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75号馆文选__悼念文章

悼 念 胡 昭 　　 　　张常信 　　 　　诗人胡昭走了，留下无尽的惋惜与哀思。送他归来，心有隐隐的内疚，我和他同在省作协工作，同住长春市，近来却没有去看他。他病了多年，虽然时好时坏，却也不好不坏，都以为这样就适应了，可以坚持下去，不想，竟自匆匆去了。 　　前些年，胡昭就已经病在家里，一心调治，和外界少有来往。但是，我因为在《青春诗歌》做主编，和他多了一些接触，得以知情并参加了他与诗歌有关的几件事情。 　　2000年9月，我正在组织吉林省诗人代表团参加在北戴河召开的东北三省诗人座谈会，想请他参加带队，他婉言谢绝了，我知其有病，也就作罢。在临行前，他女儿婷婷来到我的办公室拿来一封胡昭写的短信，让我转交大会并致问候。我还未及展读，又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他知道我是这次大会的始作俑者，提醒我应该把我省朝鲜族诗人南永前带上，要有一个少数民族诗人才好。 　　在东北三省诗人会议开幕的时候，我当众读了胡昭的信，引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掌声表达了与会诗人们对胡昭先生的尊敬。 　　信的全文是： 　　 　　继仁、常信并转各位关东诗友： 　　20年前，我们三省诗人开了一个这样的会，那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那是解放思想之初，正是诗人丰产的季节。在20年后的世纪之初，又开此会，十分令人鼓舞。 　　岁月不饶人，当年出席和领导三省诗人会的前辈诗人公木、方冰等已经作古，我们健在的人也有些不健了，列位身心健壮的诗友们，肩负着发展关东诗歌之重任。——要发展关东诗歌，当然得先抓队伍，抓青年诗人的培养，让我们的事业有强壮的接班人。《青春诗歌》和其他兄弟报刊在这方面都做了一些有益的工作。已露苗头的青年诗人不少，而且还将不断涌现，前景是乐观的，未来当然属于年轻的诗人们，后生可畏，后生可以期望！ 　　祝愿各位精神愉快！ 　　 祝大会圆满成功！ 　　 胡昭 　　2000年9月25日 　　 　　信中充满了对诗歌事业的关心，对老诗人的怀念，对新诗人的期望。信中也隐隐透出了他身体的颓势。信中还提及了1980年由胡昭及方冰等老诗人发起的在丹东——大连召开的东北诗人大会。时过20年，岁月沧桑，诗坛盛衰，皆令诗人感慨，于是，会中曾参加过20 年前东北诗会的诗人（尽皆老矣）专门在北戴河海滨合影留念。他们是辽宁省的解明、邓萌柯、未凡、罗继任；黑龙江省的王野；吉林省的曲有源、张常信。 　　另外，我还为那届东北诗会，也为胡昭写下了一首七律： 　　 　　　　　犹忆当年李杜情，披肝沥胆述平生。 　　　　　华章夜赋秦时月，美景偕游塞外风。 　　　　　淡酒浓茶今古梦，送迎聚散长短亭。 　　　　　天涯纵有飞尺素，何不一封作酒逢。 　　 　　胡昭的这封信，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与众多诗友的直接交流了。我的这首诗也成了对胡昭及已故诗友的纪念。 　　另一件事是鲜为人知的。在2001年春天，我专门去南湖医院找胡昭，提出筹备成立吉林省诗歌学会，他欣然同意，还以少有的热情和我一道策划有关事宜，他亲自写了一封给吉林省作协主席团的信，要我直接交给作协主席。信中提到了中国诗歌学会曾向他催促过此事，全国大多数省也已经成立，吉林是个诗歌大省等理由，还特别说明由《青春诗歌》和我发起是妥当的。鉴于胡昭的威望和吉林省的实际情况，省作协很快同意了，并由我起草了申请报告，学会章程，学会组织法和理事会成员名单，经胡昭认真修改，报请省委作协、省民政厅，一路绿灯都通过了。胡昭很高兴，并不推委由他出任会长，嘱我一定请丁耶做第一副会长，并让我找丁耶汇报一下，没有请丁耶做会长只是因为他病重（当时丁耶已病重，次年去世）。还提出芦萍等人。 　　这件事后来受挫，他很着急，又一次给作协领导写了一封更加恳切的信，这次没有交给我转，而是由他女儿直接送作协主席的。作协有关领导找我谈话，在办公桌上把那封信推给我看时，我才知道大致的内容。 　　学会最终没能成立。我去南湖医院向他说明情况，走在南湖的路上，心情十分不爽，时值九月，天空澄碧，湖水湛蓝，树木竞荣，绿荫尚浓，却有几片叶子滚落我的脚边，秋声已近。 　　那日我们谈的不多，彼此相望，他长嘘了一声。这一声，也许是心闷气短，病之所致；抑或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吧，从此留下永久的遗憾。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此事未成，胡昭先生为诗歌事业倾注的心血是人们有所共知的，可昭日月。 　　那期间，胡昭为我推荐了几位青年诗人的诗作，我如期在《青春诗歌》上发表了，权作我对胡昭的小小回敬。 　　也是在病中，他完成了《胡昭文集》的编选。《诗刊》在2003年第八期的诗人群像中适时地介绍了胡昭和他的诗。他完成了他的夙愿。 　　 胡昭兄，一路走好！ 　　 2004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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