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家国梦
石达开：六、督师西征 大败湘军
黄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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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翼王坪
太平军西征部队自湖口分兵后，一支由胡以 晃、曾天养率领回师安庆经略皖北，一支由石样 祯、韦俊率领沿江西上进取湖北、湖南。就在太平 军西征部队乘胜进攻长沙的时候，曾国藩率领他组 建的“湘军”，凶恶地向太平军反扑过来。 4月下旬，太平军西征部队在湘潭与湘军作战 中失败，退守岳州。7月间，曾国藩率湘军分三路 进攻岳州，经过激烈战斗，太平军退守城陵矶，老 将曾天养设伏大败追敌，自己也英勇阵亡。10月 间，湘军继续向武昌进犯，太平军迎战不利，千余 艘船只全部被焚，驻守武昌的石凤魁等人缺少应变 的军事才能，率守城部队血战后弃城出走。自此， 太平军西征部队在两湖占据的重要据点全部丢失， 特别是武昌的失守，严重地影响了西征战场的局 势。湘军气焰嚣张，由武昌水陆东下，继续向太平 军扑来。东王杨秀清对西征部队的失败十分震怒， 派人将黄再兴、石凤魁等人锁拿押回天京，命令秦 日纲接管西征部队，在田家镇筑起坚固防线，阻挡 湘军进犯。 在这种严峻的情形下，天王洪秀全和东王杨秀 清对西征战事寄予了极大的关注，加派胡以晃、陈 承镕、韦俊、石镇仑、韦以德、张子朋等将领驰赴 田家镇前线，协助秦日纲防守要塞，并派翼王石达 开再次出镇安庆，主持西征军事。 石达开深知所面临的局势之严重。太平军新败 之后，敌人锐气正盛．要转败为胜，只有采取积极 的防御战略，以逸待劳，疲惫敌人，然后再捕捉有 利战机，展开反攻。石达开一到安庆，便立即写信 给驻守在田家镇前线的燕王秦日纲，命令他“在田 家镇一带，尽心竭力约束官兵防守，坚筑营盘，方 可进兵直剿”，告诫他切不可轻敌冒进务必坚 守，避敌锐气，慎重行事。石达开的这一战略．是 非常正确的。 田家镇位于长江北岸，和南岸的半壁山紧锁江 面，是江西和湖北交界处的著名江防要隘，有“鄂 东咽喉”和“两江门户”之称。太平军西征部队在 田家镇沿江抢筑起多处土城和炮垒，安置大饱，又 在南岸半壁山修筑了五座营垒，内立炮台木栅，外 掘阔沟深堑，并在田家镇与半壁山之间横江建起铁 链六条，竹缆七条，铁链下面都有小船承之，以铁锚 固定在江中，船上有枪炮，并有大木排数座，排在江 心，上设望楼木城，密架枪炮，在两岸排列着太平 军战船数十艘，整个防御体系，是相当严密的。只 要秦日纲遵照石达开积极防御的战略，坚守险要和 营垒，挫败敌人的攻势，既能稳定西征战局。 但是秦日纲求战心切，思想上比较轻敌，并没 有认真执行石达开的指示。11月28日至12月23日之 间，连续同湘军展开激战。太平军伤亡惨重，石镇 仑、韦以德等将领战死，半壁山、田家镇相继失 守，水营的近万艘船只被焚一空。秦日纲、韦俊烧 掉营垒，撤向黄梅一带。驻守在江北蕲州一带的陈 玉成，也被迫率部队向东撤退。田家镇的失陷，使 太平军在长江中游的险要丧失殆尽，更为严重的 是，水营由于船只被烧尽，顿失所恃，趋于瓦解。 太平军运输粮草和军需物资主要靠船，万余被船只 被焚，给太平天国造成的困难是不言而喻的。 湘军攻占田家镇后，气焰更为嚣张。曾国藩得意 忘形，督率湘军水师并进，蔽江而下，于12月8日直逼 九江城下。不久，黄梅又失守，太平军西征部队从湖 北全部撤出。战局变得异常险恶。如果不能粉碎湘军 的攻势，西征战事将变得不可收拾。石达开星夜赶到 九江东面50里的湖口县，调动部队，布署防御，亲自 指挥作战。 石达开冷静地分析了当时敌我双方的情况，认 真总结了西征部队从湘潭到田家镇七．八个月中节 节败退的教训。认识到湘军气势正盛，在水师力量 的对比上占有很大优势，太平军新败之后，假若继 续和敌人力战，势必不利。要战胜湘军，只有计 取，不能硬拼蛮干。