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述申传记系列之九——勤奋的最后九年(一) 　　 　　革命者的一生就是战斗的一生，为革命和建设事业献身的一生，真正做到生命不止，战斗不息，一直奋斗到生命的尽头。郭述申把他人生的六十个年头都无私地奉献给了革命事业和建设事业，1985年10月离休以后，到1994年7月他在睡梦中逝去的九年时间里，尽管已是耄耋老人，又是疾病缠身，双目模糊，步履蹒跚，仍然在勤奋地学习，勤奋地做他力所能及的工作，把他的余热真诚地奉献给人民。参加各种会议，写作回忆文章，完成有关书稿，直到他停止了呼吸，才离开他一生热爱的事业。 　　 　　勤奋而又认真负责地书写回忆文章 　　郭述申生前曾经说过，不是因为我有写作的爱好，更不是我有什么生花妙笔，能够写出文采飞扬的文章，而是因为我亲自参加了一些革命活动，是某些方面历史的见证人，有责任把我见到的重大历史事件的经过，把我了解的但早已牺牲了的革命烈士的英雄事迹，把我知道的领袖人物的某些片断，我亲自参加的重要活动等等，书写出来，供党史和军史研究者参考，供今天的青少年阅读，帮助他们了解历史，了解过去，启发他们对革命成果的珍惜，提高他们对真正生活的热爱，引导他们为自己的祖国作出奉献。在这种思想支配下，在他刚刚离开了办公桌，又拿起笔来，只争朝夕地书写出了大量的回忆文章。 　　在他最后的九年时间里，经受着糖尿病和白内障的折磨，体质下降，视力模糊，完全丧失了个人独自阅读的能力和写作能力，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个人口述由他人代劳，撰写的回忆文章有17篇之多，《关于处理“麻城惨案”的回忆》、《与陕北红军会师，迎来了党中央与中央红军》、《寄语商山忆英烈――缅怀吴焕先同志》、《红二十八军在皖西》、《孝感暑期学校斗争生活的回忆》、《战斗在皖西北的红二十七军》、《关于红二十七军的几个问题》、《一个值得怀念的共产党人――沈泽民同志在鄂豫皖苏区》（1993年加以修改为《光明磊落坦荡无私――回忆沈泽民同志在鄂豫皖苏区》）、《回顾吉江省委和嫩南区党委》、《革命生涯中难忘的导师》、《功勋垂青史，楷模昭后人――怀念向前同志在鄂豫皖的日子里》、《怀念战友欧阳钦同志》、《发扬延安整风精神加强党的建设》、《怀念战友张恺帆同志》、《中国农民运动是革命进程中的主要力量》、《深深怀念朱理治同志》、《赴延安的惊险旅程》。这些文章都分别发表在《人民日报》、《党的文献》和地方书刊杂志上。在这个时期同其他同志合写的回忆文章还有11篇，如同黄火青等人合写的《回忆延安党校的整风运动》、同刘震等合写的《卓越的军事家、我党的好战士――忆韩先楚同志》、同刘华清等共同撰写《深切悼念我们的军长程子华同志》等，就不一一列出，都发表在《人民日报》第五版。此外还为一些书刊作序，如《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史》、《红安革命史》、《皖西革命史》等有5、6篇之多。兴致所致，浮想联翩，写下了怀念战友、抒发情感的诗歌有14篇之多。为地方和烈士的纪念馆等题词多篇。 　　 他写作的态度是极其认真负责的，每写完一篇文章，总要反复听读、思考，提出修改意见，核对史实，直到把文章修改到满意为止。有些文章少则修改一、二遍，有些文章发表后还不断地修改，有一篇纪念刘少奇的文章，最早刊登在1982年《江淮论坛》第6期上，文章的标题是《刘少奇同志在淮南》；后来中共安徽滁县地委准备编纂《忆刘少奇在皖东》一书，欲将郭述申的这篇文章收入。郭述申为了把刘少奇在皖东的活动和他的精神面貌真实地再现给读者，专门征求和听取了有关同志的意见，决定从文章题目到内容作了大量的修改，题目改为《忆刘少奇在皖东的岁月》。当编辑《郭述申著述选》时，要把这篇文章收入，再一次听取了曾在皖东工作同志的意见，又做了较大的改动和增添了一些内容，最后定名为《深切怀念，教诲铭心――忆刘少奇同志》。这样的例子是数不胜数，凡是重要的文章，几乎都经过反复的修改。 　　