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7号馆文选__著作:太平天国史、天国志、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太平杂说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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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节选 说明:本文节略的部份较多,基本上是沿路的风光描写 以及作者在清军统治区航行时多次遭到海盗船的截击并 与其交战的过程。文中所提到的这些“谋财害命”的, 后来成了英法军“盟友”的海盗,在不久后被清政府以 重金雇佣,组成洋枪队以剿灭太平军,有“政府重金 聘请的强盗军”之称。另外,本书中多次提到的额尔金 条约,就是通常所说的《天津条约》。 。。。。。。 此处的危险不仅在于水深(或无宁说是水浅),还有形形 色色的海盔和强盗出没其间。其中有的是盗匪,有的是渔人, 有的是沿海驶来的大海盗船;但更多的却是清军炮艇,这些官 兵和水手,抢劫起来最凶狠。我初次在扬子江航行时,正是欧 洲小商船常遭枪劫、船员常被杀害的时候。的确,几乎没有一 次航行不遇到袭击的。 。。。。。。 食盐贸易为政府所独占,获利颇巨;如果英国政府与中国 作战的目的不在鸦片,而在建立这种货物的贸易,就不但不至 于毁灭并败坏中国人,并旦可以给他们以巨大的利益,而英国 本身也可以获利。 仪征的盐价和中国主要粮食大米的价钱一样,每担(一百 三十磅),售价不下于三两银子(一英金磅)。而沿江上游数 百英里之处,最普通最肮脏的食盐,则往往售价在一倍以上。 这样重要的生活必需品既然禁止私运私卖而由政府垄断,自 然就会有大量的走私。扬子江尚未向外国人开放通以前,水 上走私尚属罕见;但欧洲人来到以后,许多欧洲人都偷运私 盐,获得暴利,有时他们甚至在轮船上偷运,而不可胜数的半 中半西的帆船,则是专门用来做这种不法贸易的。 一过仪征,我们就在宁甘②附近遇到太平军。此处是一 村庄,距江岸不远,位在江水向北急转的弯曲处。太平军在这 里刚刚筑好了一座坚固庞大的炮台,但炮却是中国通常所制 造的,十分粗劣。此处江面狭窄,宽仅半英里,南岸耸立着高 达二百英尺的峭壁,亦为太平军所占领,地势非常险要。以此 地为起点,大江两岸均为太平军所据有。所以.我们随时可以 停泊,十分安全,不致受到侮辱。 镇江上游,两岸甚为宏伟。祟山峻岭,到处可见,有几处 山坡直达江边。地势起伏,变幻莫侧。宁甘山附近山区,土内 含有金矿。后来我同一加利福尼亚老矿工行经此地,他说这 里有丰富的藏金,可惜我们没有时间进行试验。 我在南京没有逗留多久,只来得及去领取英国皇家兵船 “圣陀号”所发的航行护照,这是我们所必需的。“圣陀号”代表 英国驻守在太平军的首都,对太平军的态度,似乎是友好的. 因为船上挤满了太平军。几只小船由江岸划来,贩卖食品。有 一太平军官上船来要求我们留下经营贸易。尽管我们十分情 愿.尽管外国商人完全依靠太平军做丝和大部分茶的贸易,但 是我们却不可能留下贸易,因为英国政府在额尔金条约(即 《天津条约》第九和第十两款)中规定禁止与太平军通商,虽 然后来英国政府竟然说是太平军不愿意贸易!如果我们按照 太平军的愿望来进行贸易,我们就会因为违背与中国清朝皇 帝所签订的条约而被“圣陀号”所阻止并扣留。 我们买了几只鸡鸭和一些鸡蛋后,就继续前进,驶往汉 口。 我们驶过南京上游四十英里的东西梁山。这两座硕大石 山,高达一千英尺,峭壁孤悬,突出在大江之中。这两座山均为 太平军所占有。山顶筑有堡垒,山麓则有坚固的炮台。中国人 称这两个巨大的哨兵为长江上游的门户;过了此处,潮水就开 始变得缓和。 。。。。。。 大自然显然是奇伟美丽的,可是这里一切都受到了蹂躏。 在这美丽的乡间旅行必须要谨慎小心,因为这是敌人之境。我 们在扬子江流域遇到了清军越来越凶的侵扰和侮辱;他们所 在之处,登岸就成为不愉快的、危险的。这是一个极大的缺 点。如果英国政府不施行阻挡友好的太平军的胜利以巩固清 军的改策,这种缺点就不会存在;可是,现在英国政府的政策, 已经使这种罪恶永久存在下去了。 为了避免江水冲激,我们只得靠岸航行。