而湘军的精锐在于水师，要击 败湘军，必须先打垮它的水师。经过周密的考虑， 石达开决定先避敌锋芒，扼守险要，深沟高垒不与 敌战，以逸待劳，静观其变。 当时的战场形势，九江城与湖口及其对岸的梅 家洲为据守要点相互依护。石达开命令林启荣率军 严守九江，命令罗大纲率军扼守梅家洲，自己督率 部队驻守湖口县城。太平军在这几处，建起了坚固 的营垒和炮台，形成犄角之势，进行严密防守。石 达开又下令从安庆调来新制成的战船，补充和加强 水师，协同作战。为了阻止敌人进兵，太平军在江 心设置了大木排，与水营的数百艘战船紧密呼应， 森严壁垒，严阵以待。整个防御体系首尾相联，势 如长蛇。石达开又从安徽增调一万多精锐部队，以 加强湖口兵力。 石达开刚刚部署完毕，湘军已经气势汹汹地仆 了过来。12月15日，湘军水师向九江江边营垒和水 营发起进攻，太平军开炮迎击，双方展开了一次激 战。12月20日，双方再次发生激战，太平军的炮火 将湘军水师头子彭玉麟的座船击伤，毙敌多人。曾 国藩在攻陷田家镇之后，原以为太平军己溃败．将 不堪一击，现在看到防守如此严密，军威如此雄 壮，心中十分吃惊，叹称“局势为之一变”．向清 廷奏报中用上了“水师苦战”的措词、 石达开成功地阻止了湘军猖狂的攻势，为了进 一步打击敌人的气焰，石达开又采取了惊扰战术， 派出小部队，每天夜里轮番袭扰敌人，“以小船百 余只，或二三只一联，或五只一联，堆积柴草，实 以硝药，灌以膏油，分十余起，纵火下放，炮船随 之。两岸出队千余人，呼声鼎沸，兼放火箭火 毯”，抛掷敌船，大呼惊营。敌人不明虚实，彻 夜戒严，不敢安枕，疲惫不堪。湘军对太平军的夜 间袭击十分害怕，一到晚上便不敢靠岸，被迫在江 心停泊，昼友风涛摇撼，士兵多有怨言。在这种情 况下，曾国藩急于求战，派水师越过为太平军所坚 守的九江，直扑湖口。湘军水师战船有快蟹、长龙， 体积庞大，行动迟缓，作战主要靠轻舟舢板。1855年 1月2日，湘军陆路人马再次向九江发起进攻，第 二日又以水师倾力进攻湖口，此后又连续几天 不断向太平军猛攻。企图用速战速决的战术，击破 太平军的严密防御，夺取战场上的主动权。 太平军据垒坚守．沉着应战。湘军在九江攻城 受挫．在湖口也没有捞到便宜。湖口是座枕山依水 的小城．位于长江南岸，扼波阳湖之口，城北有石 钟山，形势险要，是长江中游的一个军事要地，为 历来兵家所必争。三国周瑜曾在鄱阳湖操练水军， 赤壁被曹。两晋以下，这里曾多次发生大战。元 末，朱元璋曾在这里用水师横截江面．控制湖口， 反败为胜，使陈友谅全军覆没。 太平军在湖口进行了周密的布防，加固了城 池．控制了城外所有制高点，修筑了坚固的营垒炮 台，城外的狮子山，城东的月台山，对岸的梅家 洲．都遍筑土城，密排大炮，严阵以待，犄角相 守。营垒之外，挖掘壕沟，设置了十几丈宽的鹿角 障碍，中间插以削尖的木桩和竹签。两岸还修筑了 地道，可以隐蔽部队，随时调动兵力，增援防守， 输送弹药．轰击敌人。其防御布置比武昌、田家镇 更为严密。 石达开还在长江人波阳湖的要隘处，在江面上 设置了一座巨大的浮筏，用铁锚巨索固定于江中。筏 上环造木城，中间高设望楼，四周密布枪炮，由300 多名战土昼夜把守。巨筏四周环列炮船，壁垒森 严。形成了一道坚固的水上关卡，与陆上防御紧相 依护。 石达开这种积极而又严密的防御部署，使敌人 屡攻不胜，欲战不得，欲罢不能，其嚣张气焰已渐 成强弩之末。曾国藩因急于图功，将湘军兵力分散在 九江与湖口两地，陆路人马兵老九江坚城之下，水 师孤悬于湖口长江之中；而且，湘军远道而来，利 于速战，现在相持不下，军饷给养的接济也产生了 问题。太平军这时已经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在石达开的正确指挥下，太平军继续执行积极 的防御战略，坚守壁垒，不断地骚扰敌人，阻断敌 人的联络。石达开并派遣黄文金等将领，率部队清 扫外围战场，在吴城镇等处击溃了江西的地方清 军，缴获了战船100多艘和大小炮位700余尊。解除 了后顾之忧，加强了自己的力量，稳固了后方。 曾国藩见太平军防守如此严密，战事相持已久， 湘军顾此失彼，毫无进取，心中十分焦急。