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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龙纪念园区__常山雪·水云间
赵子龙纪念园区

三国.流云(13--14)

寂静芳菲

  13月下箫
  喜庆的锣鼓笙乐之声还远远的传来,心月陪孙权在中庭散着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心却全然不在这里,想着怎么抽身而退好。
  漫步而行,眼前忽然豁然开朗,立起朗朗一个亭子,假山环绕,杨柳依依,夜风习习,吹皱湖水。心月从未来过这里,茫然道:“这是什么地方?”
  孙权微微一笑,执了她的手往里走,只见又是一个大庭院,偌大一个牌匾,还被遮着,孙权挥手令手下人摘去幅布,赫然是三个腾扬的大字:揽月轩。
  什么意思。心月暗叫不好,脸上却还得装出笑容来,装作若无无事问道:“这是?”
  “你的房子。”孙权拉起她的手温柔道,“婉儿,孤在这宫中很寂寞……孤是王……他们高高在上的王……可是你愿意陪伴孤在这里吗?你住在这里,要什么都行。”
  风轻飏起她的黑发与衣袖,她的脸上尽是惘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来,满脸尽是难色。“我……”
  孙权忽然一把拥她进怀,作势欲吻,心月终于忍无可忍,触电似的一把推开,退后站定,低首道:“我要回去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好。”孙权少有的好脾气,在心月面前他总是什么都顺着她。“不管你明天愿不愿意,我都会派个车在驿馆等你,若愿意就接你进来……我等着你。”他自信满满地一笑,他自信对于女人不会失手。
  
  心月心乱如麻,快步而行,忽然听到一个女声婉声而道:“心月。”
  她回头,是雪如。“雪如姐姐。”她浅浅一笑,无限疲惫。
  “心月,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过来。”雪如还是那么温柔。
  
  两人回到雪如别院,共坐一床。
  “心月,大王可跟你说什么了?”雪如开口道。
  “……嗯。”
  “心月,姐姐劝你一句,你可一定要听……姐姐是真心为你好的。女孩子家,这些事要看明白些。”
  心月坐着不语,脸微微发烧。
  “我知道,你为了谁,”雪如继续说道,“但是你真想过跟他一辈子吗?”
  心月陡然一惊:“我……”
  雪如站起,扶住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心月,他不是别人,他是武夫啊!是要上战场打仗的人!你要天天在家里担惊受怕地等他回来吗?还是长年累月地守着空闺寂寂老去?你有多少年可以等他?他可曾说什么时候娶你了?”
  “雪如姐姐你别说了!”心月猛然站起,压着脾气道,“我清楚得很……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办,我要先回去了。”
  “心月,”雪如最后道,“大王是真的喜欢你,他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心月转身离去,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坚信的东西,不愿这么被人说来说去。
  雪如看着她略带愤怒的背影,轻轻地说:“心月……并不是这些……如果你明天不来……我想让你安全……”
  
  她太累了,只想赶快睡一觉,好有体力去理这错综复杂的局。什么时候这几个人的关系变成了这样,她怎么没有早点发觉?不过就算发觉又能怎样?感情的发展,永远不受任何一个人的控制。外面的世界变了,他们每个局中的人,虽然自以为是,其实也在变着,只不过没有人能发觉到这个轨迹前行的方向。
  不可讳言,和孙权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会不知不觉被他身上的霸气所吸引,虽然凌厉但也刚柔并济。
  是我变坏了吗?
  还是我也抵抗不了诱惑,在这堆锦绣里消磨了志气?
  她步入中庭,不由一怔。一院星光。院落中只放了一把简单的椅子,白衣将军端坐其上,双手按在膝上,不动如山,像静静的山岳。
  他的表情平静如常,只是拿那清澈如水的亮眸看着她。
  心月只觉得自己每一步走得都很慢,她默默在距他五步处站定,风掀起她的衣袂若举,飘飘似仙。她也那么看着赵云。赵云的眼神里似乎有话要说,可还是没有说。
  他们已数日不曾见面,更不曾说话。但这次重逢,竟生疏异常,互相对望谁也不说话。
  你就那么隐忍着罢。
  你就那么隐忍着罢!
  我袁婉要走了,你留是不留?
  你留是不留……
  眼泪终于要流下来,她终于攥紧拳头走开。在背过去的时候她终于放纵泪水肆意地流下,我还能跟你说什么?
  说孙权要迎我进宫了?
  说刘备和我你要保哪个?
  我心月是这么不明理的人吗?
  云,你自己好好的罢。我再也不管你了。
  
