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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岳飞《满江红》 (一) “当!” “呛!呛!” 刀光斧影,在林间空地上交错回旋。一旁观战的,却是位容颜姣好的年轻女子。 她屏住呼吸,神色紧张,目光一刻不离战团中一位身着湖蓝色短衫,手擎单刀的汉子。与那汉子交战的两人,其中之一用的也是单刀,另一个却挥着一把短斧。 蓝衫汉子虽是以一敌二,却从容不迫,气定神完,倒是他那两个对手,已然喘着粗气,有些招架不住了。 又走了几个回合,蓝衫汉子使个破绽,诱那使斧之人来攻,那人不知是计,一斧劈将过来,蓝衫汉子待他招式使老,方侧身避过,一面举到刀架住砍来的单刀,一面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那人背上。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吃了个狗趴,手中斧子顺势甩出数丈,接着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顿时委顿在地,起身不得。 蓝衫汉子少了一个对手,立时更见优势,直攻得那使刀之人有招架之力而无反手之功。不一时,他瞅个破绽,单刀直入,顿时架在那人劲上。 “好。。。。。。好汉饶命!”那人见明晃晃的刀光在脖子底下被太阳照得一闪,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口中连呼“好汉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您老,小人给您陪罪,陪罪。。。。。。” 那蓝衫汉子思忖一下,说道:“先把刀扔了!” “是!是!”那人忙不叠地应着,眼神却闪了一闪,随即将刀子朝前方抛出数米。 蓝衫汉子见他丢了刀,神色微缓,后退两步,刀尖仍指着那人咽喉,沉声道:“站起来!” 那人不敢违背,缓缓起身。蓝衫汉子又命道:“朝后退!”那人依眼而行,退后数步,蓝衫汉子这才撤下刀来。 就在这时,忽听被后一声娇呼:“大哥!”他心下一惊,忙回身去看,却见那扑倒在地之人竟已拾了同伴丢落地上的单刀,架在那女子脖上。 就在这一失神的当口儿,冷不妨背后重重挨了一拳,顿时立足不稳,跌倒在地,手中单刀飞出三五米远。接着见一个人影一掠而过,却正是那使刀之人。 那人抄刀在手,狞笑着举起刀来,蓝衫汉子想要躲闪,无奈方才那拳挨得甚重,只觉手脚发软,一时竟使不上力。 “大哥!”女子见状,惊呼一声,想要冲了过去,却是挣脱不得,眼睁睁见兄长就要命丧刀下!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那人举刀过顶,将要落下的一瞬间,一支羽突然带着尖锐的鸣啸迎面飞来,只听“哧”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持刀之人咽喉。那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喉咙哽了两声,却发不出声响,随即朝后直栽下去。手一松,刀子落在地上。 一旁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了,不约而同朝那羽箭射来之方望去。却间对面高丘上的林中人影绰绰,虽看不真切,箭却必是从林中射出无疑。那林子距离此处颇有些距离,射箭之人竟能一箭贯劲,当真有百步穿杨的功夫。 这当儿,那蓝衫汉子吁了口气,已缓缓站立起来,拾起落在地上的单刀。 “别,你别过来,不然,我。。。。。。小心你妹子性命。”挟持女子之人用略带颤抖的手握紧刀柄,目光却不时朝对面林中瞥上一眼,生怕那林再有夺命箭矢飞来。他一面说着,一面拉着那女子朝身后林子退去,却不妨猛然之间,握刀的手竟已被人从后攥住,与此同时,另一只胳臂亦已被人扭住。 “什。。。。。。你什么人?!”那人惊惶地喊道:“背后暗算,算什么好汉?”边喊,边用力挣扎,无奈那人手腕甚是有力,就如一道铁钳狠狠卡住,挣脱不得。终于腕子一软,刀子顿时掉落在地。 刀一落下,那女子立即朝蓝衫汉子冲去,口中喊道:“大哥,痛不痛?” 这时,那劫持她的匪人被身后人迫着朝前走了两步,身后人超地下的刀子柄上一踢,那刀便弹了起来,他接刀在手,顺势横在匪人脖子上,笑道:“你劫持一个柔弱女子,又算得那甚么好汉?” 那人定睛一看,对方却是个二十几岁,相貌清俊的年轻人,再看他的打扮,心中一震,脱口说道:“你----你是长毛?!” 