他对 战局也作了分析，决定缓攻九江，抽调湘军陆路人 马，由罗泽南、胡林翼等率领，攻打湖口对岸的梅 家洲，配合湘军水师，倾力猛攻湖口，企图先结束 湖口战争，再回头攻九江。 1月23日，罗泽南等人率湘军进攻梅家洲，遭 到太平军的迎头痛击，大败而退。第二天，驻守梅 家洲的罗大纲率部主动反攻敌人。九江的太平军， 也乘敌人调动兵力之际，出城反击，消灭了不少敌 人。曾国藩见陆路进攻难于奏效，更加烦恼，集中 水师主力，向太平军设置在长江入湖处的水上关卡 发起了凶猛的进攻。木排上和炮船上的太平军开炮 反击，扼守石钟山壁垒的太平军也同时开饱猛轰敌 船，使敌人屡攻屡却，死伤累累。在激烈的战斗 中，木排上的火药箱不幸被敌人击中了，轰然爆炸， 声如山倒，木城着火燃烧。在没有燃烧的一面，太 平军继续向敌人开炮射击。火焰燃着了望楼，守卫 在上面的太平军仍屹立不动，直到烈火席卷全排， 望楼倾倒，才纵身跳入水中，泅水而出，其英勇顽 强，表现了无与伦比的战斗精神。湘军在这次战斗 中也付出了伤亡400多名的重大代价。 石达开密切注视着战事的每一步发展。水上关 卡虽然被敌人攻破了，但太平军仍然控制着坚固的 石钟山堡垒，战场的主动权仍然牢牢地掌握在太平 军手中。当天夜里，石达开命令将大船满载砂石，凿 沉在波阳湖口，堵塞水道，仅在西岸留下一个供轻舟 小船出入的隘口，拦以篾缆，派了一小部分战土防 守。石达开这种深思熟虑的布置，使敌人产生了错 觉．以为太平军已无力抵抗湘军水师的进攻。 2月27日，湘军水师再次向太平军发起猛攻。 其陆路人马由胡林翼、罗泽南等率领，猛扑梅家 洲；水师由彭玉麟等督率，直扑湖口关卡。太平军 沉着应战，梅家洲在罗大纲所部坚守下，屹立不 动，经过激战，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水上关卡按照 石达开的部署，只略作抵抗，便被湘军水师斩缆冲 入。太平军出动鄱阳湖内的战船，开炮迎击、诈败 而退，诱敌深入。骄躁的敌人不知是计，横冲直 撞，乘胜追击，轻捷战船120多艘全部深入波阳湖 内，一直追至姑塘以上。 石达开在湘军水师轻便战船一冲入内湖，便立 即派出精锐部队，用沉船砂石堵塞了隘口关卡，连 夜筑起两道浮桥，作了严密的设防，使深入波阳湖 的敌船无法再驶入长江，湘军水师遂被分割在内湖 和外江两处。 有利的战机到来了。石达开用兵神速，就在1 月29日深夜，向敌人发起了猛烈的袭击。三更时 分，太平军数百名勇士，分乘40余艘小型战船，携 带快刀利刃和引火药，组成敢死队，在夜幕掩护下 出其不意地冲入停泊在长江中的敌人船队，短兵相 接，同敌人在水上展开厮杀，放火焚烧“快蟹”大 船。与此同时，太平军数千人在长江两岸也一起向 敌船施放喷筒火箭，呐喊助威，杀声震天。敌人苍 皇失措，心惊胆落，留在外江中的全是笨重大船， 行动迟钝，无法应战，只有被动挨打。。在这次袭击 战中，太平军烧毁了敌人大战船9艘，杂色坐船 30 余艘，其他敌船近10艘。剩余的敌船挂帆向九江方 向狼狈逃走。这一仕使太平军由防御转入了反攻． 完全扭转了水上战局。陆上战局也随之发生了变 化，罗大纲督率太平军从梅家洲出击，反攻胡林翼 和罗泽南等部，并乘胜于2月3日渡江夺回小池 口，修筑城池，准备夹击敌军。 被分割在波阳湖内的湘军100多被轻捷战船，得 悉外江水师大败的消息，惊慌万状，回头向湖口冲 来，企图杀出隘口与水师老营会合。但隘口早已被 堵塞了，迎接他们的是一片猛烈的炮击，太平军控 扼着石钟山壁垒，居高临下，枪弹如雨。，敌人看见 “关锁牢固，势难冲出”，被迫向大姑塘一带退 走。在以后的两三年内，湘军的这一部分水师，一 直龟缩在鄱阳湖内，在江西内河漂泊。 1月29日夜战之后，太平军兵威大振。曾国藩 只好收拾水师残队，并将胡林翼、罗泽南等陆路人 马调到九江城下，与攻打九江的塔齐布等部会合， 企图在此站稳脚跟，继续同太平军较量。 石达开决定不给敌人以喘息机会，继续发起反 攻。2月11日深夜，太平军从九江、小池口同时出 动轻便战船，满载精锐战土和火攻用具，在漆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