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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家国梦__翼王坪 - 石达开纪念堂
千秋家国梦
9837号馆文选__本馆石达开文章总目和链接__事迹、考证、讨论、感评

石达开:七、灵活用兵 经略江西

黄剑华

  录入:翼王坪
  
  湘军水师虽然在湖口、九江之战后已溃不成
  军,但其陆路部队并未被消灭。曾国藩命令塔齐布
  督率湘军主力,坚持围攻九江,命令胡林翼回湖
  北,整顿水师,招募兵员,集中各路清兵,倾力进
  攻武昌;他自己则以南昌为据点,调度兵马,策应
  各方作战。企图持胡林翼攻下武昌后,沿江东下同
  他会师,以便卷土重来。从此以后,太平军同敌人
  在西征战场上又开始了新的较量.
  
  老谋深算的曾国藩当然明白,要改变湖口大战
  之后连吃败仗的不利局面,这些战略要点的得失,
  关系至大,所以不遗余力地拼凑力量进行反扑。
  1855年8月30日,进攻九江的塔齐布由于师久无
  功,心情愤懑,呕血而死。负责进攻武昌的湖北巡
  抚胡林翼也在1855年9月被镇守武昌的太平军打得
  大败而逃,溃不成军。曾因藩连接两处败讯,在南
  昌忧心如焚。他命令副将周凤山率清军继续围攻九
  江,派湘军大将罗泽南率主力5000人驰援胡林翼,
  重新展开对武昌的进攻。罗泽南是曾国藩手下最得
  力的战将,所率兵勇为湘军陆军中的精锐,他的到
  来,使胡林翼绝处逢生;与此同时,湖南巡抚骆禀
  章的援兵也相继赶到,兵力大增;与太平军西征部
  队连日大战,接连攻陷了通城、崇阳等处,向太平
  军步步进逼。武昌上游的形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在湖北敌我双方频繁作战的时候,安徽庐州在
  敌人重兵长期围困下,情形也异常危急。1855年秋
  天,庐州告急。石达开率领部队救援.在庐州外围
  与敌人展开激战,消灭灭了不少清军与团拣。但未
  能歼灭敌人的主力。 这时,石达开又接到了韦俊等
  将领关于湖北的求援报告。他冷静地分新了整个战
  局,认为如果不击败湖北的湘军,长江中上游的局
  面将无法打开,而庐州的敌围又一时无法打破,权
  衡轻重,决定率军增援湖北,亲自部署指挥长江上
  游的战事。
  
  10月,石达开督率胡以晃、黄玉昆、张遂谋、
  曾锦嫌、赖裕新、傅忠信等部二万多人,由安庆出
  发,水陆并进,沿江西上,进援武昌。10月下旬,
  石达开督率援军由鄂城县登岸,取道金牛镇,进驻
  咸宁县,向占据祟阳的罗泽南所部湘军进逼,命令
  驻守武昌的韦俊率西征部队在西路向南出击,对罗
  泽南进行夹击;同时又命令张子朋率随征水师继续
  上驶,以加强武昌江面的防守和对长江上游的控
  制。11月2日,石达开的先头部队6000多人在距离
  祟阳县40余里的壕头堡与湘军遭遇,敌人据垒邀
  击,太平军稍却。11月 4日,石达开亲率主力,包
  围了壕头堡的湘军,经过激战,将千余敌人全部歼
  灭。罗泽南从祟阳率军赶来救援,走到半路,得到
  败讯,急率军后撤,不敢再回祟阳,连夜退向湘
  鄂交界处的羊楼峒,与李续宾军会合。石达开乘胜
  进兵,派部队占领了祟阳。
  
  石达开督率的援军旗开得胜,初战告捷。但
  是,从武昌南进、担任夹击任务的韦俊部队,在作
  战中却连遭挫折。11月5日,韦俊率太平军二万多
  人从蒲(土斤)进攻羊楼峒,同罗泽南所部湘军展开激
  战,失利撤走。11月12日,韦俊率部再次南改羊楼
  峒,与罗泽南、李续宾部湘军大战,仍未能取胜,
  退守蒲(土斤)。这两次战斗,部队伤亡很重,影响了
  翼王在鄂南击败湘军主力的计划,给敌人造成了可乘
  之机。至11月下旬,胡林翼与罗泽南会师,合力进
  攻蒲(土斤),战场形势又变得不利起来。
  
  按照石达开原来的计划,先在鄂南合力击败湘
  军,然后由韦俊从羊楼峒进攻岳州,石达开自率部
  队从通城进占平江,分兵南进,攻取湖南。湖南是
  湘军的老巢,湘军补充人力物力的来源也主要是湖
  南。一旦攻取湖南,湘军势必军心大乱,斗志动
  摇。所以石达开制订了“攻其老巢”的作战方略。
  但由于韦俊进攻受挫,敌人倾力反扑,阻碍了计划
  的实现。石达开根据战况的发展,揆时度势,决定
  改变原来的计划,而趁当时湘军主力集中在鄂南之
  机,率军进攻江西。湘军头子曾国藩正躲在南昌,
  兵单将寡,如果曾国藩的安全受到威胁,必定会调
  各路湘军回援,整个战局将会迅速发生变化。
  
