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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龙纪念园区__常山雪·水云间
赵子龙纪念园区

三国.流云(4--6)

寂静芳菲

  4. 珠玉碎(补完版)
  心月惊奇,上前拉住她的手,叫道:“英儿?!”
  女孩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珠玉一般的脸,晶莹可人,她开心地笑起来,一把抱住心月的脖子甜甜地喊道:“月姐姐!”
  
  心月对目瞪口呆的三人说:“这是英儿,孔明先生之妻的小妹妹。”她亲切切地拉着英儿的手进门说:“先生应该在书房办公,我带你找他。”
  见到英儿突来,孔明也大吃一惊,责备她道:“如今世事何等凶险,你年纪轻轻跑出来作甚!万一犯险我怎么和你姐姐交代!”
  英儿撅嘴说:“有军士保护嘛!再说姐姐也放我出来的,姐姐让我告诉姐夫,我们都已经把家搬到三江了!帮助搬运东西的军士回来复命,我想出来看看姐夫,就跟他们一道回来了!顺便带了姐姐一封信给姐夫!嘻嘻。”
  孔明拿她无法,接过信收入怀中,对阿月道:“阿月,英儿既已经来了,麻烦你照看他,勿要让她出了乱子——食宿都与你一处,委屈你几天了。”
  心月点头,领她出去。路上问英儿道:“英儿,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英儿偏头想了一会儿说:“嗯……跟姐姐学《易》,和三哥赌书。”她说的“三哥”,是诸葛亮兄弟三人中的老三诸葛均,至今仍在家中隐居读书。
  “赌……书?”
  “嗯,互相出句子,谁对不上就喝茶!”
  心月心下明白,笑道:“那三哥和你谁赢啊?”
  “最后嘛,我们两个都喝了一肚子茶水!”
  心月听她欢语,悄悄黯然了一下。漫卷诗书,春水煎茶,与她已无缘,也无知己来做这些事了。
  
  不足月余,曹操亲率大军压境。刘表病亡,至死都没有能看到长子刘琦。蔡夫人与蔡瑁阴立12岁的幼子刘琮为主,竟不向刘备等报丧。蔡氏投降曹操,襄阳不战而降。
  曹军又中诸葛亮计谋,曹操恼羞成怒,使人往隆中搜寻孔明家小,却被孔明早已差人搬往三江了。
  刘备弃下樊城,数万百姓相随,每日只能行十里。曹兵在后追赶,不知何时就赶上,赵云等人都心急如焚,奈何玄德不忍抛下百姓。男女老幼迤逦而行,处处有人倒毙于途中。刘备令孔明去江夏往公子刘琦处借兵。心月见此情景,心中大恸,忽开声怆然而歌,曰:
  白云起苍狗,旗头变无穷;
  十万征夫泪,白发染风尘。
  尸骨徒荒曝,山河破碎红;
  何当金鼓停,将军收长锋!
  我欲持枪收烽火,
  奈何此躯不得战;
  安得皇苍悯人间,
  销尔万古战不休!
  歌毕,几欲泪下。那些衣衫褴褛、疲敝不堪的老兵与饱受战乱的百姓却被触动,嚎哭起来,赵云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怕她这歌会治惑乱军心。孔明以眼色暗示他不必行动,说:“岂不闻‘哀兵必胜’乎?”
  