同时我们拿着 枪,装了弹,以防懦怯的宫军的侵袭 九江的情势已够恶劣,而汉口却更为紊乱品。除非有四五 人结伴同行,携带武装,否则就完全不能在街上行走。英国领 事金格尔先生曾倍同地方当局出去勘划领事馆和英国租界的 界线。他同他的海军卫队一出去就挨到了清兵和民众投过来 的大石块,只得连忙退回。清兵曾张贴揭示,恐吓说已定某日 杀尽欧洲侨民;接着中国巡抚也出告示,嘱令兵士稍安勿躁, 因为“汗鬼子”是雇来打太平叛军的,消灭叛军后,他阁下大人 自会派兵把那些“蛮夷”驱出中国。当时,我并不注意这种告 示,只当作是中国人的官样文章,可是近来所发生的事件却使 我的想法不同。告示中的一部分内容已落实另一部分是 否能够完成,就要看以后的发展情况了。 。。。。。。 有些欧洲人则未能逃脱而遭到残忍的杀害。一年以后,情 况并没有什么改善,邓脱公司的立特尔先生,无缘无故地遭到 厉害的虐待,好几只公司的大木船都被清军炮艇掳走。英国皇 家兵船“哈服克号”为了报复,就焚毁了那只炮艇。中国官吏用 他们煽动人民反对欧洲人的一贯政策.贴出告示,宣称英国人 把捉到的清兵都绑在炮艇上活活烧死。我在打猎时曾 经走遍汉口周围二十五英里之内的各处地方,毫无例外地发 现,当地人民只要远离清军,对欧洲人就都是亲切有礼的。我 曾到过许多衬庄去休息吃点心,村民纷纷邀我到他们家里,招 待极为谦恭尊敬。我必须说,中国人是我所见到的最有礼貌 的民族之一。他们虽然出于好奇很想打听我是哪国人和我是 干什么的,但我却从未见到他们卤莽桔问;相反,他们总是等 到敬完茶才以出于无心的态度间接询问。自然我也注意到他 们那半疑惑半厌憎的态度,但这是由于他们政府的歪曲宣传, 责令他们把欧洲人视为不配享受中国文明待遇的蛮夷的普通 后果。难道我们不记得,直到最近,外国人在中国所受到的待 遇,都是根据着下述清朝宫吏的格言么? 夷狄豺狼,不可近也。以常理治之则乱,以法绳之则变。古圣 王知其然也。故常以不治治之。 前香港总督大卫爵土写道: 中国统治音初外国入如禽兽.对之毫无感情.他们孜孜不倦 地向人民宣传外国人是最可鄙的.员可恨的,从而破坏人民对于外 国人的一切感情。每年交易季节开始,广州就张贴上面或告示,诬 称外国入行为可怕,并告诫人民尽量勿与之接谈。 。。。。。。 [ 大通附近的村庄似乎很穷苦,太平军或清军时来此地,这 对于村民来说自然是不幸的。我们虽然知道有纪律的饥饿的 军队在敌人国内是什么情况,但是却很少认识到无纪律的中 国宫军的光景。这里的房屋并末遭到破坏,唯一被太平军所 毁坏的只将一座大佛寺,照例每块砖头都被砸成粉碎,留下一 堆瓦砾。人民谈到清军来此的情况都是咬牙切齿的。他们说, 清军奸淫妇女,杀戮保护妻女的男子。他们又告诉我,太平军 待他们很好,只叫他们捐输粮食;有个太平军对一个姑娘施行 强暴,就被杀头,他们把斩首示众的地方指给我看。他们十分 欣然地讲到太平军首领英王不许兵士拿人民的东西而不付 钱。 我在航程中学会了下中国棋。。。。。。 我们以为这次航行不致再碰见其他的海盗了,但事实并不如此。。。。。。 我正要命令开炮吓退海盗,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命令,就听 见了桨溅水的声音,接着约在六码之内,轰然一声炮响,葡 萄弹和霰弹从我们耳旁嘶嘶掠过。我坐在一尊炮上,急忙跳 下来,把炮压到最低的限度.用手里的雪茄烟的火头去发炮。 这时,那只被我炮击的长而窄的船,刚好从浓雾中出现,撞到 我们的船边,上面呈现了一片死亡景象。船上的人似乎全被 击中,但是我们没有时间来观察,因为这只船一冲到我们的船 边立即倾覆沉没。我们听到一片嘈杂桨声,好象有很多小船 正在急忙划定,但只见到其中的一只.于是我们用最前面的 旋转炮向它轰射,这只船立即在雾中消失了。几分钟后,雾渐 消散,可以见到前面有一队清军的小型炮艇,正在拼命向江岸 划去。如果英国当局不用英国炮船来对付太平军,而来对付 这些船,就可作出极大的贡献,因为许多可怜的人都被这些谋 财害命的坏蛋所杀害,而这些坏蛋后来在宁波和上海却居然 成了英国军队的盟友。雾全消散了.再没有危险和灾祸了,我 们平安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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