  石达开做出“攻其所必救”的决定后,从援军
  中拨出数千精兵,加强韦俊的力量,并命令他继续
  坚守要隘,确保武昌的安全。自己统率大军于11月
  由通城神速地突入了江西。一路势如破竹,连克新
  昌(宜丰)、瑞州(高安)、临江(清江)等城及附近州
  县,消灭地方清军和团练,缴获了大批物资,并收
  编了自广东、湖南等地赶来投奔太平天国的天地会
  数万人马,大大壮大了太平军的力量。地会和太平
  天国在习惯和信仰上有很多不同,石达开用太平军
  制对他们进行改编.以加强这支新队伍的纪律性和
  战斗力,同时又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习惯和旗帜,
  并让参加大平军的天地会首领担任指挥之职。石达
  开的这些措施.加强了太平军和天地会力量之间的
  团结.共同反清,协同作战,在以后的革命战争中
  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江西的许多州县,就是依靠这
  支收编的新军攻克的。
  
  曾国藩没有料到石达开会率师回攻江西,他看
  到南昌己暴露在石达开的兵锋之下,兵力单薄,形
  势不妙,急忙将周凤山所部湘军从九江调回,会同
  内湖彭玉麟所部水师,扼守樟树镇,阻挡太平军向
  南昌的进攻。九江之围不战自解。曾图藩向清廷奏
  报说:“石达开为贼中著名骁悍之魁,”现在“大举
  内犯”、江西全省动摇, “非厚集劲旅,不足以资
  堵剿。”要求从广东、湖南等处速派援兵,并请
  求旨准将罗泽南所部湘军从湖北战场调回来增援江
  西。石达开攻取江西的战略,打乱了曾国藩的通盘
  计划,使敌人陷入了手忙脚乱的境地。
  
  1856年3月初,石达开指挥部队攻克江西名城
  吉安府,清朝江西按察使、知府等官吏40余人全部
  被歼。这时,江西的大部分州县已被太平军所占
  领。石达开决定乘胜进攻樟树镇,围歼敌人陆军主
  力。“樟树镇者,西近瑞、临,东接皖、建,两岸
  之关键,省城之咽喉,”是控扼赣江水路、屏藩
  南昌安危的一个军事要地。曾国藩调集了江西境内
  的水陆主力驻扎于此地。进行扼守。为了攻取樟树
  镇,石达开作了周密部署,先肃清外围,然后派兵
  渡河。3月17日,石达开的先头部队由临江至沙湖
  一带渡过赣江,在东岸扎下营垒。3月22日,石达
  开督率大军,全部渡过赣江,连营于横梁、香溪一
  带,对樟树镇形成了包围。周凤山率湘军向太平军
  营垒发起袭击,企图趁太平军立脚未稳之机打破太
  平军的包围,将太平军重新赶过赣江。太平军沉着
  接战.给以猛烈回击,敌人狼狈退走。3月24日,
  石达开分兵四路,同时出击,向樟树镇发起猛攻。
  经过激战,敌人营垒被攻破,四散溃逃,被歼被俘
  的达数千人。周凤山带着残兵夺路逃往湖南,反动
  官僚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无比恐慌,纷纷抢夺民
  船,准备逃命。曾国藩正在南康坐船巡视军务,接
  到败讯,急忙缩回南昌,婴城设守。
  
  石达开避实就虚,攻取江西的战略,获得了巨
  大的成功。太平军在江西纵横捭阖,如入无人之
  境。不到半年,“江西十三府中的八府五十余县都
  人太平军手中。”南昌这时已完全陷入了太平军
  的包围之中。
  
  曾国藩坐困于南昌孤城之中,形同釜底游鱼,
  危在旦夕,随时都有被太平军歼灭的可能。他日夜
  恐慌“呼救无从”,“梦魂屡惊”。他向清廷连
  上奏折,恳求咸丰皇帝允许他将顿兵武昌坚城之下
  的湘军主力调回来,以救岌岌将殆之江西。他接连
  五次秘密派遣心腹,化装越过太平军的包围,前往
  湖北向罗泽南求救。罗泽南自从翼王率太平军突人
  江西之后,联合胡林翼向韦俊率领的太平军西征部
  队发起进攻,攻陷了蒲(土斤)、咸宁、金口等处,在
  鄂南的战事中占了不少便宜,此时正全力攻打武昌.
  韦俊收缩兵力,严密设防,不时向敌人发起反击,大
  战数十次,小战数百次,战斗极其紧张。罗泽南接
  到江西告急的密报时,武昌的战事正处于胶着状
  态。罗泽南进退两难,如不回援江西,则南昌危如
  累卵;而放弃进攻武昌,援鄂之举将前功尽弃。4
  月6日,韦俊率领太平军主动出击,罗泽南愤极拼
  命,率军猛扑;太平军诈败而退,待湘军追至城下
  时,预先埋伏在城墙暗道中的太平军突然冲杀出
  来,敌人大败溃退,罗泽南被枪子击中右颊,数日
  后伤重而死。罗泽南是湘军中最凶狠的悍将,他被
  击毙,湘军士气大受影响,使曾国藩在南昌进一步
  陷入了绝境。胡林翼被迫放松对武昌的进攻,抽调
  清军回援江西。
  