1991年初，他的家乡湖北省孝感地、市委倡议为他编辑出版《郭述申著述选》，他向编者一再强调，编进的一些文章虽然绝大部分都在报刊上发表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需要重新审定，需要认真取舍，需要不断的修改，才能使所写的人物和事件更符合实际，更适应时代的要求。因此一定要把内容搞好，要经得起历史的推敲。为他修年谱时，因年代久远，记忆不清，有些年代和事件不够准确，虽然有人证明，但是他个人记不起来的事情，他的原则是宁可不写，也不能道听途说。他嘱咐有关工作人员说，我们作这些事情，不是为我个人树碑立传，而是为研究党的历史提供一些素材，必须要对人民负责，对历史负责，原则是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一时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暂时先不写，有了可靠的证据再写上也不迟。下面的一个实例是最好的说明，20世纪70年代末，郭述申在他儿子继伟的陪同下，拜访老战友肖克，在谈话中，肖克说，你还当过我们的总政治部的副主任呢！在回家的路上，继伟问父亲，怎么没有听爸爸说过呢？郭述申说，我不记得了，在我的表格里从来没有填写过。1980年初，到云南检查工作时碰到当时的中央组织部部长胡耀邦，在谈话中胡也说过类似的话。他的秘书赵太乙认为有这样的两个重要人物的证明，可以把总政治部副主任的职务写在年谱上了，郭述申还是坚持调查清楚后再写，他说，如果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宁可不写也不能讹传。工作人员思想不通，他又进一步说明重视真实性的意义，他说：“给我们这些人修譜，我看不外有两个目的，一是为研究党史、军史提供一些具体资料，二是给青年人留下可资借鉴的经验和教训。因此年谱的首要条件是尽可能的真实；真实的再现一个地区、一个历史阶段的侧面、一个革命者所走过的道路。当然因年代久远，要做到件件真实也是有困难的，但是在一些重大事情上一定要符合历史的真实。这样的年谱才有价值。” 　　 　　积极参加各种政治和社会活动 　　郭述申晚年因为糖尿病的影响，一只脚的伤口终年不能愈合，走路极为困难，可是阻挡不了他参加各种活动的热情。他把参加各种活动看作是学习的机会，当成是接触新鲜事物的有利契机，也是同各界人士广泛接触的大好时机。所以只要他身体允许，还能活动，他就一定要参加，在这几年里出席的会议和各种活动也是很频繁的。 　　1985年10月，郭述申刚办完离休手续，就赴河南新县，参加河南省吴焕先烈士纪念碑落成典礼及革命历史博物馆奠基仪式。11月，应邀赴武汉，参加长江局党史资料征集座谈会。 　　1986年5月，到山西参加在太原举行的红军东渡黄河50周年研讨会。9月，列席中共中央第十二届六中全会。10月，到南阳市，出席张星江烈士牺牲50周年纪念大会并讲话，这个讲话原文发表在《南阳党史通讯》专辑上。同时应上海有声读物公司之约，在《革命前辈的心声》专辑中，为青年朋友录制了《事业需要献身精神》。11月，在兰州吴焕先烈士纪念碑建成，准备举行揭幕典礼，有关单位邀请郭述申参加。这时的兰州已是遍地飘雪、北风凛冽的冬季，又刚从河南回来不久，家人都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劝他不必亲自去兰州了。郭述申怀着对革命烈士的缅怀、对已故战友的情深谊厚，不顾身体的疲惫，也不管天气的严寒，决定去兰州，参加了吴焕先烈士纪念碑揭幕式并发表了激情满怀的讲话，介绍烈士的生平和英勇感人的事迹。 　　1987年7月，到河北丰宁县参加陆军第七十师的纪念活动，并发表讲话。10月，在北京以特邀代表的身份，参加中国共产党第十三次代表大会。11月初，列席中共中央十三届一中全会。这时他在读美国作家索尔兹伯里著的《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时，对红二十五军长征的部分史实有多处疑义，同刘华清等有关同志共同商讨并写出书面意见，提出了8处订正，送有关部门转交作者。这篇书面意见稿，被《中共党史资料》第43期收进发表。 　　1988年5月，第三次组成红二十五军战史编审委员会，郭述申为编审委员。