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75号馆文选__悼念文章 |
昭 兄 大 鉴
王泽群 婷婷挂了电话来,说,“王叔。我爸爸走了……” 这一两年中,与婷婷多次通话,她总是说在为爸爸忙碌,又要去医院,又要做饭,又要与他聊聊天,又要跑单位报销。而我,几乎就没有正式地与昭兄通过一次电话,全赖婷婷转达。所以,婷婷来电话说他“走了”,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昭兄这缠绵病榻,已不是三天两天的时间了,何况,又是这种比较讨厌的病――但若说是年纪,昭兄走得还是早了一点儿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正是中国文学“热”的时候。我所工作的那片高大陆中的盆地――柴达木――居然也创办了一份全国发行的刊物《瀚海潮》,因为这个刊物,青海省海西藏族蒙古族哈萨克族自治州,还较早地成立了文联,有了一支在全国也崭露头角的青年作家群落。改革开放甫始,许多作家艺术家访问团,都不远万里地到新疆、敦煌、柴达木来采风,我在办刊物、又承担着文联的部分工作,所以,每次有采风团来访,接待、介绍、陪酒,大多都是我的事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胡昭作为团长,带了一支诗人采风团,到了海西州府所在地:德令哈。也开始了我们二十多年的友谊。 柴达木盆地平均海拔3000公尺,胡昭兄那时身体还好,但他似乎对大西北的水土不服,几乎是一路腹泻一路采风,到了德令哈,他显然是体力与精力都有些不支了。但看到那么多的热心文学的青年人,他仍然坚持着和大家一起讨论座谈,一起探讨中国文学与诗歌的发展方向,一起下湖上山地浏览柴达木的颇带异域特色的荒凉风光。当他听说,我在这块土地上已生活了17年的时候,他曾用力地握住我的手说:泽群,你真不容易。我们这些作家诗人的,进了柴达木,就想赶紧朝外跑呢!…… 柴达木的荒芜与空旷,看一眼,确实蛮有“味道”,但真正在这里生活、工作,却确实需要有坚强的意志与良好的心理准备。胡昭看到我们的刊物《瀚海潮》,十分赞扬且惊讶。当天晚上,他即写了两组关于大西北采风的诗抄,留给我,并且说,“你随便选。若好,你就发;若你们觉得不如你们的好,你就撂。”对于他给予这么一个边远的地区级刊物的支持,我们当然很感动,也给他编竣刊发了出来。 1985年冬,我有两部电影剧本同时在长影厂准备拍摄。为了修改剧本,我是年三十前赶到长春去的。人生地不熟的我,在长春受到了胡昭和朱晶(我鲁迅文学院的同学)极热情地接待。年二十九,吉林省文联、作协举行了盛大的春节晚会,长白山宾馆里热闹非凡。也就是这时候,胡昭领着婷婷过来,把他的女儿介绍给我,并对婷婷说:“今天晚上,你的任务,就是好好陪着你王叔叔跳舞。他来咱长影改剧本,年都没在家里过。……”只一句话,让我心里热了许久许久。胡昭是吃过苦的。他懂得孤独的滋味。尽管我在长影厂改本的孤独,与他当年所经受的那些冤案的孤独,有质上的区别,但他的这份儿真诚与细致,仍然让人难以忘怀!那年春节,我在长春,也是在胡昭、朱晶、韩志群、候若萱、李前宽、肖桂云、王学新诸文学艺术界的朋友的温情中度过的。从此,路过长春,我必去看望这些朋友,特别是胡昭和他的女儿婷婷,多年来给予了我最淳厚的友情。 胡昭的为人,像他的诗一样朴素、朴实、真实、真情。我们一起相处,很少听他谈诗,谈文学,他只是仔细地询问着他熟识的诗友与朋友,对他们的近况表示了极亲切的关怀。就是现在仍在青海的当年聆听过他的讲座的朋友们,说起胡昭,也都充满深情。当我在电话里告诉他们“昭兄走了”的消息时,朋友们都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久久无言。 天不假寿,让他这么早就走了。天已假寿,让他在儿女亲人的关怀与爱中,幸福地走了。 胡昭是个好人。胡昭是位淳朴、多才的好诗人。一个好人,总是长久地被朋友与人怀念与回忆着的。 此心此情,昭兄大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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