  行至当阳县,刘备心疼百姓,教军民驻扎于景山之上休息。至四更时分,只听见喊杀声震地而来。众人从梦中惊醒,慌忙四散逃命。心月惊醒,连忙拉英儿起来,出了帐篷,只见一片人喊马嘶,心月着急,于夜色中寻见一马,她忙对英儿道:“英儿,快,这里有马,快上去!”
  一支箭飞来,扑得刺穿英儿后背。
  “英……儿?英儿!英儿!”心月用力抱住英儿,她的身体已失去支撑,眼神渐渐涣散。“英儿!英儿!你别死啊!”心月叫得泪都出来了,然而怀中的英儿似乎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喃喃道:“三……哥……”然后就头一歪,气息全无。
  心月放下她,猛烈地咳嗽起来,直把肺都咳出来,喷出来的竟是鲜血一口。她只觉得胸口痛……见地上几个黑影临近,她抬起头瞪向那几个曹兵,竟是眼睛血红,把几个曹兵骇了一跳,又渐渐围上。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枪,直直立起,姿势竟是刺突杀人的。
  她身体绷紧如弓,正欲发力,忽然一人从后面握住她的枪,另一只手轻扶她左肩,凑近她耳旁低声说道:“心月,放下枪,月姑娘的手干干净净,不应该沾上血,杀人的事不应该由女孩子来做,就让赵云替姑娘做这些事吧。”心月身子一软,跪倒在地大哭起来,她为英儿哭,也为自己哭。英儿过着她得不到的生活,几乎承载着她全部的梦,她本来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如今这个梦粉碎了,她再也无法和她喜欢的三哥在一起了。这个梨花一样的小姑娘,就因为出来一次便这样一句话没留就死去了……
  赵云解决掉那几个曹兵,把哭到脱力几乎昏厥的心月扶起来,抱到自己马上,又令部将带走英儿的尸首。他坐到马上,对心月说:“闭上眼睛别看前面,我带你冲出去。”
  
  感言:刚出场就化作炮灰的萝莉……纪念高达seed中那个扎夫特著名的炮灰兄……
  
  5. 临水洗
  曹军潮水般地涌来,月下他的银枪凝聚月光,势如破竹,催动胯下战马突围。前面两将来拦,赵云一话不发,挺枪便战,金铁交鸣,马躯一震,心月本来神情恍惚,被交兵之声一醒,也终于回过神来,见那两人竟都是父亲以前帐下战将:“焦触、张南!”
  
  那二人闻声,停下动作,认出阿月:“大小姐?”
  
  “一万年我也是你们大小姐!我父亲待你们不薄,你们降曹便罢,如今真要把我们家赶尽杀绝吗?”二人闻言畏缩不前,此时却又杀来一员战将,名曰张绣,得意兵器也是枪——他叫道:“既是曹丞相要的袁家女儿,还不快夺下!”说完一枪朝赵云两人刺来。
  
  赵云忙纵马闪开,那枪去路变得甚快,兜头又是一刺。赵云举枪勉强一挡,毕竟马匹吃重两人,不如平常灵活,心月忽然大叫一声:“等等!我跟你们走,去见曹丞相!”握住他手腕说:“子龙,别战了,我在这里拖累你,出不去的。你让开,让我下去。”
  
  四将都停住,赵云忽然压不住心里的火,大吼道:“你去干什么!让你去了曹操那里,被他随便一指就给谁了,还是等自己被放在铜雀台里?”
  
  心月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直温和有礼,温润如玉,这样大声说话的赵云她从未见过。只见赵云近乎恶狠狠的说:“你放心,带着你,一样没一个人拦得住我!”他心里忽然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是的,对面持枪的战将按辈分其实是他大师哥,当他还是个少年去找已经已经的枪术名家童渊拜师学艺,足足跪了三天三夜,他说他要得到力量保护万民,师傅才被这个少年的诚心感动,成了他的关门弟子,当时他的这个大师兄已经出山,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师弟的存在。艺成之时师傅并未告诉他他如今的实力与别人相比如何,虽然他也自负勇力,与河东名将文丑对战时都毫不心怯,甚至觉得某些所谓“天下名将”根本是狗屁,但今天他赵子龙要让天下人知道,常山赵子龙,才是天下第一!他有足够的力量,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要保护的人,不让任何人把她夺走!
  
  焦触和张南近乎痴呆地看着那杆银枪像活了一般,舞动起来,出神入化,只取张绣心窝,一枪刺他下马。赵云一舞枪花,放言道:“谁敢过来!”
  
