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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再次握住他的手,是两年半年后。 在成都郊外会师的时侯,我很努力地克制了看到他的激动心情。几年不见,他还是那样的风采照人。可惜,现在还不是叙述衷肠的时侯。。。从汉中来的西凉马超已经开始进攻成都。 看到本来是该救援他的西凉马超也归附了我, 懦弱的刘璋自认大势已去,终于大开城门请降。马超带着他的部众以及我借给他的一些人马,一窝蜂般的涌进了成都城。 向我请功的人,络绎不绝。云儿是后续部队,这会该进城了。 他怎幺和马超在一起??? 西凉马超俊美的面容此时却满是不悦。走到我跟前,大声说,“玄德,你评评理,你是不是和我说过,谁先进城就可以自行取府库金银。”马超在西凉,威风惯了,对我也直呼我的字。 我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为了收买新收入的军旅的军心,我不得已修书给他们,下了这个悬赏令。 云儿有点吃惊。眼睛睁大了看着我。 “我手下先进的城,自然多拿了。有什幺不对?”马超忿然说道。 “是我下的命令。 你手下当然没什幺不对。”看着云儿满脸的不相信,我的话说出来没有多少底气。 “瞧。可他就不信你说过这样的话。”马超很恼怒的望着他。“他还抓了我几个军士。我让他放人,他就不肯,非要亲耳听到你说下过这个命令。” 云儿望了我一眼,低声说。 “可他们在抢老百姓的。。。” “那又怎样?我们先进的城,我们可以随便拿。这就是主公的命令。不是违军纪。”马超越来越理直气壮。“你马上放人。” “放人吧。”我说。“你抓错了。还不快向马将军道歉。”我转向马超,“孟起,他不知情,不知者不罪,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怪罪他,行吗?” 云儿身子一震。 但他没有说什幺。我看着他下令放人,我看着他向马超道歉。 我看到马超得意飞扬的嘴角, 和云儿眼中的痛苦。 他那天没再来见我。 我手下多招了很多当地的人。在庆功宴上,我要和这些人觥筹交错。可我的目光却在找他。 他坐在角落里,如果不是三弟的大嗓门时不时冲他的方向嚷一声,我都很难发现他。 酒至浓酣,一人捧着酒杯走到大厅中央。“诸位,有荆州牧这样仁义的明主主掌益州,是不是益州人民之福。” 彭羕大声说道。他是益州的名士,狂放自负,本来因顶撞刘璋被放逐,后来就归顺了我。 周围一片附和声。“主公功德无量。。。”等赞扬声此起彼伏。 “大家看,成都外的桑田园地,那可是天下无双的。我提议,把它们分给这里有功的人,从荆州来的有功之臣,也可以享受一下,不是皆大欢喜吗?主公,你看如何?” 彭羕兴奋的说。 又是一阵附和声,我往法正那看,连他也在点头。这帮益州官僚啊! 三弟喝的大醉,根本不知道大家在说什幺,也跟着起哄。 国库空虚,又赏了一些有功之臣大量的金银绸缎,我快发不出军饷了。我正在想法子填补。 可这该死的彭翳,又给我出难题,还要我分东西。。。 我看了看孔明,他一脸的无可奈何。 收买人心难啊!我想就顺水推舟,分给大家田产好了。 “不可。”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我心里已隐约料到云儿会反对。当初发放金银的时侯他就固辞不要,说国库空虚,他绝不能收。他固执起来,我根本劝不动他。 我在心里既希望他说些什幺,又不希望。 他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他喜欢读史记 ,这我知道。我常说,“我若是汉武帝,你就是我的骠骑将军。” 他总是淡然一笑,“我哪有霍去病那幺多功劳。” “不,你还是不要做我的霍去病。他太短命了。”我忽然想到这个不幸的事实。 “那我做李广好了。他活的久。” “李广,那个一生坎坷的李广? 老死不封侯的李广? 抽刀自绝的李广?” “是啊。他也很了不起。” “你不觉得他命太不好了!” “可他活的更有价值。”他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神勇的飞将军。 不知为什幺,我听了总觉的有点不祥。 云儿说国贼未除,不可以追求安乐。等到天下都平定的一天,各位将官各返家乡在自己的家园耕种,才是最好的结果。他建议我把田园归还给久经战乱的益州的民众。让他们好安居乐业,也能好好归心于我。 他说的句句在理,我只能连连点头。我知道,他是对的。 孔明也在点头。三弟似乎酒醒了,大声说,“说的好。” “你说的很对。我想大家也无异议吧。”我趁机说。 彭羕等人面色阴了下来,可我既然已开口,他们也不好再反对。 “那就把田地分给百姓吧。” 宴会有些不欢而散。彭羕看他的眼神很难看。 回到府中,思来想去 ,决定去看他。这些天光顾着招呼益州的旧人,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在他的屋外,我却听到了马超的声音。 “大家对你有微辞呢。”我听到马超对他说。 “是吗?”他的声音很平静。 “你很有胆量。”马超又说。“抓了我几个小兵不算什幺,这回你可得罪了一大堆重臣。没看到他们看你的眼神都很难看?” “抓将军的人是我错了,我道歉。”他沉默了一会,还是平静的说。“将军来找我就是为说这些?” “不。。。我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做个朋友吧。”马超的声音很热烈。 “马将军,你?”他听上去很惊讶。 “呵呵。敢在我头上动土的你算头一个。所以,我很佩服你。。。” 尾声 “马超要和你做朋友了?” 我吻着他的头发。 我真得很怀念他的发香。 “你怎幺知道?”他有点愕然。 “只要是你的事,我什幺都知道。”我一点点吻下去。 “不过这样也好。他是个什幺样的人,怀着什幺心,我们还不清楚。”想到马超直呼我的字,我有点生气。“他想做你的朋友,你正好可以顺便监视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归顺于我。” 他的身体忽然一紧,从我身边拉开了距离。我又把他拉了回来。 我开始有些迷乱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和他在一起, 我的情欲又超出了理智。毕竟,我们三年没在一起了。 只是他为什幺在抖? 天亮时我醒来,他早已醒了。眼睛睁的很大,有些空灵。 “在想什幺?” 我问他。 “有句话,从你决定入川时,就想问你。”他沉默半晌,终于开了口。 “想问我什幺?” “你会不会,”他顿了一顿,“变?” “变,变什幺?”我愣了愣。 望着我发愣的样子,他的眸子里有着一丝忧伤.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他把脸转了过去。 我低下头去,在他耳边柔声道,“我就是变成了恶鬼,也还是要缠着你。”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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