这一声喊惊动了那对兄妹,二人都朝这边看来。年轻人笑道:“没错,我是长毛!我们翼王五千岁率领的天军已把这酉水两岸,前后街百十里都占领了,瞧你二人狼狈为奸,不知往日坑害过多少路人,今日撞在我手里,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你还有何话要说?” 那人盯着这年轻人看了几眼,又朝对面林子里望了望,突然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喊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实不相瞒,小的也是被世道逼得没有活路,这才仗着把力气干这没本儿的买卖,实在是官逼民反,和天军是一路。。。。。。” “住口!”年轻人一声断喝,那人吓得顿时止了声儿,只听年轻人怒道:“哪个跟你们这些强盗一路?” 那人自知失言,忙道:“是是,是小的胡言乱语,壮士莫怪!小的知道天军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翼王殿下大仁大义,爱民如子,只求壮士看在小的也是生计所逼,一念之差,手下开恩,饶了小的这回,小的回去一定洗心革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年轻人听他说得不伦不类,忍不住露出笑容,瞧他神色可怜,心下也有些软了。但他立刻收了笑容,问道:“方才人家好心不杀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偷施暗算。如今你说这话,叫我如何相信?” 那人楞了一下,咬了咬牙,左手忽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年轻人吃了一惊,只道他又要施用暗算,却见他反手一刀,朝自己右手砍去。再看之时,右手上的拇指和食指已然没了。 那人满头冷汗,将匕首插回腰间,颤声说道:“壮。。。。。。壮士,这。。。。。。可能信了。。。。。。” 没有了拇指和食指,这人的右手已然废了,年轻人方才恨他拦路作歹,且手段卑劣,此刻却露出不忍之色。他微微侧目,朝那兄妹二人看去,只见那女子面色苍白,靠在兄长身上,身子微抖,蓝衫汉子却神色淡然,并无阻拦之意。 他叹了口气,将刀收回,道:“下次再做这种勾当,天也饶不得你!” “多谢壮士!多谢壮士!”那人磕了两个头,支撑着爬起身来,也不包扎,便踉踉跄跄朝林中跑去。 年轻人待他身形消失,这才朝那兄妹二人走去,刚到近前,那女子已盈盈拜倒,口中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她这一跪,那年轻人却慌了手脚,扶又不是,不扶又不是,忙道:“在下只是举手之劳,不敢当姑娘重礼,姑娘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蓝衫汉子却阴沉着脸,上前一步,朝年轻人一揖到地,不待年轻人答话,便拉起那姑娘,转身就走。 “大哥!----”那姑娘身不由己地被兄长拽着离去,却不时回过头来,目中充满感激和歉意。 年轻人看着二人背影,发了会儿怔,这才快步朝对面山丘奔去。 不一时,已然来到丘上林中。他穿过一支百人小队,走到一位身材挺拔,容貌英秀,头带黄锻风帽,三十来岁的将领面前,叫道:“殿下!” “普成,干得漂亮!”那人面露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就是太平天国远征军主帅,圣神电通军主将翼王石达开。而那年轻人,则是他的爱将,新近升任军功检点之职的韦普成。 太平天国辛酉十一年九月,太平军四万余人在广西融县突破了湘军名将刘坤一的阻击后进入怀远境,在当地接纳了自贵州前来投奔的大成国旧将李文彩所部万余人,随即经板栏道北上,九月十六日自湘桂边界的青林界进入湖南境内。 近两年来,清廷为防太平军图蜀,不仅先后调湘军宿将萧启江,骆秉章入川主持军务,命刘长佑,刘坤一,蒋益澧等部湘军设防广西,更以四川“合江叙永泸州南川一带,均与黔省毗连,设其窜入,不唯川省完善地方,遭其蹂躏,即陕西湖北,亦将震动,于大局甚有关系”,连遣重兵屯驻贵州。故此番太平军出桂不久,湘黔地区的席宝田,江忠义,刘昭岳,田兴恕各部湘军即纷纷调兵遣将,相机防堵。但太平军旨在早日入川,对清军能避则避,战则速决。他们取道驻防相对薄弱的湘黔边界地带,一路舍城堡,弃要害,历经会同,黔阳,浦市,泸溪,乾州等地,于天历十一月二十三日攻占湘西酉水南岸的保靖清水坪,继而击退对岸守军的进攻,乘胜渡过酉水,又将北岸的里耶镇占领。再向北,过了龙山县城,便可进入湖北来凤县境了。