  这一系列军事胜利,都是石达开攻取江西的正
  确战略所取得的。石达开完全达到了调动敌人、消
  灭敌人有生力量的目的。石达开深入江西的战略行
  动,再一次显示了他杰出的军事才能。
  
  石达开进入江西以后,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如同在安徽根据地所做的一样,热情宣传太平天国
  的方针政策,在新克复的州县消灭地主武装,打击封
  建势力,编查户口,设立乡宫,建立政权,减轻税
  额,实行按亩输钱纳粮,及时地稳定社会秩序,恢
  复生产。石达开特别注家加强部队的纪律性和改善
  军民关系,为此他特地拟定了十条规定,重申军
  规,严禁部队侵扰百姓,希望人民安居如常,不要
  妄行迁徒,一切贸易都照常进行,平买平卖,按照
  太平天国的规定积极捐办粮饷,不准帮敌人办事,
  要求“民知守民道,兵自守兵规”,若有违犯,
  “按法究办”。写成安民布告,四处张贴,使
  之家喻户晓。石达开还严令部队攻克城时,除
  了歼灭顽抗的敌军,决不许枉杀无辜,不许调戏妇
  女,不许妄取民间一草一木,违者立斩。凡有暴行
  祸民者,皆严惩不贷。石达开不仅善于用兵,而且
  善于为政,他的这些措施深得民心,获得了江西
  人民的热烈拥护和支持。有一首当时人写的歌谣
  说:“传闻贼首称翼王,仁慈义勇头发长,所到
  之处迎壶浆,耕市不惊民如常。”是石达开攻取江
  西时情形的生动写照。江西从此成为太平天国的又
  一重要根据地,同安徽和湖北东部的占领区连成了
  一片,以人力和物力支持太平夫国革命。
  
  自从湖口之战以来,石达开声成大振,成了敌
  人最害怕的人物。敌人不仅是对他的用兵如神感到
  畏惧,而且对他政治上的高明也深为忧惧。曾国藩
  忧心忡忡地说:“贼渠以石逆为最得,其诳煽莠
  民,张大声势,亦以石逆为最谲。”说石达开最善
  于“挟诡诈以驭众,假仁义以要民。”“石达开狡
  悍为诸贼之冠。”湖南巡抚骆秉掌也心有余悸地
  说:“石逆在诸贼中能以狡黠收拾人心,又能以凶
  威铃制其众。每战辄选各部悍贼,厚其供给,录为
  死党,多至数千。其临阵也,以他部前驱,而以死
  党监督其后,层层设伏持之。遇败则麾之赴援,类
  能转败为胜;胜则尽锐冲压,官军每为所乘。其止
  也,乍东乍西,倏隐倏现,冀乱吾之谋。其行也,
  忽驰忽骤,或合或分,冀伺吾之隙。验之所窜地
  方,历历不爽。”“逆渠石达开悍而多诈,此次
  肆扰江西,不急犯省会,不直指南康,而先旁收郡
  县,遍置伪宫,迫其士民,劫以助逆,因粮因兵,
  愈蔓愈广,其阴谋诡计,似思落其枝叶,以撼其本
  根。”当时在骆禀章身边当幕僚的左宗棠也忧叹
  道:“江西事恐不可为,以民心全变,大势己去
  也。”②从敌人这些带污蔑性的言词中,我们可以
  看到,石达开在江西的军事行动和政治作为,深深
  地击中了敌人的要害,所以敌人才如此害怕。
  
  太平军在江西对南昌已经形成了合围。石达开
  这时若乘胜进攻南昌,曾国藩只有束手持擒,江西
  全省将会尽入太平天国版图。曾国藩此时困在南
  昌,待援不至,逃又不能,度日如年,一筹莫展,
  悲观失望到了极点。就在石达开积极准备攻取南昌
  的时候,东王杨秀清要他回师夹攻江南大营。石达
  开决定缓攻南昌,留黄玉昆主持江西军务,自己亲
  率主力回师天京,从而给了曾国藩一个绝处逢生的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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