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草之心,怎能报答三春晖?
陈英贤 在国家非常困难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父亲能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承受了巨大的困苦,让我读完小学。 记得那是1959年,我到沙芜小学读四年级,当时我班有54位同学就读。这54位同学来自全公社10多个大队(村)。第二年各个大队都不同程度地闹起了饥荒,大米由大队食堂统一分配,我所在的村里开始每人每天还能分到七、八两米,后来逐步减少到五两、三两、二两,五钱,有时甚至都没有了。为了求生存,村民们到处挖野菜、采野果、摘树叶充饥,因此普遍得了水肿病,有气无力,最后饿死的也不少。有的一家死掉三四个的,也有全家先后全死光的,惨不忍睹。我村总人口才七、八百人,就死掉七、八十人,占了十分之一左右。在这种情况下,不少家庭保命都难,无法供养子女上学,许多同学纷纷辍学了。父亲为了不让我辍学,千方百计,变卖所有家产,搞到一点大米就优先供给我。我的三餐定量也在逐渐减少,由四两降到三两,有段时间还降到二两。越是没有吃,就越会吃。三餐的饭合起来一餐也还不够吃,每餐吃了还想吃,半饥半饱,面黄肌瘦。上课无精打采,心里老想着挨到放学就有饭吃,那时大家最大的企求就是渴望三餐能吃饱饭。有时也和同学们上街买些苋菜、空心菜煮来充饥。在父亲的竭尽全力照料下,我终于熬过了刻骨铭心的1960年,而且中途没有停学。到了1961年和1962年,虽然还是灾荒期,但比起1960年是较有所好转了,国家政策也较松了些,允许农民开荒种稻子、种菜。虽然还是处在吃不饱的困难时期,但必竟没有出现再饿死人的惨状了。到了1962年我读六年级时,班上只剩下7个同学了(其中二个是居民户,国家定量供应粮食),到升中学时,只有我和沙芜当地的一个同学考上清流一中(当时全县才一所中学,初一招生三个班,共150人)。回顾沙芜小学四年级时,全班54人,而上初中的,只剩下2人了,还不到4%。我有幸成为这4%上一中读初中的学生,己是万分的幸运,我十分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因此我读书很认真,成绩都在班上前三名。但在中考时,因家庭成份问题,政审被刷下来,不予录取高一级中学,于是只好回乡务农了。 当时农村有文化的人很少,我算是生产队中文化程度较高的一员,但由于家庭成份的牵累,连记工员都没资格当上。直到改革开放后,党的重心工作转到经济建设上来,取消了成份论,到1981年后才让我到公社林场管理财务工作。直到1985年秋林场解散为止。 1985年9月,我和几个好友在本乡办了一个木制品加工厂,即现在的“清流县余朋朝阳文体用品厂”,主产品木尺远销欧美、非州、中东等世界各地。并解决本地富余劳力60多人就业。企业经历了24年风风雨雨的考验,目前仍在正常运转之中。虽然企业规模不大,但在全县有三点称得上“三个之最”:1、建 厂历时最长,2、24年以来企业法人代表没有更换过,3、几个合伙人同舟共济、精诚合作。历时24年的企业和企业的“三个之最”或许是我人生中的亮点。但细想起来,若是我在读小学时和绝大多数的同学一样在极度艰难的1960年辍学了,那我就连这仅有的人生亮点也亮不起来了,我将碌碌无为,枉度一生。所以我由衷地感激父亲支持我读完小学和初中。 父亲一生坎坷,历经磨难,生活艰辛,终劳成疾,英年早逝(1984年病逝,时年58岁)。父亲在有生之年,我也因当时劳动收入低薄,没能给父亲过上舒心的生活,无以报恩,深感内疚,悔恨不己。 2004年,在父亲逝世20周年之 际,为了表达对父亲无限的追思和悼念,我在网同纪念网上为父亲建了“铁枝红蕊,傲笑冰霜”纪念馆。“铁枝红蕊,傲笑冰霜”寓意父亲身处艰难困境,仍是铁骨铮铮、坦然面对人生。纪念馆首页中父亲慈祥的照片及父亲的人生简介和祭奠方式。 纪念馆便于生活和工作在各地的亲朋好友及友好馆友祭奠。祭奠有上香、点烛、献歌、献 花、祭酒、心语、福币、留言等等多种方式,还有纪念文选和历史照片等。我和父亲的同事、好友撰写了10来篇纪念文章投放在纪念文选栏中,从不同角度反映了父亲的怀才不遇和坎坷艰难的人生历程,让不少的馆友和网友对父亲的遭遇和人格表示同情和敬意。来馆祭奠者络译不绝,至今为止祭奠者达9万余人次。纪念馆里香烟燎绕,烛火长明,鲜瓜甜果,美酒佳肴,以文会友,吟诗作赋,谈古论今,其乐融融。父亲在天有灵,也应得到安慰。 祝愿父亲在天堂天天快乐,永远快乐! 2009年10月10日 撰稿于余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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