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资深编辑、资深记者徐晓来看我,捧着一大束白百合花,花束之大,几乎罩满了她的略显疲惫的秀脸。 这束花呈现的鲜活丰满可是摆在任何殿堂上都毫无逊色的典雅与美丽。 为什么如此隆重?这可不是一般的礼遇!我慌忙起身去接花束。 那耸立在白碧样的花瓣上的雄蕊张牙舞爪,早在我伸手之前,已在那张秀丽的素脸上,撒上了点点绛红粉粒了。我赶忙抽出纸巾递上。 我说:“据说,这花粉有什么元素,会灼伤皮肤。” 徐晓一边细细地擦着脸,一边淡淡地笑了。 “孙姨,你能数得清这张脸遭遇过的酷暑与严寒吗?这点花粉,小菜一碟。徐晓的脸可是闯过鬼门关的。不会是卷缩在梦中,那种欲哭无泪的寡妇脸吧!” 这当然是徐晓在调侃自己了。因为前不久,她曾向我倾诉过单身的孤单之苦,希望能碰上一个可以共栖的人,过得可心些。她的前段婚姻,实在是太过悲惨了,两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因言致祸。一个且罹了不治之症。徐晓是拼上全部生命去挽救丈夫的。在那个错位的时代里,没有钱,没有自豪的门第与亲友,受尽了种种的寒心冷遇,只因为他们是一对敢于建言的青年。 丈夫还是去了,岁月冉冉行进,徐晓进入中年。 我自忖,这纯清的白花呈现的寂寞又如何能说得清? “我的孙姨,您可是丢失了灵犀一点,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 回忆机灵灵地展开画卷,我和徐晓曾有个约定,约定在获得自由的那天,要隆重庆祝。 今天恰是徐晓走出监房的日子,也是我走出“教养”的前一天。 “为了庆祝?值得这样张扬吗?” 徐晓的素脸因那细细的绛红颗粒衬得容光焕发,我端详着她,她用惊人的欢颜沐浴着我。 “不止是庆祝,是企盼,是渴望。” “是渴望!我读到了要求劳教政策改革的纸上、网上的多条呼吁。知道么!那个罗织罪项的鬼劳教,不会再翻版了。” 我无言:这确实是项实实在在的渴望!实实在在的企盼。 值得这束纯情纯白的白百合花! 梅娘 2012.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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