  众人见那枪直如神鬼附体,都不敢近前,焦触张南还想活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一马昂然而去。
  
  他们俩没有听见,赵云纵马过去时轻轻叫了一声:“大师兄。”
  
  
  
  赵云将心月送至玄德处,无暇安慰她,只得狠心丢下她又回马杀入曹军寻找刘备家小。
  
  
  
  当阳长坂一战,赵云身抱弱子,保护甘夫人,与曹军中往来冲杀,杀死曹军战将五十多员,并夺得宝剑“青釭”。曹操爱其才,不忍杀之,下令只得生擒不可放冷箭,赵云得脱,自此一战成名,闻名天下。
  
  
  
  心月坐至天明,心急如焚,听说子龙数次杀入曹军,上次送回甘夫人,至今未回,心想:这皇叔果然有“高祖遗风”,形势一危急就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丢下自己先逃命要紧。她默默为赵云祷告,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难以安分下来。
  
  
  
  赵云血染征袍,白马扬威,终于救得阿斗而回,交予刘备手上。他人困马乏,力战至今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满脸血污,勉强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想去溪边喝口水。
  
  心月远远看到那个七进七出、杀得曹军闻风丧胆的百战将军牵马过来,站在路旁等他过来。
  
  人变成了血人,白马变成了血马。银甲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不仅有血,还可能有挥动青釭时敌将的脑浆……披风上遍是血迹,仿佛刚从血池地狱回来一般可怖。
  
  心月站到他面前,挡住去路。
  
  赵云垂首道:“赵某刚从战场杀人回来,浑身不洁,遍是血污,姑娘靠远点,免得吓到姑娘,脏了姑娘的手。”
  
  心月先是神色黯然,接着眼睛一瞪,赌气似的反手一把拽着赵云往前走,猛力之大让赵云都心吃一惊。到了河边她又一把按住赵云坐下,摘掉他头盔,以手捧水为他擦拭。
  
  阿月也不顾脏,不顾血了,血淡下去又洗掉了,白皙的皮肤一点点露出来,洗掉血污,他还是那个俊秀青年。
  
  竟然一点伤都没有。
  
  阿月的眼睛却又红起来,赵云连忙安慰她说:“别怕,我没有受伤,这些血,都不是我的……”却看见她的眼泪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靠着他肩头嘤嘤哭起来,如梨花带雨。赵云沉默不语,像犯了错一样任她处置。
  
  所有人都夸他方才一役何等忠义、勇猛、无敌,只有眼前这人没有半句溢美之词,只是为他边洗掉身上血迹边哭。
  
  唯一一个为他掉过眼泪的人。
  
  6. 琴铮鸣
  赵云过了长板桥后,玄德一行又往汉津赶。临近大江,追兵又至,幸得云长与孔明、公子刘琦赶到,共投江夏。心月扶英儿灵柩回乡,诸葛均见了,只是默然不言良久,独自进了书斋,整整一日未出,人却瘦损得不成样子。心月只觉愧疚,任月英怎么劝都没用。
  她黯然回到江夏,适逢东吴鲁肃来吊丧。曹操将八十三万大军陈列在江,俨然是威逼之意。虎视东吴,不知那三江将如何应对?
  孔明挺身而出道:“亮愿凭三寸不烂之舌,结孙权以共抗曹。”
  众人大惊,军师是主心骨,万一有失,众人将何去何从?玄德更是不放。孔明却泰然自若,道:“国家有难,国士当挺身而出。亮愿一行。此行我只身独往,不带兵将保护,以向东吴表我诚意。”
  会散后,孔明对心月道:“请心月姑娘同往,与我一起改变历史!”
  心月颔首。
  