  赵云偏转头去看,心月人已走不见了。他薄薄的嘴唇牵动一下,大丈夫不可轻易流泪,可是他的心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
  阿月……
  我留你不住。
  他想起去年上元灯节,城中处处火舞银花,众人都去街上看那彩头热闹,唯有心月懒懒披了件淡青色棉布薄衣,执了只白玉箫,坐在后院冷清无人的湖畔吹箫。她只见过她弹琴,那是头一次见她也会弄箫管。她吹起来的样子,比平时更多一份沉郁和悲凉。
  赵云虽然颇聪明,但音律还是不会玩的,只能听听。站在那里听完一曲,心月抬头淡笑,说别人过节时自己却老是没法融入他们的快乐中,外面乱的紧不愿出去,也懒得拨琴发声唱歌了。
  赵云说那你吹吧,我就是想在这里听听。
  心月吹得累了,放下箫,轻轻叹了一声:真是寂寞如月啊。
  这时城南放起烟花,一声一声炸响窜上青天,绽开银花,映亮半边夜空,当真是繁华非凡。照的她白白的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表情,像一朵小小的白梅,以淡淡水墨色勾染,静静开在寒冷的水边。他却愿意呵护这寒冷,握住她冰凉的手,一生的幸福。
  在他眼里心月和军师、简雍、孙乾他们才是一类人,自己还是兵书读的多,可论起风月来,就远远比不上他们了。但那天晚上,他们还是谈了很多话。从此以后他们的眼光里有了牵挂与羁绊,看不见的细绳相连。
  可是现在,似乎真的留她不住了。让她呆在我身边,是不适合的吧?总有一天她会厌弃不停等他的日子,她要的自己不能全给。她想要什么,就放她去找吧。
  
  翌日晨,阳光温暖。
  她从睡梦中醒来,懵懵懂懂,揉揉眼睛定定神,终于起床化妆。
  洗过脸坐在镜前,素手拿起粉盒。脂粉这东西,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什么状态下,再倦惫都能给你一张神采奕奕的面庞。
  打好底之后,她拿起眉笔,用指肚试试粗细,浅浅地一笔一画描绘眉毛。又用手指沾了点粉色眼影打在眼上。
  淡粉的腮红,那粉色的嫣然好像从里面透出来一样好气色。
  最后是嘴唇。
  她把刚才随意盘起来的头发放下梳开,仔仔细细梳好,在发间插上了一把小小的碧玉梳子,还是照旧穿了昨天那件淡紫色衣服。
  步出房门,宫车果然候着。她移步上了车,侯门似海。
  
  赵云昨晚酒喝得有点多,又在中庭坐着吹了些凉风,精神大为不振,又没人敢叫,起的较平时晚了很多。穿好衣服刚出房门,听说心月已不见,骑上白龙驹就向吴宫方向奔去。直冲到宫门口,未及冲撞侍卫,遥遥只见一辆宫车已辚辚而去,转过宫墙再也消失不见。
  那幽幽的箫声,仿佛在耳边响起。心月,你是真的去了吗。
  白龙马在原地踏了几步,侍卫投来奇怪的目光,他终于郁郁拉动缰绳勒马回去,心中惘然若失。
  
  14.转眉顾
  
  此文说到底是为一个人而写,将此三万字献给他,虽然他不在这里看。
  
  他策马回身,呆住了。
  心月。
  天空中郁积的阴云再也无法承载那分重量,降下了极小极细的雪花一片一片肆意飘洒,让这污浊的尘世也变得雪白一片。透过薄薄的雪雾,心月就站在十字街口拐角处,脸上似喜似悲。
  赵云下了马,朝她走去。
  心月怆然笑道:“其实,其实你一转身,就能看见我。”
  赵云如释重负展颜放心一笑。身为热血男儿,他的眼泪居然也开始在眼里打转。
  “其实我就是想看你是不是追过来……”心月微微眯了眼睛,于是那里又变得细长而弯弯,亮光闪烁。
  “你糊涂啊,”赵云双手抓住她双肩道,“那孙权,连他亲妹子都舍得当饵,谁知道他真心待你能疼几年!”
   “那你呢?”心月又恢复了云淡风清的样子,戏谑地看着他,“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给你的,是这一生只娶你一人,不打仗的时候,都陪着你,听你吟诗、吹箫、弹琴,陪你看雪看月亮。”赵云也微笑起来,“你是要当他无数夫人中的一个,还是当我赵云唯一的妻子呢?”
  心月掩口一笑,拉了他的手道:“走吧。”
  “啊?”
  “走吧!”心月自顾自逗白马,用指尖触那大大的马耳朵,白马吃痒,甩甩头,“我看你有时候还没小白聪明。大笨蛋。”
  “小白是……?”
  “小白是你的马啊,我刚给它起的名字!不过它好像体积上比你大哎,莫非叫大白?”心月一跳一跳地跑到前面去了。
  
