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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性质是与人打交道――销售,平素一不抽烟二不好酒,因此同事们戏称我为“怪人”;生平第一快事是舞文弄墨,每每有小文见诸报端之时,同事们又称我是“骚人”。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怪人也好骚人也罢,人生一世草木一春,难得的是自己快乐。每有小文问世,犹如分娩的妇女,心下难免窃喜;饮水思源,总忘不了大学时代的写作老师――王太吉。
世界上最难说清的就是一个缘字。佛家讲因果,讲众生随缘;仔细思量,确有道理。 高考时失利,心高气傲的我不忍再给负债重重的家里增添负担,咬咬牙进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学;在天朗气清、山楂遍布的那所北国校园,我却一度迷失:整整一个学期,我都笼罩在心里的一片阴影当中,恨苍天捉弄人,恨命运不济。 如果不是碰到王老师,我真不知道自己的大学生活会怎样渡过。 第二学期开学伊始,写作课上来了一位老师,浓眉大眼,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岁月的风霜刀剑在他脸上刻下了道道印记,一眼望去,像老农般平易近人;唯一不同的是腋下夹了一个公文包,包里放了一些教案。老师的第一堂课开门见山,讲了他是如何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深深的吸引了我们。原来老师是南开大学鲁迅研究专家李河林先生的高足,毕业后先后在辽西玳瑁中学和中等师范任教十余年,其间弟子数人加入省作协;继而才调到我们学校。在老师静静的叙述中,我才知道在以往的岁月里,他也曾彷徨过、苦闷过;只是凭借了李河林先生的鼓励,才一步步走了过来。我不禁顿悟,人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我何苦一味的叹息呢?心中的结打开,我感到有了方向。种子碰到合适的土壤,必定要生根发芽;我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了。 其后的日子里,我异常勤奋,不时携了习作登门拜访;不论是中午午休还是华灯初上,王老师总是耐心给我指点斧正,或谈框架结构,或讲语言修辞,或论名家名篇,或言人世沧桑,让我如沐春风。 随着逐步的接触,我才知道老师的经历比我更曲折,自幼父母双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念完大学;中途的文学创作更是一波三折,忍受了无数的讥讽才走到了现在。老师常常安慰我:英雄莫论出处,奇迹在于人为;名校固然能培养人才,不入流的学校未必不能产生高质量的人才。我由此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并对老师产生了一种知遇之感。 每次我上门求教,总是两手空空;而王老师每回都为我准备了不同的时令水果,让我物质和精神得到了双重满足。现在想来真是惭愧! 苍天不负苦心人!经过王老师的悉心指点和我的努力,我的习作不断见诸校内外报刊、电台。伴随着自信心的不断增强,我在校内逐渐有了一点名气。到毕业时的短短一年半时间里,我的文稿本达到了厚厚的十余本,在校内外也发表了40余篇各类体裁的短文。 临毕业了,上门向老师讨毕业赠言。王老师笑言,只要我坚持,将来一定能写出长篇小说;复又语重心长地告诫:眼光一定要长远,要抓紧时间将本科攻下来;将来在社会上立足要靠真本事,要不断加强业务学习,同时要操练好计算机和英语这两门工具。拳拳关爱之心,犹如父母。学生即将远行,做先生的满是期待。 毕业后我奔了浙江,先是在浙北一家乡镇企业工作;继而又到了嘉兴一家邮电企业工作。宛如新媳妇初到公婆家,总有一些困惑;孤寂苦闷的日子里,我一封接一封地给王老师写信,怀念在学校的那些美好日子,同时也诉说工作中的种种不如人意。在那些日子里,期待老师的回信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老师的回信,既有安慰,又有鼓励,更多的是期许;读老师的信,恍若回到从前。两年下来,我和王老师之间的通信塞满了整整一抽屉。 在四处流浪的日子里,我不敢忘了老师的教导,不时提笔写写画画;小说依然没有写出来,境况却时好时坏。 1998年夏天,我辗转到了上海,开始了我人生中最困顿的一段旅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转入了销售这行。白天在高楼大厦间走街串巷,夜晚囚于斗室蜗居挑灯夜读,混黄的灯光下前途忽明忽暗,我不知道路在何方。这期间几近弹尽粮绝走投无路,也曾萌发打道回府终老田园的念头。这个时候,老师的信有如定心丸,让我在东海之滨的大都会苦苦支撑;其时有部电视剧《闯上海》的片尾曲是我当时心境的极好写照:“闪烁的霓虹灯,如同往事把我掩埋;我苦苦的追寻,至少还有梦。。。”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深圳。境况逐渐好了起来,人也忙了许多,然而给老师写信的次数逐渐少了,只是节假日打打电话;心下却没有忘记老师毕业时的嘱咐,一直在寻找提高学历的机会。这中间曾参加了汉语言文学本科层次的自考,因为工作太忙也因为没有老师指点,没能坚持下来。 缘分这个东西真是说不清,与中国人民大学结缘,是在2002年;那年7月通过了中国人民大学网络教育学院的入学考试,我又进入了一个全新的课堂,开始我的本科攻坚之旅。经过近两年的学习,已基本完成全部课程的学习,马上就要毕业了。这期间和王老师联系,他的欣喜多过安慰。 回首来时路,我常常把王老师给我的回信拿出来一遍遍阅读,每每感觉总有一股暗香从字里行间飘出来,让我警醒、催我奋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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