  东吴大臣,文官主降,武将主战,争执不休,吴主孙权也多焦虑,日夜愁思,也难以下饭。白日孔明先与诸儒生舌战一番,酣畅淋漓。后孙权与孔明深谈,听得孔明破曹之计,恰好大都督周瑜也自柴桑赶回料理军机,“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周瑜也是力主抗曹,孙权本就无意做人膝下臣子,心稍安。是夜,大摆宴席,一为迎接孔明,二为周瑜接风。席间众人喝的微醺,但一众文官还是怕战事一起威胁到自己的爵位身家,还在力主投降。笙管吹的人昏昏欲睡,忽然礼乐皆停,响起铮铮琴鸣,周郎音乐造诣甚深,停杯侧耳倾听:前几下拨弦如清泉般清脆,起意舒畅,让人忍不住想再听下去。随后的一段舒缓宁静,如沐春风。
  操琴女子一身白衣,身上唯一有颜色的就是紫色的腰带勒住身形,眼帘低垂,妆容淡到几乎看不出来,自然纯美,长发随意散在肩背,一双玉腕拨动,右手上带着一串玉珠串,白玉莹莹,配在那极白的手上极为相配。
  忽然她加快了速度,拨弦回转,枯涩中带着不寻常的激越之气。其实多数人都有所不知,琴技高低并不在流畅,这枯涩之音才是高境界,却也是万千人苦练而不得的。琴声高亢,如瀑布奔泻,孙权在座上,酒醒了一大半,不由愣了。
  嘈嘈切切,戛然而止。静默一会,她启丹唇,手下若有若无地弹着琴弦,轻歌道:
  东南形胜,吴都繁华,
  山抹微云,船连波翠,
  烟霞绯醉,艨艟如聚。
  大浪拍江千堆雪,
  雨打长堤万点晴。
  江左度情,惜雨如帱;
  箫管戚怨,轻歌红船;
  烟雨江南,丝绮婵娟!
  春江泛览,夏花如火,
  秋惹蝉鸣,冬赏恩雪。
  三秋桂子好,十里荷花香。
  悦如览胜不往归,戚咽流连乐忘忧。
  疏雨横斜垂帘幕,小竹新发翠喜人。
  燕燕阙如天涯侣,锦屏人倚黄昏暮。
  三江水暖听曲声,明月曾照彩云归。
  孙权凝视着她,想起楼外如画家乡,心中叹息,竟眼眶欲酸。
  噫!劝君王,莫听阿奴屈膝语,
  如画江山拱手送了人呀。
  江东名士岂不多,
  分庭抗曹比锋芒!
  尔刀利,我刀孰不利?
  只听一大臣拍案而起,怒道:“哪里来的歌女,竟针讽朝政!拖出去砍了!”
  “够了!”孙权勃然而起,威势摄人,“一女子尚且有抗敌之心,尔等却议献东吴,简直羞为男人!”
  大臣汗如雨下。孙权目光炯炯,道:“孤意破曹,有再言降曹者,斩!”
  席间顿时无声。孙权在看向那操琴者,她却早已像雪鹤一般,抱琴飘然而去,只在他心底留下一丝惆怅。
  
  心月低头匆匆离府,冷不防被一人从后面扯住袖子道:“心月姑娘果然胆色过人,唱曲子唱到吴侯跟前了,这一出旁敲侧击,可真是巧妙不露痕迹啊!”
  她只觉心里的弦绷得快断了一般,回头一看,其人貌甚陋,却有一种自然的风流态度,乃凤雏庞统庞士元也,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士元莫要吓我,我不来卖这命,数万百姓怎么办?再说孔明先生也是来卖这命做说客的。此地凶险,请士元兄放我离开。”说罢欲辞。
  凤雏心领神会,拱手道:“心月姑娘果然心系天下,志向不凡。姑娘保重。”
  心月边走边想:这安乐的江南胜地,终于也要惹上兵燹之难了么?
  
  吴主孙权决议抗曹,诸葛亮与周瑜定下火攻之策。老将军黄盖又自愿献苦肉计,令曹操信以为真,以为他当真要投降。万事俱备,却无东南风。亮登台祭祀,装神弄鬼一番,东南风竟准时而至。孔明恐周瑜加害,风一至便令赵云来接,赵云一箭射断帆索,令吴兵不敢追上。
  面向曹操的天罗地网,已然张开;这定天下的一战,究竟谁主沉浮?
  
原文 发表于百度赵云吧  浏览: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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