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7号馆文选__本馆石达开文章总目和链接__诗词曲赋、小说剧本

(一) 　　 　　寒山： 　　 　　镝非，下面我要说几句讨厌的话，请你一定不要生气，（我想你也不会的，因为你一向是好汉：） 　　 　　要说在你的故事里我喜欢谁，那我选冯云山，而不是翼王。可能你太尊敬翼王了，太想把他写好了。我能看出冯云山是一个温和关切的长者，但我看不出翼王是个少年。你还记不记得顾文光的书里，我敢说那本书里他最爱的也是翼王，但有一处我印象极深，是（没书，只能瞎说，说错了你就鞋底子上：）好像是熊蒙去搜玉狮子马，其实林凤翔和马早被转移了，翼王是成心要看他丢人现眼，闹了一通，甚麽都没抓到，翼王还不依不饶：“姓熊的，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快给我头朝下走路！”我看到这里笑的打滚，这样的描写谈不上甚麽英雄气概，少年人心性跃然纸上。 　　 　　说到这里，我又想提一本讨厌的书，《天朝悲歌》西西，不是我不讨厌这本书，我恨死它了！（因为我在上面倒过大霉：高三时在教室后门看这本书，被老师活捉，没收了当场翻开一看，翻的偏他娘的是~~~~~结果第二天我就出名了，老师说我看黄色小说，同学们说这厮怎麽看太平天国------朝野双方都认为我是神经病。）但我一直忘不了洪宣娇临死那一句： 　　“七哥！十年相思，四载恩爱，太短了！太短了！” 　　（这女人脑子有毛病，辈分都喊错了） 　　这是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喊，一个冰凉、绝望的吻。我也不知道为甚麽我至今也忘不掉。也许它与主题无关，或者也许小说的动人之处，常在一些看似无关的情节上，我不知道。但当时，确实是被感动了。 　　 　　还有，还有，你记不记得《射雕英雄传》，铁木真和王罕决战的前夜，从被围的孤山上望去，敌人的火把，犹如天上的繁星，照亮了整个草原，铁木真回过头来问郭靖，：“你怕不怕？” 　　郭靖说：“我在想我妈。” 　　 　　看了这个答案，有人也许会吐白沫，有人会想起星爷电影的某个情节。 　　 　　但在我，没有这一句问答，郭靖的形象，要苍白，衰弱很多。 　　 　　跑题了！跑题了！ 　　 　　最后那一番表白，我最喜欢，黄蕙卿终于忍不住泪水，这眼泪的含义令人深味，羞怯，不安，灼热的爱，写这样的爱情，就应该写的克制，但克制之中应该依然有令人心动的波折，看到她哭，我的心也微微一动，这写的好。 　　 　　还有，“主将......其实......你们这次断后.....很危险吧？” 　　这话石达开回答起来容易一些，“ 　　 　　看到这里，会心一笑，这句话有趣。 　　 　　又看了一遍。 　　我改主意啦，我认为5比4更好。 　　洪宣娇说：“我是喜欢过他。。。可又怎样呢？”这句话犹如一个悲哀的微笑，有些事，有些人，注定错过，永不重来。 　　从来没有哪篇小说提过他那段“前传”，在写之前，你一定许多次地猜想过他的心境，是不是？在此之前，你的小说并没有超过赖文光兄弟之处，但是这一点，真的是创新。 　　从一个爱过他的女子口中娓娓道来，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尴尬的。 　　累死了。 　　 　　(二) 　　 　　镝非： 　　 　　呵呵，这个故事，主要是以黄蕙卿的视角写的，你觉得在她的视角里，他像不像个少年？其实《天国恨》里，石达开入拜上帝会后就一直很小心地“藏锋”，我印象极深的是“从会议开始，石达开就很少说话，在众多首领中，他年纪最轻，入会资历最浅，不愿给人留下少年轻狂的坏印象”，“而石达开年龄既最少，地位又在几位首领之下，因此比过去更加沉默寡言”。当初看时感触颇身，顾氏兄弟真的是用心去体会人物的，这是我看过唯一一本把石达开的年龄所造成的现实问题提到桌面上来的。你想必注意到《曾经沧海》虽然是写爱情的，可是我随笔带入了很多我相信翼王曾经面对过的问题，如对男行女行，禁绝孔孟的看法，还有一些微妙的尴尬---就是蕙卿和洪宣娇的那段议论。 　　 　　