。 得龙彼得(4)信。又复流沙河,并寄书一册。 7月1日 党诞生六十周年。举国欢庆。 夜写入党申请书。 拣选诗稿,颇费斟酌。 给丁芒(5)写一信,商量诗集稿事。 7月4日 一天下着很大的雨。 上午将《放排歌》抄改一过,近二百行。 晚又抄一遍稿,并归拢《长白冰雪歌》一集,两千行左右。 工作起来,就有了继续下去的欲望。把长诗和写延边的诗也翻弄出来。 给满锐写一信。 7月10日 上午把《从早霞到晚霞》编定,40首,两千多行。给严辰同志写信。 下午无力做事,出去把两个集子分别寄出:严辰与青年出版社。 得良沛信,谓争取来。 得延边两位朝族诗人金泰甲和李相钰寄来十二人诗选:《金达莱之歌》,夜读一过。 7月14日 写一篇千字文,介绍延边十二诗人集。 7月16日 读了施托姆三篇小说:《一片绿叶》、《在圣乔治养老院里》、《基尔希父子》。都写得深情,一种沉静的深情动人肺腑。 7月20日 得季平信,老宋信,七月号《诗刊》等。 小徐来给柜子刷油,两个孩子都不在家,我忙着照应他,又要买菜、做饭,颇为紧张。 只中午重读库普林:《石石榴手镯》。仍佩服。热藏于冷,冰雪中有火。 7月23日 把秘鲁作家马·巴·略萨的小说《胡利亚姨妈和作家》(长篇摘译)读完。 之后坐下写出这几天酝酿的一篇随笔:冻结的音乐。千余字。 8月10日 三点多同良沛上站接丁玲同志(此时爸爸陪北京来的一些作家游长白山回到吉林市)。 婷婷带来敦煌诗会、扬州诗会的邀请信,王辽生信。 8月21日 上午草成散文诗两则:滤、致小白桦树。 读罢田德里亚科夫中篇:《六十只蜡烛》,柯洛连科短篇:《索科林岛逃亡者》。 下午冒雨去机关,给吴重阳写信寄刊物。 8月22日 早晨把散文稿从头排一遍,列一目录。又草一则散文诗,颇差劲。 午后头疼,无力工作,正要上街走走,上海《书讯》两同志来访。谈多时,并承为拍照两张、赠纪念册一本。 边忙晚饭边把那两则小稿抄改出来。 8月23日 婷婷生日。星期日。 早晨为她炖蛋、煮面。 看书,把散文集最后编定:第二辑散文诗43篇,第二辑散文24篇,十万多字。书名拟改为:山光海色。 中午歇不成,起来蒸馒头,并写后记一篇。 涂光群等《人民文学》两同志来。 9月2日 早五点廿五分到京,乘104转18路到《诗刊》才六点十几分。坐在水泥阶上给婷婷写信(我高考落榜,爸爸出差不放心,写信安慰我),吃饼干。 9月4日 上午在家读蒲宁小说。 中午和畏安通电话,同吃午饭,之后去李纳家。 晚饭和良沛在燕祥家吃,他们夫妇热情备至。夜宿那里。 9月6日 下午两点半到孟伟哉同志处,谈一个半小时。 四点半到北纬饭店门口,等良沛到五点不来,乃先行上楼。艾老招待杨宪益夫妇与白介敏(澳人),坐陪。 9月14日 昨夜久不入睡,想着一首小诗:老山参。终于半夜十二点披衣下床写下,十二行。 晚上敦炖南瓜土豆一锅,二人就粥吃下。 一组散文诗寄《民族文学》,未写信箱号码。给那家伦写信询问。 三首小诗:关东三宝,抄寄徐刚。 10月2日 昨晚读珍妮·古道尔的《黑猩猩在召唤》,兴趣盎然,直到后半夜两点。 10月5日 上午去机关,写一份关于反右斗争情况和认识的材料给党小组。 归来已十二点多,煮点面吃了,看书到一点,暖气片运来,下去扛。每片60斤,两片扛到六楼已满身大汗。 午睡起来见眼球充血,大约血压在升高。 坐下又整理一篇朝鲜族故事:蚌的身世,千余字。 晚上边看电视边洗衣。日本人泰代路易斯的《非洲动物记》已读完,比珍妮的书差远了。 10月6日 昨天和今天,读了苏联杜姆巴泽的中篇《库卡拉恰》,利帕托夫的中篇《黑崖村》。各有特点。 重读了普希金的《驿站长》,又重读了肖洛霍夫的《一个人的遭遇》。越是大家越写得朴素。 下午又整理一篇千余字的朝鲜族传说:老鳖周游世界。 10月8日 早饭后坐下写一短文:唱出心灵的歌――从诗人改写小说谈起。千五百字。之后去车站接婷婷。时正雨雪交加。 中午睡不成,写一首小诗:站台。 读完特里丰诺夫的《老人》。 晚上敦敦去听音乐会,我和婷婷看电视。 10月13日 写四五百字的诗集内容提要,这种自卖自夸的文字很难写。 昨夜失眠到今晨二时。重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白夜》,看老宋译希克梅特诗。 10月23日 从笔记本上抄改下几首小诗:站台、休眠、火花与长河、沉船,总共四十来行。 11月5日 读《人民文学》上的短篇小说。好些篇都有浓厚的生活气息。 领了工资上街买点吃的。这些天分文皆无,爷儿几个苦坏了。 11月6日 统计今年发表的东西,计:叙事诗4首、抒情诗34首、儿童诗4首,约一千五百行;散文诗26篇,一万四千字;散文4篇,一万五千字;评论十几篇,两万字。约计十二万字左右,实在少得可怜! 始读卢梭:《忏悔录》。 12月3日 下午和晚上写一篇千字文――关于儿童文学的,从《黑面包干》中的一个情节谈起,题为:天空与花朵。 给雁翼发一短信问他主持的刊物事。 12月7日 上午写《难忘的时刻》,千六百字。――为上海书讯“我的第一本书”征文作。 刘湛秋信告少数民族文学评奖,我《心歌》入选消息。 12月14日 读完费定的三部曲的最后一部――《篝火》,惜作者未能写完! 得那家伦、孙力信,长江出版社出中国现代爱情诗选,内选诗二首。 给雁翼与黎焕颐写信,准备寄诗稿。给孙力信。 12月28日 把海明威短篇集读完,又把艾特到托夫小说选的最后一篇《花狗崖》读完。 婷婷做午饭,饭后出发。 文联、作协领导同志到车站送行。 在车上始读《蒲松龄轶事》。 12月30日 早获帆同志来电话。 上午在人民大会堂发奖。乌兰夫、赛福鼎、阿沛·阿旺晋美和杨静仁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 下午分组座谈。晚看《罗马大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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