  他们都不知道,角楼上一个神箭手已张开弓弩,箭头对准心月的后心。长史张昭在一旁指挥道:“那个妖孽……既然有扶龙之命,若是能进宫为我吴国所用便罢,既然不行……就要除之而后快了!绝不能让她活着回到刘备那里!放箭!”
  箭在弦上,呼啸而出。这时电光石火地寒光一闪,弩箭被一柄刀切下,断成两截掉下城去。来人剑眉星目,长发潇洒,红色武装衬出不俗身形,乃是东吴三军大都督周瑜周公瑾。
  “张子布这是何为!我堂堂东吴,要靠向一个女子开刀以兴邦避祸吗?还不快退下!”周瑜凛然训斥道,说的张昭鼠窜赧颜而去。周瑜恨恨想:这个张昭,恃着跟随孙伯符将军较早,越老越迂!前番劝降,今次又谋划这等蠢事,还自以为功!
  
  宫车颠簸,心也随着上上下下的。心月疲惫地把头靠在靠背上,眼神空白,心里却全是事情。忽而是衮服峨冠意气风发激昂恣意扬鞭遥指江岸的孙权,忽而是默默抱着银枪白袍猎猎白马立于身旁的银甲将军。
  她还是爱极了那笑容,温暖而干净,总可以让她冷寂的心也想欣欣然微笑起来,让她一生都想伴在他身边。这个理由轻的有些可笑,但的的确确是发自内心的真情。
  放不下他。放不下他。我真的放不下。
  “停车!”心月掀开轿帘:“能给我找来纸墨么?”
  她掏出身上带的白绢帕子,匆匆写了几个字,交予随行的内侍请他们带给孙权,自己则跳下车匆匆去了。
  
  孙权在高阁中眺望,惟愿她能翩翩而来。虽然他视力极好,可也实难清楚看到宫门那么远的地方。
  “大王。”内侍官捧着帕子面有难色地来报,孙权见只有他一人前来,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内侍忙捧上帕子:“这是袁姑娘送给大王的。”
  孙权展开帕子,只有娟娟十六字跃然在上:“看朱成碧,繁华如沙;辞别宫阙,只恋白马。”
  他合起帕子,问武官道:“四海之内可有什么人常骑白马?”
  “回大王,最有名的自然就是‘白马公孙瓒’了。”
  “要活着的。”
  “……刘备有白马‘的卢’,周都督爱骑白马……”
  “刘备的手下呢?”孙权不耐烦了。
  “啊,这次跟着刘备来的那个赵云有匹白马,颇为神骏。”
  孙权心中忽地一硌,又想起心月腰间曾佩的闪着蓝光的长剑,那个举止皆有分寸的白袍武将,忽然明白了什么,笑着叹道:“原来打败孤的人是他啊。”
  他想起心月在他面前始终一口一个“孙将军”,又苦笑道:“原来连嘴上都不饶我……饶是我不比那人高半分,都是将军。”
  
  公元229年,赵云卒。临终前心月执其手哽咽悲泣,自言不愿从此孤寂,翌日葬礼上扶棺忽吐血一口,手抚胸痛,倒地不起,寻逝。
  赵云有两子,长子赵统,祠爵位;次子赵广。
  赵云柔慈和顺,死后被谥为“顺平侯”,后主诏曰:“柔贤慈惠曰顺,执事有班曰平,克定祸乱曰平,应谥云曰顺平侯”。
  
  我的女孩,哪怕我不能得到幸福,我也想用我手里的一点小小权力让你幸福。所以,我还是让她和云在一起了。
  
  我喜欢的不是他的神勇,那个有吕布;不是因为他帅,谁知道他帅呢?不是因为打三国无双时他是好用的武将,赵云征战上的确不很突出,官职上也平平,一生都只是个杂号将军,这也就是云黑拿来诟病他的地方,但这跟我喜欢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喜欢的是他跟别人不一样。一个武将竟然那么谨细,柔贤,当然云黑说一个将军被嘉奖册封居然是因为遵守纪律,真是闻所未闻,我还是那句话:这跟我喜欢他有什么关系呢?万人敌的人很多,把张辽换成张飞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黄忠和严颜两老头儿有啥不一样,至于曹操那边的夏侯渊和夏侯敦我压根从来没分清楚过,一个没一只眼而已,遑论曹仁曹洪,甘宁凌统。而赵云只有一个。
  他犯过错吗?这样的人简直罕见。如此有自控力的,大概只有诸葛亮了。
  当他握着枪的时候不是为了杀掉最多的敌人,当他双手沾着血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像高高的云。男性往往崇拜最强者,我不需要。他只是道德好。虽然我也为赵云鸣不平,他本来可以有更大的成就。
  云从龙。这名字真好啊~云哥的父母是什么人啊……只有常山赵子龙。不需要你多强,只要你天下无双。
  明亮的星,那片孤高的云。天下,就在脚下!
  
原文 发表于百度赵云吧  浏览:2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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