是时,全军人数亦已由出桂之时的四万余人扩充到了将近七万。 控制了酉水两岸之后,石达开命全军休整数日,同时等待探马回报龙山附近清军之动向,以为下步军事行动的参考。这一日难得闲暇,他乃亲偕部将黄再忠,韦普成及王娘刘春雁等率小队来到附近山林之中进行例行的“搜山”,恰遇到那兄妹二人被强匪拦截。他见那蓝衫汉子武艺高强,便未急于介入,只命韦普成潜至附近林中相机接应,又取了弓箭以备万一,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那蓝衫汉子的性命。 此时,韦普成听翼王称赞,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却忽似想起什么,又抬头问道:“对了,殿下不是很赏识那汉子的武艺么?怎么方才没有出面,邀他同为天国出力呢?” 石达开别有意味地一笑,道:“普成,你不觉得那汉子的举止有些奇怪么?他得你相助,却连个“谢”字都没有,反而一副避犹不及的样子。你想这是为什么?“ “是啊,卑职也正纳闷呢,”韦普成笑道:“难不成是我长得一副妖魔丑怪相么?” 此言一出,四周人都笑了,石达开微微摇了摇头,也笑道:“以我看,他那反应,和你的长相没啥关系,只怕和你的头发有些关系。” “头发?”韦普成愣了一下,恍然道:“殿下是说,他可能。。。。。。不想和长毛打交道?” 石达开收敛笑容,点了点头。 韦普成想了想,还是不太服气,道:“要是官爷财佬,或者教书的老先生,倒也罢了,那两人也像穷苦人家出身,难道反愿在清妖朝廷下过活?。咱们进湖南日子也有些日子了,没听外小(注1)都唱。。。。。。”说到这儿,却急忙收住了。 这一次,石达开没有立即说话,众人缄默片刻,接口的却是丞相黄再忠。他叹了口气,说道:“人各有志。这兄妹二人不走大道却行此僻径,似乎有意避开我们。许是打仗时家业被毁,迫得流离他投,也未可知。”又对翼王道:“殿下是恐强人所难,不愿意市恩于人吧?” 石达开矜持地一笑,没有回答,却转向韦普成:“对了,普成,刚才你说,听人唱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韦普成连忙说道。 刘春雁秀目闪闪,笑道:“怎么?韦检点是七尺男儿,莫非还怕羞不成?” 话一出口,顿时又是一片笑声,韦普成脸一红,道:“其实也没什么,一首歌谣罢了。” 石达开知道,韦普成和最近新从湖南入伍的一些兄弟走得很近,这歌谣想是从他们那里学的,不由起了好奇,笑道:“什么歌谣,唱来听听。” 韦普成见难以再推,只得清了清嗓子,道: 银湖南,金湘乡, 化于游街谷满仓。 穷的穷末富的富, 莫说湘乡好地方。 大丘卖给制台家,(注2) 长丘卖给统领官。 莫说小丘无人要, 还有许多有钱郎。 这一队人中,有半数都是湖南新兄弟,他们听到韦普成那夹杂着江西口音的腔调儿,不由发出一阵吃吃的低笑。但韦普成唱过几句之后,笑声停止了。一些人开始用低低的声音应和起来。 这些人中,站在韦普成近旁的,有位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叫陈敬斋,小名喜子,是从保靖加入太平军的,因在攻打里耶镇的战斗中表现英勇,被调到翼王身边担任参护。只因“敬斋”这名字太过肃气,大家通常都只唤他作“陈喜子”。在应和韦普成的人中,他的声音最大: 逼得赤脚没有路, 大家上山开荒土。 血红顶子黑心肠, 一路矛子一路抢。 杀了长毛帮鞑子, 回家又来撵同乡。 歌谣唱完,一时没了言语。过了一会儿,陈喜子和韦普成互望一眼,接着陈喜子对石达开道:“五千岁,您刚刚那一箭,射得可真准!” 韦普成立即接道:“那当然了!殿下比你还年轻时,十八般武艺就已经闻名八桂了!尤其是箭法和鸟枪,听广西老兄弟说,殿下不到十岁,就已练得百发百中了!你们可有得学呐!” 这时,石达开轻咳了一声,意示韦普成不要再说下去,陈喜子眨眨眼,对韦普成道:“韦检点说得是。不如咱们今天就练练箭法吧!刚好可以请五千岁从旁指点哩。” “这个么。。。。。。”韦普成故作姿态地说道:“你自己和殿下说去,我可拿不了主意。” 陈喜子朝石达开望了一眼,却不开口。 石达开一时不明其意,望向韦普成,于是韦普成上前几步,低声说道:“殿下,要不咱们打场猎吧?难得这地方,冬天里还有这么多飞的走的。” 看到他眼中那掩饰不住的狡黠调皮的目光,石达开心下这才恍然----定是普成磨不过一班新兄弟的请求,方才和陈喜子一唱一和,演了这出戏来! 再看陈喜子他身后那些兄弟,正纷纷投来祈盼的目光。 过不多久,就要离开湖南了,战事将会越来越紧,攻占成都以前,怕是很难再有今日这般闲暇了。队中这些湖南兄弟,更不知何日才得重回故乡。。。。。。