今天有位台湾网友(最近 开始了解他的)，对我说，看他的故事，总觉得好悲伤。就我自己而言，我觉得他很少有机会显示自己“少年”的一面吧，可能我表达不出我想说的，我实际想说的是，他肩负的责任太重了，而他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所以几乎没有机会表现出少年的一面(尤其是起义以后)，而唯一的另外就是黄蕙卿，只有因为她，他才会偶然敞开被责任压得很深的少年心性。所以我自己最得意的是他对黄蕙卿说的那句孔子的“妖话”(“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虽然他本人受儒学思想影响颇身，但他的作风绝不会在公开场合流露自己对一些政策的不满或有所违反，但是在黄蕙卿面前，他居然脱口引了一句《伦语》，而且出门时还教了黄蕙卿一个假公济私架空军纪的办法，就是钻“首领不受男行女行限制”的空中，让洪宣娇带她一起去看他父亲。另外，他应该是一个很善于隐藏内心起伏的人，和冯云山谈蕙卿时，本来该是尽量撇清才对，后来却忍不住夸起她有胆量来，而且还当着冯云山的面“不由露出一丝微笑”，这种“情不自禁”，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很容易流露的，但是对石达开而言，却是非常罕见的，就因为这种反应不寻常，才在细心的冯云山面前“泄露天机”。 　　 　　 　　说到少年，我想起《天国之翼》中的一段描写： 　　 　　“枫叶流丹，象是淌着守创的血，时序已是深秋。 　　 　　夕阳西沉，晚风来急。安庆城北。长江之滨，旌旗翻飞，号角呜咽。石达开昂首立于临江的一座土丘上，长江滚滚西来，断鸿声声南去。他身上的金色斗篷，被风吹拂着，翩翩动。远远看去，似乎他也想要振翅高飞了。 　　 　　当然，他虽以翼王号称，但却无翼可飞。他不可能像鸿雁那样超脱于大地上峰峦的阻隔，荆棘的勾绊而自由地飞翔。他只有二十六岁，然而尘世给他的痛苦和打击，压力与责任，却是同龄人绝对难以想象和经受不起的。 　　 　　他石家投入太平军后，洒了多少鲜血来殉这理想的事业！石达开的两个哥哥石祥祯，石镇仑相继战死，另一个哥哥石凤魁因孤军困守武昌，失利后被东王处斩，如今凤魁哥哥的遗孤石镇安又死于天京放出来的乱箭。更有甚者，就在他逃出天京的当晚，他全家三十多口人惨遭屠杀。这斑斑血迹写就的家史，谁能遗忘！这剜心刻骨的仇恨，谁能隐忍！这哀恸欲绝的家史，谁能抑制！可是石达开必须抑制，必须隐忍，必要时，还得把巨大的悲哀遗忘。因为，他统率着十数万大军，对天国的事业举足轻重！他现在变得沉默寡言了。常常独处一隅，流露出既象悲恸又似沉思的神情。是的，悲恸，但却不能不沉思，而且必须用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沉思。这就是他虽是有血肉之躯，具七情六欲的凡人有是为王者之处。 　　 　　而在明天，最迟明天，他还必须对自己和十余万将士的前途作一个重大的决策。这个决策，对于他的意志，理智，眼光和胸怀将是一次严重的考验。 ”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部小说，因为不喜欢那里石达开的形象，而且很多语言缺乏含蓄美，但这小说却是很特别的，因为它是唯一一篇把焦点对准石达开在天京事变前后的磨难与血泪的作品，其他的，如《天京之变》《百年风云》《大渡魂》，都太轻描淡写了。 　　 　　写《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想法，最初是我在写另一部小说《此情可待成追忆》的过程中产生的，后者是我最开始看到翼王经历时，就已经决定写的，我的目标是“颠覆浪漫”，就像洪宣娇对黄蕙卿说的，我想写的是他的“那一面”。写着写着，我渐渐对黄玉昆的女儿感起兴趣来，试想，对年仅二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他而言，妻子的离去纵然可以理解，却终究是种背叛，对他而言也肯定是种不小的打击，更何况还是“带球跑”。