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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家国梦__翼王坪 - 石达开纪念堂
千秋家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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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天国之翼 第九章节选

聂震宁

  录入:翼王坪
  
  
  ----全场响起了一片饮泣之声。将士们都被翼王这一片肺腑之言,精忠报国之心深深感动了。
  
  
  。。。。。。(前略)。。。。。。
  
  “有失远迎!”石达开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阁下远来,舟车劳顿了。”
  
  “哪里哪里!”曾国荃还礼道。他第一眼便注意到石达开憔悴的面庞和眼中虽极力抑制但隐约可见的哀戚之光。立刻作出悲悯的声调说;“殿下阖府,遭劫金陵,凶讯传出,江南震惊。你我两军虽为仇敌,然人非草木,隐测之心岂可泯灭。愚兄伯涵特命小弟前来,代为吊祭致哀!”
  
  曾国荃这一轮高屋建瓴的攻势,立即把石达开逼到了被动的地位。如果石达开这时否认自己的悲哀,则不仅过于虚饰而且更显得外强中干的软弱,如果接受对手的这一抚慰,则给对手获取了谈判上的精神优势,并且也使得太平天国的荣誉受到损折。在这尴尬的窘境中,要看石达开如何应付了。
  
  石达开在此之前已经预料到曾国荃将有这一番话,但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他微微一怔,旋即从容大度地说道:
  
  “此无非匿于本朝之一二妖孽作乱,不日即可翦除,大可无须作杞人之忧!难得令兄有此等盛情,专遣阁下前来,本王自然不胜感谢!然感谢之余,又觉有一憾事:久闻曾氏兄弟文韬武略,名播大江南北,却只能于清廷满人之下屈膝,长此以往,岂不生同于死,本王未能遥慰令兄,实在抱歉之至!”
  
  达开这一番人情,事理,气度兼备的话语,使得曾国荃一时不知如何抵御,他是个纠纠武夫,论才情文辞,充其量不过黔驴之技。搜索枯肠,“索”了半天,嘴上只讲得出“哪里哪里”这样不尴不尬的话。一旁的张遂谋,曾锦谦等将领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来。
  
  石达开见曾国荃窘态毕露,便换了较为随和的口气说道:”阁下来意,本王略知了。自当恳谈,表明心迹。‘
  
  曾国荃又品出了些甜头,连忙说道:”正是。细细计议一番罢!”
  
  随即,两人便各自上轿,前呼后拥着从容前行。
  
  曾国荃虽然一开头就输了小小一仗,但并不失望。他原先也就不敢指望石达开降清,只要石达开按兵不动,不与清军作战,“中策”便可实现。何苦,细细推敲一下石达开刚才“翦除妖孽”的表态,至低限度,“坐收渔人之利”的“下策”是十拿九稳的。于是,他心安理得了。
  
  知道翼王两次唤出:“阁下,请!”曾国荃才从遐想中惊醒过来。然而,轿帘一开,他却目瞪口呆。
  
  原来,轿子竟停在一座宽阔的校场上。这里排列着万余名太平军将士,旌旗飘扬,刀枪林立,马嘶号鸣。
  
  “殿下,这。。。这是什么意思?”
  
  “本将军即将出征,顺邀阁下一同阅兵。”
  
  “出征?”曾国荃心中不仅放下一块大石头,且觉骤然一喜,“去--翦除妖孽?”
  
  “然也。”
  
  曾国荃这才抖擞精神,踱出轿。
  
  翼王陪着一位清军将领出现在检阅台上,全场立刻静肃下来,万余名起义者向他们的领导者投过去惊讶,疑惑,担心的目光。
  
  曾国荃面对这一戏剧性的效果,又放心了许多,开始从容地举目扫视全场。只见东面排列着整齐的抬炮队和营枪队;南面是威武雄壮的骑兵,马色按队分列,红黄黑白,一目了然;西面和北面是步兵,十八般兵器闪闪发光。没想到石达开治军如此整肃有仪,曾国荃真有些嫉妒了。
  
  石达开已经不再达理曾国荃了。他大步走到台前,全场将士立刻欢呼五千岁。他一手按着佩剑,一手挥了挥,待全场安静后,大声说道:
  
  “韦贼昌辉,派遣秦日纲率军攻破了西梁山营盘,气焰嚣张已极!”
  
  场上有些躁动,曾国荃惬意地暗笑起来。
  
  “韦贼欲陷天国于内讧之中,按天情道理,我军自当迎战,灭此妖孽!”
  
  场上连最后一点躁动也停止了。曾国荃脸上连最后一颗小肉疮也涨得血红。
  
  “然而,妖孽毕竟仅止韦秦数贼,若我军掩杀过去,定会误伤自家弟兄,玉石俱焚,国将不国,获利者也就只有清妖皇帝了。
  
  亲痛仇快之事,达开绝不愿为。我已将此大义写成奏折飞报天王,恳请天王下诏诛韦,免去兵戎相见,兄弟相残。天王圣明,定刺恩准。若天王无诏,则可知已被韦秦二贼所挟,那时我军兴兵靖难,更显名正言顺。
  
  目下宣城危急,成天豫陈玉成为清妖邓绍良妖头所围困,虽已向天京连发云马文书六封,但是把持朝政的韦贼一意灭我,对此竟然不加理睬,实在令人切齿!
  
  我军自起义金田,以消灭清妖,建立天国为宗旨,乃吊民伐罪的仁义之师。国难家仇,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为此,本主将决定,对秦军晓以大义,暂且退避三舍。全军大部即日开拔,驰援宣城!”
  
  翼王这番言语,赢得了一片倾服的赞叹,全场响起一片饮泣之声。将士们都为翼王这一片肺腑之言,精忠报国之心深深感动了。
  
  而曾国荃,脸色由红转白变青,甚而变成铁灰。他终于明白,这较密谈中遭辱还要难堪百倍啊!他恨不得立即在此跟石达开打一回擂台,在拳头上拼可你死我活。
  
  “有劳阁下久候,歉甚歉甚!”石达开转过身来,对曾国荃微笑着说。
  
  “既然翼王殿下如此执迷不悟,”曾国荃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那就战场上一见高低吧!”说完,拱了拱手,便要告辞。
  
  “且慢!”石达开止住他。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曾国荃抹着冷汗大叫。
  
  “哈哈哈!”石达开大笑起来。“阁下未免太过小觑石某人了!只因已悉知我军动向,故暂委屈阁下在安庆多住二日,待我抵达宣城,这里自会送阁下遄返。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有种的此刻便把我杀了!”曾国荃索性耍起无赖,一屁股坐在地下,色厉内荏地咆哮起来。
  
  全场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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