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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纪念园__中国第一个世界冠军——容国团
赛场英魂文革纪念园

容国团生平纪实·旋 涡

何志毅/梁潜

  历史总留给后人种种的遗憾。
    
    经过"三反"、"五反"、"反右"及"大跃进",熬过了三年的穷困饥荒,人们的身心已疲惫不堪,满以为可以过一些正常的太平日子了。但事情总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
    
    1966年秋,一个规模更大、涉及面更广、恒久而惨烈的运动,在事前没有征兆,人们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急风骤雨式地降临了。几乎是一夜之间,产生了许多许多指鹿为马、翻云覆雨的事情。人们的心灵被扭曲,昨天还一派温良恭俭让模样的人,一只脚踏上了高台,扯起了造反派的旗帜,当然这种"造反"是以"革命"的名义进行的,这也是它蛊惑人心的地方。一大班昨天还高高在上的人立时被拉下马来,被冠以诸如"修正主义"、"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牛鬼蛇神"、"里通外国特务"等颇为时髦的罪名,成了一个时代的牺牲品。
    
    运动伊始,只有一些善于捕捉风向的人抢着进占制高点,发出一阵阵昂扬激进的口号,做出一些过去连他们自己想也不敢想的荒唐事情。大部分人则持观望或迷惑的态度,顶多是人云亦云,跟着别人的屁股后面转。但是不久后,潜藏于人们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我们今天称之为"人性恶"的东西,在一阵紧似一阵的战鼓声中一点一点地被挤压出来,并很快游移于空气之中,整个运动的格局开始偏离于它的发动者的初衷了,乃至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对政治斗争可谓全无经验的容国团,一开始也为这种"狂飘"式的运动所震栗,看着大街小巷一拨拨大呼小叫挺着胸膛跳跃着行走的人。他感到陌生而又熟悉。陌生的是这些行走的人中许多都是和自己过去一样微不足道的平民百姓,有一些年轻一些的,还是崇拜他的乒乓球迷。他们本来在观众席上才该显示的激情,竟然在大街上让人一览无余。熟悉的是容国团听过父亲容勉之说过许多省港大罢工的往事,那种热诚而又激昂场面应该和现在的"文化大革命"相差无几吧。
    
    容国团个性鲜明,并不容易为人所左右。但在当时那种气氛之下,无可避免地要卷进去。他不好人云亦云,但那阶级斗争的严酷性让人惊心动魄。令他产生了要洗刷自己的意图。他不停地揣测这场运动的真正意义。当时他能理解的,就是"文化大革命"似是要和"旧时代"决裂,开创一个新的纪元。具体而言,就是和一切旧的思想、旧的事物划清界限,而且这种界限还非常的明确和显而易见。在这种"豪放的、"创造"的热烈气氛背后,荒谬接踵而来。这从大街上戴着高帽子挂着黑牌被"游斗"的"牛鬼蛇神"和广场空地上堆积着等待焚烧或者已经在焚烧的昨天还代表着荣华富贵的物品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容国团开始还有些舍不得,还有些痛惜,以致他迟迟还下不了决心。那一天,他经过一间大型书店,见到人们从三楼的窗口哗啦啦地一个劲把所谓"封资修"的书刊、唱片,往停在楼下的大货车里扔。他忽然自省到自己的思想真是要不得,再不行动就赶不上趟了,就从当时的北京东郊工人体育馆急急忙忙地跑回家,一古脑儿把贝多芬、舒伯特和肖邦等人的古典名曲唱片,还有吉他、西服、尖皮鞋以及书刊统统搬出房间,一把火烧了,说不准他下手点火时的心情。音乐和书刊过去曾给他无穷的力量,但谁能说这不是一种精神鸦片?西服、尖皮鞋则更留不得,这些是资产阶级腐化堕落的具体表现,可当他看到挂在墙上穿着西服的马克思、恩格斯的照片时,心里又很矛盾,思想上一时或许还转不过弯来,但行动上一定不能落后。遗弃旧物。是容国团当时惟一能显示心志的标识。正当他还准备把一部从莫斯科买来的留声机摔碎时,黄秀珍突然闯了进来。
   
    "国团,你怎么把东西都砸了。"
   
    "唉,这些都是四旧的东西,留它有什么用呢。"容国团痛心地说。黄秀珍感同身受,于是帮着他把这些"破烂"的东西扔到楼前的空旷地方。这时,附近的邻居也陆续把家里的"四旧"物品统统搬放在这里,堆成了一座小山,然后大家都躲得远远的,仿佛这样就真的和"封资修"断绝关系了。
   
    这年秋天,怪风咆吼,飞沙走石,天安门城楼上空,布满了乌鸦,发出嘎嘎的凄叫声。有人认为,乌鸦号风是不祥的预兆。激烈的政治运动发展下去,就是对一个个生命的糟蹋。
    
    这时,出乎容国团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平素同台打球、同桌进餐的队友们形成了誓不两立的两大派组织,导火索就是对待国家体委副主任荣高棠的问题。一派要死保,一派要打倒。打倒派写大字报进行批判,容国团就写大字报进行反驳;打倒派让荣高棠饿着肚子开批判会,容国团就和队友们到台上给他送饺子。
    
    闹到第一届亚洲新兴力量运动会举行前,打倒派要免去荣高棠团长的职务,撤销他出国的资格。容国团便和乒乓球队的队友们到中南海国务院门前静坐,态度十分鲜明;荣高棠不当团长,我们不出国。
    
    黄秀珍对丈夫的行为十分不理解。平时。他对领导从不恭维和奉承,眼下却连篇累牍地为荣高棠评功摆好,是感情冲动吗?容国团不是易于激动的人。是个人私交吗?也不是。容国团严肃地对黄秀珍说:"我不是保一个人,这是关系到体育界红线主导还是黑线主导的大将。"
    
    "秀珍,你知道吗?他们打倒荣主任是想全盘否定体育战线17年的成绩。"
    
    黄秀珍明知丈夫讲的都是对的,但她又替容国团担心。果然荣高棠的问题升级了,打倒派同大学红卫兵联合起来:"誓死砸开体委阶级斗争的盖子!" 并宣称查出了反动学术权威蒋南翔和荣高棠过去来往的信件。他们在"一二·九"运动中有历史问题。
    
    容国团和同观点的人对莫须有的罪名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两派越闹越凶,闹得惊动了中共中央、国务院。连"文革"小组长江青也知道了,她首先想的是在第一个世界冠军身上捞取政治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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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文选评论(评论于2009/4/12 18:55:03
访客文选评论(评论于2009/4/10 8:14:37
访客(评论于2007/12/11 11:19:15
访客点评3113号文选(评论于2007/9/11 12:27:29
访客点评3113号文选(评论于2007/9/9 17: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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