红二十五军战史的编写工作早在1960年就已开始，当时由郭述申任编审委员会的副主任，1965年编出初稿，由于受当时历史条件的局限，需要修改。1982年又第二次组成红二十五军战史编审委员会，郭述申为委员，在初稿的基础上，于1985年编写出《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五军战史》，为第二稿。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人们思路的拓展，史料的深入挖掘，仍然需要再次修改。于是又有了第三次组建编审委员会，于1989年3月第三稿完成，《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五军战史》由解放军出版社正式出版。郭述申为这本战史尽了自己的力量，参加了无数次座谈会、讨论会，还亲自书写了4、5篇有关史料。8月访问黑龙江省黑河地区，返京后写书面报告送交中顾委，报告中提出扩大开放、加强边境贸易的建议，又提出请党中央考虑帮助解决一些实际的困难问题。 　　1989年12月，赴湖北红安参观王树声展览室并题词。 　　1990年9月，到辽宁省辽阳市，在某集团军机关干部会上发表题为《继承和发扬红军的光荣传统》的讲话。 　　1991年7月，赴大连参加《中共大连党史大事记》的研讨活动，在休息的间隙，参观旅顺的一个民营大型养鸡场等。返京后，就大连党史大事记所表述的几个党内的重大问题，书写了《读<大连党史大事记>后的意见》，他说作为一个地区党的大事记，“本身必须把重大的政治史实和基本经验教训反映出来，使人读后一目了然”。又明确指出，“我在大连工作期间（1949年9月至1964年）党内生活的几件大事在‘大事记’中没有或没有完全准确反映出来。例如：三反运动、‘落后’地区改造、二届八次扩大会议、十七次扩大会议、陈少景问题、大连党的第三次代表大会问题等，应该加以补充。”对这些问题他旗帜鲜明的表述了自己的意见，送交大连市委审定。 　　1992年2月，出席在北京举行的纪念延安整风50周年座谈会，他在会上作题为《发扬延安整风精神加强党的思想建设》的书面发言。10月7日至10日，应家乡孝感市的邀请，出席第二届农民运动会。11日，返京参加中国共产党第十四次代表大会的预备会议，并以十四大特邀代表的身份出席大会。12月，赴保定参加某部红军团建团60周年庆祝活动。 　　1993年11月，应邀参加中国人民银行、陕甘宁边区银行纪念馆组织的《朱理治金融论稿》一书座谈会，在会上作了《深切怀念朱理治同志》的发言。 　　1994年2月，接见51030部队的领导。5月，为81043部队军史题词。6月，会见《中国精神文明年鉴》主编；不久又会见《鄂豫边区史》编辑。 　　以上列举的是一些有文字记载的和身边工作人员提供的主要的政治和社会活动，肯定是会有所遗漏的。但也可以看出一个耄耋老人是多么的勤奋，多么的热爱生活，多么的留恋他所从事的事业，想方设法把他自己的最后的时光也无私的奉献出来，充分反映出一个革命家的本色。 　　此外郭述申多年形成的习惯是每到各地一定要有参观访问的活动。到老根据地，必定是要访问老红军、烈士家属和参拜烈士陵园等；到城市就要请有关领导介绍改革开放的情况，询问一些实际问题，有机会参观市政建设和工厂企业；在北京只要可能他一定去参观各种科技展览、教育展览，军事展览等，尽管他的视力低下，看不清展板的图片和文字，需要陪同人员讲给他听，听后回到家中，意犹未尽还要懂行的子女给再讲解，直到听明白才肯罢休。他的大儿子是搞航天的，每逢卫星上天，他都要询问，不仅关心卫星的性能、作用，甚至于连卫星的构造、原理，也有不少的问题，询问个不停。即使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和听到，他也愿意感受一下那种气氛和环境。郭述申是一个极度热爱事业和生活的人，他总是愿意把自己溶进人民群众的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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