湘西善猎者甚多,也不知这些新兄弟箭法如何。。。。。。 想到这里,他微笑道:“若是练习箭法,哪队空手而归,可得挨罚哦!” 一阵欢呼雀跃之声,刹时在林中响起。 (二) 夕阳西沉,倦鸟归林,绚丽的晚霞遍染了西方天际,也将一河酉水烧成火红。酉水河滨,里耶古镇,一阵欢快的湘西民歌在“皮匠沟”上空随风飞扬: “ 颠倒歌来颠倒歌 看着姐公嫁姐婆。(注3) 赶鸭上山吃竹叶 牵羊下水喘田螺” “ 真稀奇来确稀奇, 眼见公鸡打狐狸。 眼见母猪生狗仔, 兔子长角鸭会啼。” “ 哥在湖南妹在川, 中间隔着八面山;(注4) 画眉对话闲笼叫, 只恨不得一栏关。 妹想湖南哥望川, 心声相应八面山; 有朝一日时日到, 白头到老好姻缘!” 。。。。。。 歌声之中,马蹄踢哒,翼王一行刚刚踏着晚霞,满载猎物回到位于皮匠沟的太平军统帅部。 刚进营门,就见宰辅曾仕和从内迎了出来。石达开见他面带喜色,笑问:“仕和,可是有好事临门么?” 曾仕和点头道:“正是有贵客临门哩!”说着走近翼王,神秘地道:“殿下不妨猜猜,是哪里来的贵客?” 石达开看着他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微微一笑,略假沉吟,随即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湖北!”他急切地问道:“是广依那边的人来了么?” “一猜即中!”曾仕和抚掌笑道,“正是曾宰制部下的傅丞相和李检点所派信使!傅、李所部三万将士,现已在来凤城中恭候殿下驾临了!” 夕阳里,石达开明亮的眼中仿佛有两朵绚丽的火焰在燃烧、跃动----一年多前,翼王族弟石镇吉的队伍在广西百色覆灭,余部由部将曾广依率领在桂黔边界活动。当时四川的李永和蓝朝鼎起义军势力正大,翼王有意趁此时机假道贵州入川,与李蓝义军之共图蜀中,便命曾广依先行入黔,准备自己稍后再领大队前往会合。不料就在那时发生了二十万大军反旆之事,这一计划也就随之落空了。此后曾广依一直在贵州转战,三个月前翼王在桂南派人与之联络,并在湘桂边境得到回音:原来曾广依所部丞相傅承义、检点李名玉率领的一支队伍其时正在四川东南活动,得知翼王行将再度起兵入川后已决定前往湖北接应----这也正是石达开统军入湘后直趋湖北的原因。曾仕和告诉翼王,由于原贵州义军许桂和部的加入,傅李二人的队伍已发展到近三万人,并在湖北绿林领袖李洪的协助下攻占了地处湘鄂边界的来凤县城。不久前,翼王入湘的消息传至来凤,他们当即派出数路信使,混过龙山等处清军哨卡,沿途寻访翼王大军踪迹,以求早日会师。 龙山一带的清军,决难阻挡十万太平军的雷霆之势,看来两军会师湖北,挺进川中的日子已不会太远了。这真是一个最及时的好消息!难怪曾仕和竟会出到营门来迎接,想把这消息早些告诉他! “那几人现在何处?”石达开问道。 “卑职已命人安排他们暂住营中。” “快请到正厅相见!” “是!”曾仕和应了一声,又补充道:“殿下,是否通知其他将领?” “理当如此,传谕检点以上各将,过半个时辰到厅内议事。” “遵命!” 半个时辰之后,太平军高级将领汇聚一堂,三个三四十岁,江湖人打扮的汉子走厅中,来到正中端坐得翼王面前,长跪施礼,口称:“小民等参见翼王五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位义士免礼!”石达开听他们自称“小民”,料想并未从军,故而用了“义士”相称,待几人起身,又道:“听说是你们是受曾广依宰制所部傅丞相、李检点派遣而来的?” “回殿下!”其中一人朗声答道:“我等是奉鄂省绿林盟主李洪李盟主之命,为傅丞相、李检点送信而来!” “原来如此,辛苦几位了。只是你们既为傅丞相、李检点送信而来,可有凭据在身?” 几人不及回答,门口处却传来一阵喊声:“禀报殿下!” 说话的是韦普成,他这时已携一卒长服色之人走进厅来,向翼王禀道:“巡营兄弟抓获妖人一名,现押在外,听候殿下处置!” “妖人?”石达开一怔,问道:“是探子,还是内应?” “回殿下,”韦普成答道:“好像是在营门外妖言惑众,和几个新兄弟起了争执,被巡营兄弟带回来的。”说着朝跟在身边的那名卒长看了一眼。 “嗯?”石达开望着那卒长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说了什么惑众的话?” “回殿下,”那卒长答道:“问过了,他什么都不肯讲,还说我们不配问他。他说。。。。。。说。。。。。。”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说我们逆天作乱,不得善终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