她是怎么走进这种心境下的他的心里的呢？而且据记载，他取她是在“军中”，从时间看，应该是打进永安以后，进军长沙之前。可是，他虽然不受“男行女行”的限制，她却不可能轻易接触他。感情的发展固然收到阻隔，而感情本身也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就这样，黄蕙卿的故事渐渐在我脑海中出现，他们的感情脉络是伴随着他们的征战历程的，而我也决定就从这个“男行女行”开始写起。 　　 　　他们是彼此的选择，彼此的归宿，彼此最深的相知。。。。。。 　　 　　(三) 　　 　　寒山： 　　 　　我也不要多说什麽，写出好东西自己也会有感觉的，是不是？ 　　下午看7，心里说痛快痛快，居然闪电结婚啦！沙场上神鬼莫测， 爱情的表白也叫女主角措手不及。：）顾文光好像有这样的描写，石达开缺少“风流气质”，我一直以为说的精辟。君子持重，不过，抉择时刻绝不含糊。 　　 　　看到你写夕阳那一段，有点奇怪---------高潮啊，怎麽不多写一点？现在才明白真正的高潮并未到来。 　　 　　真正的高潮，是寂静无声的花园里。杀戮方息，爱人已逝，只有满树梨花，在暮春的午后静静绽放。看到这里我想起了一首骊歌--------“我将重来，亲爱的人啊，我将重来。。。”此时的梨花，是不是冬日梅花的魂魄？花木轻轻摇曳，如一道深情凝视的目光，这目光将伴随他度过这个黯然神伤的短暂下午，也将伴随他穿越几重关山；她会一直在冥冥中注视着他，看着他回到旧时的起点，看着他为梦想中的新世界浴血奋战，最后---------当灭寂的时刻真正来临-------反正华莱士看见缪伦在人群中静静地向他微笑。 　　 　　（好啦，我也看见你在找斧子。） 　　 　　“不过是一座花园，又何必非据为己有不可呢？” 　　不用我废话，我猜得出你写出这一句心里有多开心。（哼！我可不开心，这样的话为什麽不是我想出来的？？！~~）成吉思汗说：“你是英雄，我也是英雄；蒙古草原虽大，却容不下两个英雄！”他却说：“不过是一座花园。” 　　 　　不过是一座花园，不过是一座花园，金陵城也不过是一座花园。梁园虽好，但温软繁华之外，还有更辽阔的天地；机械阴谋之外，还有英雄的梦想，光明的人性；--------“毕竟腐鼠成滋味” ！ 　　 　　 　　但是，毕竟是曾经沧海。这一次爱情如同沧海，革命也如同沧海。他不会忘记少年时第一次打动了他的心的女子，也同样不会忘记往日征途中逝去的兄弟，不会忘记险恶政变中置他于死地的仇敌。所有这一切深刻地改变了他。一个转瞬即逝的春日午后，渺小的妙相庵花园里，回顾沧海，他还是水吗？（突然有一个想法，可不可以把所有的场景都放在这一个下午？他的回忆，前几章的情景次第flashback…..呀呀呸！那不乱套！？） 　　 　　引起我注意的，还有他的背影，我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猜想，也许是低眉长思，也许是悲不能抑，也许，就是淡然的一笑。但我们看不到，只能同小说里那个爱过他的女子一起，在细雨中，含泪望着他的背影。 　　************************************************************************ 　　 　　能吓我一跳的写家不多，小时候，有过金庸，有过三毛；后来，傅雷（他译的罗曼罗兰和巴尔扎克），茨威格，后面一位把我吓哭好几回。这一回你算是把我吓着了。不是无耻吹捧，第一因为你这一次写得好（当然远远比不上前面几位那麽好啦）---------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因为你写的是我非常关心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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